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蜀炎
“絕美的風景,多在奇險的山川;高尚的生活,常在壯烈的犧牲中。”1919年,李大釗在發表中國第一篇較為完整準確地介紹馬克思主義的文章《我的馬克思主義觀》的同時,又寫下了鏗鏘有力的《犧牲》。
這當然不是巧合,作為中國共產黨的主要創始人之一,李大釗揭示著這樣一個“鐵的必然性”——唯有“勇往奮進以赴之”“斷頭流血以從之”的無畏犧牲,才能讓一個民族邁出風雨兼程的腳步,才是一個政黨歷經磨難走向輝煌的精神密碼。
“長夢千年何日醒,睡鄉誰遣警鐘鳴?”檢索百年前的各種報刊不難發現,苦難與苦悶,是那一段泛黃的歷史底稿中最常見的詞匯。風雨如磐的民族苦難,成為了先鋒隊的集結號。
負弩前驅,這是古人留下的充滿了激情與鐵血的成語,也是對中國共產黨人形象的準確刻畫——負弩者,攜帶武器;前驅者,斬關奪隘、劍及履及、奮勇向前……
史學家簡潔而明晰的論斷:“歷史,就是人。”一切難關險境都在鍛造著創造歷史的人。
80多年前的夜色迷霧中,8萬6千多名紅軍在月光下悄然趟過于都河撤離瑞金時,并不知道將去向何方?不知道哪里是盡頭?當然,更不知道隊伍里最終能夠到達目的地的兄弟,不過十之一二……
他們不是遷徙的候鳥,而如逐日的夸父。雖然他們不知道將會遇到怎樣的險關困境,但他們卻用腳步創造出人類歷史上絕無僅有的輝煌,宣告了這樣一個真理——革命理想高于天。
當年的法國《人道報》對這些英雄好漢有過這樣的激情評論:“英勇的中國同志的民族精神,突然像一道新的萬里長城聳立起來。” 長城,是一種披堅執銳的身姿,是一種經山歷海的存在,更是一種無法抗拒的歷史邏輯——山河屬于不屈不撓的屹立者。
1933年7月28日,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軍事委員會頒布了我軍最早的《軍人誓詞》,第一條就寫得分明:“為工農的解放而斗爭到底。”何謂“斗爭到底”?那就是即便倒下,身軀也要作為醒目而耀眼的路標,始終指向勝利,“不勝不休”。
一個民族要有一群仰望星空的人,而星空的仰望者從不畏懼在披荊斬棘中灑血前行。據不完全統計,從1921年至1949年28年的英勇奮斗中,為革命事業犧牲就義的同志留下姓名的,尚不到十分之一。秉承忠誠的血脈,踏著烈士的血跡前進,這樣的隊伍,構成了一個民族改天換地歷史敘事中最有價值的導讀。
土地,給了像土地一樣淳樸的農民;藍天,給了像藍天一樣純潔的孩子;紅旗,為鮮血染紅紅旗的先烈飄揚……
可是,戰斗從未止息。新中國百廢待興,興,意味著一次次闖難關。
面對一片凋零的民族工業和落后的農耕業,加之帝國主義強聒不止的威脅,毛澤東同志代表中國共產黨人向中國、向世界發出史詩般激越的宣言:“我們不但善于破壞一個舊世界,我們還將善于建設一個新世界。”
“拔劍何崢嶸,俠骨磨青天。”幾十年時空疊影間,在新中國光榮的征程上,在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上,中國人民面對內外挑戰、風雨兼程、勇往直前,續寫著史詩般的勝利。
一部百年激蕩史,無數英勇奮斗人。這就是一個政黨的紅旗譜,一個民族的膽劍篇、一支軍隊的熱血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