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神力
上期回顧:
周予白象征性思考了一下 :“我記得你小時候可不喊我周先生。”
喬咿愣住了。
喬嵐說過兩人并沒有見過,但既然有婚約,萬一年幼的時候見過,喬嵐忘了呢?
喬咿想發信息問問,周予白卻先出聲。
“小時候你都喊我哥哥的?!敝苡璋纵p啟薄唇,把玩世不恭展現得淋漓盡致,“怎么長大就沒禮貌了?”
這聲音里有什么東西撓著心,伴著窗外樹葉摩擦著玻璃的沙沙聲,和夏日空氣中特有的浮躁、悸動。
喬咿的臉不由得越來越紅,差點變不出聲,手攥緊了衣料。
周予白存心折磨喬咿,吊著眼:“嗯?”
喬咿低著頭,把下嘴唇都咬紅了,半晌,委屈地憋出一句:“哥哥。
“予白哥哥。”
周予白蜷了蜷手指,很快別過頭,不自然地“嗯”了一聲。
周予白的手指敲了敲沙發扶手:“鄒檸知道喬咿的事是我要問的嗎?”
謝遠搖頭:“她以為是我要追的,根本沒往你身上想?!?/p>
周予白“嗯”了一聲:“你讓她別亂說。”
謝遠:“她現在還怕我亂說呢,求著我保守秘密?!?/p>
周予白側頭:“也別讓人知道我知情,這事到此為止,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包括相親被我識破?!?/p>
謝遠一時沒往深處想,應著:“你放心?!?/p>
夜色漸深,周予白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往浴室走。
茶幾上擺著私廚提前來做的飯菜,謝遠捏了一片神戶牛肉,跟在周予白后面:“你洗澡?”
周予白不咸不淡地道:“要一起?”
謝遠笑罵一句,伸頭看了一圈:“我看看有沒有女人的東西?!?/p>
“真沒??!你又不缺貼上來的女人,自己單著不憋嗎?”謝遠往外走。
周予白半真半假地回謝遠:“馬上會有。”
謝遠的腳步一頓,瞇著眼回頭 :“那個小朋友,你該不會真要追吧?就算她很可愛,但你要是跟她好上,你家老爺子的脾氣,他能讓你再跟她親姐姐……”
周予白的手撐著門框,單手解襯衣扣子,像個斯文敗類。
謝遠瞪大眼,罵了句:“你這樣子哪個女的受得住?!”
那邊,火鍋店里熱鬧不減。
喬咿擰開農夫山泉,往小鍋里添了一些。
高林幫著上菜,站在喬咿旁邊:“喬同學,你用純凈水當鍋底,多沒味道??!”
“她怕上火嗓子發炎,這你都不知道!”楊枚擠眉弄眼道,“部長,生活中要多觀察,才能進步哦。”
高林撓了撓頭:“這樣啊,下次我試試,我也怕上火。”
楊枚示意高蕓蕓,兩人起身圍住高林。
“部長,有個學習的問題請教,你能幫我們解答一下嗎?”
“就這道,筆給你,幫我們寫一下!”
喬咿不知道她們又在鬧什么,從純水湯里撈出香菜葉子,蘸上一點芝麻醬,小口小口地吃著。
沒一會兒,兩個女孩失望地回來。
“怎么了?”喬咿問。
楊枚故作神秘地說:“給你寫情書的人不是部長?!彼岩粡埣埛旁谧郎希澳憧矗@狗爬字,這兩個你能認出是什么嗎?”
喬咿很認真地分辨:“同木木?”
楊枚嘆了一口氣:“他自己的大名,高林!”
高蕓蕓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
楊枚苦著臉道:“到底誰給小咿寫的情書啊,這簡直成我人生的未解之謎!”
“快別鬧了?!眴踢藿o她們的杯子里蓄著水,兜里的手機振動起來,看到是外公的號碼,她趕緊走到店外接起來。
“外公!”喬咿的聲音明亮,甜糯糯地抱怨,“白天我給您打電話,怎么都不接呀?”
“出去忘記帶手機嘍!我們呀呀考試考得怎么樣啊?”
外公溫和的笑意傳過來,喬咿覺得心安不少,說:“考得還不錯,外公,身體好嗎?有沒有聽話保持健康?”
“有,外公給你寄了糖,你收到了嗎?”
“收到了,我都舍不得吃呢?!?/p>
爺孫倆隔著電話聊了半天,喬咿舍不得掛,又怕影響外公休息,磨蹭了半天,最后小聲說:“外公,暑假我想回G市看您?!?/p>
那邊靜了靜,外公說:“你回來一次麻煩,我正好要去樺市辦事,我去看你吧。”
“真的?”喬咿揚唇露出貝齒,人高興得小跳了一下,“太棒了!”
她掛了電話回去,他們那桌多了幾個人。
余杭看到喬咿,笑著招手。
“怎么這么久?。俊睏蠲锻熳踢薜母觳?,眼睛亮晶晶的,“余杭哥他們畢業聚餐,正好也在這里?!?/p>
學校附近這家火鍋店最出名,很多學生都來吃,遇見也不奇怪。
喬咿只是沒想到余杭今年畢業,略感意外。
聽到楊枚的話,余杭裝作在意地解釋:“別急著送我走啊,我的店還在這兒呢?!?/p>
楊枚問:“你不找工作嗎?”
余杭隨意地道:“我加入我師哥的工作室了?!?/p>
師哥?喬咿想起這天在傾城公館的那個男人,慢吞吞地問:“他也不走嗎?”
“走什么,我師哥才從國外回來,肯定不走了?!庇嗪急е?,壓低一點身子,好奇地問,“喬咿,你熱嗎?臉都紅了?!?/p>
喬咿掐著掌心,面上沒太大的變化,呆呆地眨了眨眼。
周遭亂著,沒人看出異樣。學習部也有動畫專業的人,碰到了就邀著一起玩。
高林慷慨激昂地組織他的經典保留游戲——大冒險。
贏者隨便從事先準備好的字條里抽一張,上面寫什么,輸的那人就做什么,不愿做就喝一杯果啤。
喬咿不愛吵鬧,玩游戲的時候也是靜靜的,顯得很認真,一直也沒輸過。
有人讓喬咿幫忙拿飲料,她彎腰的時候出慢了手勢,這才算輸了一局。
贏的小吳抽了一張字條,看完大家一陣起哄。
喬咿不明所以,茫然地問:“是什么呀?”
小吳:“對著部長,念這個字條上你認識的字。”
說完大家又是一陣鼓掌哄鬧。
喬咿接過字條,上面寫著:“蘸氍我禳躐饔鼷喜癯躞躦歡趲蠲鬣灞襻你蠹躔攮囔。”
小吳重復題目:“對著我們部長念這上面認識的字,不會可要罰喝果啤的!”
楊枚知道喬咿保護嗓子,從不喝酒,不爽地嚷道 :“這誰出的題目,真無聊!”
高蕓蕓也跟著說 :“還很土!這都微博上玩爛的梗了!不算,不算,重新來!”
一時下不來臺,喬咿擺了擺手,好脾氣地說 :“沒關系,我念吧。”
楊枚直跺腳:“就是看你好欺負,故意的!”
余杭早就發現那張字條剛被換了,小孩子的把戲,一上來就拆穿挺不給人面子,并且人家女孩也愿意念。他覺得好玩,拿手機想拍一張字條上的字,指不定自己以后套路心上人,也能用上。
只是推搡哄鬧中手一滑,他點成了錄像。
高林的面色紅得像豬肝,站在喬咿面前,表情帶著掩不住的喜悅。
喬咿剛一開口,眾人默契地靜了聲,甚至有人都準備好在聽到那句“我喜歡你”時歡呼了。
就聽喬咿認真地念:“zhan、qu、wo、rang、lie、yong、xi、xi、qu、xie、zuan、huan、zan、juan、lie、ba、pan、ni、du、chan、nang、nang?!?/p>
每一個生僻字喬咿都準確無誤地念了出來。
大家呆住了。
周予白沖完澡,謝遠已經走了。他揉了揉眼睛,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翻看著。
上面有幾通未接電話,周予白沒回,只點開微信界面,給陳茉如回了消息,退出的時候刷到朋友圈。
周予白一向很少加人微信,也從不發朋友圈。
余杭半小時前發在上面的一條視頻,引起他的注意,他皺眉點開。
視頻上一個女孩正對著一個男生念字條上的字,沒有拍到任何人的臉,女孩也只是背面,完全看不見容貌。但畫面上,女孩皮膚白皙,念的時候乖巧得像在上課發言。
氣氛帶著屬于青春季獨有的曖昧。
余杭在上面還配了一句話:“學妹太強大了!”
周予白剛洗完澡,頭發還沒干透,微低著頭,一滴水順著滴下來。他盯著屏幕上的女孩,半晌輕笑道:“還真不老實?!?/p>
周予白把視頻看了兩遍,陳茉如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周予白接起來一語未發,夸張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兒子!你的眼睛能看見了?怎么也不告訴我?!”
周予白狐疑地看了一眼手機。
陳茉如耐不住性子道 :“你剛才給我回信息了!是不是能看見了?”
周予白的表情頓時難以形容,一時無心之舉,竟然被陳茉如察覺到。他揉著額頭:“邊上的人幫我回的?!?/p>
“邊上……誰?”陳茉如更緊張了,“你有女人了?”
周予白嘆了一口氣,用毛巾擦著頭發,無奈地說 :“沒有,是朋友?!?/p>
陳茉如將信將疑,念叨著:“不行就再去復查一下吧,上次的醫生是不是沒看仔細,說了能恢復,怎么這么久也不見好?”
周予白把毛巾扔在一邊:“放心,總會好,急不得?!?/p>
“我當然急了!眼睛一天不好,你就一天不進集團工作!我今天見你姑姑了,你這樣不知道多稱她的心!”陳茉如吸了一口氣,緩了聲音,“我知道說這些你煩,但兒子……”
“媽。”周予白的語氣略顯不耐。
陳茉如也沒再繼續,揀著好聽的話緩和氣氛:“你今天肯去相親,你爺爺很高興,說你和嵐嵐像朋友一樣先了解也挺好。”
相親?他可是跟另一個小朋友相的親。
周予白嘴角噙著笑,“嗯”了一聲。
陳茉如還是不放心:“你也不讓人跟著,到底有沒有人照顧你?”
“安排好了,放心。”
“你就總是這一句,我哪能真放心。過幾日叫老李去接你,再看看眼睛?!?/p>
陳茉如又囑咐了幾句話,才掛了電話。
周予白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出來,擰開全灌下去,那點煩躁也消了不少。
周予白冷冷地看著窗外,城市的喧囂浮華被夜色籠罩,他知道無論如何,眼睛已經恢復的事瞞不下去了。
聚餐到九點多,余杭要先撤了,喬咿她們幾個也跟著走。
路上燈光昏黃,時不時有學生或騎車或步行,從旁邊路過。還有幾堆人在小店門口,久久不愿散。
楊枚不知從哪里拽了一根狗尾草,搔著喬咿的脖子,興奮道:“部長最后臉都喝紅了,真是好笑又過癮!”
高蕓蕓勾住喬咿的肩膀:“我服你服得五體投地!”
喬咿再不開竅,后來看見高林掩不住的失望也明白了。
“我不是故意的。”喬咿說,“我真的都認識?!?/p>
余杭的步子大,他走在她們前面,回頭好奇地問 :“就算是播音系,可你才大一啊,怎么能認這么多生僻字?”
喬咿平平淡淡地說:“老師說我們以后工作中,念錯一個字都會扣錢,所以我平時沒事就看這方面的書。”
余杭:“什么書這么厲害?”
“《新華字典》?!?/p>
余杭失笑 :“你還真有點神?!彼@是實打實的夸贊,隨口打趣道,“怕扣錢?喬咿,這么財迷???”
楊枚擠到中間:“還是個小富婆,天天打工賺零用錢。”
余杭繼續走著,欲言又止地回了回頭。
他把三個女生送到宿舍樓下,道別后沒走出兩步,又折回來叫住喬咿。
“之前聽楊枚說你暑假留在學校?”
“嗯。”喬咿點頭,“怎么了?”
“也沒什么?!庇嗪紦狭藫项^,“我家親戚有個小孩,明年上高三,語文成績差得讓人以為是外國人,你要是有空,愿不愿意暑假給他補補課?”
喬咿有些困,但眼睛還是亮晶晶的,一本正經地問 :“是有償嗎?”
余杭沒想到喬咿問得這么直接,這樣反令人舒服,道:“有償,一周兩節課,按普遍標準付費。”
喬咿沒多想:“行?!?/p>
學校放假,很快宿舍樓就空了,只有零星留校的學生。喬咿有了兼職,也就沒再去外面打工。除了泡圖書館,她就是給余杭介紹的男孩補課。
男孩叫余家凡,長得干干凈凈,就是性格過于開朗。喬咿在自習室給他上了兩次課,就犯愁了。
余家凡太愛說話,嗓門又大,著實影響其他留校學習的同學。
余杭知道了,把余家凡罵了一通,然后出了一個主意,讓他們以后到咖啡廳上課。
喬咿出于本能,直接拒絕。
“你怕什么?。课覀冞@里又沒老虎吃你?!庇嗪几鷨踢薹治?,“那小子家太遠,你去一次不方便,我們咖啡廳離你近,暑期也沒什么顧客,還安靜?!?/p>
喬咿扯著衣角,低聲說:“會影響你們吧……不是二樓還有人?”
余杭爽朗地說 :“影響不了,我師哥最近有事都不來了!你怕他???”
學校里空蕩蕩的,唯花草綠植景色依舊。
“不是。”喬咿抿了抿嘴角,似是為了證明什么,她說,“好,我去。”
喬咿接下來去咖啡廳上課,果然沒有遇到過別的什么人。二樓從來沒人進出,下面也只有余杭一個人在干活。
店里的顧客明顯比之前少了大半,喬咿在上課,余杭還能幫著震懾一下余家凡的“多動癥”。
一周后又到了上課時間,喬咿從宿舍出來,就接到喬松柏的電話。她看時間還富裕,小跑著到了學校門口。
喬松柏來看喬咿,從來都把車停在學校外面,喬咿知道他是怕人看見。
上了車,喬松柏遞給喬咿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蘋果、橙子。
“謝謝。”喬咿接過去,停了幾秒補充,“謝謝爸爸?!?/p>
喬松柏露出笑顏:“學習歸學習,也要多吃飯,是不是瘦了?”
喬咿老老實實地說:“沒有,比上學期開學還重了四斤。”
喬松柏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如什么都沒發生那般繼續說 :“前段時間回家了?怎么也不提前跟爸爸說,爸爸剛好不在家,要不還能見上你?!?/p>
喬咿沒吭聲,喬松柏又道:“是嵐嵐讓你回去的吧?這孩子就是愛鬧,你以后不用理她?!?/p>
駕駛座上的中年男人保養得很好,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說起話來也溫文爾雅:“小咿,現在還不是公開的時候,我們家的事不用跟同學們講,記住了嗎?”
喬咿點了點頭。
這話他說了不知道多少遍,喬咿又不是傻子,會記不?。?/p>
況且喬咿也根本沒打算見人就說“我是喬松柏的女兒”。
因為中途拐了彎,喬咿到咖啡廳比預定的時間晚了一點。余家凡在門外等她,跟個猴似的亂躥。
余家凡一見到喬咿就大嗓門地喊:“喬老師,您來就來,怎么還提著禮物,多見外!”
說罷,他無比自來熟地拆開袋子翻著。
余杭從店里走出來,一巴掌拍在余家凡的頭上:“還給小咿。”
余家凡往后跳了一大步,仰著下巴:“我不要!這是喬老師給我的禮物!”
余杭上去踹了他一腳:“為什么給你禮物,因為你長得丑?語文差?還像一只猴?”
余家凡一聽更不依了,梗著脖子反駁 :“當然是因為我們關系好!或者喬老師暗戀我!兩者都有極大的可能!”
每次上課前都這樣,余家凡就像有使不完的勁,非要“運動”一番,才肯老實地坐在那里聽課。
余杭要上去收拾他,手里拿著紙杯咖啡不方便,隨手交給喬咿 :“小咿,幫我拿給師哥?!?/p>
早晨的太陽還沒那么毒,但光輝已經燦爛如金。
喬咿舉著杯子茫然了幾秒,下意識地往后看,一輛黑色的賓利正停在后面。前后車窗都降著,后座上的男人架著墨鏡,手肘壓在車窗上。
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
喬咿舉著咖啡一動不動,然后迅速把頭轉回去,像沒看見,也像余杭沒拜托她一樣。
“算了,我來吧?!庇嗪家妴踢逈]動,放棄收拾余家凡,大步走到車邊,把咖啡遞給前座的李宏,“師哥的咖啡,平著端,容易灑?!?/p>
余杭的話音剛落,車后面看不出情緒的男人開口:“怎么這么吵?”
“我家親戚那小孩唄。這不是我讓喬咿給他補課,課前又鬧上了?!庇嗪紦狭藫舷掳?,沒當回事。
“余杭?!敝苡璋椎穆曇艉艿?。
余杭往后車窗移了一步:“師哥,怎么了?”
周予白:“你讓小孩帶小孩?”
“啊?”余杭沒反應過來,忙解釋道,“喬咿成績很好的,尤其是語文,教這臭小子綽綽有余。”
這時間店門前很安靜,喬咿聽到車里的男人輕嗤了一聲,忍不住轉頭。
車后座上,周予白看都沒往外看,伸手拿住錢夾。他骨相好,側臉輪廓英俊有棱角,修長的手指捏著黑色錢夾,懶散中又有幾分陰陽怪氣地道:“我出錢,給他換個人。”
喬咿又不能過去辯駁,被否定后生出的自我質疑,讓她耳根發燙。
余家凡倒是滿不在乎,拎著袋子要去洗水果。
喬咿迅速地朝車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也快步進入店里。室內陰涼,她摘下書包放在桌上,沒過幾秒,后知后覺又有些生氣。
她又不是真的小孩,怎么就教不了余家凡?
想到這里,喬咿又忍不住探著頭往外面看。
余杭正邁著大步回來,招了招手:“別看了,我師哥已經走了?!?/p>
誰看他了?!
喬咿莫名緊張地站直,手在背后握成拳,憋了半晌說:“我看流浪狗呢。”
余杭狐疑地往外看,看完更加困惑:“哪里有流浪狗?”
喬咿抬手一指:“我剛才還看見在那兒。”
余杭聳聳肩,往吧臺走,嘀咕:“沒見過這里有狗啊?!?/p>
“有!我見過!”余家凡捧著他胡亂洗的蘋果出來,“嘎嘣”咬著。
余家凡說話向來顛三倒四,余杭虛虛地給了他一腳:“上課去。”
他又對喬咿說:“剛才我師哥隨便說說,你別往心里去,他有時候看著不好相處,其實人特別好。”
喬咿扯了扯嘴角。
余杭捕捉到喬咿細微的動作,笑著道:“真的,剛才我說讓你們換個地方學,他都說不用,就在這兒吧?!?/p>
余家凡把剩下的水果給喬咿,撇著嘴說 :“我覺得就是不好相處!但他那輛車還是挺拉風的,喬老師……”他瞇眼往前湊了湊,“同為男人,我負責任地提醒你,千萬不要愛上這樣的男人,管不住哦!”
余杭扔了一包奶精過來:“別亂說,你懂什么是愛嗎?!”
“我怎么不懂啦?”余家凡接住奶精,撕開往嘴里倒,含混地說,“喬老師,我下次帶你去見見我的女朋友?!?/p>
見著余杭要過來揍他,他見好就收,馬上跑到位子上坐好,像模像樣地攤開書。
余杭嘆了一口氣,抱歉地道:“小咿,以為他見你能收斂的,沒想到還是這德行,我師哥剛才應該是在煩他?!?/p>
喬咿好像是順著話題,隨口問:“學長出去有事嗎?”
“他去上海。”
喬咿微微側目。
余杭擦著桌子,道:“他的眼睛總不見好,要去那邊看看?!?/p>
喬咿本來都準備轉身了,心里猛地一“咯噔”,似有什么東西重重地敲擊著心臟。
半晌,她茫然地道:“他的眼睛……能好?”
“當然能?。 庇嗪家庾R到喬咿可能不了解情況,誤會了什么,在自己的眼睛上比畫著,“這里有出血,造成視覺障礙,等血液吸收完就能看見了。不過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沒吸收好,可能因人而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