陸哲明
沈 存
袁 琨
朱麗麗
趙 鳴*
雖然世界上的宗教幾乎把財富占有視為萬惡之源,但當面臨生存、發展的客觀現實時,又不得不需要和依靠獨立雄厚的經濟基礎以支撐宗教信仰這一上層建筑。以寺院、教堂、清真寺等為依托的宗教經濟實體及其經濟行為古今中外均客觀存在[1-2]。其中佛教寺院經濟是中國古代,特別是中古時期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3]16。
區域景觀是人類與自然長期相互作用而形成的地域性景觀,體現了一定區域內自然的演變和人類歷史文化的發展[4]。宗教信仰、文化因素固然對寺院環境造成了深刻影響[5-6],但寺院經濟活動的開展,特別是農業活動同樣對寺院區域景觀產生了諸多影響與改變。本研究旨在躍出圍墻將寺院景觀的研究范圍擴大到區域景觀層面,同時也拓寬區域景觀的研究視角。
早期僧團并不占有財富,寺院經濟作為經濟重要組成部分始于魏晉南北朝時期,由于大部分統治者的積極扶持態度,形成了寺廟眾多、僧侶云集的局面,并基于當時的社會基礎形成了地主莊園式寺院經濟形式。隋唐時期是寺院經濟發展的一個高峰,廟會、寺院游覽已開始出現[3]213-222[7]60,但寺院經濟核心仍是農業,唐時還創造了禪林經濟[7]122,開辟了禪宗寺院“農禪并重”的經濟體系。五代戰亂及宋代管制,加之一些政策的推行①,使得寺院經濟相對走向衰落。元代大力宣揚宗教,寺院經濟短暫復興[8]。明清時期,雖然寺院經濟仍有一定規模,但總體而言較前代普遍萎縮[9]。中國古代寺院經濟產業呈現多樣化狀態:租佃或自耕的土地——寺田,歸屬寺院的商業店鋪——邸店,寺院經營以抵押借貸為主的金融機構——長生庫,甚至還在元代短暫進行過海外貿易、鹽場經營和礦物開采等[8,10]。凡此種種經濟產業兼可稱為寺院的“常住”[11]87,即歸屬寺院僧眾的集體財產。
運行方式有如下幾點。1)寺莊經濟。早期僧侶主要依靠信眾供養,但隨著賞賜、布施后所占土地愈多,最終在南北朝時期形成了寺莊經濟,寺院土地由寺院莊客(近似農奴)無償勞作或由當時與寺院有很強人身依附關系的寺院佃客耕作[7]115,并夏納產錢、秋征苗米歸寺院所有[12]。2)禪林經濟。過度兼并土地及經濟不斷膨脹,加之寺院經濟濫觴時依賴封建權力的寄生性,在唐武宗滅佛時期,傳統寺院經濟遭遇滅頂之災[13]。而由道一、懷海等提倡“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僧人自耕的“農禪合一”制度,以及由“農禪”理論所支撐起來的獨立型經濟體系對佛教的延續與發展起了重大作用。雖然禪林經濟相對封閉且規模小,處于簡單的自然經濟原始狀態[14],但其在面對各種社會、自然變故時,歷經千余年仍堅韌不衰,成為保障寺院危亡存續的堅實基礎。3)混合方式。禪林經濟長足發展,一方面經營老禪林,另一方面開辟新禪林,禪林面積增加且分布地域擴大后,一批禪僧不再躬耕而成為禪林的上層僧侶,“均力”“均遍”的禪林經濟體系由此逐漸向新式寺院大土地制經濟蛻變。但此時佃農與寺院的人身依附關系已相對削弱[7]125,“農禪”也一直得以保留。
運行載體——土地的主要來源有5處。1)帝王賞賜。如《金石萃編》中記載唐宣宗曾在萬壽寺擴建時親賜“左右院林二所,香地二頃六十余畝”。2)信眾布施。如《造中興寺石像》中有參軍、將軍、主簿等施田于寺的詳細記載。3)寺院購買。如《昭成寺僧郎谷果園莊地畝幢》中詳細記錄了購買耕地、荒地等情況。4)寺院爭占。如《魏書·釋老志》中記載北魏遷都后,在京都附近“年逾二紀,寺奪民田,三分居一”等強占民田的嚴重情況。5)僧侶開墾。如唐僖宗時,禪師匡仁率徒在臨川郡的疏山叢中開辟荒地,把昔日的荒山野嶺開墾成了良田[15]。
由于古代農民的基本經濟利益受到保護[11]149、改建坡地上的巫教圣地舊址相對更便利②,以及自身實力的保障,寺院在選址上以耕地中間的荒地島嶼地塊和山林坡地等開發難度大的土地為主。同時,僧眾以院址為“基地”,基于自身生存與擴大宗教影響力的需要,開展寺院農業經濟并影響區域景觀。前述提到通過五大途徑所得的寺院土地并非全為良田,其中有不少荒地[8,15]。且在《續高僧傳》《宋高僧傳》《佛祖統紀》等各種文獻中,不斷能發現“置田”或“置莊”③的土地開發記載,寺院經濟對景觀格局影響主要在以下3個方面。
1)山林地的拓荒改變景觀格局。雖然早期佛教徒也有從事農業的記載,但均較為零星④,寺院山林拓荒的主力是興起于8世紀末、選址于山林的禪宗。唐初,長江中游海拔200m以下地區已經渡過開發期,可墾的荒地甚少,大的丘陵區和淺山區成為禪林經濟活躍的舞臺[14]。提倡“自耕自種、禪農合一”的禪宗高僧及其門徒散布在各地山區,各自創建禪林、聚徒傳業,同時自耕自養[14]。如唐憲宗元和末年,靈畬奉其師懷海之命,至湖南溈山弘揚佛法,“初至,猿猱為伍,橡栗為食”,師徒眾僧邊禪邊農開發山林才漸成規模⑤,象山蓬萊山壽圣禪院永凈法師,開山田300畝(約0.02km2)、植松10萬余株[16]等。自此,一個散置江河南北無數丘壑淺山中開墾自耕的禪宗叢林體系得以確立[14],并歷時千余年深刻改變丘陵淺山地景觀地貌及格局。
2)偏遠區的拓殖改變景觀格局。農牧交界線附近或以外地區,多個朝代都鼓勵過移民實邊⑥,但由于農民對自己土地感情上的執著和在平坦土地上定居的慣性,在沒有一定生存壓力下往往鼓勵難以達成效果,一些時段統治者就通過強制放逐部分特殊農民以強迫的形式實現。從北魏一直到唐初,政府配給寺院大批“僧祗戶”“佛圖戶”⑦等無償勞力,由宗教扮演大拓殖者角色進行西北地區的拓殖開墾[11]125。那些土地貧瘠和干旱地區也是僧眾樂于選擇的地帶,一方面是與當地民眾的矛盾沖突相對于人口稠密地區更小;另一方面,在忍饑挨餓的困苦地區,寺院基于自己的農業經濟基礎所提供給當地民眾的食物布施更有利于提升宗教影響力、宣揚佛法。有研究認為唐前期河西走廊地區的寺院共擁有近5萬畝(約33.33km2)耕地[17]。人口的聚集需要農業的大規模開展作為支撐,甘肅地區佛教發展與人口明顯增長在時間上的吻合[11]139[17],也從側面反映了寺院農業經濟在當地的良好發展,以及對當地區域景觀的改變。
3)濱水地的拓墾改變景觀格局。在前代開墾和人口增長兩方面的壓力下,早在宋代寺院就已有筑海為田的行為[18]。到了明清時期,沿江、濱海的沙洲、灘地成了各方爭奪的開墾對象[19],“環江為邑,沿江上下各有蘆洲,其為利甚鉅,而新故之洲時沒時長,故不入版籍,而人據以為私。每一洲出,則大豪宿猾人人睥睨”⑧,這其中寺院常有官府撐腰,往往能把大片洲土攫為己有[20]。阿育王寺五代時其寺院土地還局限在高地上,經唐到宋時,已完成了從高地到平地至大海的從山到海式土地擴張[11]148,且于明洪武初年繼續開墾了大片灘涂,“筑黃賢塘,得田三千余畝,名根本莊”⑨。浙江五大叢林之一的天童寺,開墾廢棄塗泥而成1 300畝(約0.87km2)的田產,又稱“塗田莊”,“前莊橋畔山門之外,計一千三百畝。滋西澗之水以溉禾稼,雖久旱,歲獲有秋”⑩。
由寺院主導開墾,丘陵淺山林地、西北邊疆荒地、濱水沙洲灘地的農業化將自然原始地貌改變為人工農業地貌,顯著改變了該區域原本相對均質的景觀格局,而寺院經濟主導下的農業景觀格局在空間上的分布狀態亦與世俗大規模農耕區域有所不同。
位于城鎮的寺院,不可避免地與其土地在空間上呈分離狀態。但唐宋及以前建于山林、荒地的不少寺院與其土地在空間上是一個整體,如唐代河南的昭成寺果園莊、寧波的阿育王寺[11]147等。至元明清時期(唐宋時期亦有不少記載),一些大寺完全打破了古老的寺莊相連空間格局,如杭州昭慶寺的寺田在蕭山[21],常熟三峰清涼寺在常熟、昭文兩縣擁有田產上千畝,且這些田產散布在20多個村莊。甚至隔縣跨州,如大都天源延圣寺的2 000頃寺產在吉安、臨江等[8]。
這些與寺院主體在空間格局上或集聚或離析的寺院土地,其類型既有平地也有山林,且往往是前述景觀格局中提到的不易開墾的山林地及傳統農耕棄地。如唐代敦煌地區,僧祗戶所開發的常常是傳統農業的棄地[11]129;南宋嘉定年間,臺州的寺院所占水田為臺州水田總數的1/20,寺院所據有的山林則占總數的1/10[22]。在12世紀或13世紀初葉,福州的寺廟共占有17%的耕地和33%的山地;民國時浙江的寺廟占3%的耕地和13%的山地[23]等。此類記載均表明,寺產中不易開墾的土地遠大于易開墾土地。
山林、棄地的選擇避免了與傳統農業的激烈矛盾,但同時也增加了農業經濟的開展難度。以封建時代的生產力,山林地農業開發更多地需選擇散布于坡地間相對更為平坦的區域及其周邊進行。農牧交界線等偏遠干旱地區則與水利條件息息相關,如河西走廊,除去前代已開發的農田和發達的軍屯田[17],寺院經濟主導下的農業開發在空間上則需圍繞不均勻的水利分布進行墾殖,甚至一些唐代寺院在此開發的土地名稱干脆就以相鄰水渠命名,如無窮渠廚田、延康渠廚田、菜田渠廚田等[24],形成寺田依托局部水利而布局的狀態。濱水沙洲灘地等由于自身區位及開發時間較晚等原因,其空間分布已與主土地呈分離狀態,如明代靈谷寺的十人洲田位于隔江水的沙洲上,元代大德吉祥寺的灘涂田被非寺屬的其他土地隔離等。
在3類景觀格局中,沙洲本身區位狀態、偏遠地區水利限制、山林土地開發難度都決定了成片推倒重建成整體相連大片農業區的可能性很小。基于土地客觀條件,寺院擁有的土地即使從歸屬權角度而言是一個空間連續的集聚狀態,但在寺院農業經濟開發視角下,土地空間狀態依然是分散狀態(圖1),這與土地和寺院本身即呈離析態的寺院一樣(圖2),其空間格局均呈現較為明顯的散布式狀態(圖3)。寺院開墾地散布式的空間格局使農業景觀呈斑塊化狀態,這與大規模農田使農業景觀呈一定的基質化狀態顯著相異。

圖1 明萬歷年間南京永泰寺寺院土地[共30畝(約0.02km2)]空間格局示意

圖2 明萬歷年間南京靈谷寺寺院土地[共34 393.58畝(約22.93km2)]空間格局示意

圖3 寺院經濟影響下寺院土地典型空間格局模式示意
與大面積種植糧食的農民地產不同,寺院地產以多種開發經營為特點,往往以農田、林地、菜園、牧場、園圃等多種用地方式并存。
1)用地類型的直接記載。菜園,隋唐時期山西普救寺擁有自己的菜園?;康熙年間,杭州理安寺有菜地,僧人自種蔬菜[25]。果園,北魏時,白馬寺內外遍種花木果樹,甚至連皇帝也派人來采摘?;唐代范陽上墊村寺莊也有果園的記載。林地,唐代長安清禪寺有“竹樹林”的記載?;清代理安寺在青龍山、方家塢有7片茶林[26]。牧場,禪宗高僧黃檗“仰山牧牛開荒”;西北的寺院除了在牧場放牧自己的畜群外,還為都護府畜養軍馬[11]155;藏傳佛教地區關于寺院牧場的記載則更為普遍[7]218[27]。
2)用地類型的間接記載。在敦煌凈土寺的賬目中記錄有叫作“園子”的附庸人員[11]158,負責專門的果蔬事務。宋元時期寺院內專設有“園主”,負責菜蔬栽種、灌溉施肥;有“莊主”(“下院執事”)負責巡視地界、督查農務、撫安莊佃等;有“值歲”負責坡務耕種、收租,兼管常住竹木管理;有“知山”主管田地產業,明確界限以免爭訟;有“巡山”負責竹木茶筍的看護管理;有“監收”負責錢糧米的出入租息[16]。
其用地多功能化主要原因在于以下2點。一是土地的客觀條件所致。寺院所得的“常住”土地良莠不齊[11]150[25],且無論是在規模大或小的寺院中其土地利用類型均呈非單一狀態。規模較大的如昭華寺在1056年擁有540頃土地和種植數千株果樹的土地;感化寺在1107年共占有700余公頃土地,種植農作物小麥的僅54hm2?。規模較小的如元初舟山普慈寺有田36頃20畝、地11頃48畝、山65頃12畝等?。這既與寺院經濟的核心——寺院建筑群的山林地選址有關,也與農田的有限性有關。二是寺院的主觀狀態決定。寺院的生存狀態是一個小型獨立經濟體,需要多方面的自我供應,特別是地處偏遠或深居山林的寺院更需要土地利用多功能化,以在物資不足、交通不便地區盡量生產所需要的一切,甚至連點長明燈的油也有專門的用地[11]185,以此成為相對獨立的自給自足經濟個體。土地類型和生存狀態的不同,注定了寺院土地利用的多功能傾向。
寺院用地的多功能化進一步導致寺院經濟主導下農業植被群落相較于廣大農民墾作主導下的耕地植被群落呈現更為明顯的多樣性。如《西天目祖山志》詳細記載了山寺種植了稻、麥、豆等14種谷類作物,木耳、萵筍、蘿卜等20種蔬菜,桃、杏、柿等13種果樹,榆、楓、松等9種林業樹種,方竹、紫竹、廣竹等9種竹子,苧、麻、棉3種棉紡類作物。整體土地內呈現果、糧、草等多樣化的植被群落狀態,相較于傳統農耕作物景觀,寺院農業經濟主導下某一植被群落面積相對較小,而植被群落類型則更為豐富。
糧食植物方面,水稻、麥子為最常見的糧食植物,如宋人洪芻有詩云:“田間懷衲僧收稻”;歐陽修有“今普明寺后林池乃其地,寺僧耕之以植桑麥”的描述。西北邊疆僧祗戶所開發的土地,由于很難充分灌溉,很多播種的是更耐干旱的栗,而用水少的代價是栗需要每年283d的勞動天數,明顯多于177d的小麥[11]129。這既是區域植物景觀的改變,也從側面反映出邊疆開田的艱困。蔬菜植物方面,不少寺院種植有可食用的諸葛菜、香蒲、荷花等。再如竹子,唐代懷素的《苦筍帖》、元人薩都剌著的《鶴林僧送竹筍》等均描述了僧與筍的關系,甚至還形成了對筍的專門研究,宋僧贊寧編撰的《筍譜》詳細描述了98種筍的特征及各自性味。果樹植物方面,寺院不僅種植果樹,有些甚至以果樹聞名當世,如宋代大名府的亞沙寺梨,號稱“御園”?。宋代南方一些寺院還大量栽種橘子,蘇軾曾游焦坑寺,詩云“幽人自種千頭橘”,北方寺廟也有,“地過長淮種橘難,僧房今見鎖朱欄。秋來賴有黃金實,幾被行人作枳看”?。此外,云岡石佛寺山上至今仍有杏樹存活[28]。經濟植物方面,最典型的寺院經濟植物為茶樹,福建路南劍州有“道行素高,寺多種茶”?的記載。韓琦在游覽禪智寺后“乘興詣茶圃,百步平巒摘”。余靖描寫水南寺茶圃,“松溪千蓋雨,茶圃一旗春”。
寺院經濟主導下的植物景觀呈現明顯的植被多樣化特征,這些植物除自給自足外,也對外售賣[29-30]。并且在一些時期是大規模地上供、販賣,唐代昭成寺位于河陰漕運核心地區,是通往西京長安、東都洛陽的咽喉,它利用佛教當時在政治上的優勢,于此交通樞紐地區生產、轉運大量水果及糧食,運輸洛陽,遠及西京,供僧尼的使用和出售[25]。
寺院農業經濟影響下區域景觀的整體圖景是景觀格局進一步農業化、空間格局的散布態、用地的多功能性、植被群落的多樣化,具體而言:1)國土空間上的農業區加速擴張到淺山丘陵地帶、農牧交界地區及以外和沙洲、灘涂區域,擴大農耕區的同時改變區域景觀格局;2)形成特殊的空間格局,農業呈斑塊態而非大面積耕作區的基質態;3)實行農、林、牧等多功能化的土地利用方式;4)某一植被群落面積相對較小,而植被群落類型相對更為豐富。
注:文中圖片均由作者繪制。
注釋:
① 主要是3個政策:1)“實封之制”是指寺院主僧由競價高者擔任;2)“拘椿之制”是指官府借口寺內無僧而沒收寺產;3)“寺觀趲剩”是指留下僧人口糧,其余充公,一開始只收糧,后來也直接收地。
② 《高僧傳》卷3,342頁。
③ 謝和耐認為這里的“置”字確切來說是指開發。
④ 《續高僧傳》卷27《法凝傳》,678頁。
⑤ 《五代史補》卷3《僧齊己傳》。
⑥ 如唐代,去往偏遠、初級開發的“寬鄉”地區的每個農民所分配到的土地要比人口稠密地區的“狹鄉”多2倍[11]126。
⑦ 簡而言之,僧祗戶是分配給寺院管轄的,事實上的農奴;佛圖戶是重刑犯及官奴,發配給寺院作苦力。
⑧ 《鎮江丹徒縣洲田碑記》《古今圖書集成》田制部卷151。
⑨ 宋濂《宋學士文集》。
⑩ 楊集《天童寺集》。
? 《昭成寺僧朗谷果園莊地畝幢》。
? 《續高僧傳》卷29,696頁。
? 《洛陽伽藍記》。
? 《續高僧傳·釋慧胃傳》。
? 《遼文存》卷4,21頁。
? 《大德昌國州圖志》卷7《寺院》,6100頁。? 《墨莊漫錄》卷3。
? 《都官集》卷14《壽陽僧房見橘詩》。
? 《夷堅甲志》卷5《宗回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