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勇
山莊度假
“五一”勞動節前一天,在夏靜子的邀請下,校園偵探團一行三人到齊云山莊度假。這個山莊的老板是夏靜子父母的朋友,所以家人才放心讓他們三個孩子來玩。
山莊坐落在蜀山腳下的一個水庫中,四面環水,一條由石頭壘成的路連接山腳下的公路,通向外面的世界。
誰知道,天公不作美,下午下起了瓢潑大雨。三人來到山莊時,渾身都濕透了。
郝大貓一邊擰著衣服上的水,一邊說:“聽說這山莊的廚師很牛,會做許多好吃的,咱們馬上就有口福了!”
一旁的夏靜子一腳飛過來,踢在郝大貓肥肥的屁股上:“你就知道吃,還嫌自己不夠胖啊?!”
“哎呀,疼死我了!夏靜子,我受了內傷,走不了路啦!”郝大貓揉著屁股喊道。
“你們再鬧我就回家,不和你們玩了!”艾松看著笑嘻嘻打鬧的郝大貓和夏靜子,皺起了眉頭。
一心想來蜀山游玩的夏靜子趕忙拉了他一把:“艾松,現在既不是上課,也不是查案,你放松一下嘛,不要總是這么嚴肅!”
“我們先換衣服,然后去吃飯。”艾松的臉色好了一些。
等他們換完衣服來到餐廳,天色已晚。由于下午雨特別大,來山莊的客人很少。他們走進餐廳,發現大廳內只有兩桌人在吃飯。其中一桌只有一個男人,他把頭上的鴨舌帽壓得低低的,幾乎遮住了整張臉,只顧埋頭吃飯,一言不發;另外一桌有四個人,但他們各吃各的,相互不說話,也不看彼此,眼睛只盯著飯菜。
突發命案
三人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下來。郝大貓迫不及待地從服務員手里接過菜單,點完菜又遞給了艾松。
這時,單獨一桌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筷子,站了起來。夏靜子拉了拉艾松的衣袖,指著正往餐廳外走的男人,悄聲說道:“快看,他不光戴鴨舌帽,還戴上口罩和墨鏡了,好神秘!”
“個人習慣,不必大驚小怪。你快看看菜單,點菜準備吃飯!”郝大貓一邊舔嘴唇,一邊將艾松手里的菜單塞給了夏靜子。
夏靜子將菜單推回去,說道:“你做主好了,我不挑食!”
郝大貓把菜單遞給服務員,露出八顆牙齒:“我有點餓,麻煩快點,謝謝!”
服務員點點頭轉身離開。另一桌一個矮矮胖胖的小伙子站起來,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走出了餐廳。
夏靜子看他面無表情,側身對艾松說:“我感覺今天晚上的氣氛有點不對頭。我也不知道具體哪里不對頭,總之感覺怪怪的。”
“啊,是嗎?!”艾松瞪大了眼睛。
夏靜子推了艾松一下,笑道:“哈哈,就你能裝!”
沒過多久,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站起身,走出餐廳,過了不到三分鐘又回到座位。
第四位走出餐廳的是個打扮時尚的年輕美女。大約三分鐘后,她回到餐廳坐下來。
第五位離開桌子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同樣,她也是出門兩三分鐘后又回來了。
突然,洗手間里傳來一聲驚叫:“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栽倒在衛生間了!”
聽到喊聲,大家紛紛站起來,跑到了衛生間。倒在里面的是那個矮胖的小伙子,已經沒了氣息。
案情初判
齊云山莊本來就很偏僻,剛剛新聞又說,因為下午的暴雨,山洪暴發,山腳下的路全被淹了。就算現在報警,警察也很難進來,無法確定什么時候可以趕到。
大家正不知所措,艾松的手機響了。原來是老爸特意囑咐他要聽山莊老板的話,不要到山上亂跑。艾松將有人死在衛生間的事情告訴了老爸。
“艾松,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們可以先了解一下案情,有情況立即告訴我。”艾松的老爸艾強是公安局刑偵隊的隊長,知道他們三個小偵探不會袖手旁觀,便放手讓他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得到老爸的準許,艾松立即叫上夏靜子和郝大貓,找到山莊老板魏洋,在他的帶領下,一起進入衛生間。
出身醫學世家的夏靜子戴上手套,走上前看了看,發現死者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脖子上有個紅點。再根據死者倒下的姿勢,她作出了初步判斷:“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氰化物中毒身亡。應該是兇手強按住死者,將帶毒的尖針刺入了他的脖子。”
內部爭斗
郝大貓看起來嘻嘻哈哈,其實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走到和死者一起來的三人面前,故意說道:“呵呵,看來你們每個人都有殺人嫌疑啊!”
對方一聽來火了,喊道:“小屁孩,胡說八道什么!”
魏洋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別吵鬧,然后指了指艾松,說:“你好,我是這里的老板,他是校園偵探團的,警察委托我們先了解一下案情。麻煩你把剛剛發生的情況告訴這位小朋友,好嗎?”
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先開口了:“我叫黃城,是青云樓百貨城的辦公室主任。去世的小伙子是我們百貨城的繼承人,名叫鄭凱,今年二十八歲,他自己開了一家寵物醫院,即將擔任我們的董事長。”
“黃主任,你去洗手間看到鄭凱了嗎?”艾松盯著他的眼睛問。
“我上完廁所就走了,沒注意他。”中年男人搖搖頭說。
艾松看了一眼身邊的中年婦女,還沒開口,對方就嚷嚷起來:“小屁孩,你們沒事干是吧?我進的是女廁所,鄭凱在男廁所死亡,和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我是不同意鄭凱當董事長的,他這人身體不好,有嚴重的糖尿病,好多年沒進過商城一步,根本不懂經營。把這么大一家公司交給他管理,我程黃作為業務總監和公司創始人絕對不同意,相信董事會的其他成員也不會同意的。”
艾松若有所思地轉身,又看向那位年輕的女子。她眼圈泛紅,哽咽道:“我是鄭琳,鄭凱是我哥,我們兄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的。我是公司的業務經理,許多合作伙伴都是我談下來的。雖然我有經營能力,而他整天和小貓小狗在一起,對經商絲毫不感興趣,但對于我哥當董事長,我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畢竟,我們是一家人。我也上了女廁所,但是完全沒有聽到隔壁男廁所的異響。我太沒用了,如果能及時發現,也許我哥就不會死……”
聽到這里,黃城大聲喊道:“別演了,你們倆心里的小九九我早就知道,不就是不想讓鄭凱當董事長,想自己競爭董事長和總經理嗎?!”
程黃指著黃城罵道:“你黃城是好人嗎?讓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人來當董事長,你就能在后面遙控指揮。鄭凱不愿意干,你就有意見,說不定人就是你殺的!”
“你們懂啥?這事是老爺子決定的,他臨死前交代讓兒子繼承家業!”黃城氣得臉都紅了。
“我哥人都沒了,你們還說這些。難道,一條人命還不如那些錢重要嗎?”鄭琳已經泣不成聲了。
郝大貓忍不住嘟囔道:“剛才你們一起吃飯,你對你哥也沒多好啊……”
鄭琳立馬止住了哭聲,生氣地說道:“好不好也要看氣氛啊!有他們兩個在,我還能說什么?”
重大嫌疑
艾松問:“你們是約了一起來這里玩,還是要談什么事情?”
誰知,三人異口同聲道:“碰巧!”
郝大貓撲哧一下笑出了聲。艾松瞪了郝大貓一眼,意味深長地說:“嗯,真巧!”
夏靜子突然問道:“你們三個人中誰會武功?”
黃城、程黃和鄭琳你看我,我看你,都搖了搖頭。
夏靜子想了想,繞著三人轉了一圈,然后走到艾松身邊悄聲說:“我感覺這幾個人不是兇手!”艾松點點頭,表示贊同。
站在一旁的郝大貓很是不理解:“他們三個人都有殺人動機,也有殺人時間,你們為什么說他們不是兇手呢?”
“郝大貓,你用腦子想想好不好?氰化物是有苦杏味的,甚至有些刺鼻,他們身上有嗎?”夏靜子翻了個白眼。
“這個……我確實沒聞到。”郝大貓吸了吸鼻子,搖搖頭。
艾松笑了笑:“郝大貓,你能從死者歪倒的方向看出什么嗎?”
“死者生前和人搏斗過,被對方按倒在地了。”
“黃城、程黃和鄭琳都只離開了三分鐘。除去走路的時間,幾秒鐘就能擺平死者的只有武功高強的大俠才可以啊!”夏靜子拍了拍郝大貓的肩膀。
“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了一個人,就是第一個離開的那個男人。他有足夠的時間,很可能就是作案人!”
“是嗎?你說說看!”艾松眼睛一亮。
“他大概知道鄭凱有嚴重的糖尿病,要不停地上廁所,于是預先躲在男廁所里,用早已準備好的作案工具,趁對方不注意強行扎一針就跑。”
站在一旁的夏靜子連連點頭:“是啊,是啊,這個猜測有可能!”
“那就麻煩魏老板帶我們去看一下監控視頻,看看這人是什么時候從衛生間出來的。”黃城提議道。
“好的。”魏老板說完,帶著一行人來到了監控室。
前因后果
工作人員很快調出了案發前的視頻。畫面中,頭戴鴨舌帽的男人手拎皮包第一個走進衛生間。大約過了六分鐘,他走出衛生間,左右看了看,便拎著包走進電梯,上了四樓。
工作人員又調出四樓的監控畫面,發現此人走出電梯后,直接回到了自己所住的4018房間。
艾松手一揮:“走,我們去四樓!”
一行人敲開了4018的房門,郝大貓一個箭步沖到沙發前,拿起皮包打開了,但里面什么都沒有。
房間里的男人生氣地問:“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魏洋說:“山莊里出了命案,我們受警方委托查案,請配合一下。”
夏靜子仔細摸索沙發的縫隙,郝大貓干脆趴到地上,檢查沙發下面。艾松走到衛生間,看到洗漱臺上有一個鋁合金盒,揭開盒子一看,里面是空的。他又低頭查看垃圾桶,果然在里面發現了針管和針頭。
這時,夏靜子也跟了過來。她拿起盒子聞了一下,對艾松點點頭:“雖然經過大量的水沖洗,但還是有淡淡的苦杏仁味。”
艾松保護好物證,看了男人一眼:“把你的情況說說吧!”
男人突然雙眼通紅,大叫道:“鄭凱他活該!他這是一命償一命!”
接下來,他哭著說出了一切:“我叫劉行。六年前,我女兒的寵物犬生病了,送到鄭凱開的寵物醫院救治。因為他極度不負責任,寵物犬跑出醫院走丟了。我女兒急得到處尋找,在找狗的路上被車子撞死,我的妻子也由于傷心過度自殺身亡。我發誓一定要為她們報仇!我打聽到他們一行人要來齊云山莊商量事情,就跟著來到了這里。之前,我通過各方面了解,知道他患有重型糖尿病,經常上廁所。今天吃完飯,我埋伏在廁所內,等他上廁所時,把早已準備好的氰化物注射進他的身體。這么多年,我終于等到了機會……”說完,劉行放聲大笑,淚水卻流了滿臉。
看著他宛如瘋魔的樣子,大家心里都很沉重。艾松深深嘆了口氣,說:“做人做事就要認真細心,出一點差錯都可能給別人造成很大的傷害。”
夏靜子和郝大貓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是啊,一個不小心,兩個家庭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