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邦興
州詩詞楹聯協會編一本集子——《拾韻七鄉》,囑我寫序已有半年時間,但我卻一直拖著沒寫,幾次想動筆又幾次擱筆,原因有四:一是新冠疫情突然來襲,先是居家隔離,嚴防死守,堅信居家不出就是對抗疫的支持和貢獻。再是關注世界疫情,牽腸掛肚不能釋懷,牽扯了大量精力,做什么都受影響;二是受北京和昆明的朋友之約,趕寫《石漠開花》和《女兒如花》兩個電影劇本,出了初稿又接著反復打磨,分身乏術;三是扶貧攻堅到了最后關頭,補短板強弱項事無巨細,我雖不再擔任實職卻仍協助主要領導分管脫貧工作,討錢、補短板責無旁貸,長期奔走于掛鉤點各個村寨,白天累得像狗,夜里自然也就沒有心思動手;第四,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對中國古典詩詞和楹聯雖然熱愛,也自認為多年來一直得其滋養,但卻不敢自視已經對這座中國文學的巔峰有所了解,尤其是對其所蘊含的獨特魅力和承載的精神追求、人文價值、生命力量把握不住,拿捏不準,所以不敢對這本集子選編的眾多詩家的作品妄加評論。
《拾韻七鄉》一書,選編了近年來文山州詩詞楹聯學會部分骨干會員的1400多首詩詞和80多副對聯,分為“時代新聲”“閑情逸詠”“寫人詠物”“怡情山水”“題贈懷念”“人生感悟”“對聯薈萃”“茶余唱和”八輯。取材廣泛,主題鮮明而充滿正能量,基本都能遵格循律,作品風格多樣,感情真摯強烈,既歌詠了文山的山川風物,又透著濃濃的邊地民族風情,而且由于作者大多是退休的或者工作在基層的干部、教師,年齡大的是慣看秋風明月、云卷云舒的耄耋老者,年紀輕的是熱愛生活、充滿激情的而立青年,生活接地氣,取材有底氣,作品兼具強烈的時代性和濃濃的鄉土味,體現了一種可貴的文化傳遞精神。雖然從整體上看還顯參差不齊,部分作品存在用語不精準、不形象,過于直白、過于生硬;作品的起、承、轉、合還做不到絲絲入扣,顯得結構渙散;一些作者新韻、平水韻混用,對平仄和古入聲字運用不到位,對仗也不夠工整,甚至有的更像順口溜,有的還空喊口號,缺乏詩的韻味,但瑕不掩瑜,多數作品 能讓人口舌生津,回味悠長,不失為從形式到內容、意韻,都讓人擊節的好作品。
竊以為,中國古典詩詞、楹聯首先在于它的語言美。詩詞、楹聯都是語言的藝術,孔夫子說:“言之無文,行而不遠”,陸機在《文賦》中也說:“詩緣情而綺靡……其遣言也貴妍”,劉勰在《文心雕龍》中說得更直接:“情以物興,故義必明雅;物以情觀,故辭必巧麗”。中國古典詩詞、楹聯的辭采豐富,表意精準凝練,在世界文學的大觀園里是獨樹一幟的,它的遣詞用語,它煉句、煉字、詩眼等藝術手法的運用,它詩歌語言創造的藝術感染力,幾乎可以說達到了無人能及,獨步青云的地步。無論是賈島“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的“推、敲”故事,王安石“春風又綠江南岸”的“到、綠”佳話,還是杜甫“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情懷,都說的是中國古典詩詞楹聯表達準確、形象、精煉的極致追求。在這一點上,《拾韻七鄉》一書的作者每一位都在努力,通過他們的作品可以看到,他們在每一件作品中都字斟句酌,許多作品都不乏佳句。如李開慧的“村村暢走通車路,戶戶欣栽免稅田”句,一個“暢”字,一個“欣”字,似是信手拈來卻有掩藏不住的喜悅,不光傳神還耐人咀嚼。又如欒興階的“竹掩新樓十幾家,搶春婦女種倭瓜”句,“搶春”一詞似乎不可思議,初讀覺得時間運行,四季更替豈由人搶?細思卻又覺得此處的“搶”字了得,只此一字已然道盡了村婦的勤勞和人間早春的繁忙,不禁感慨萬端。再如蒙啟相的“如蓮山勢捧新城,綠樹繁花四季明”句,一個“捧”字也是讓人忍不住反復玩味,這里面到底有多少詩人對于故鄉的眷戀與熱愛,有多少對于小城變遷的欣賞與贊許,他明是寫蓮城的山勢,內心卻是把故鄉視為珍寶捧在手里、放在心上,濃烈真摯的情感躍然紙上,這個“捧”還充滿了動感,把死的、靜的山勢給寫活了,這也足見詩人煉字的功夫,亦讓讀者領悟了煉字的意趣……
中國古典詩詞、楹聯的美還表現在它的形式美和音韻美。任何文學藝術的創作,都要以外在的形式和具體的結構來體現,詩詞和楹聯的創作也不例外。特別是漢語與拼音文字有個顯著不同的特點——使用單音節文字,字與字搭配組成詞,由詞再組成句,由句再組成文。因此,對中國文學來說,最基本的成分就是字。要想詩詞流暢、音韻和諧,讀起來朗朗上口,首先就要考究字以及字與字之間的聲律。因而,我們經常見到中國古典詩詞常用疊字、比喻、對偶等修辭方法,并要求詩句、詞句在對仗和格律上長短一致、工整對稱,既易于記憶、朗讀,又富有音韻之美。從《詩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蒹葭萋萋,白露未晞。蒹葭采采,白露未已。……”到曹操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呦呦鹿鳴,食野之蘋。……”再到唐初嚴格意義上的格律詩出現,詩句開始形成講究平仄和押韻的規范,篇幅字數固定,結構規律上,都有了一定的定式。最終,講究形式和音韻的格律詩成為中國古代詩歌的一種基本形式,宋代的詞更是具有統一的詞牌,依據不同的詞牌來表意。詩詞的形式和格律,輕重緩急相間,長短有致,抑揚頓挫,韻調和諧,大大豐富了詩詞的表現力和藝術美。在這一方面,《拾韻七鄉》一書也是比較注意的,入選本書的作者,大多注重詩詞的形式美和音韻美,并在基本遵守格律和押韻要求的基礎上,進行了一些積極的嘗試和探索。如王正良的“筆直街道千年固,林立樓房萬古春”、王春梅的“波煙裊裊聲聲慢,樹葉悠悠片片閑”就對仗工整,平仄基本規范,尤其是王春梅的詩句還成功運用疊字,讀來節奏明快,朗朗上口,音韻和諧。又如方子仁的“和風稻谷翻金浪,映日棉花亂白帆”、楊利國的“柳浪聞鶯春浩蕩,苔痕著雨燕飛揚”也工整對稱,處處透露出格律美所具有的特殊韻味。再如陸誠的“南湖碧水憶船篷,九十五年驚世功。抗戰八年殲日寇,揮戈三載滅蔣兇。”、欒興霖的“千年古國正飛騰,美好宏圖伴日升。經濟繁榮爭首位,科研發展上高層。”都押韻規范,音韻和諧,深得詩詞音樂美感之妙。
中國古典詩詞、楹聯的美還在于它的自然美。這種自然美展示的是中華民族賴以生生不息的大好河山,蘊含的是中華民族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詩意理念。王維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范仲淹的“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的邊塞風情;白居易“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杜牧的“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的江南春色;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孟浩然的“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的山水田園;王勃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蘇軾的“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湖光山色,還有李白的《望廬山瀑布》《望天門山》,辛棄疾的“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等等,不勝枚舉。可以說,詩人對于自然美的熱愛和謳歌不是作為旁觀者的欣賞,而是把自然作為交流和傾訴的對象,達到物我相融、物我相忘、人與自然共生共長的境界。為此,才有了辛棄疾“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才有韓愈眼中的“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才有姜夔“自胡馬窺江去后,廢池喬木,猶厭言兵”。由此可見,中國古典詩詞的直觀鑒賞,表達的是對自然的熱愛,但根本的目的更多的還是借物言志、寄情山水、感悟人生。也正因為中國古典詩詞所標識的自然景象,讓散布在中華大地上冰冷生硬的地理景觀和山水樓臺,有了精神支撐、人文溫度。我們心中的蘇州,成了寒山寺,成了“夜半鐘聲到客船”;我們想到的武漢,是黃鶴樓,是“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我們遙望的西域,是玉門關,是“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拾韻七鄉》一書,這方面的成功作品更多,詩人詞家們都懷著對文山這片熱土的摯愛,盡情抒發他們對家鄉、對故土、對山川、對江河的情感,無論借物言志、寄情山水,還是感悟人生,都有獨到之處。如孫玉發的《玉簟秋·悠儃文山》“神草三七譽五洲,頭子摳摳,票子收收。春風滾過萬家樓,水漫溝溝,蘗滿蔸蔸。少數民族自治州,燕子啁啁,日子悠悠。蘆笙銅鼓共綢繆,媚眼,步子嗖嗖。”又如李鳳道的《秋賞三臘瀑布》“氣勢磅礴飛瀉流,晴空雷震吼山溝。九天河水云中落,銀練三跌壯晚秋。”又如李權揚的《廣南春色》“雨滋三春草,風送一縷香。垂柳青眼,櫻花賽紅妝。銜山剛半吐,映水便成雙。悅耳琴聲遠,弦歌感人腸。”再如范光華的《游半邊寺》(一)“半壁靈崖聳半天,飛閣振翅落山間,登臨絕境生無憾,圣地留得洞府仙。”都不失為這方面的佳作。而黃子勝的《山野行》(一)“崗纏千重翠,連峰高復低。梯田鋪碧毯,白鷺戲清溪。水繞幽深境,松盈燦爛曦。莫疑高路隱,云外啼犬雞。”則道盡了山村神韻,尤其是“云外啼犬雞”一句,讓人忍不住玩味,如品佳茗。
古典詩詞、楹聯的美還在于它的真情美。這種美是深沉的愛國情,中國古典詩詞所表達的愛國情懷,貫穿3000年中國文學創作和發展史的全過程,從屈原“雖九死其猶未悔”到杜甫“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再到陸游“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辛棄疾“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文天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都是愛國情懷的千古絕唱;這種情是濃烈的思鄉情,韋莊的“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賀知章的“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杜甫的“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等等,不一而足……這些古典詩詞中的一草一木,一唱一吟,無一不是真摯、濃烈的鄉愁;這種情是骨肉親情,從“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到“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所表達的都是難舍的骨肉親情;這種情是執著的男女情,我們可以在《詩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中見證古老的愛情誓言,在李之儀“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中感受綿綿思念,在秦觀“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中體會真情流露,在蘇軾“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中感受他對亡妻的深切懷念,在柳永“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中觸摸離別的無限感傷;這種情是真摯的朋友情,從“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再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還有“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拾韻七鄉》在這一方面也很是可圈可點,尤其在愛國情懷的抒發上,可能因為文山地處邊疆,詩人詞家們在國家認同上有著更深的體味和感悟,所以顯得更集中、更突出、更濃烈,許多詩詞都飽含赤子之情,編者在選編稿子時,專設的“時代新聲”一輯,大多是大家抒發愛國情、家鄉情的作品。另如陸德光的《老友相聚》“少年同伴讀書郎,成長謀生居異鄉。兩鬢蒼衰今聚首,舉杯把盞訴衷腸。”楊應宏的《鄉思》“誰言落日是天涯,望盡天涯不見家。枉做他鄉游子夢,黃昏獨伴暮云遐。”楊利國的《排律·梅梅》“粉色牽牛花馥郁,紅顏知己淚婆娑。秋深露重霜復重,愛至情多恨又多……”陸華燦的《燕歸來》“一雙飛燕又歸來,院里盤旋戲眾孩。滿圃溫馨春意鬧,一堂親友笑顏開。”等等,無不透出濃濃的朋友情、思鄉情、男女情、骨肉親情。
中國古典詩詞、楹聯的美還在它的意境美,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有境界自成高格。”詩詞、楹聯整體的美學價值在于意境。所謂意境,是作者把自己的主觀情感賦予一定的藝術形象,使讀者在欣賞作品的過程中,能夠結合自己的生活實踐和情感體驗,通過豐富的聯想和想象,在頭腦中形成一種特有的“境象”。也就是說,古典詩詞、楹聯的意境美不限于作品本身,而是作品通過獨特的藝術手法刺激讀者產生聯想和共鳴,達到言盡意無窮、思無涯的效果。意境美是詩詞美的最高體現,是鑒定一首詩詞好壞的關鍵因素。古典詩詞的意境美,美在含蓄。中國人的審美習慣一直以來崇尚委婉含蓄,忌淺露直白,追求一種意味無窮的效果。《文心雕龍》“隱義以藏用”以“精義曲隱,無傷其證言,微辭婉晦,不害其體要。”講的就是這個道理。如杜甫的“江動月移石,溪虛云傍花。鳥棲知故道,帆過宿誰家。”看似單純寫景,卻把懷念故鄉之情和人生漂泊感展示得淋漓盡致;孟浩然的“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欲濟無舟楫,端居恥圣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表面上看是詠歌洞庭湖的闊大氣象,但作者的真正目的是希望得到張九齡的垂青援引,把自己不甘寂寞的意圖曲折表達;蘇軾的“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墻里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貌似一幅春游圖,卻是詞人對人生的深邃思考和人生價值意義的探索。古典詩詞的意境美,美在動感。我們生活的現實生生不息,始終處在變化之中,生命之氣、精神之韻均在流動中得以體現,詩詞的意境必然要體現精氣神,讓讀者感受到一種動態美,在這一點上,杜甫的“輕燕受風斜”、宋祁的“紅杏枝頭春意鬧”、張先的“云破月來花弄影”都是流傳千古的佳句。還有一種動感是通過動靜對比,以靜襯動來實現的。如王維的“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既像一幅清新秀麗的有聲畫,又像一支恬靜優美的抒情曲,展現的是流動的畫面,讓讀者有如身臨其境。古典詩詞的意境美,美在傳神。讀者往往能在品讀中得到理性的領悟,獲得精神的力量和價值。陸游的“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王之煥的“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蘇軾的“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劉禹錫的“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朱熹的“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等等,都給人深刻的啟迪。尤其是杜甫的“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在寫景的同時,深沉地地發了自己的情懷,傳達出韶華易逝,壯志難酬的感愴,被譽為“古今獨步的句中化境”。《拾韻七鄉》的大部分作者,都注意到了意境美這個問題,許多作品或含蓄、或動感、或傳神,各美其美,五彩繽紛,掩卷玩味,往往讓人浮想聯翩。如孫玉發的《秋夜月·掛鉤扶貧》“黃鶯打盹,羨慕啥、狂蜂浪蝶游隼。哪里尋,圓鑿方枘合分寸。種核桃、栽果樹,票子自然成捆。懶散個人窮困。尋常理論。旱地注甘霖,雨打花濕潤。只管眼前消受,以后難混。用力劃槳,正遇東風順。上下齊心,目標精準。”本來是批評扶貧對象中那些懶人的,但卻說得委婉含蓄,韻味深長,細思卻又讓你心領神會,頗有同感。又如欒興階的《漁歌子·脫貧村采風》(六)“疏雨清風梔子肥,農家小院抹春暉。桃艷麗,李芳菲,收工老少笑顏歸。”意境就很美,寫得很傳神,寫出了作者對農村生活的特別留意和體驗。鄧在艷雖然是一位90后的年輕女子,也是這部集子入選作者中年齡最小的,但在古典詩詞創作上卻獨有心得,在其《家鄉客》一詩中,一句“鴉聲欺小燕,玉信哄殘萍。”充滿了動感,也透出了她溫婉、凄美的才情。即便是入選書中的楹聯,如唐孝安的“臘雪酬梅香萬戶;春風釀酒醉千山。”,楊利國的“樓高觀雪落;月冷照梅開。”王春梅的《寒韻》“煙對霧,海對山,芳草對晴川。鴉雀對鳴蟬,雷鳴對閃電。一剪梅,三分曖,勤勞對懶散。寂寞聽風雨,孤獨倚欄桿。三江春水蘆葦綠,一片冰心明月寒。萬頃良田,披星戴月辛苦;幾條青石,載物托人平凡。”也充滿了意境美,讓人在賞讀楹聯的過程中領略到了濃濃的詩意。
《拾韻七鄉》一書中的好作品還很多,限于篇幅,不可能在此一一列舉,我個人讀罷掩卷細細品咂,自覺口舌留香,再一次強烈的意識到:古典詩詞、楹聯的審美趣味,是慰藉人生的文化滋養,是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亦是我們走向遠方的自信和動力。古典詩詞、楹聯作為中華民族的國粹,既然能夠走過歷史的蒼茫,登上文學的巔峰,也就一定能夠在今人的努力和傳承中發揚光大,充滿自信地和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夢一起,走向世界舞臺的中心,走向屬于中國的又一個輝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