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一臺大戲

何祎雯

調露二年，我因謀逆罪被廢為庶人，流放巴州。太子府在一夜之間成了血域。

文明元年，在我被丘神勣拘禁多天后，心灰意冷，服毒結束了生命。

我是高宗朝第三號太子：李賢。

他們總說我是父親所有兒子中最有儲君風范的皇子。嗯……也許吧。誰知道呢，我終究還是斗不過我的母后。

聽說上官婉兒受黥刑了，在面部上刻字，不就是在提醒婉兒她永遠的出生嗎？母后也真是……狠心啊，我現在人都沒了，卻還囚禁著我的孩子。

天授元年，母后稱帝，改國號為周。母后終于滿足了她的欲望，登上她期盼已久的皇座，成為歷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皇帝，千百年來千萬人傳誦。也不知道她這一路走來，是踩著多少人的血骨呢？包括我在內。

神龍元年正月二十二日，神龍政變爆發。母后一手心血建立的周朝覆滅。我竟有些高興，也挺無奈的。母后這么聰明，不可能不知道周朝只是大唐王朝的一個小插曲，歷史潮流順應的是我們李姓，而不是武姓。這么算下來，上官婉兒也陪母后三十載有余了吧。也許命中注定，婉兒無法擺脫母后，無論是在性情、眼界、政治理念等各個方面。

我很欣賞婉兒，無論文學還是從政能力。

她似乎就是為朝廷而生，在這暗流涌動的地方竟如此如魚得水，在關鍵時刻能讓自己全身而退。最典型的例子呢，就是神龍政變和李重俊政變。李重俊政變嘛，在景龍元年七月，政變者的二號目標便是婉兒，“至肅章門，扣閣索婉兒”，婉兒不慌不忙，大言曰“觀其此意，即當次索皇后以及大家”。政變平反，婉兒平安。

可我實在沒有料到她會與韋后結黨，雖說極大可能是迫于無奈，但這一舉措確實讓她走向無? ? ?歸路。

景龍三年，鄭氏去世，只留下她一人。

景龍四年，中宗暴崩，婉兒又一次站在抉擇的路口——選擇與太平公主聯手，就像神龍政變一樣。可惜啊，她猜對了開頭，錯了結局。

先天二年七月三日，先天政變太平公主敗。

唐隆元年六月二十日，政變爆發，李隆基完勝。士兵殺到婉兒居所，卻被眼前景象給驚住了——婉兒及其宮女，手持燭臺出門迎接，是如此的從容鎮定。她把她寫的遺詔交給劉幽術，劉將軍不得不請示李隆基。瞧，她在給自己留條后路。

可是李隆基發誓要終結“女禍”的，婉兒會幸免嗎？我無奈笑了笑，不會。

一代巾幗宰相就此殞命。

看到大唐無恙，我也可以安心了。

（指導老師：尹? 宏）

（編者注：文章背景為武則天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