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革命小說的復習策略

李娟

2021年新高考語文I卷現代文閱讀II考查的小說文本是卞之琳的《石門陣》。對于卞之琳，我們更多的了解是他的《斷章》：“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其實，卞之琳生于1910年，卒于2000年，江蘇省南通人，是文學評論家、翻譯家，抗戰期間曾在各地任教，為中國的文化教育事業做了很大貢獻。1938—1939年，他曾經去延安和太行山區抗日民主根據地訪問，并一度任教于魯迅藝術文學院。此行促成他創作詩集《慰勞信集》與報告文學集《第七七二團在太行山一帶》，也包括短篇小說《石門陣》。

《石門陣》通過敘述王生枝木匠給村人們講述“游擊隊擺石門陣擊退鬼子兵”的故事，來表現抗日游擊隊的機智和勇敢。小說中寫道：“守住了大門，不用關二門”，也就是說，只有保衛了國門才能守護好家門。這樣，從百姓日常生活的側面，展現抗日戰爭時期人民群眾對日寇的同仇敵愾，對國泰民安生活的渴望。今天，我們也可以在這篇小說中讀到中國共產黨人為民族謀解放、為人民謀幸福的精神，從中汲取精神力量。

那我們應該帶領學生怎樣進行革命小說的復習呢？

首先，明確概念，把握方向。

什么是革命小說？革命小說有什么特征？

革命文學表現革命志士以及廣大群眾為中華民族事業英勇奮斗、百折不撓的革命精神和革命人格，我們要學習他們的英雄事跡，感受他們無私無畏的愛國精神，陶冶性情，堅定志向，形成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而革命小說是其中的一種。

革命小說的主題跟時代大背景密不可分，但與新歷史小說又有不同。比方說革命小說《紅旗譜》與新歷史小說《紅高粱》都通過塑造典型人物表現對民族統一、祖國安定的愿望，都表達了對外敵入侵和反動勢力的憎惡和痛恨。但是，《紅旗譜》通過朱老忠的被迫離鄉后回鄉的故事塑造了一個農民英雄、平民英雄形象，是在“既定的意識形態規定內，以達到既定的意識形態目的”，情節講述的也大多是“革命”的起源、經歷波折后走向成功。而新歷史小說有意降低歷史意識，顯現新的審美意圖和價值取向。如莫言的《紅高粱》不僅有對革命、戰爭、家族的敘述，更多的是在親情、愛情、友情中表現人性，體現人物性格，展現人性美。

在人物性格的塑造上，革命小說人物更趨完美，其鮮明的革命精神又往往掩蓋了個性特征，而一般小說中主人公并非時代的符號，是具有個性的，也不是完美無缺的，如《紅高粱》中的于占鰲就具有“匪性”，這樣更顯得真實可信。

其次，以典型小說為例，引導滲透。

以典型小說為例，引導學生分析小說的人物、情節、環境和主題，從教學內容、教學過程等方面著手，從內容、方法、思想三方面滲透革命傳統教育，讓學生得意、得言、得法?！暗靡狻敝卦诟形蛐≌f的情理意趣，繼承并發揚革命優良傳統和精神;“得言”重在從革命小說中培養并提高語言文字應用能力;“得法”重在教學生學習方法，在學習閱讀方法和寫作策略中發展學生思維。

如必修教材中《百合花》是茹志鵑創作的短篇小說，小說以解放戰爭中淮海戰役為背景，描寫1946年中秋之夜，在部隊發起總攻之前，小通訊員送文工團的女戰士“我”到前沿包扎所，和他們到包扎所后向一個剛過門三天的新媳婦借被子的小故事，表現戰爭年代崇高純潔的人際關系，歌頌真摯純潔的人性美和人情美。

最后，關聯文本，深入探究。

帶領學生從小說出發，聯系相關時代背景，在聯想、想象和比較中獲得豐富的情感體驗，把握小說主題，進而提升理性認知水平。比方說《石門陣》王木匠講石門陣時，多處使用反復手法，這種講述方法有什么效果？小說中多次出現的“門”，在不同層面有不同含義，請結合文本加以分析。

分析鑒賞小說的寫作手法。首先在文中畫出使用反復手法的語句，結合上下文語境，分別體會其作用。第一處，“那條小街上有人嗎？沒有。那個院子里有人嗎？沒有。那堆小樹叢背后有人嗎？沒有”;第二處，“小耳朵的心是在一家老百姓的閨閣房里。八字胡子的心是在一家老百姓的鐵柜里。麻子的心是在一家老百姓的豬圈里”;

第三處，“向左看：石頭門。向右看：石頭門。石頭門。石頭門。石頭門”。因為反復手法是王木匠講故事的過程中出現的，分析效果時可從王木匠講和聽眾聽的角度，以及對表現人物的角度進行分析。不難得出結論：使用反復手法既具有渲染效果，把故事描述得更充分;又具有延宕或延遲效果，遲遲不講下文，可以引發聽眾的好奇與追問。

分析《石門陣》中“門”的含義，需要梳理文本，由淺入深地思考。首先在文中找出寫門的幾處地方：“石門陣擺退鬼子兵”“他們什么也沒有看見，只看見門里堵滿了石頭——石頭門?！薄爸灰皇悄绢^門就行了。木頭門燒得開?！薄笆刈×舜箝T，不用關二門。對，把我們的門板燒掉呢，我們就夜不閉戶”等。接著進行分類梳理，文中的“門”有三類：木門、石頭門、沒有門夜不閉戶。最后再結合小說的主旨，由淺入深，由實到虛，分別寫出這三類門的含義：現實生活中的門是木頭門，洪子店村民以磚頭堵門;在王木匠的故事加工中，磚頭門變成了“石頭門”，戰斗故事也隨之變成了傳奇的“石門陣”;王木匠從現實中明白了“守住了大門，不用關二門”的道理，即只有保衛國門，才能守護家門，才有實現“夜不閉戶”的希望。

當然，革命小說依然是文學作品，其語言文字、思想內容和表現手法跟其他小說并無本質區別，正如錢鐘書在《談中國詩》里所說，中國詩同外國詩有一些區別，但本質都是詩，“中國詩只是詩，它該是詩，比它是‘中國的’更重要。好比一個人，不管他是中國人，美國人，英國人，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