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柳暗花明

牟雋宜

歷史是一盞微澀的茶，百感交集；歷史是一片時間的海，世代流芳；歷史是一條不息的江，綿綿不絕。

朝代更迭冗雜，千古人物風雅，亂世梟雄爭霸。輾轉史冊，史官直筆一書，筆墨芳華。歷史是風雅，是煮酒拈花，遙醉春風攬星河，邀月對酌碧柳下；歷史還是苦難，是山重水復，刀光劍影血流成河，深沉而嘶啞。多少文人雅士苦苦求索，因偉大的情懷而走向柳暗花明……

翻開一本詩集，公元734年，他上賦玄宗，寫盡盛世，賢才待沽。

他被唐玄宗召至長安，供奉翰林，名動一時。可他并不滿足，高喊出“貴妃捧硯，力士脫靴”。他因為狂放不羈被權貴排擠，棄官而去。遠離官場的他窮困潦倒，“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他徜徉在山水之間。他筆下的廬山、泰山等，巍峨雄奇，吐納風云；黃河、長江，蕩滌萬物，席卷一切。“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蜀道蜿蜒，天姥山巔，李白留下“詩仙”的贊譽，以一份樂觀走向柳暗花明。

公元824年，他赴任和州，單車古道，山水清秀。

他的豪氣，就是“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的昂揚之氣。他的血脈中，回響著洛河的濤聲；他的腦海中，沉淀著龍門山的厚重。他官場逐獵，詩國馳騁，豪氣沖天，行走人間。他銳意改革，體會民間疾苦，變革失敗后，被貶至和州，遭遇多方刁難。半年時間，他搬家三次，最后僅為斗室，卻寫下了“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千古名句。他既不高蹈出塵，又不哀傷消沉；既有積極進取的銳氣，又有開朗豁達的心態，劉禹錫以一份豁達走向柳暗花明。

公元1079年，他以筆為戈，上表譏諷，受到彈劾。

他學識淵博，天資極高。但他心直口快，仕途并不是一帆風順。他曾因為作《湖州謝上表》諷刺新法幾被砍頭，被保釋出獄后他十分苦悶，寫下“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抒發自己的壯志難酬的苦悶。隨后的三次遭貶，讓他看透世間萬物，漠視名利，“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承天寺中，赤壁江邊，蘇軾留下“東坡”的美名，以一份淡泊走向柳暗花明。

合上歷史的書頁，一抔黃土澆不滅至圣先賢的樂觀豁達，一紙丹青寫不盡文人雅士的高尚的情懷。史鐵生說：“苦難既然把我推到了懸崖的邊緣，那么就讓我在這懸崖的邊緣坐下來，順便看看懸崖下的流嵐霧靄，唱支歌給你聽。”所以，在黑暗里自然有光輝，在困境中也可以撥開云霧，看見柳暗與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