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排污權交易指數的探索與實踐

□ 陳齊 蔡文祥 嚴俊

|我國排污權交易概況

排污權是指排放污染物的權利，是相關排污企業經過行業主管部門核定和許可，允許排放污染物的種類和數量。排污權交易主導思想是通過市場行為建立一種靈活的調配機制，通過調動企業治污的積極性，以此來減少污染物的排放，使得在排污權交易的區域范圍內產業向“低排放、高凈值”的領域轉型，體現了政府升級產業結構、優化行業布局的總體思路，是我國生態文明體制建設和綠色發展的重要實踐。

排污權交易工作自2009 年試點開始，2014 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進一步推進排污權有償使用和交易試點工作的指導意見》，在財政部、生態環境部和國家發改委的積極推動指導下，目前全國有28個試點省份都已成立排污權交易管理機構，其中浙江、重慶、內蒙古、河南等省市已全部完成新增排污權的有償使用工作。浙江省作為2009年第一批試點省份，在排污權交易的政策制定、機構籌建、平臺建設、市場培育和制度創新等方面均位于全國前列，2016 年的全國排污權有償使用和交易試點工作評估中，浙江省排名第一，試點工作得到了國務院和相關部委的高度肯定。截至2020 年上半年，浙江省累計排污權有償使用和交易5.6 萬筆，有償使用和交易金額約106 億元。

|浙江省排污權交易指數的設計

綠色發展是中國乃至全球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浙江省作為“兩山”理論發源地和生態文明創建省份，在全國排污權交易試點工作中發揮了引領作用，所做的工作、取得的成效和積累的經驗對國家層面全面推進排污權交易制度具有非常重要的參考價值，也為兄弟省市踐行綠色發展理念提供可復制的實踐經驗。

為貫徹落實浙江省委“干在實處永無止境，走在前列要謀新篇，勇立潮頭方顯擔當”的新期望、新要求，進一步體現排污權交易對綠色發展、環境優化和產業轉型升級的作用，浙江省生態環境低碳發展中心發揮首創精神，組織技術人員做了大量的基礎研究，在全國范圍內首次提出了建設“排污權交易指數”的設想。

（一）指數體系設計

浙江省排污權交易指數包括交易價格、交易量和交易活躍度3 項指數。

排污權交易價格指數（實踐中簡稱排污權交易指數），是反映浙江省排污權交易價格水平變動趨勢和程度的動態指數。選取化學需氧量、氨氮、二氧化硫、氮氧化物4個品種，定期采集數據進行計算。

排污權成交量，反映浙江省排污權交易成交量的動態指標，以各項污染物排污權在報告期內成交總量為監測對象，選取化學需氧量成交量、氨氮成交量、二氧化硫成交量、氮氧化物成交量4 項指標，定期采集數據進行計算，直觀表現浙江省排污權成交數量變化情況。

排污權交易活躍度指數，以成交筆數為計算依據，反映全省企業參與排污權交易的活躍程度。

（二）交易排污權品種及其權重

考慮目前浙江省排污權交易的現狀，浙江省排污權交易前期選取化學需氧量、氨氮、二氧化硫、氮氧化物4 個品種作為主要監測對象，按照2015 年浙江省各污染物成交量的比例設計權重，指數權重設計如下：

表1 浙江省排污權交易品種及其權重

（三）指數模型

1.價格指數

wi表示各品種每筆交易的權重，pi表示該地區每筆交易的價格，i 為交易筆數。

全省各品種平均價格計算公式：

二級指標計算公式如下（以化學需氧量為例）：

一級指標計算公式如下：

2.成交量指數。成交量指標，以各項污染物排污權在報告期內成交總量為監測對象。Ca表示化學需氧量成交量、Cb表示氨氮成交量、Cc表示二氧化硫成交量、Cd表示氮氧化物成交量，C 表示總成交量。

3.活躍度指數。交易活躍度（A）指標由報告期內所有排污權交易筆數來考量。X 表示報告期排污權交易筆數，X0表示基期排污權交易筆數。

|浙江省排污權交易指數編制實踐

利用設計指數模型，對浙江省排污權交易中心2015-2020 年的交易數據進行指數計算。

（一）指數解讀

以2019 年1 月 至2020 年12月的數據為例，四項指數計算結果（圖1）。

圖1 四項排污權交易指標和浙江省排污權交易指數

圖1 顯示，最近兩年浙江省排污權交易指數總體呈波動運行態勢。其中，氨氮、化學需氧量交易價格2020 年下半年出現大幅上漲行情，指數波動幅度較大。2019 年至2020年期間，總指數最高點為2019 年12月的1373.45 點，最低點為2019 年1 月的295.89 點。

從圖2 可以看出，排污權成交量整體呈不規則波動趨勢。兩年間，2019 年6 月成交量全年最高，達8795 噸，因部分地市集中組織儲備量出讓交易所致。2020 年2 月受新冠疫情影響，成交量最低，為218噸。2019 年浙江省排污權成交總量為20019 噸，2020 年浙江省排污權成交總量較去年同比下降42.48%，為11512 噸。其中，2020 年化學需氧量成交量為2733 噸，氨氮成交量為291 噸，二氧化硫成交量為2914噸，氮氧化物成交量為5574 噸。

圖2 浙江省排污權成交量和活躍度

近兩年排污權交易活躍度波動幅度較大，2020 年下半年波幅趨于平穩。除2019 年2 月、9 月和2020年2 月活躍度三次略低于枯榮線100外，其他月份都保持在較高水平。最高點出現在2019 年11 月，達525.42點；最低點出現于2020 年2 月，為53.21 點。

（二）指數價值實證分析

1.排污權交易與環境指標相關性分析。從環境改善情況來看，水污染物（由化學需氧量和氨氮構成）成交量與Ⅲ類水質以上省控斷面比例呈高度正相關關系，顯著性1顯著性值，也就是Sig值或P值。如果顯著性值小于0.01即說明某件事情的發生至少有99%的把握，如果顯著性值小于0.05（并且大于0.01）則說明某件事情的發生至少有95%的把握。水平小于0.01，皮爾遜相關系數2相關系數，是研究變量之間線性相關程度的量，用于說明兩個變量之間是否存在相關關系，以及相關關系的緊密程度。一般相關系數在0.7以上說明關系非常緊密；0.4～0.7之間說明關系緊密；0.2～0.4說明關系一般。為0.987。氣污染物（由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構成）成交量與浙江省AQI 優良率呈高度正相關關系，顯著性水平小于0.05，皮爾遜相關系數2 為0.934；氣污染物成交量與PM2.5 指數呈高度負相關關系，顯著性水平小于0.01，皮爾遜相關系數為-0.972。

從趨勢來看，排污權交易的推進對促進企業減排、改善生態環境質量具有一定的正向作用。

2.排污權交易與經濟指標相關性分析。浙江省排污權交易活躍度與地區生產總值（采用各季度浙江省生產總值，非累計，根據浙江統計信息網數據計算）呈高度正相關，顯著性水平小于0.01，皮爾遜相關系數為0.856。

圖4 水污染物成交量（累計）和III 類水質以上省控斷面比例相關性分析

圖5 氣污染物成交量（累計）和環境指數相關性分析

圖6 各季地區生產總值和交易活躍度相關性分析

從工業經濟指標來看，浙江省排污權交易活躍度與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采用各季度值，非累計，根據浙江統計信息網數據計算）也有極大相關性，顯著性水平小于0.01，皮爾遜相關系數為0.674。

（三）指數編制的現實意義

1.有利于展現浙江省綠色發展理念實踐成果。貫徹生態文明建設總體要求，以“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為新發展理念，以改善環境質量為根本目標，通過創建“浙江省排污權交易指數”，對于確立提升“環境容量是稀缺資源”的觀念、加大生態環境保護投入、推行排污權交易制度宣傳影響力等方面將產生積極引導作用，可以最大限度調動多方積極因素，凝聚全社會各方力量，倒逼企業提升工藝水平、加大治污減排力度，促進產業轉型升級，優化環境資源配置，為全國提供踐行綠色發展理念的浙江示范。

2.有利于實時掌握排污權交易市場的動態變化。通過直觀的可視化指數，能更清晰地展示浙江省全省各市的排污權交易價格走勢、成交量變化、活躍度情況等，提高排污權交易市場價格透明度，設置交易波動預警，穩定市場預期，為企業買賣排污權提供參考幫助，也為政府部門做好市場調控提供參考，以構建穩定、健康、可控、有序的排污權交易市場環境。

3.有利于分析排污權交易對地方環境與經濟的影響。定期對排污權交易指數與環境、經濟指標進行相關性分析，通過線性趨勢互比，直觀反映正、負相關性，有助于深入研究排污權交易制度的執行對改善環境質量的積極影響，并通過排污權交易活躍度情況，及時反映和體現各地經濟狀況，實現能透過排污權交易指數來看環境、看經濟的作用。

4.有利于健全完善相關政策制度體系。通過排污權交易指數，可以客觀反應浙江省在排污權交易市場建設和管理方面的問題，有助于政府部門查補短板，完善排污權交易政策體系，加強市場制度建設，充分發揮市場在環境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發揮政府作用，開啟新時代浙江生態環保工作新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