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陳湛
第一次聽說桔梗是在朝鮮民謠《道拉吉》里,后來見到了他藍鈴鐺般的花朵和僧帽般的花骨朵,好看。桔梗科桔梗屬就一種,也好認。去年看到了一些桔梗科的花,包括出名難認的沙參屬,大部分是在高原看到的。特此感謝桂林植物園的航一帆先生幫忙定種。

鎮樓還得是美麗藍。九月,為了看他,特意去了一趟天寶山。時下時停的秋雨中,我追逐著她的倩影爬上流石灘。放眼望去,整片流石灘,對面的流石灘,山頂嶙峋的石峰,只有我一個人,和我腳下的美麗藍。

在丙察察看見一個山坡,開滿了淺粉和淡藍的花。在群里問了,才知道淡藍色的是裂葉藍。這樣一整坡的花,是夏季高原不經意的奢華。

格聶徒步途中看到很多藍鐘花。還好,灰毛藍跟川西藍合并了,不用區分了。九月在白馬雪山也看到了。

七月底在色季拉山,九月初在白馬雪山,都看見開黃色花的藍鐘花。糾結是不是兩種。航大佬一錘定音,都是大萼藍,因為花萼外沒有麗江藍標志性的剛毛。航大佬語重心長地提醒我,要注意花萼。
藍鐘花屬長是屬內最不起眼的一種,花比綠豆大不了多少,恐怕只有深度野花控才會去拍她。不過一旦看到了,定種倒是容易,因為她迷你的尺寸,和屬內唯一四數的花冠裂片。我看到過兩種形態的屬長,一種花色淡藍,葉片和萼片多毛,另一種花色深紫,靠近喉部有明顯白斑,葉、萼有疏毛。可能后一種形態是變種吧。不過,對于純業余野花控來說,能定到種就已經功德圓滿了。


細葉藍在納帕海周邊很多,包括高山植物園。九月底,背陰的灌叢里,上午十點草上的霜還沒化。細葉藍和鉆葉龍膽、藍翠雀花、某沙參一起,為香格里拉清冷的秋染上藍色。十一月,昆明的細葉藍也開了。

本地大佬說,昆明的植物分布地域性比較明顯。西郊的是細葉藍,到北郊,就只有脹萼藍了。
作為野花控,在昆明是很幸福的。不只是因為春城四季都有野花看,種類還多,更是因為中科院昆明植物所在這里。一大批專業知識深厚的野花控已經把昆明的野花刷過多遍了,純業余野花控看到啥都能問到答案。
年初二和兩位本地大佬刷山,其中云實是中國植物研究泰斗之一吳征鎰的五代弟子。他聽他老師說,即使早就是植物活字典了,吳老還是常帶學生去昆明周邊的山上刷植物。“原本山川極命草木”,這是昆明所的奠基銘。每次去昆植經過吳老手書的這八個字,都肅然起敬,心生向往。在新一代昆植人身上,看到了同樣對植物的癡迷,真好。

長花藍放在藍鐘花最后,不是因為她顏值最低,而是因為這不是去年看到的。加進來是因為,聽說前年看到她的那條公路要拓寬升級了。路邊那一坡坡的翠雀,和那片長花藍,都已經不在了吧。

這是七月下旬在芒康看見的。就這么一棵,長在路邊高坡上。

在色季拉山看見管鐘時,還以為是脈花黨參沒鼓起來時的狀態。后來聽說有個管鐘還有個管花,直覺可能是其中之一。航大佬說,的確是管鐘。

七月下旬在色季拉,七月底在丙察察,九月初在白馬,都看到了脈花黨參。鼓起來的花冠,像維多利亞時代的蓬蓬裙。掀開裙底,可以看見花冠內側紫紅色的花紋。其實我幾年前在巴郎山看到過她。

這是八月跟著南山大佬去昆明北郊找川滇百合時的額外收獲。花的確長得有些像小一號的雞蛋參。可惜他長在密密的灌叢里,沒拍到標志性的松針狀葉子。
13.雞蛋參Codonopsisconvolvulacea,花果期7-10月

現在我可以平靜地叫雞蛋參一聲大路貨了。前年秋天在納帕海第一次見到時,我可是很激動的。這樣粉藍色的花,有鴿子蛋那么大,纏繞在秋天的灌叢間,十分醒目。后來發現,不但香格里拉常見,連昆明都常見。

七月中在白馬看到鉆裂時,并非初見。六年前去新疆,在那拉提草原看到過。那時還沒入坑,可惜。不過也幸虧沒入坑,不然對于野花控來說,跟團游無異于入寶山空手而歸,太痛苦了。

這個一直認成了灰巖風鈴草,直到航大佬糾正了我的錯誤。PPBC的圖片誤導是一個原因,本質的原因還是我沒認真讀植物志的描述,沒注意到花絲的形態。沒想到去年還看到了白色花的灰毛風鈴草。在納帕海路邊坡上的都是紫色的。

流石風鈴草是九月去天寶山看美麗藍的意外收獲。他長在流石灘下緣的林間,在秋雨中,看似纖弱伶仃,實則自在開放。

西南風鈴草在云南屬于雜草,在昆明的山上就很常見,花期也長。我十一月在北郊看到的一叢開得不錯,長在垂直的土坡上,背景干凈。

半邊蓮屬長是華中、江南一帶的田間雜草,可能地位相當于滇西北的倒提壺?第一次見到是某年十一去淳安千島湖,田埂上就有。這樣清新的小花,仿佛振翅欲飛的小鳥,很喜歡。去年又是十一期間看見的,在福州永泰云頂。

十一月在西山和小哨都看見了西南山梗菜,雖不算雜草,也是昆明的大路貨吧。仔細看看還是挺耐看的。他在北美的姐妹不少,多半高大艷麗。

藍花參屬中國只有一種,看到那極長極細的花梗,頂著一朵黃豆粒兒大小的淡藍色花,就知道是這個大路貨了。

昆明的山上,比較常見。國志說花期六到九月,我是十一月看到的。可惜沒看到他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