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涑賢 楊夢瑩 楊元元



摘要:為探究PPP項目關系性規則對合作行為的內在作用機理,本文構建以信任為中介變量,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資產專用性為情境邊界條件的研究模型。對參與PPP項目全過程的管理人員進行問卷調研并利用結構方程模型(SEM)進行數據分析。實證結果表明:(1)信任在關系性規則與合作行為之間發揮完全中介作用,計算型信任的中介效果顯著大于關系型信任;(2)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負向調節關系性規則與信任之間的關系,并且負向調節信任的中介作用。(3)資產專用性正向調節關系性規則與信任之間的關系,并且正向調節信任的中介作用。最后,根據實證結果對公私伙伴雙方的成功合作提出相關建議,期望為現代項目管理實踐提供重要參考。
關鍵詞:關系性規則;合作行為;信任;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資產專用性
中圖分類號:F284文獻標識碼: ADOI:10.3969/j.issn.1003-8256.2021.0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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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引言
PPP(Public-Private-Partnership)項目的興起有效建立了政府、市場以及社會協同的多方合作機制,大力提升基礎設施的供量、緩解政府的財政壓力[1]。然而,在PPP項目實施過程中,背離合作行為導致項目陷入困境或以失敗告終的實例也比比皆是。究其原因,公共部門往往因為履約失信問題造成私人投資方利益受損,如在事前承諾項目的唯一性、給予優惠保障,但在事后談判、延誤、變更相關政策等。如中國青島威立雅污水處理項目,由于簽訂時政府對污水處理市場價格不了解,簽訂價格較高,導致政府了解以后要求重新談判以降低價格[2]。投資方也可能因為政府監管角色的缺失、缺少明確的監管標準,以及社會監督體系不完善,通過降低建設標準等方式采取機會主義行為。如渭河三號大橋PPP項目,由于服務質量沒有達到預先的標準,導致交通堵塞、適用性差等不良狀態引起民眾反對[2]。由此可見,為了保證PPP項目順利進行,增強雙方合作意愿,有效推進雙方履行良好的合作行為尤為重要。
現有研究表明,組織間的合作需要通過正式與非正式的控制措施給予治理[3]。但是PPP項目具有復雜性、動態性、不確定性的特點,如果過分強調依靠基于嚴格的契約進行控制,極有可能降低PPP項目管理過程中的靈活性。Chang等[4]指出適當調整正式規則以適應交易條件,是保證合作伙伴對項目績效做出貢獻的驅動因素。隨后LU等[5]指出政府方和社會資本方之間建立良好的關系性規則可以顯著促進項目績效目標。換而言之,在復雜的項目網絡關系和外部環境下,具有多樣性、靈活性等特征的關系性規則是PPP項目必不可少的治理手段。Fink等[6]認為信任已成為各方成功合作的關鍵要素,相互信任程度越高,組織間長期合作的可能性及意愿也越強。對于PPP項目而言,政府和社會資本方之間長期穩定、可持續的合作行為更加需要建立一致價值觀和行為標準,幫助組織間營造信任的合作氛圍,從而形成有效的溝通機制以及應對不可預見事件的爭端解決機制[7]。
資源依賴理論揭示了組織自身的選擇能力,組織可以通過對依賴關系的了解來尋找替代性的依賴資源,減少“唯一性依賴”,更好地應對復雜多變的環境[8]。王俊豪等[9]采用博弈分析方法來證實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與資產專用性是PPP項目關系性規則能夠發揮治理機制作用的關鍵。由于PPP項目普遍歷時較長,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如法律、政治、經濟的變化將導致初始合同的不完備而引發再談判[10]。不僅如此,由于參與者個體因素不同,發揮具體作用的關系性規則也不同[11]。如Griffith等[12]研究了信息交換、團結、柔性等關系性規則在全球供應鏈關系中對合作伙伴績效的影響,并指出關系性規則可以有效避免相關方背離合作行為。此外,組織間合作均需要交易雙方進行不同程度的專用性投資,當雙方都存在資產專用性時,任何一方都不易轉向另一種交易關系,從而更有利于關系性規則發揮正向作用[13]。因此,關系性規則對伙伴雙方的合作行為的影響有一定情境依賴性,尤其與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資產專用性水平息息相關。
綜上分析,大多研究都從交易成本理論出發關注關系性規則對抑制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和單邊高資產專用性所造成機會主義行為的影響,少有研究探究關系性規則如何通過發揮治理機制作用促進雙方有效的合作行為。依據資源依賴理論,由于組織成員之間的資源互補性以及組織對環境的依賴性,在外部環境的動態變化下勢必會對組織的發展造成影響,影響組織成員之間的信任水平,加速組織的分離。而雙邊資產專用性則會增加組織間的信任水平,穩定組織間的合作關系,提升合作效率。因此,本文基于資源依賴理論,探討信任能否增強PPP項目關系性規則對合作行為的正向影響?在PPP項目關系性規則作用于信任的過程中,外部環境不確性和雙邊資產專用性分別發揮怎么樣的情境治理邊界條件?
1概念界定及模型提出
1.1關系性規則與合作行為
由于標準契約的有限理性和不完全性,使得在面對項目爭端和潛在機會主義行為時,契約治理的及時性和有效性明顯不足,此時關系契約的重要作用得以體現。依據關系契約理論,內在的關系性規則和外在關系行為構成了關系契約治理的核心要素[8,14]。關系性規則是指合作雙方利用交易中的共同期望引導彼此行為的一系列隱性規則,包括信息共享、團結、柔性及公平等[5,15]。此外,Ning等[16]強調在PPP背景下公眾透明度和問責制的重要作用。借鑒已有研究成果,本文認為PPP項目內在的關系性規則包含信息交換、靈活性、團結、公眾透明度和問責制。而關系行為是指建設項目組織為建立、發展及維持合作關系所采取的具體合作行為[17]。在PPP項目中,合作行為彰顯了伙伴主體之間目標的一致性和共同決策、解決問題、持續改進項目等行為[18]。
1.2信任
信任作為一種正向心理預期,是項目網絡關系中的一種有效治理機制,多在跨組織合作行為的研究中充當前因變量[19]。信任給PPP項目伙伴雙方之間營造互信的合作氛圍,促使合作過程的順暢性以及合作行為的有效性。不同維度的信任發揮的治理機制作用也有顯著的差異性,本文借鑒經濟學視角下的研究將PPP項目背景下公私合作雙方之間的信任界定為計算型信任和關系型信任[20]。計算型信任是指基于對另一方在特定項目關系中的合作能力、資金、技術甚至是人員設備等所做出的判斷。而關系型信任指基于當前或過往已有的合作關系、合作滿意度、合作過程所形成的信任。
1.3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及資產專用性
外部環境不確定性的定義在組織理論的發展過程中一直存在分歧,具體而言是指客觀環境不確定性和感知環境不確定性的區分。前者指組織外部環境成份或狀態的客觀集合,而后者是組織的決策者感知到環境動態變化的知覺現象[21]。然而,感知知覺源自于客觀的外部環境變化現實,故本文更大程度上傾向于研究客觀的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借鑒以往研究,將外部環境不確定視為企業所處行業及政治、經濟、法律等環境的不可預測性[22]。
資產專用性本質上是組織在合作過程中的一種資源投入[13]。現有對資產專用性的研究因缺乏概念細化也存在著兩極分化的現象。如Crosno等[23]依據交易成本理論指出資產專用性對機會主義行為存在正向影響,而Lui等[24]則依據關系交換理論指出其對機會主義行為的抑制作用。基于已有研究的兩種完全相反的考量,王節祥等[13]在探究合作創新中資產專用性與機會主義的關系時,從資源依賴的視角下對以上兩種觀點進行了整合,將資產專用性細分為單邊資產專用性和雙邊資產專用性,有力地解釋了兩種悖論之間的關系。由于PPP模式的特殊性,政府方和社會資本方有著共同的項目目標,并為項目的順利實施投入一定的時間、精力、技術、政策支持等專用性資產[25],故本文的資產專用性更傾向于雙邊資產專用性。圖1所示為本文的研究模型。
2研究假設
2.1關系性規則與合作行為
PPP項目伙伴關系本身具有長期、復雜和目標差異性。頻繁的信息交換和經常性的信息溝通能打破彼此之間的信息壁壘,增加信息的對稱性,進而避免了不必要的信息防備,使得伙伴雙方能夠在面對項目問題時共同商議解決方案,及時規避掉因信息優勢而行使機會主義的可能性。靈活的問題解決方式能夠避免不必要的法律手段、降低交易成本、提高解決問題的速度。團結的合作氛圍使得伙伴雙方能夠發揮穩定可持續的合作關系,增加了彼此雙方之間資源共享和持續合作的意愿。公眾透明度使得公眾作為第三方行使監督權力,促進公共部門與投資方在建設項目過程中不斷對項目進行改進,最終交付公眾滿意、質量合格的公共產品。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設:
H1:在PPP項目中,關系性規則能夠對合作行為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
2.2信任的中介作用
在信任的影響因素分析中已經證實良好的溝通、信息交換和知識共享能夠促進PPP項目利益相關者之間的信任關系,提高合作深度[26]。根據利益分配的視角,除了既定合作方的能力、簽訂的項目合作及相關資源互補性的約束外,利益相關方之間的信任、溝通等均會對PPP項目參與方之間的合作行為產生影響[27]。在工程項目中,如果承包方對發包方表現出較高的信任水平,則表明承包方認可發包方在責任感、可靠性等方面是值得信賴的,隨之會減弱對發包方的對抗性思維和過度自我保護行為[28]。這種信任還表現在從基于計算型信任的不得不忍到主觀上積極合作的關系型信任的轉變。換言之,從只關注自身利益向更關注合作雙方的共同利益的轉變,從被動的接受和容忍轉變為基于互惠的情感付出上。在遇到緊急狀況或者突發事件時能主動為另一方考慮,愿意盡最大努力去維系良好的合作關系、積極的合作行為,進而實現項目順利實施。Wu等[29]也證實了高科技項目中關系型信任對合作行為的積極影響。為了打開PPP項目關系性規則對合作行為影響中不同維度的信任發揮作用的黑箱,提出如下假設:
H2:在PPP項目中,信任在關系性規則與合作行為之間發揮中介作用。
H2a:在PPP項目中,計算型信任在關系性規則與合作行為之間發揮中介作用。
H2b:在PPP項目中,關系型信任在關系性規則與合作行為之間發揮中介作用。
2.3外部環境不確定性的調節作用
PPP類項目一般持續時間較長,存在著眾多難以預見的風險,如自然、施工及國家宏觀經濟形勢的變化[30]。對PPP項目而言,諸如經濟市場、不可抗力等環境的可能變動性、不可預測性以及政策、法律、相關指南的不完整性首先會損害伙伴雙方對未來預期“收益”的信心,其次可能加深交易雙方的相互猜忌,影響伙伴信任關系,造成決策的偏差。張祿等[31]指出PPP項目投資、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與伙伴關系的維系和績效目標的實現密切相關。外部環境不確定性會給締約雙方之間履行良好的關系性規則、持續信任及合作的有效執行帶來困擾,從而影響項目成功。這就要求PPP項目關系性規則發揮治理機制的過程中要考慮外部環境不確定性的作用邊界,減少再談判或失敗案例的發生。因此,外部環境不確定性的變化是伙伴雙方可能背離合作行為的契機。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在PPP項目關系性規則觸發信任的過程中起到負向邊界作用。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設:
H3: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負向調節關系性規則與信任之間的關系。
H3a: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負向調節關系性規則與計算型信任之間的關系。
H3b: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負向調節關系性規則與關系型信任之間的關系。
2.4資產專用性的調節作用
在PPP項目中,蔡建華[32]表明專用性投資可以維持公私雙方的信任關系,提升關系治理的效果。雙邊專用性資產投入將增進雙方對關系持續的預期,有利于合作雙方信任關系的建立,更有利于關系性規則對合作行為產生正面影響。實質上,PPP項目公私合作的目的在于資源的互補,期望在于實現共贏。伙伴雙方之間的投資專用性是一種基于尋求共贏的行為,表現在漫長的特許經營期,投資方投入大量的資金、技術、人力物力以表明合作雙方對合作關系的認同和持續合作的意愿。政府部門也給予政策支持、激勵、融資擔保等眾多的便利,實質為一種相互套牢。雙邊資產專用性的目的在于通過增強伙伴雙方的關系性租金,產生共生性依賴,建立長期穩定的可持續性伙伴關系,增強交易雙方之間的信任和承諾,改善交易關系,獲得交易成功。因此,資產專用性在PPP項目關系性規則觸發信任的過程起到正向邊界作用。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設:
H4:資產專用性正向調節關系性規則與信任之間的關系。
H4a:資產專用性正向調節關系性規則與計算型信任之間的關系。
H4b:資產專用性正向調節關系性規則與關系型信任之間的關系。
為了進一步說明PPP項目關系性規則與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資產專用性可能通過調節信任的中介作用來影響項目合作,本文構建一個被調節的中介模型。外部環境不確定性程度越高/資產專用性水平越低,伙伴雙方具有較低的合作意愿和合作積極性,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對信任的負向影響會增強,資產專用性對信任的正向影響對減弱,進而對合作行為產生消極影響。相反,外部環境越穩定/資產專用性水平越高,伙伴雙方具有較高的合作意愿和合作積極性,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對信任的負向影響會減弱,資產專用性對信任的正向影響會增加,進而對合作行為產生積極影響。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設:
H5: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對信任的中介作用產生負向影響。
H5a: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對計算型信任的中介作用產生負向影響。
H5b: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對關系型信任的中介作用產生負向影響。
H6:資產專用性對信任的中介作用產生正向影響。
H6a:資產專用性對計算型信任的中介作用產生正向影響。
H6b:資產專用性對關系型信任的中介作用產生正向影響。
3研究設計
3.1數據收集
為保證問卷調查的有效性和全面性,選擇參與PPP項目立項、招投標、建設與運營的管理人員為調研對象,涉及的項目類型主要為交通運輸、社會基礎設施、文化旅游項目等。此次調研采用網絡和紙質問卷兩種方式,共發放問卷500份,回收312份,刪除問卷答案存在明顯規律性、重復性及漏答的問卷后,有效樣本量為186份。受訪者主要來自政府機構、投資部門以及項目公司的管理人員等[33],調研對象符合研究預期,樣本分布統計表如表1所示。
3.2變量測量
在建設項目治理機制的研究中,LU等[5]驗證了信息交換、團結和溝通對中國情境下關系性規則測量的有效性。在PPP項目中,因公私合作伙伴關系的特殊性,且結合中國情境下公眾透明度和問責制對PPP項目特別重要,以防止腐敗問題的發生。因此,本研究PPP項目關系性規則的測量參考Griffith等[12]、LU等[5]和Klijn等[34]研究的基礎上,結合PPP項目公私合作伙伴關系的特征,從團結、靈活性、信息交換、公眾透明度及問責制五個方面進行測量。
在項目治理機制視角下,針對聯盟企業組織間信任的研究眾多、界定尚不統一的情況。Schilke等[20]從計算型信任和關系型信任的視角對聯盟企業組織間信任的界定做出了區分。楊靜等[35]指出中國情境下聯盟企業組織間計算型信任從合作企業能力、評價體系和違約成本三個方面進行測量,關系型信任從認知和情感信任進行測量。當前治理視角下PPP項目中公私合作伙伴之間信任的測量鮮見。PPP項目中政府和投資方之間的合作關系實質上是一種戰略聯盟伙伴關系,而任何聯盟關系的本質都是交易。因此,本研究中公共部門和投資方之間的信任與聯盟企業的組織間信任沒有本質區別。基于此,本研究中信任的測量參考Schilke等[20]的研究,計算型信任從違約成本、契約完備性和合作能力等方面進行測量,關系型信任從忠誠度、決策行為、風險分擔等方面進行測量。
合作行為指交易雙方為了實現交易目標所采取的一系列解決項目問題、爭端、沖突等任務的團隊協調等具體行動。協作是合作的前提,合作是協作的目的。Ling等[36]從相互支持和協作關系兩方面對合作行為進行了測量。在PPP項目中,伙伴雙方之間的合作行為與一般工程項目沒有內涵和外延上的區別,合作行為也不涉及情境文化的依賴性。因此,本研究借鑒Ling等[36]的研究,從全過程緊密合作、高度一致解決項目爭端、不推脫項目責任、積極的部門整合、主動提供項目所需資源、努力維系良好的合作關系這幾方面對PPP項目公私伙伴的合作行為進行測量。
由于PPP項目本身的法律體系并不健全,其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很大一部分包含制度環境不確定性。正如Zhang等[31]認為良好的制度環境更有利于中國基礎設施PPP項目成功實施。通過對比分析發現,一般交易關系中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與PPP項目伙伴關系中外部環境不確定性測度指標沒有本質區別。原因在于不同項目領域對外部環境不確定界定的內涵與外延基本相似或相同。考慮PPP項目本身政治、經濟、市場和法律環境的變換,結合Zhang等[37]、Percoco[38]的研究成果從制度和任務環境兩個方面對PPP項目外部環境不確定性進行測量。
在一般工程項目中,Carson等[23]從時間成本、關系投入、特定組織架構等對工程項目資產專用性進行了測量。資產專用性本身在國界上區分程度不大,而關于一般工程項目和PPP項目的區別只是在體量上,而不在本質內涵上。因此,本研究借鑒Carson等[23]關于資產專用性的研究成果,從變更合作伙伴需要重新投入資金、技術、人才、設備,伙伴間為了高效的合作花費了很多時間和努力進行測量。由于不同的項目類型對PPP項目合作行為的要求也不同,本文對項目類型加以控制。
4數據分析與結果
4.1信度和效度分析
采用SPSS 21.0、Amos 21.0進行信、效度檢驗,結果表明量表整體及各個因子的Cronbachsα系數分別為0.886、0.735~0.835,達到0.7以上的要求,即各因子內部一致性良好,通過信度檢驗。效度檢驗之前先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量表整體的KMO值為0.843,高于0.8的標準值,且Bartlett的顯著性水平為0.000,表明變量之間適合進行因子分析。對量表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標準化因子載荷在0.6以上,組合信度(CR)分別為0.815~0.917,大于0.8的標準。
而由表2可知,模型擬合指標χ2 /DF(卡方自由度比)為1.114,小于3的標準要求;GFI、NFI(常規擬合指標)和CFI(比較擬合指標)均滿足大于或接近0.85的標準要求;RMSEA(近似誤差均方根)小于0.05的標準要求。因此,該模型的擬合狀況較好。此外,從表3可以看出,各因子的平均變異抽取量(AVE)的平方根都明顯大于任何兩個因子的相關系數。即各因子擁有較好的收斂和區分效度。
為了防止共同方法變異問題,采用Harman單因子檢驗法對問卷數據進行檢驗。單因子解釋總變異量最多為22.86%,小于40%。即表明研究使用的數據沒有嚴重的共同方法變異。
4.2描述性統計和相關性分析
采用均值、標準差及Pearson相關系數法進行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由表3可知關系性規則與合作行為的相關系數為(r=0.215,p<0.01)。關系性規則與計算型/關系型信任的相關系數為(r=0.464,p<0.01;r=0.357,p<0.01)。關系性規則與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資產專用性的相關系數為(r=-0.311,p<0.01;r= 0.404,p<0.01)。計算型信任/關系型信任與合作行為之間相關系數為(r=0.473,p<0.01;r=0.292,p<0.01)。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與計算型/關系型信任之間的相關系數為(r=-0.269,p<0.01;r=-0.439,p<0.05)。資產專用性與計算型/關系型信任之間的相關系數為(r=0.641,p<0.01;r=0.246,p<0.01)。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資產專用性與合作行為的相關系數為(r=-0.310,p<0.01;r=0.305,p<0.01)。因此,各個變量之間有較高的顯著相關性,適合進一步分析。
4.3假設檢驗
4.3.1主效應及中介效應檢驗
為檢驗關系性規則對合作行為的正向影響,構建以合作行為為因變量的模型1(M1)。由表4可知,關系性規則正向影響合作行為(M1,β=0.559,p< 0.05)。因此,H1成立。根據“三步中介回歸分析法”進行中介效應的假設檢驗[39]。首先,關系性規則對計算型/關系型信任的影響顯著(M5,β=0.399,p<0.001;M7,β=0.501,p<0.01);其次,計算型信任及關系型信任對合作行為具有顯著影響(M2,β= 0.316,p<0.001;M3,β=0.164,p<0.01);第三,將自變量和中介變量同時放入回歸模型中,計算型/關系型信任對合作行為的影響顯著(M4,β=0.403,p<0.001;M4,β=0.146,p<0.05)但關系性規則對合作行為的影響系數減小為0.096并且不顯著(M5,β= 0.096,p>0.05)。由此可知信任在PPP項目關系性規則對項目合作行為的影響過程中起到完全中介作用。分析原因在于PPP項目關系性規則作為一種非正式的治理機制,不依賴于任何契約或強制性執行的工具來進行懲罰或者約束,更大程度上通過合作伙伴雙方之間的一種心理契約發揮治理作用機制。這種心理契約通常表現為對合作未來預期的信心和對合作伙伴的信賴,而這種心理上的信心又會基于當前尋租和未來合作價值的比較形成一種計算型信任。正如在PPP項目中,曹玉玲等[27]從利益分配的視角,表明除了既定的合作方能力、簽訂的項目合作及相關資源互補性的約束外,利益相關方之間的信任、溝通等均會對項目參與方之間的合作行為產生影響。因此,信任能夠給PPP項目伙伴雙方之間營造互信的合作氛圍,使得合作過程順暢,進而保障合作行為的發生。其次,這種心理上的信賴會基于已有的合作關系和已有的利益關系進而轉變成為一種關系型信任。最后這兩種不同維度的信任會通過促進PPP項目公私合作雙方的一致合作,進而轉化為實現合作成功、合作目標的行動。
此外,計算型信任的中介效應量(72.1%)明顯大于關系型信任的中介作用效應量(26.2%),兩個中介變量的間接效應呈現顯著性差異。假設H2a和H2b均得到驗證。對于PPP項目而言,盡管本意是通過公共部門與私人部門建立公私合作伙伴關系進而服務于社會公眾。而事實上,任何“合作關系”的本質逃不開交易的事實,公私合作伙伴關系也不例外。在PPP項目中公共部門的宗旨不是為了謀取“利益”,而是為了服務公眾和自身的聲譽,本質上也是為公眾以及自身的“利益”服務。而私人部門參與項目建設的本質目的就是為了謀取利益,雙方合作的目的只不過是打著服務公眾的口號“各取所需”。進而不難理解計算型信任在PPP項目關系性規則對合作行為的影響過程中發揮更大和更顯著的中介作用。
4.3.2調節作用檢驗
自變量關系性規則與調節變量外部環境不確定性、資產專用性的交互項對計算型/關系型信任的調節作用均顯著(M6,βe=-0.142,p<0.05)、(M7,βe=-0.231,p<0.001);(M6,βa=0.205,p<0.01)、(M7,βa=0.491,p<0.001)。采用Cohen等[40]的簡單斜率分析,按照高于均值一個標準差和低于均值一個標準差分別繪制調節變量外部環境不確定性(CI)、資產專用性(AS)對計算型/關系型信任的調節效應示意圖量。由圖2~3可知,低水平外部環境不確定性,會增強關系性規則對計算型/關系型信任的正向影響。高水平外部環境不確定性,會減弱PPP項目關系性規則對計算型信任的正向影響,卻不會明顯減少PPP項目關系性規則對關系型信任的正向影響。假設H3a、H3b得到驗證。
由圖4~5可知,資產專用性水平較高時,會增加PPP項目關系性規則對計算型/關系型信任的正向影響;資產專用性水平較低時,會減弱關系性規則對計算型信任的正向影響,而會增加關系性規則對關系型信任的正向影響。假設H4a、H4b得到驗證。

4.3.3被調節的中介效應檢驗
在以上假設得到驗證的基礎上,還需驗證被調節的中介效應是否成立。用Bootstrap法進行檢驗,樣本量選擇5000,在95%的置信區間下,構造自變量與調節變量的交互項對中介變量和中介變量對因變量的回歸。由表5可知,當調節變量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取低、中、高值時,PPP項目關系性規則通過計算型信任和關系型信任對合作行為的條件間接效應是不同的。當伙伴雙方感知到外部環境不穩定/穩定時,PPP項目關系性規則通過計算型/關系型信任對項目合作行為的間接效應分別為0.0353、0.1180、0.0549、0.0713,置信區間[0.0109,0.1688][0.0230,0.2365][0.0135,0.1675][-0.1775,-0.0023]。由此可見,無論外部環境不缺定性取高、中、低值,PPP項目關系性規則通過計算型/關系型信任對合作行為的條件間接效應都是顯著的。然而,此時還無法判斷是否存在被調節的中介效應。而由表5報告得到的Index結果可知,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對關系性規則通過計算型/關系型信任影響合作行為的條件間接效應的判定指標為-0.1386、-0.0946,置信區間為[-0.1068,-0.0044][-0.1875,-0.0352],不包含0。因此,PPP項目關系性規則與外部環境不確定性的交互作用通過計算型/關系型信任對PPP項目合作行為的被調節的中介效應均顯著。假設H5a、H5b均成立。
同理,表6可知,當伙伴雙方感知到較高/低的資產專用性時,PPP項目關系性規則通過計算型/關系型信任影響合作行為的間接效應分為0.1300、0.0487,0.1056、0.0603,置信區間為[0.0069,0.2067][-0.0192,0.0603][0.0211,0.2642][0.1085,0.3221]。可見,當資產專用性取低值和中值時,關系性規則通過關系行為對項目合作行為的間接效應不顯著。當資產專用性取高值,關系性規則通過計算型/關系型信任對PPP項目合作行為的間接效應顯著。然而,資產專用性通過計算型/關系型信任對關系性規則影響合作行為的條件間接效應的判定指標為0.2064、0.1515,置信區間為[0.0029,0.1423][-0.3570,-0.0805],不包含0。因此,資產專用性與關系性規則之間的交互作用通過計算型/關系型信任對合作行為的被調節的中介效應顯著。假設H6a和H6b得到支持。
5結論與討論
5.1研究結論
本研究在公私伙伴關系的基礎上,結合關系契約理論和資源依賴理論,發現PPP項目關系性規則是通過信任影響合作行為來發揮治理機制作用的,且作用過程對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和資產專用性有很強的情境依賴性。研究發現PPP項目關系治理要素之間的內部作用機理為關系性規則通過信任作用于合作行為,且不同維度的信任在其中所發揮的中介效果量有顯著性差異。相比之下,對于任何一種公私伙伴關系,其交易之所以能夠繼續下去,更多的是通過利益得當的比較進而保障雙方合作行為的發生,而在關系性規則作用于信任的過程中,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和資產專用性是兩個關鍵的情境邊界條件,這兩種情境邊界條件不僅直接調節關系性規則對信任的影響,還通過調節信任的中介作用間接影響合作行為。研究為以契約為核心的現代項目管理實踐提出建議,在今后的項目管理工作中要考量如何在公私伙伴之間建立一致的關系性規則進而保障合作成功,同時要注意到外部環境和資產專用性對關系性規則的限制和促進作用。
5.2理論貢獻
首先,大量研究證實了關系性規則對合作行為的正向影響,但仍然缺乏在PPP模式下工程項目中的研究。本文關注到在PPP項目中政府方和社會資本方之間建立關系性規則的重要作用,有助于豐富關系性規則的研究體系。其次,信任是促進組織間合作的重要要素已得到了廣泛的認可,但信任的產生仍然是跨組織合作的一大難題。借助關系性規則,給組織間信任提供良好的基礎氛圍,同時證實了PPP項目中組織間信任在關系性規則和合作行為之間關系的中介作用,豐富了關系性規則發揮治理機制作用的路徑。具體而言,通過建立組織間的關系性規則,增強交易雙方的理解和信任,形成共同的認知和價值觀來改善交易關系,減少交易的不確定性,促進合作行為。此外,為了確保PPP項目的順利實施,政府方和社會資本方需要考慮邊界要素的影響,少有研究同時考慮外部環境不確定性和資產專用性的邊界作用。最后,大多研究將資源依賴理論作為調和交易成本理論和關系交換理論對資產專用性對機會主義行為的分歧,少有研究探索其對合作行為的正向促進作用。
5.3管理啟示
政府方首先應在能力范圍內發揮行政地位優勢、制定完善的市場準則和相關政策、法律法規和完善的PPP項目指南。并確保特許經營期的連續性,不能因為政府換屆就發生“新官不理舊賬”的事件發生,保障政府聲譽。其次,給予私人部門政策激勵、提供融資擔保的同時,針對不可預見的風險和不確定性事件,敢于承諾給予私人部門相應的補償以激發私人部門合作的積極性和合作的努力程度。最后,給予私人部門相關的環境便利條件以便于達成合作共贏,完成服務公眾的義務和責任。
面對關系性規則與資產專用性的交互作用能夠有效地增加伙伴主體之間的信任、保障合作行為可持續的有效性。對于投資部門而言,首先應當摒棄個人私利,積極響應政府部門的號召,在PPP項目全生命周期合作過程中應始終與政府保持目標的一致性、團隊合作的有效性,相信政府部門合作的真誠性和意愿。其次,充分發揮自身的資源、資金、技術、運營管理經驗和優勢,增加資產專用性投資,與公共部門之間建立互惠性資產專用性,保障合作行為的繼續。最后,與公共部門建立真正長期、穩定、可持續的伙伴關系,進而實現合作共贏。
6局限與展望
首先,本文在數據分析時并未區分甲方(政府)和乙方(社會資本方),未來研究可以基于政府或社會資本方的角度分別進行問卷調研,以便得到更多具有針對性的樣本數據支撐研究假設和結論。其次,未來研究可以對關系性規則的不同維度展開研究,以便對比不同構面之間作用效果的差異性。最后,本文是在中國建筑行業的整體文化背景下進行的,可能會對研究結論普適性造成影響,未來研究可以通過收集不同文化背景下PPP模式發展良好的城市進行調研以驗證本文提出的理論模型,進一步對關系性規則進行交叉驗證及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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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 of PPP Projects Relational Rules on Cooperative Behaviors:A Moderated Mediation Model
ZHANG Suxian,YANG Mengying,YANG Yuanyuan(School of Management, Xian University of Architecture & Technology, Xian 710055, China)
Abstract:ToexploretheunderlyingmechanismsofPPPprojectsrelationalrulesoncooperativebehavior,thispaperconstructs aresearchmodelwithtrust,externalenvironmentuncertainty,andassetspecificity.Themanagersinvolvedinthewholeprocess of PPP projects are investigated by questionnaires and data are analyzed through the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SEM). 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trust plays a full mediating role in the relational rules and cooperative behavior. Meanwhile, we highlightthatthedifferenceintheeffectivenessoftrustindifferentdimensionsissignificant.Moreover,externalenvironmental uncertainty and asset specificity play a negative and positive boundary role respectively in the process of the influence of relationalrulesoncooperativebehavior.Finally,basedontheempiricalresults,thepublicandprivatepartnersrespectivelyput forward relevant suggestions for the successful cooperation, in order to provide an important reference for the success of project managementpractices.
Keywords: relational norms;cooperative behaviors;trust;environment uncertainty;asset specific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