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師傅和學徒

唐麒

有個裁縫師傅，收了一個姓宋的男孩當了學徒。這個裁縫又貪心又吝嗇。一般說來，師徒倆到一家人家去做衣服，主人就端出兩碗飯：一碗大的，給師傅吃;另一碗小一些，給學徒吃。但學徒剛伸手拿飯碗，師傅已經把徒弟的那碗飯拿到自己面前，對主人說：“他今天吃過了，我從昨天起一直沒吃過飯。”學徒餓得很難受，決定教訓一下師傅。

一天，裁縫要為一個大官做一件朝服。在量衣服尺寸那天，師徒倆到官府去，一個仆人說：“裁縫師傅到廚房里去，那里已為你們準備好了點心。”裁縫馬上說：“小學徒今天已經吃過了，我從昨天起就沒吃過飯，一直在干活。”

裁縫說完，把針別在草席上，就到廚房里去了，而學徒肚子餓得直叫。這時，大官進來了，問：“你的師傅呢？”

學徒嘆了口氣說：“我的可憐的、不幸的師傅現在在廚房里吃點心。”“你為什么說他是不幸的？”

“我的師傅每星期要發一次瘋，他發瘋時就把顧客的衣料剪碎，幸好我總是能事先知道我的師傅是否會瘋——如果師傅不是吃一碗，而是吃兩碗飯，那么他的毛病又要發作。如果他吃飯后用手在席子上摸，就是說，過10分鐘他要開始剪顧客的衣料了。”

“他發瘋的時間長嗎？”大官不安地問道。

“不長，只要用竹棍往他腳后跟敲20下，他馬上就能恢復正常。”學徒說完后，就悄悄地從席子上拿走了師傅插著的針，這時，師傅從廚房里出來向大官鞠了躬，說：“謝大人，我從來沒吃到過那么好吃的點心。”大官提防著問：“你吃了幾碗？”

“大人，我吃了兩碗，正好兩碗。”裁縫說完，就坐在席子上，開始尋找針了。但針沒有了，于是近視的裁縫就急忙用手在席子上摸。大官一見，吩咐仆人們說：“抓住他！把他的手縛起來！否則他要剪壞我們這么好的料子的！”

仆人們執行了大官的命令后，大官又對學徒說：“現在，你去把角落里的竹棍拿來，往師傅的腳后跟打20下！”

學徒滿意地執行了大官的命令。

“你們為什么打我？為什么打我？”裁縫呻吟著說。

“讓你的病好得快些。”大官說。

“什么病？我從來不生病的！”

“怎么不生病？徒弟說，你每星期要發一次瘋……”

裁縫抓住學徒的衣領，叫道：“你竟敢說我會發瘋嗎？”

“難道不是嗎？”學徒說，“你自己去想想吧，每次我餓的時候，你說我已經吃過了，難道一個神經正常的人會說一個餓的人已經吃飽了嗎？”從此，裁縫師傅再也不敢吃學徒的那份飯了。

（王世全摘自《世界五千年智謀總集（世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