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職業教育深化產教融合的研究

李曉欣

（江蘇聯合職業技術學院蘇州旅游與財經分院，江蘇蘇州 215104）

職業教育產教融合，凸顯了教育與產業、與經濟的微妙關系。當前，蘇州經濟正從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深化職業教育產教融合，促進教育與產業有機銜接，尤為迫切。

1 蘇州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現狀

課題組對蘇州職業院校教師和校企合作企業分別進行問卷調查。參與院校調研的人員有院校領導、中層干部和骨干教師共211 人。其中，院校領導31人、 中層干部94 人、 骨干教師86 人，占比分別為14.69%、44.55%、40.76%。參與院校調研的應用型本科高校9 人、高等職業學院98 人、五年制高職校22人、中等職業院校64 人、技工院校18 人，各類院校調研人員占比分別為4.27%、46.45%、10.43%、30.33%、8.53%。

參與調研的相關企業是指與各院校有緊密校企合作關系的企業，企業參與調研的人員共有276 人。其中，國有企業52 人、 集體企業11 人、 民營企業152 人、中外合資企業12 人、外商獨資企業32 人、其他企業17 人。參與調研的人員中，大型企業64人、中型企業130 人、小型企業78 人、微型企業4人，占比分別為23.19%、47.10%、28.26%、1.45%。

1.1 職業院校校企合作形式多樣，但合作層次不高

調查顯示，蘇州職業院校與企業合作的形式中，建立企業獎學金制度和兼職教師聘任制度比例最高，分別達到81.45%和83.25%，其次是教師企業實踐基地、企業訂單班、學生實訓實習基地、校中廠、企業冠名班，比例分別達70.71%、70.05%、67.33%、63.18%、59.91%，這些是主要的合作形式。然后是占比57.13%的專業建設指導委員會、 占比55.64%的企業員工培訓基地、 占比46.76%的廠中校和占比45.70%的學生創新創業孵化基地，合作最少的3 種形式是混合所有制辦學機制、企業技術服務中心、企業學院，占比分別是35.76%、33.97%、32.59%（具體情況如圖1 所示）。

圖1 職業院校的校企合作形式

圖2 的數據顯示，在以上校企合作形式中，職業院校最希望推進的是企業訂單班（30.73%）、教師企業實踐基地（28.46%）、企業學院（28.11%）、學生創新創業孵化基地 （26.92%）、 學生實訓實習基地（23.90%）和企業技術服務中心（22.68%）。對于專業建設指導委員會（20.30%）、校中廠（19.02%）、廠中校（17.08%）、企業員工培訓基地（16.09%）的意愿不強烈。而對混合所有制辦學機制、兼職教師聘任制度、企業獎學金制度和企業冠名班的期望已大大降低。

圖2 職業院校希望推進的校企合作形式

企業也愿意與職業院校開展多種形式的合作（具體情況見圖3）。接受學生實習實訓的比例最高，達到81.96%；其次是員工培訓、技能鑒定和繼續教育合作，占比75.34%；接受學校教師到企業實踐的比例為58.80%，技術開發與技術服務的比例是54.05%，為學校提供兼職教師的比例達51.73%。開展訂單班人才培養、參與專業建設與課程教材開發、成立企業冠名班的占比在40.00%～50.00%。不過企業在共建實驗實訓室、共建企業學院、共建廠中校或校中廠、共建技術研發與服務機構等方面的積極性不高。

圖3 企業愿意與職業院校開展校企合作的方式

蘇州校企合作呈現多樣化發展，職業院校、企業對校企合作的需求都在不斷變化和調整。目前校企合作以中度、淺度合作為主，企業提供獎學金、兼職教師、頂崗實習、教學見習，校企共建實訓實踐基地、訂單班、 冠名班等。所以職業院校需求層次明顯提升，希望推進企業學院、學生創新創業孵化基地、企業技術服務中心、 專業建設指導委員會等高層次合作，形成產教深度融合、校企緊密合作的體制機制，構建人才培養新模式。

但企業的合作意愿停留在低層次，學生實習實訓、員工培訓、技能鑒定、繼續教育合作、教師到企業實踐、提供技術開發與技術服務、提供兼職教師等合作方式占據主導地位，對于建設實驗實訓室、企業學院、廠中校或校中廠等積極性不高，缺乏興趣。不過企業人員普遍認同校企合作的重要性，65.22%的人認為校企合作非常重要，27.53%認為重要，7.25%認為比較重要。

所以職業院校和企業十分重視產教融合、 校企合作，但對合作形式的認知不同、需求不同，需要校、企之間多方面溝通協調。

1.2 職業院校重在人才培養，企業重在獲得利益

關于職業院校開展校企合作的主要目的，超過半數的受訪者（51.46%）認為校企合作是為了加強人才培養，各有近15%的人選擇了發揮企業與學校優勢資源和擴大企業與學校的影響，另有11.37%的人認為校企合作是在探索新的辦學模式。這一結果與上述職業院校對于合作方式相吻合，追求務實合作，構架人才培養新模式。

將近75.00%的企業人員愿意與學校開展合作的目的是想從合作中受益。企業通過校企合作可以獲得多種支持，數據顯示，66.53%的人認為可獲得員工培訓與繼續教育支持，54.01%認為有利于企業社會影響力與知名度提升，50.17%認為可獲得人力資源的支持，46.85%認為有利于企業文化宣傳，37.39%認為有利于企業產品推廣，32.95%則認為可獲得技術研發與創新支持。

1.3 職業院校和企業都希望得到政府支持

調查數據顯示，職業院校希望政府在推動校企合作過程中貢獻力量，搭建校企合作平臺占83.12%，給予資金支持占77.37%，加強監考核監督占68.57%，加強政策引導占62.95%。

企業也希望在校企合作中享受優惠政策，獲得更多激勵。“員工職業培訓費用可以得到政府補助”占77.06%，“給予校企合作項目基金支持或獎勵”占73.92%，“設立國家或地方政府校企合作貢獻獎”占65.88%，“企業用于教育的所有費用可以計入生產成本或減免所得稅”占45.73%。

2 蘇州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問題

2.1 學校與企業的文化理念差異大，制約校企合作發展

職業院校與企業在合作過程中，會遇到各種問題和困難，校企合作面臨的最大問題是學校與企業的文化理念差異太大，占比41.23%；其次是體制機制等方面，占比21.33%；認為學校領導不夠重視的占比13.27%； 認為企業積極性不高的占比為8.53%。因此要加強企業文化與校園文化建設，促進校企文化的融合與認同。

2.2 缺乏溝通交流的平臺，影響企業參與校企合作

在校企合作過程中，影響企業參與合作的因素很多（具體見圖4）。首先，沒有很好的溝通交流平臺、學校和企業之間需求信息不對稱是主要原因，占比達52.55%；其次，缺乏政策激勵引導，占比48.90%；認為影響企業正常的生產經營管理，給企業增加負擔和成本的占到37.53%。另外，合作培養的學生沒有保障、 得不到校企合作專項經費支持等因素分別占比近30.00%；最后，學校教學安排與企業工作安排相互沖突（22.06%），企業在校企合作中的利益得不到保障（20.34%），企業可以從人才市場招聘員工成本更低（19.36%），企業對人才的需求不大（13.73%），培養人是學校的事與企業關系不大（12.75%），學校缺乏主動性（9.31%）。

圖4 企業認為影響校企合作的因素

3 蘇州職業教育深化產教融合的載體

早在2008年，蘇州就建立了市經教聯席會議制度，推動政府部門、 行業企業及院校在一起交流研討，加強職業教育對接社會經濟發展的力度。成立了服務外包、光伏技術、生物醫藥等18 個市級專業性職業教育集團，為開展多校、多企集群式合作創造了基礎。如何將政府、學校、企業、行業協會組織起來，進一步深化產教融合，僅僅依靠職教集團還不夠，需要依托蘇州千億級產業，創新產教融合載體。

3.1 產教融合型園區

政府、職業院校和產業園區聯結、整合資源，建設產教融合型園區，推進產業與教育的同步規劃、同步發展，提升產教依存關系。

如依托蘇州獨墅湖科教創新區，建設產教融合型園區，圍繞工業園區重點發展產業，瞄準生產型服務業，打造“政行校企”多元投資模式，搭建高水平產學研載體，加快承接名校大院大所科技成果轉化，培養適應地方經濟發展的高層次人才，促進產教融合發展，推動蘇州經濟轉型升級。如依托蘇州國際教育園，建設產教融合型園區，整合國際教育園內資源，建立市場化的共享機制，減少重復投資，提升資源使用率，提升各院校的“四技服務”能力，成為中小微企業的孵化器和共同利益體。

3.2 產教融合型行業

以蘇州市優勢產業為基礎，重點面向新一代生物醫藥、人工智能等先導產業，強化行業引領，培育高水平產教融合型行業[1]。

加強資助補貼、政府購買，鼓勵行業協會進行指導，開展政策宣講、產需對接等公共服務項目，增強核心競爭力，抓住行業專業人才，注重國內市場、國外市場雙向發展和企業技術創新、人才支撐，引導行業內企業創新，帶動傳統行業升級轉型，支持產教融合型行業形成教育鏈、產業鏈和行業協會統籌融合、良性互動的發展格局。

3.3 產教融合型企業

根據《建設產教融合型企業實施辦法（試行）》的文件精神，培育產教融合型企業，有效引導和充分激發企業的內生動力，使其成為支撐高質量發展的市場主體。

通過產教融合型企業的建設培育，支持企業多種方式參與舉辦教育，深度參與“引企入教”改革，推動學生到企業實習制度化、規范化，推行具有蘇州特色的現代學徒制模式、具有蘇州特色的雙元制模式、“1+X”證書試點、“三教”改革等重點項目。為鼓勵企業積極參與申報、建設，納入產教融合型企業建設培育范圍的試點企業，按國家和省有關規定優先享受江蘇省產教融合型企業建設培育支持政策。

3.4 產教融合型人才培養基地

職業院校可以與產教融合型企業、科研機構、行業學（協）會等相關機構聯合起來，以服務特色產業鏈為目標，探索建立產教融合型才培養基地[2]。

職業院校通過場地、設備租賃，引企駐校、引校進企，與企業共建生產型實訓基地、職業技能競賽訓練場地，營造真實實踐場所，面向企業任務式培養人才。如開展混合所有制辦學改革試點，允許企業以資本、 技術、 管理等要素依法參與辦學并享有相應權利，支持地方政府和民辦職業院校合作舉辦混合所有制性質的職業院校或二級學院，創新企業學院“育訓結合”的蘇州范式。

4 蘇州職業教育深化產教融合的平臺

早在2016年，蘇州緊跟互聯網發展趨勢，運用市場化手段，建設了“蘇州市校企合作服務平臺”，實現校企合作的線上線下對接。未來，應繼續將職業院校人才供給與社會人才需求深度結合，實現學校教學過程與企業生產過程、 畢業學生信息和企業用人需求的數據共享、信息共享和視頻共享。具體可搭建以下產教融合平臺。

4.1 線上一站式服務通道

依托蘇州市校企合作服務平臺，運用云計算、大數據等信息技術，為合作企業提供項目對接、咨詢服務、金融服務等支持，幫助企業解決資金、人才、技術等難題，增強企業合作意愿[3]。利用平臺實現院校、行業協會、人力資源的數據共享和路徑共用，實現在線人才供需、金融咨詢、技術服務、校企合作、項目研發、專家項目評估等功能。

4.2 線上線下對接活動

針對傳統校企合作項目難以推進等信息不對稱問題，常態化、制度化組織開展線上線下產教對接活動。線上，依托蘇州市校企合作服務平臺，利用數據庫資源，促使校企合作雙方信息匹配；線下，以蘇州現有的人才高峰論壇、技能英才周等項目為基礎，整合行業企業資源，開展校企合作項目對接會、蘇州高技能人才技術交流會等具有地方產教融合特色的對接項目，加快校企合作對接。

5 蘇州職業教育深化產教融合的模式

5.1 具有蘇州特色的現代學徒制模式

鼓勵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模式區域全覆蓋，打造企業積極參與、校企協同合作、具有蘇州特色的現代學徒制模式[4]。

在政策上，政府要加快出臺一系列有利于現代學徒制推行的政策和法律法規，從制度層面、政策層面、法律層面明確規定院校、企業的權利職責及分工合作關系。加大財政補貼與稅收優惠政策，彌補企業的經營成本，激發企業參與職業教育的積極性。為學生學徒們提供就業條件、工傷風險、勞動權利等方面保障，完善學生學徒們的職業能力、學分評價考核制度。

以教育部《關于全面推進現代學徒制工作的通知》為依據，校企雙方廣泛開展市場調研，共同制定蘇州市現代學徒制專項標準體系。標準體系可以從各行業的專業教學標準、師傅遴選標準、學徒評價標準等方面進行規范，著力打造具有蘇州特色的現代學徒制模式。

5.2 具有蘇州特色的企業學院模式

企業需要拓展新資源，需要優化內部結構，需要拓展市場影響力；職業院校需要產業融合，需要進行教育轉型，需要優秀企業的合作。鼓勵社會各方參與產教融合，如職業院校與產教融合型企業合作舉辦混合所有制性質的企業學院，依托企業開展教學實訓、人才培養、職工培訓，產教、科教融合發展，服務特色產業。通過打造具有蘇州特色的企業學院，推動校企實現市場化、專業化運作。

該模式著重于突破原有辦學束縛，從制度、文化兩個層面進行創新。在制度上，讓企業以資本、技術、管理等要素依法參與辦學，圍繞混合所有制產權、內部跨界治理、產學研合作等方面進行革新，取得新突破；在文化上，企業文化與校園文化融合，為學生提供真實的工作環境，使企業文化精神滲透在學生的日常學習、生活的方方面面，讓學生感受到濃厚的企業文化氛圍，使學生形成良好的職業品質，達成產學研協同文化。

5.3 具有蘇州特色的訂單式培養模式

鼓勵職業院校與產教融合型企業共同簽訂“訂單培養”協議，校企共培高素質技能型人才。企業全程參與人才培養方案的制定與培養過程的管理，為學生提供部分或者全部學費和獎助學金，學生畢業后直接到該企業就業[5]。

如在蘇州刺繡工藝人才培養時，與蘇州刺繡行業協會合作開設訂單培養。招收當地農戶子女，定向招生、定向培養、定向實習、定向就業，聯合開發課程、聯合開發項目、聯合實施教學、聯合投資設備，合作育人，助推蘇繡產業發展。在新蘇繡傳人培養中突出現代藝術設計能力的養成，通過“訂單式培養”形成蘇繡人才“量身定做”的遞進式人才培養模式。以“蘇繡工作室”為平臺，聯合開發課程，聯合實施教學。成立“刺繡藝術品研發中心”，聯合開發項目。選聘刺繡大師成立產業導師工作室，將大師的作品、工坊、廠肆、展場、市場等直接引為學生的學習資源。產業導師全面參與院校人才培養，形成校企共把方向、共享資源、共建課程、共同育人、共同評價、共定訂單。

5.4 具有蘇州特色的雙元制模式

多年來，蘇州市充分利用外向型經濟發展優勢，深入研究德國“雙元制”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并在德資企業聚集的太倉地區職業院校進行了長期的教學實踐及本土化研究。雙元制職業教育是源于德國的一種職業培訓模式，該模式要求參加培訓的人員必須經過職業學校和企業兩個場所的培訓[6]。

2020年5月，蘇州發布了全國首個中德在職業教育領域合作的標準化成果——《雙元制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指南》。該標準是對雙元制的系統性總結，為打造蘇州特色的雙元制模式奠定了基礎。

未來，要以《雙元制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指南》為指導，繼續支持太倉市利用德資企業集聚優勢，加快“雙元制”教育產業園建設，做大做強“雙元制”教育品牌，爭創產教融合示范縣和中德職業教育合作示范縣。

6 結語

蘇州職業教育深化產教融合，構建產教融合信息共享平臺，以產教融合型園區、行業、企業、人才培養基地為載體，創新產教融合模式，必能助力蘇州經濟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