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曉黎,任小寧,李 萍,張自強,鄭 烈,陳麗麗
(1.寶雞職業技術學院中醫藥學院,陜西 寶雞 721013;2.寶雞市第二人民醫院內科,陜西 寶雞 721000;3.寶雞市高新人民醫院骨科,陜西 寶雞 721006;4.陜西省中醫醫院內科,西安 710003;5.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邵逸夫醫院骨科,杭州 310000)
骨質疏松癥為常見退行性骨科疾病,研究[1]顯示,圍絕經期女性由于性激素水平變化,可影響骨代謝,使得發生骨質疏松癥的概率大大提升。碳酸鈣D3 為碳酸鈣及維生素D3 的復合制劑,可有效促進骨質沉積,為骨質疏松癥常用藥物,但對圍絕經期女性機體整體調節作用較弱,難以徹底糾正骨代謝異常[2]。祖國醫學理論[3]認為,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發病機制為“腎虛”。腎乃先天之本,腎精虧虛則骨髓無生化之源,治療應以補腎益氣、強筋健骨為主。補腎益骨方中熟地黃、淫羊藿等藥物補益腎精,骨碎補、補骨脂等為強骨要藥,但目前關于其在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中的研究報道較少。本研究旨在探究補腎益骨方辨證加減治療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患者的臨床療效,現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8 年1 月-2019 年2 月于寶雞職業技術學院中醫藥學院骨科治療的102 例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患者,通過隨機數字表法分為觀察組與對照組,各51 例。觀察組年齡42~55 歲,平均(48.17±3.80)歲;病程1~12 個月,平均(5.04±1.12)個月;體質量指數(BMI)18~24 kg/m2,平均(21.06±1.37)kg/m2;有骨折史3 例,無骨折史48 例。對照組年齡42~54 歲,平均(48.31±3.67)歲;病程1~11 個月,平均(5.12±1.07)個月;BMI 18~25 kg/m2,平均(21.12±1.45)kg/m2;有骨折史4 例,無骨折史47 例。2 組年齡、病程、BMI、骨折史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通過。
1.2 納入標準 1)西醫診斷符合《實用骨科學》[4]中骨質疏松癥診斷標準;2)中醫診斷符合《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5]中“骨痿”診斷標準;3)40 歲以上,有月經改變,但子宮雙附件檢查正常者;4)入院前無嚴重殘疾、精神疾病者等。
1.3 排除標準 1)合并甲狀腺功能亢進、甲狀旁腺功能亢進者;2)伴造血功能障礙、嚴重感染、惡性腫瘤等疾病者;3)既往存在生殖系統手術史者;4)合并脊髓、外周神經損傷影響肢體功能疾病者;5)糖尿病、風濕性骨關節炎繼發骨質疏松癥者等。
1.4 治療方法
1.4.1 對照組 口服碳酸鈣D3 片(國藥準字H20183358,海南賽立克藥業有限公司,含碳酸鈣1.5 g,維生素D3 125 國際單位),碳酸鈣1.5 g,維生素D3 125 國際單位,每日1 次。
1.4.2 觀察組 在對照組基礎上口服補腎益骨方辨證加減,煎取藥汁400 mL,每次200 mL,每日2 次,方劑組成如下:熟地黃、淫羊藿各30 g,黃芪15 g,骨碎補、枸杞子、紅花、補骨脂、肉蓯蓉各20 g;辨證加減如下,月經周期異常及經血不足加旱蓮草、女貞子各9 g;經血過量加益母草、仙鶴草各30 g;出汗口干加珍珠母30 g,麥冬、酸棗仁各15 g;頭暈肢體活動不自如加天麻9 g,丹參15 g,鉤藤10 g;情志抑郁者加大棗、郁金各10 g,浮小麥30 g。2 組均連續治療6 個月,并隨訪1 年。
1.5 觀察指標
1.5.1 中醫證候積分 治療前、治療后,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6]評價患者中醫臨床癥狀,其中主癥3 項,包括腰背疼痛、脛膝酸軟及神疲肢倦,主癥得分范圍0~18 分;次癥3 項,包括頭暈耳鳴、面色不華、舌淡苔薄白,得分范圍0~9 分,另統計總積分為主癥得分、次癥得分之和,得分范圍0~27 分,分數與癥狀嚴重程度均呈正比。
1.5.2 骨密度 治療前、治療后,通過AKDX-16H 型雙能量X 射線骨密度儀(深圳市艾克瑞電氣有限公司)檢測L1-L4腰椎及左側股骨頸的骨密度。
1.5.3 骨代謝指標 治療前、治療后,采集2 組患者空腹靜脈血3 mL,離心(3 000 r/min,15 min)取血清,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血清抗酒石酸酸性磷酸酶5b(TRACP5b)、Ⅰ型膠原C 端肽(CTX-Ⅰ)、骨特異性堿性磷酸酶(BAP)水平(北京華英公司)。
1.5.4 安全性及骨折發生情況 治療期間觀察2 組便秘、心電圖異常、肝腎功能異常等不良反應發生情況;隨訪1 年觀察2 組骨折發生情況。
1.6 統計學方法 數據采用SPSS 21.0 進行處理,計數資料采用[n(%)]表示,采用χ2檢驗進行比較;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采用t檢驗。以P<0.05 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1 2 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治療后,2組主癥、次癥、總積分均低于治療前,且觀察組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1。
表1 2 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n=51)

表1 2 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n=51)
注:與治療前比較,# P <0.05;與對照組比較,△P <0.05
2.2 2 組患者治療前后骨密度比較 治療后,2 組L1-L4腰椎、左側股骨頸骨密度較治療前升高,且觀察組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2。
表2 2 組患者治療前后骨密度比較(,n=51)g/cm2

表2 2 組患者治療前后骨密度比較(,n=51)g/cm2
注:與治療前比較,# P <0.05;與對照組比較,△P <0.05
2.3 2 組患者治療前后血清骨代謝指標比較 治療后,2 組血清TRACP5b、CTX-I 水平較治療前降低,觀察組低于對照組(P<0.05);而血清BAP 水平較治療前升高,觀察組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3。
表3 2 組患者治療前后血清骨代謝指標比較(,n=51)

表3 2 組患者治療前后血清骨代謝指標比較(,n=51)
注:與治療前比較,# P <0.05;與對照組比較,△P <0.05
2.4 2 組患者治療期間安全性及隨訪1 年骨折發生情況 治療期間2 組患者均無心電圖異常、肝腎功能障礙發生,對照組便秘5 例,觀察組便秘7 例,組間比較無統計學差異(9.80% vs 13.73%,χ2=0.378,P=0.539)。隨訪1年,對照組骨折4例,觀察組骨折13例,觀察組低于對照組(7.84% vs 25.49%,χ2=5.718,P=0.017)。
骨質疏松癥屬于中醫“骨痿”“骨蝕”等范疇,圍絕經期女性天癸漸竭、腎精虧虛。《醫精經義》記載:“腎藏精,精生髓,髓生骨。腎精充盛,化生骨髓盈滿,有源濡養骨質,故骨質強壯。”腎主骨生髓,腎虛則虛寒內生、骨枯髓消、髓冷骨弱、筋骨痿軟,無法溫養骨質,發為骨質疏松癥[7]。碳酸鈣D3 可直接補鈣,為骨質形成提供基質,維生素D3 可調節鈣和磷代謝,促進骨質形成,兩者聯用可有效改善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病情,但難以針對其病因病機進行治療,限制了其臨床療效[8]。補腎益骨方辨證加減針對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患者腎精虧虛、骨骼失養的病機進行干預,補益腎臟、強健筋骨,在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治療中取得一定成果。
補腎益骨方辨證加減方中,熟地黃、枸杞補氣養血、滋補肝腎;骨碎補補腎活血;淫羊藿益精填髓、補腎壯陽;黃芪益氣健脾,滋補養血;紅花活血通經、散瘀止痛;補骨脂益腎強骨;肉蓯蓉溫補腎陽、強筋健骨,全方共奏補益腎精、強筋健骨之效,可有效改善患者主癥[9-10]。隨癥加減旱蓮草、女貞子滋肝補腎,可調節月經節律及經血不足;大棗、浮小麥、郁金行氣化瘀、清心解郁,可調節情志;天麻、丹參以及鉤藤平肝息風定驚,可改善頭暈肢體活動不自如之癥;珍珠母、麥冬、酸棗仁寧神益氣,除熱止汗改善出汗口干之癥;益母草、仙鶴草收斂止血、調經益氣,可改善經血過量之癥,針對患者次癥進行調理,效果較好[11-12]。本研究中,治療后,觀察組主癥、次癥、總積分低于對照組,治療期間2 組不良反應發生情況組間比較無統計學差異,提示補腎益骨方辨證加減可改善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患者臨床癥狀,且安全性高。
TRACP5b、CTX-I、BAP 均可參與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的發生與發展[13]。本研究結果顯示,治療后,觀察組血清TRACP5b、CTX-I 水平低于對照組,L1-L4腰椎、左側股骨頸骨密度及血清BAP 水平高于對照組,提示補腎益骨方辨證加減可改善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患者骨代謝,提高骨密度。分析其原因為,現代藥理學研究[14]顯示,淫羊藿中總黃酮可促進骨髓細胞合成,促進礦化結節形成,提高成骨細胞活動;熟地黃中環烯醚萜甙類具有類雌激素作用,可改善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患者雌激素水平驟降誘導的破骨活動增加;骨碎補中黃酮類化合物可促進關節軟骨細胞增生,肉蓯蓉中肉蓯蓉甙可誘導骨髓間充質干細胞分化為成骨細胞,從而改善骨代謝,增加骨質沉積,提高骨密度[15]。進一步對患者骨折情況進行研究,隨訪1 年發現觀察組骨折率低于對照組,與補腎益骨方辨證加減對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患者骨代謝及骨密度的改善作用一致,表明補腎益骨方辨證加減可降低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患者骨折發生率,改善遠期預后。
綜上,補腎益骨方辨證加減可改善圍絕經期骨質疏松癥患者骨代謝,提高骨密度,進而改善臨床癥狀,降低骨折發生率,值得臨床推廣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