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琴,黃瓊,趙純風,猶露,徐春艷,李邦國
病例資料患兒,男,6個月,因“左側腰背部包塊伴皮膚淤青3月余”入院,專科檢查:左側腹部稍膨隆,可觸及一邊界不清包塊,右緣未過臍中線,背部見一大小約13 cm×8 cm包塊,延伸至左側腹盆腔,表面皮膚可見瘀斑,質(zhì)稍軟,無觸痛,局部皮溫不高,無紅腫及破潰,邊緣不清。雙側肩部、腰部及臀部見散在青紫(圖1a),無觸痛。血常規(guī):血小板21×109/L,纖維蛋白原1.51 g/L。MRI:左側腹盆腔、腹膜后及腰背部見巨大混雜信號腫塊,內(nèi)見短T1、長T2脂肪信號成分(圖1b、1c),增強掃描腫塊呈明顯不均勻強化(圖1d),腫塊邊界不清,沿腰大肌、髂腰肌走行,上至左腎下緣,下達左側髖關節(jié)平面,腫塊跨腹壁生長,部分達左側腰背部皮下。左側髂骨、骶骨翼及腰2-5椎體、左側附件見斑片狀長T1信號,增強掃描呈不均勻強化。CT:左側腹盆腔、腹膜后及腰背部見巨大混雜密度腫塊,邊界不清,跨腹壁生長(圖1e),增強掃描腫塊呈明顯不均勻強化。病理檢查:鏡下見特征性的“腎小球”樣結構(圖1f)。病理診斷:卡波西樣血管內(nèi)皮瘤。

圖1 患兒,男,6個月。a)雙側腰部、臀部見散在青紫;b)左側腹盆腔、腹膜后及腰背部見巨大混雜信腫塊(箭),內(nèi)見短T1脂肪信號成分;c)左側腹盆腔、腹膜后及腰背部見巨大混雜信腫塊(箭),內(nèi)見長T2脂肪信號成分;d)MRI增強掃描示腫塊呈明顯不均勻強化(箭);e)CT示左側腹盆腔、腹膜后及腰背部巨大混雜密度腫塊(箭),邊界不清,跨腹壁生長;f)鏡下可見特征性的“腎小球”樣結構(×100,HE)。
討論卡波西樣血管內(nèi)皮瘤(kaposiform hemangioendothlioma,KHE)是由zukerberg于1993年首先提出的同時具有血管瘤和卡波希氏肉瘤雙重特征的腫瘤,2014年國際脈管異常研究協(xié)會將其歸為具有局部侵襲行為或交界性脈管腫瘤[1]。KHE極其罕見,每10萬人中約有0.91人發(fā)病,主要見于嬰幼兒及兒童[2,3],多發(fā)生在四肢軟組織。
KHE的發(fā)病機制尚不完全清楚,根據(jù)其組織或器官受累的程度,將其分為淺表型、混合型和深部型。當病變累及真皮、皮下組織及深筋膜時為淺表型;累及縱隔、腹膜后、內(nèi)臟、骨骼和關節(jié)的非皮膚病變時為深部型;混合型為皮膚病變,但深度浸潤至肌肉、骨骼、胸腔或腹膜后等部位。本例病例屬于混合型。
KHE是引起兒童卡梅現(xiàn)象(Kasabach-Merritt phenomenon,KMP)的主要腫瘤之一,當伴發(fā)KMP時,臨床表現(xiàn)為廣泛出血、紫色的體表包塊,實驗室檢查為低血小板血癥和凝血功能嚴重異常,可危及生命,病死率高達20%~30%[4]。病理學特點為腫瘤結節(jié)內(nèi)有類似腎小球樣結構,結節(jié)周圍有月芽狀裂隙[5]。本病例血小板21×109/L,纖維蛋白原1.51 g/L,病理學檢查鏡下見特征性的“腎小球”樣結構,其表現(xiàn)與文獻報道一致。
KHE的影像學表現(xiàn)國內(nèi)外極少有報道,綜合文獻[6-8]并結合本例表現(xiàn),KHF的影像表現(xiàn)總結如下:①邊界不清,混雜密度或信號腫塊,MRI以等T1、長T2信號為主;②KHE為富血供腫瘤,增強掃描病灶明顯強化;③鄰近組織多受累,可累及多個部位。
KHE需與以下疾病進行鑒別:①嬰兒型毛細血管瘤。兩者均好發(fā)于嬰幼兒和兒童,但嬰兒型毛細血管瘤病灶邊界清晰,T2WI信號高,增強掃描強化均勻,不伴有鄰近骨質(zhì)破壞;而KHE則為無明確邊界,信號混雜且強化不均,侵犯周圍骨質(zhì)結構等。②卡波西肉瘤。多見于伴有人類免疫缺陷病毒感染的成年人,且為多灶性;而KHE則多見于嬰幼兒及兒童。
關于KHE的治療,在全球范圍都是一個極富挑戰(zhàn)性的難題,以手術切除和藥物治療為主。目前尚缺乏單一有效的治療方法,激素曾是治療KHE的首選藥物,但其停藥后復發(fā)率高且激素治療存在副作用;手術往往不能完整切除病灶。四川大學華西醫(yī)院小兒外科吉毅提出,mTOR受體阻滯劑西羅莫司,可以考慮作為治療KHE的首選藥物或者聯(lián)合用藥的首選藥物之一[9]。
總之,KHE的臨床表現(xiàn)、影像表現(xiàn)缺乏特異性,其診斷需要聯(lián)合臨床表現(xiàn)、影像學特征、實驗室檢查及組織病理學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