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谷英有合乎心意的舊時光

劉創

在張谷英村

我想不出比這更合乎心意的舊時光

那夜，我躺在簡樸的硬板床上

聽渭溪水從枕邊流過

想著老樟樹正在悄然換新葉

會有幾片落葉漂浮而去，接著又有幾片

像我們匆匆趕路的樣子

月光掛在窗格上，也滲漏在床頭

清涼，泛黃而晦澀

像從明清遺留下來的孤寂

在張谷英住了一晚，忽然發現

我身體的一隅，隱藏著另一個舊色的張谷英

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迎面走來的張谷英人

聽雄雞鳴曉，突然就有了早起的習慣

被曙色洗去困頓，和他們一樣喜歡溫潤的空氣

假裝一直生活在張谷英村

假裝對這個山寨外面的世界，包括自己的未來

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