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變化的時代， 逐漸改變的教育

魏寧

北京市東城區教育科學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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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貝茨是英國開放大學的開創者之一，他在超過半個世紀的學術生涯中，取得了輝煌的學術成就。2014年，貝茨決定退休，開始撰寫一本名為《數字化時代的教學》的教科書。這是一本向這個偉大變革時代致敬的教科書，就連寫作方式也是革命性的，作者一邊寫作一邊在網上發表，讀者不但可以免費閱讀到最新的章節，還可以向作者提供有價值的反饋意見，作者也會不斷修訂。但就在這樣一本“變革”的書中，作者在探討教育的時候，卻變得謹慎了很多。不同于一些激進的樂觀派，他坦率地承認，在數字化時代，“人們學習的方式雖然發生了變化，但絕不會像我們周圍的技術那樣發展得如此之快”。

我們不妨從兩個角度來審視貝茨眼中數字化時代的教育，一個是教師的教學方式，一個是學生的學習方式。在數字化時代，它們發生重大改變了嗎？恐怕沒有。先來看教學方式，最傳統的教學方式莫過于講授式教學，雖然早就有人聲稱“講授式教學已經死亡或即將死亡”。但即使在今天，講授式教學依然是各類教育機構采用的最主要的教學方式，并且在可見的未來依然會主宰課堂。

但這不意味著講授式教學不需要改變，恰恰相反，在數字化時代，講授式教學亟須新技術的加持。書中也探討了諸多通過技術改變單一講授式教學的可能：開發動態視頻、動畫演示等來輔助教師的講授;將簡短高效的微課視頻與講授式教學相結合，為課堂留出更多的師生互動時間;通過技術支持的項目式學習、體驗式學習、合作學習等方式，讓課堂的重點從信息傳遞變為知識共享等。這樣的改變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實現，它需要教師們的不懈努力，才能讓傳統的教學方式煥發出全新的光彩。

我們再來看數字化時代學生的學習方式。數字化的“粉絲”們，如馬克·普仁斯基、多恩·塔普斯科特認為，新一代的“數字化原住民”和上一代學生在學習方式上已然完全不同——他們都具有很高的“數字化素養”，希望學習發生在“全數字化”的環境中。但事實可能并沒有這么樂觀，書中列舉了約翰斯和肖對200多篇文獻所進行的綜述，結論是：沒有證據表明新一代學生已經從整體上改變，形成了某種所謂的“世代群體”。在數字化素養方面，學生和教師之間的差距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大。

事實上，今天的教師依然肩負著帶領學生走進數字化時代的重任，學生也需要新的學習方式的引領者。正如貝茨在書中引用的英屬哥倫比亞大學研究生們的態度：只要技術能幫助他們獲得成功，他們會很高興地使用技術來學習，但選擇什么樣的技術能最有利于他們的學習則是教師的責任。

在數字化時代，我們總是期望教育能自發地改變，且這種改變最好發生在一瞬間。但現實是，由于傳統的教學和學習方式還擁有強大的慣性，并且有其合理的部分，所以這種改變還需要教師不懈的努力，并且注定是一個緩慢、漸進的過程。我們唯有持續不斷地將新技術的優勢賦能教學，讓教與學的效率變得更高、質量變得更好，才能讓教育在未來的某一天呈現出數字化時代應有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