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岳
無論在疫情防控方法,還是營商環境建設方法上,我們都能發現西方社會小政府、大社會模式,與我們一度盛行的大政府、小社會模式之間的差異。
無論是學術理論還是實踐操作,人們都會爭議哪種模式更好,不同的回答不僅代表了不同的理論主張,也代表了不同的利益關聯。強調必須做大政府者關注市場失敗的慘況,重視過度依賴社會自身機制會走向社會達爾文主義式的不公;過于強調社會力量者反映了對公民社會和市場機制的理想,突出了大政府導致的過強社會控制、權力集中和腐敗橫行。
但是也許我們未來應該走向一種更為平衡的中政府中社會機制,在適度發揮政府在關鍵領域的政策作用和公共干預機制的同時,保衛和維護較大的社會自治和市場活躍空間。盡管這樣的界限不好簡單劃定,但是這并不意味著簡單地肯定公權力,或者選擇過度自由主義,因為我既不簡單肯定公家等于公正,也不能肯定包括市場資本和社會博弈自身就一定導致公平。
和某地政務熱線的領導溝通,他告訴我他們熱線人員的優勢是全部是全職公務員,缺點是幾乎沒有一個公務員是愿意待在這里繼續做接線工作。
這里可以看出兩個突出的問題:一是我們方向上要建設的服務型政府如何和服務意識和技能較弱的新公務員群體匹配;二是我們做事情喜歡動輒就調配人員去做的工作方式,如何能保證不愛做服務工作的人做出服務質量來。至少對于我來說,我不相信不喜歡做某種事情的人真能把這個事情做好,所以選有服務人格、多少有點服務經驗、多少有點服務技能的人真的很重要,細節的培養決定了未來,成年人的人格與意愿本質上是很難改變的。
同時,從安全和體制形象的角度而論,公共服務的平臺與基礎服務可以由公務人員來做,但常規的內容服務應該盡量轉化為社會性的專業服務與外包服務,否則公共部門可能人員龐雜且又很難服務到位。公共部門的直接與間接服務銜接,公共服務與專業服務銜接,已經是目前放管服改革中的一個核心問題了。
為什么要深化改革?原因很多,有一個重要的因素是那種“一改革大家都叫好”的時代基本上過去了,現在我們要面對和優化的問題,大部分都是你怎么做都是有人叫好有人罵的。
因此我們需要深入把握和洞察不同事項和行動選擇所產生的政府利益點、經濟社會成本或收益、所影響人群的分類與規模、時間適應的長短和牽連引起其他問題的可能。這樣公共政策選擇就成了一門科學、精巧、深入、細致的政策數學,不僅僅需要仔細計算,還需要對于不同因素的作用方式與最終結果做出較為精準的估算。不能得其全利,但可爭取一定程度的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