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黑子
很多種云,一離開街道,就被捏成籃子里菜葉的表情。
白里透紅的籃子。
蕩在歲月折疊了無數路途的手里,悠閑而鮮嫩,表述著時代的美好。不像烏云,即便是行善,也皺巴巴的,猶如工地上,拉長了歌聲即將結束的臉。
那天,哭泣沒有描眉。
湖面的冰凌也已卸妝,甚至遲到了將近半個時辰。
瞳孔之中,紅蘿卜握著酒杯里的火焰,說秋,今年的白菜呢?
作為影子,雪此時已在路上。
如果火熄滅不了,淚水也不能按時到達三十一大街,搭乘悲憫的公交車,那誰還能攔截住冰鎮啤酒,在冬之靈的鏗鏘。
釋懷的嫣然,鼓一樣害臊。
另一只褶皺,敲開花車,牽出籃子里的春。
午朝門外,躺著一朵被車輪軋過的笑容。
腰身已經被碾劈開裂,笑容,不知道怎樣展現,才能表達求助。它尷尬地歪著頭,定格在輪胎的印記里。
等待雪來之后,痛苦間歇性失憶。
即便是枯萎著走進了春天又如何?熬出了頭,偏偏再次相遇同一輪駛向蝕骨的車胎。
綠蘿向春天伸著最后一只手掌,等老了握手的春風。傲氣的虎皮蘭,到底還是停留在了冬天,寒夜潰爛的額頭。
春天,終歸是一個不問結局的姑娘。
但它卻嚴格要求自己的每個眼神,都要開出花,并不局限于姹紫嫣紅。炙熱的目光,把每條小溪都融化,卻不苛求,從誰家的水龍頭流出來,可不可以澆灌那朵,哭泣著從花瓶里走失的笑容。
仿佛妖姬折斷的胡同。
其實太多的笑容,是沒有暮色的;很多窗戶,沒有披風。溫度再低,說出來的話都綠色瑩瑩。
冬紅果因為穿著過厚,沒有按時從秋天,爬上冬天的肩頭。
如果麻雀至今沒有娶親,這讓白發蒼蒼的龍亭公園,不知又要在門口,愁掉多少朵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