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放在祖國邊境線上的青春

曹余婷，1990年出生，中共黨員。嘉興出入境邊防檢查站執勤一隊民警。曾作為原云南邊防總隊的一名武警戰士，在邊境一線參與緝毒工作，2015年赴西藏進行為期4年的援藏工作。

2009年10月1日，新中國成立60周年國慶大閱兵驚艷了全世界。剛剛結束大一軍訓的曹余婷，看著屏幕里英姿颯爽的女兵方隊，內心深受震撼。那年10月，學校發布征兵報名的通知。經過體檢、考試、政審等層層選拔，曹余婷接到了入伍的電話，踏上了通往云南的綠皮火車。

對于之前從未出過浙江的曹余婷來說，云南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去云南會做什么？她并不知曉。

3個月的新兵連訓練結束后，曹余婷成了原云南邊防總隊的一名武警戰士，被分到邊防檢查站參與緝毒工作。中緬邊境，緝毒治暴，真槍實戰。她見過為了運毒而把毒品吞進胃里的孕婦，痛惜一同工作的戰友的犧牲……后來，曹余婷再去看那些緝毒的影視劇時，才發現里面講述的內容基本都是真實的。

“在云南那兩年，是我成長最快的兩年。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一下子長大了。做事不會只考慮自己，而開始想到國家，有了社會責任感。”在云南的第二年，曹余婷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學院（現為中國人民警察大學），并鄭重地寫下了入黨申請書。她決定讀完大學后，回到云南，繼續守衛中緬邊境。

大學畢業前夕，學校組織觀看紀錄片《堅守》。地震后依然屹立不倒的中國國門和堅守西藏的邊防戰士，讓曹余婷萌生了援藏的念頭。到現在回憶起紀錄片里的情節，曹余婷還是紅了眼眶：“里面有一幕是群眾撤離前，把家里的鑰匙給了邊防官兵，說只有交給他們才能放心。”

她果斷遞交了援藏書，時隔6年，再一次踏上通往未知的遙遠邊境的道路。

曹余婷的父親在得知這件事后，問她：“你是不是又瘋了？”在西藏一待就要4年，一個女孩的青春能有多少年？父母的擔憂也不無道理，但末了，他們也只能接受并支持女兒的決定。

人們眼中的西藏，是神秘、厚重、壯美的雪域高原。曹余婷親歷的西藏，是令人難受的高原反應，是怎么也曬不干的被褥，是有雜質和蟲子的水，是強烈的紫外線和嚴重的胃痙攣。與此同時，她還要進行高強度的訓練，處理邊境派出所的各種工作——駐守3個通往印度的雪山卡口，開展清山行動，以及3個村莊和1個景區的治安管理。

每年4月到6月是西藏蟲草采挖的時節，曹余婷和戰友們也將迎來一項艱巨的任務——為期3個月的清山行動。為了保障上山采集蟲草藏民的安全，他們要跟藏民們一同上山、同吃同住。4月的高原依舊白雪皚皚，他們每天都要沿著采蟲草的路線走一趟，清一遍山，及時救援迷路、受傷的藏民。“不用想著減肥，待兩個月就能瘦10來斤。”“大雪封山，沒吃的了，藏民會很熱情地邀請我們吃牦牛肉喝酥油茶，一開始不習慣，后來慢慢地也適應了。”“偶爾在壓縮餅干里翻到了檸檬味的，就會覺得今天的伙食得到了改善。”回憶起那段艱苦的日子，曹余婷記得的都是些明亮的瞬間。

總有人在聽了她的故事后問她，當初是怎么堅持下來的。她給了一個非常質樸的答案：“你要在那里，你也能堅持下來。”把該做的事情做好，堅守自己的基本職責，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和戰友們還開展了愛民護邊行動，成立了婦女兒童維權之家。踏踏實實做事情的他們獲得了回報，曹余婷也感受到了在《堅守》中看到的人們對邊防軍官的信任。當地居民遇到什么事情，第一反應就是去敲他們邊境派出所的門。

4年后，她回到了嘉興，成為嘉興出入境邊防檢查站的一名警察，駐守在嘉興港74.1公里的海岸線上，負責對進出港的外籍船舶、船員進行查驗。

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曹余婷穿上防護服，上船為船員測量體溫，檢查身體狀況。在阻斷境外疫情的時候，他們和海關及聯檢單位的工作人員沖在了第一線。讓她印象最深刻的是國內船員首次成功換班，已經一年多沒下船的海員下地后，向曹余婷豎起了大拇指，說了一句：“中國真好！”

這種自豪感，身為軍人的曹余婷感受過，現在，作為一名警察，她又一次感受到了。雖然她的制服換了，工作換了，但她的職責、任務和使命仍然是一樣的。

回到故鄉的曹余婷，還擔任了嘉興南湖革命紀念館的義務講解員。聊起“紅船精神”，曹余婷如數家珍。“等紀念館改建完，我還會繼續講下去。”穿著一身警服的她，目光堅定。

Q：跟身邊的朋友比起來，您的生活有很大的不同，會有遺憾嗎？

曹余婷：他們的生活確實豐富多彩，可以化妝，可以出國，也有很多時間陪在父母身邊。我離家的10年間，陪伴父母的時間是很少的。有這樣一句話：“一個軍人半個家，兩個軍人沒有家。”我的老公也是援藏軍人，我們全家團聚的時間比較少。在有限的休假時間里，我想把更多的時間留給家人。但我沒覺得有多遺憾，因為我經歷了許多人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Q：如果有機會和中學時期的自己說一些話，您會說什么呢？

曹余婷：高三時，我每天5點半左右起床去操場跑步，只為了能考上警校。然而事與愿違，只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學，我一度有些沮喪，覺得自己這輩子肯定跟警察無緣了。結果兜兜轉轉，我還是成了一名警察。我想，我會對那時的自己說：“夢想有時候會很遙遠，但也可能一瞬間就實現了。你看，我做到了。”

采寫：史 申 整理：傅白雪 潘 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