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說《水滸》(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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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 輯:張勇耀 mzxszyy@126.com
《水滸》是反家庭的,我們看到那些英雄好漢,沒幾個有家室,幾個開始有的,后來也都灰飛煙滅了。所以,我們也基本看不到他們住家的情況(徐寧的家被一個偷兒偷窺,也順帶讓我們看到室內情況和家庭生活細節,算是一個例外)。不過這也正常,《水滸》本來就不是寫日常生活,《西游記》也沒有家庭描寫。但“沒家庭”“沒寫家庭”與“反家庭”還是不一樣的。《西游記》就屬于前者,而《水滸傳》屬于后者。
我在央視講的《水滸》,講了五個人,第一個魯智深就是天孤星,一個家人都沒有,孟子說,人生第一樂是“父母俱在兄弟無故”,他是父母不在兄弟無。他一輩子住的地方,在渭州就是一個“下處”,他打死鎮關西逃走前曾經急急忙忙回到下處:
回到下處,急急卷了些衣服盤纏,細軟銀兩;但是舊衣粗重都棄了;提了一條齊眉短棒,奔出南門,一道煙走了。
真是簡陋。后來他的住處就是五臺山的禪房,就在禪床上睡覺,被禪和子制止和舉報。再后來就是在東京大相國寺的菜園子里,一個簡易的棚戶,廨宇。再后來,無論是二龍山還是梁山,都沒寫到他的住處,直到最后在杭州六和寺坐化——坐化前在僧房里睡半夜,被浙江潮弄醒了,但從此長睡不醒了。
李逵,在江州牢城做“牢子”,宋江在江州時曾經去尋過戴宗、李逵和張順的住處,我們看看這一段,他們的居處,何等蕭條:
去州衙前左邊尋問戴院長家。有人說道:“他又無老小,只在城隍廟間壁觀音里歇。”宋江聽了,直尋訪到那里,已自鎖了門出去了。
卻又來尋問黑旋風李逵時,多人說道:“他是個沒頭神,又無家室,只在牢里安身;沒地里的巡檢,東邊歇兩日,西邊歪幾時:正不知他那里是住處。”
宋江又尋問賣魚牙子張順時,亦有人說道:“他自在城外村里住。便是賣魚時,也只在城外江邊。只除非討賒錢入城來。”
其實,這種蕭條冷落之感,幾乎是《水滸》好漢的家居底色。石秀無處安身,住到楊雄家,不但自己沒有找到安居的感覺,還把楊雄的家弄沒了。《水滸》一百零八人中第一個出場的史進,倒是有一個父親留給他的大莊園,但一回沒完,他就一把火燒了這個莊園,住到少華山上,又覺得這樣不是了,最終流落江湖。想想后來他與魯智深在瓦官寺旁邊的樹林里重逢,何等零落,他對魯智深說:
自那日酒樓前與哥哥分手,次日聽得哥哥打死了鄭屠,逃走去了,有緝捕的訪知史進和哥哥赍發那唱的金老,因此,小弟亦便離了渭州,尋師父王進。直到延州,又尋不著。回到北京住了幾時,盤纏使盡,以此來在這里尋些盤纏。
我讀到這里,無端地廢書而想:他晚上睡在哪里?總不能如賈平凹說的,睡在夜里吧?
反正他本來也就是一個單身狗,隨他睡哪里吧。
但是,有兩個人,本來是有溫馨的家庭的。
一個是武松,一個是林沖。
武松原先流落到滄州,住在柴進那里。我們不妨先看看他當時的寒涼——是的,從魯達的簡陋,到李逵、戴宗的蕭條,寫到武松,只能用寒涼了:
宋江已有八分酒,腳步趄了只顧踏去。那廊下有一個大漢,因害瘧疾,當不住那寒冷,把一薪火在那里向。宋江仰著臉,只顧踏將去,正在火薪柄上;把那火里炭火都薪在那漢臉上。那漢吃了一驚,驚出一身汗來。那漢氣將起來,把宋江劈胸揪住,大喝道:“你是甚么鳥人!敢來消遣我!”宋江也吃了一驚。正分說不得,那個提燈籠的莊客慌忙叫道:“不得無禮!這位是大官人最相待的客官!”那漢道:“‘客官!客官!’我初來時也是‘客官!’也曾最相待過。如今卻聽莊客搬口,便疏慢了我,正是‘人無千日好!’”
讀這樣的文字,我們能感覺到武松當時的冷,那是從肌膚到內心的冷,是從自然天氣到人倫關系的冷。正是有這樣的漂泊流浪、寄人籬下的經歷,所以,在陽谷縣,哥嫂一讓他搬來同住,他當晚就搬到哥嫂家里了——哪怕他此時已經覺察到潘金蓮對他的曖昧。
接下來,便是武松一生最為溫馨的生活:
武松自此只在哥哥家里宿歇。武大依前上街挑賣炊餅。武松每日自去縣里畫卯,承應差使。不論歸遲歸早,那婦人頓羹頓飯,歡天喜地,服侍武松。
“頓羹頓飯”——這一句看得我對潘金蓮的所有厭惡都煙消云散。武松一生,自小父母雙亡,與哥哥武大流落街頭,他何曾吃過一頓熱乎飯。這個嫂子,若無其他念頭,是何等好的嫂子。有個哥哥,有個嫂子,若無其他念頭,是何等好的一個家。
不覺過了一月有余,看看是十二月天氣。連日朔風緊起,四下里彤云密布,又早紛紛揚揚飛下一天大雪來。
……
那婦人獨自一個冷冷清清立在簾兒下等著,只見武松踏著那亂瓊碎玉歸來。那婦人揭起簾子,陪著笑臉迎接道:“叔叔,寒冷?”武松道:“感謝嫂嫂憂念。”入得門來,便把氈笠兒除將下來。那婦人雙手去接。武松道:“不勞嫂嫂生受。”自把雪來拂了,掛在壁上;解了腰里纏帶,脫了身上鸚哥綠纻絲衲襖,入房里搭了。
這段描寫,施耐庵施大爺已經用“那婦人”這個稱呼來膈應我們,以免我們情緒迷糊,但我們還是被這個場景中的細膩、溫柔、曖暖俘虜了。這時你想起什么?我想起的是:“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那婦人便道:“奴等一早起。叔叔,怎地不歸來吃早飯?”
武松道:“便是縣里一個相識,請吃早飯。卻才又有一個作杯,我不奈煩,一直走到家里來。”
看到了嗎?武松外面的飯不想吃了,不想應承應酬,就想回到自己的家,自己溫暖的家。“一直走到家里來”,你品,你細品。
那婦人道:“恁地;叔叔向火。”武松道:“好。”便脫了油靴,換了一雙襪子,穿了暖鞋;掇個杌子自近火邊坐地。那婦人把前門上了拴,后門也關了,卻搬些按酒果品菜蔬入武松房里來,擺在桌子上。
你看這寫得好瑣碎。但武松每一個瑣碎的動作里,都有家的氣息、家的溫煦。
而且,果然有酒,有果品菜蔬。有雪的天氣,咋能沒有酒呢?
這樣的嫂子,如果沒有那樣的念頭,這日子,也是可以好好過下去的了。
潘金蓮前門栓,后門關。把風霜關在門外,把溫暖關在房內,如果潘金蓮不是另有所圖,等到武大歸來,一家三口兒吃酒,晚來天大雪,家人飲三杯,則武大家里,是何等人間幸福!
當然你可以說這是武大的家,還不能算是武松的家。潘金蓮可以邀請武松來家里同住,理由是親兄弟比不得別人,不來住惹人笑話。但潘金蓮也可以把武松趕出門去,不認這個兄弟。
天色卻早未牌時分。武大挑了擔兒歸來推門,那婦人慌忙開門。武大進來歇了擔兒,隨到廚下,見老婆雙眼哭得紅紅的。武大道:“你和誰鬧來?”那婦人道:“都是你不爭氣,教外人來欺負我!”武大道:“誰人敢來欺負你!”婦人道:“情知是有誰!爭奈武二那廝……”
隔著一場雪,一杯酒,一個下午。是外人,是那廝了,不是親兄弟了。潘金蓮惱了,但有一個讓人難過的細節你要注意到:武松溫馨的家已然沒有了,但哭泣的潘金蓮卻還是忘了打開門栓。
前門還是栓,后門還是關,武松在房里,不勝那凄慘。
武大撇了老婆,來到武松房里,叫道:“二哥,你不曾吃點心,我和你吃些酒。”武松只不做聲,尋思了半晌,再脫了絲鞋,依舊穿上油膀鞋,著了上蓋,帶上氈笠兒,一頭系纏袋,一面出門。武大叫道:“二哥,那里去?”也不應,一直地只顧去了。
讀到這里,你要不要放聲一哭?
……正在家中兩口兒絮聒,只見武松引了一個土兵,拿著一條匾擔,逕來房里收拾了行李,便出門去。武大趕出來叫道:“二哥,做甚麼便搬了去?”武松道:“哥哥,不要問;說起來,裝你的幌子。你只由我自去便了。”
只是,你是哭武松,還是武大?甚至,潘金蓮,是不是也要讓我們哭?
人間苦啊。
潘金蓮,大雪天,前門栓,后門關,關住武松,關住小小的心愿和幸福。可惜,武松走了,潘金蓮哭紅了眼,武大,腌臜混沌的武大怎么著?
我在《鮑鵬山新批水滸傳》里,這樣批此情此景:
我只要哭。一哭武二無處安身,一哭武大無處著落。
人都知武大無能,不知這種無能正是你我人生之大無奈也。
從頭至尾,武二許多錯,金蓮許多罪,二人言行,造許多業。武大處其中,無罪無錯,卻獨承業果而無怨無咎。武大者,受難天使也!
我還這樣批:
武大家的門,總是關來關去的。
為什么批這一句?我被這門弄得有點迷糊。這兩扇門,最后是這樣的:
武松……喚土兵先去靈床子前,明晃晃的點起兩枝蠟燭,焚起一爐香,列下一陌紙錢,把祭物去靈前擺了,堆盤滿宴,鋪下酒食果品之類,叫一個土兵后面燙酒,兩個土兵門前安排桌凳,又有兩個前后把門。
……
原來都有土兵前后把著門,都是監禁的一般。
……
武松請到四家鄰舍并王婆,和嫂嫂共是六人。武松掇條凳子,卻坐在橫頭,便叫土兵把前后門關了。
這一關,就斬盡殺絕了。斬盡殺絕所有的溫暖和溫柔。
而那個曾經噓寒問暖,曾經吃酒,曾經肴饌滿桌,曾經火盆常熱的家,最后是這樣的:
小人此一去,存亡未保,死活不知。我哥哥靈床子就今燒化了。家中但有些一應物件,望煩四位高鄰與小人變賣些錢來,作隨衙用度之資,聽候使用。
后來,武松刺配孟州牢城之前,“那原舊的上鄰姚二郎將變賣家私什物的銀兩交付與武松收受,作別自回去了”。
家沒了。變成了幾兩碎銀子。從此武松屬江湖。
講家的溫暖,我們看看前面說到的徐寧的家。這是《水滸》一部大書里唯一細致描寫的家庭內部擺設和家庭日常生活,真是咂咂有味:
(時遷)踅到徐寧后門邊,從墻上下來,不費半點氣力,爬將過去,看里面時,卻是個小小院子。
時遷伏在廚房外張時,見廚房下燈明,兩個婭嬛兀自收拾未了。時遷……張那樓上時,見那金槍手徐寧和娘子對坐爐邊向火,懷里抱著一個六七歲孩兒。時遷看那臥房里時,見梁上果然有個大皮匣拴在上面;房門口掛著一副弓箭,一口腰刀;衣架上掛著各色衣服;徐寧口里叫道:“梅香,你來與我折了衣服。”下面一個婭嬛上來,就側首春臺上先折了一領柴繡圓領;又折一領官綠襯里襖子并下面五色花繡踢串,一個護項彩色錦帕,一條紅綠結子并手帕一包;另用一個小黃帕兒,包著一條雙獺尾荔枝金帶;共放在包袱內,把來安在烘籠上。時遷多看在眼里。
約至二更以后,徐寧收拾上床。娘子問道:“明日隨值也不?”徐寧道:“明日正是天子駕幸龍符宮,須用早起五更去伺候。”娘子聽了,便分付梅香道:“官人明日要起五更出去隨班;你們四更起來燒湯,安排點心。”
時遷……聽得徐寧夫妻兩口兒上床睡,兩個婭嬛在房門外打鋪。房里桌上卻點著碗燈。那五個人都睡著了。兩個梅香一日伏侍到晚,精神困倦,齁齁打呼。
……四更左側,徐寧起來,便喚婭嬛起來燒湯。那兩個使女從睡夢里起來,看房里沒了燈,叫道:“呵呀!今夜卻沒了燈!”徐寧道:“你不去后面討燈等幾時!”
那個梅香開樓門下胡梯響。時遷……聽得婭嬛正開后門出來便去開墻門,時遷卻潛入廚房里,貼身在廚桌下。梅香討了燈火入來,又去關門,卻來灶前燒火。這使女便也起來生炭火上樓去。多時,湯滾,捧面湯上去,徐寧洗漱了,叫燙些熱酒上來。婭嬛安排肉食炊餅上去,徐寧吃罷,叫把飯與外面當值的吃。時遷聽得徐寧下來叫伴當吃了飯,背著包袱,拿了金槍出門。兩個梅香點著燈送徐寧出去。……
兩個婭嬛又關閉了門戶,吹滅了燈火,上樓來,脫了衣裳,倒頭便睡。
首先原諒我引這么多,蓋因《水滸》寫家庭內部和家居日常生活筆墨太少,所以,這一段珍貴。
時遷聽,時遷看,在時遷的聽、看里,我們也聽到了宋代家庭的對話,看到了宋代家庭的內部擺設。更重要的,是我們看到了徐寧平靜安逸的生活。有太太,太太體貼,有孩子,孩子乖巧,有兩個丫鬟,丫鬟懵懂而老實。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庸常,才是幸福呢。
我在《鮑鵬山新批水滸傳》第五十五回《吳用使時遷偷甲 湯隆賺徐寧上山》的“回前總評”上,這樣寫:
徐寧的地位和生活方式,很像早年的林沖。林沖是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徐寧是御前金槍班教師。二人在東京時就相識,常常較量武藝,彼此敬愛。所以,徐寧的故事也和林沖的故事隱隱相對,暗中形成的對比值得注意。
時遷來到東京徐寧家。透過時遷之眼,小說展現了徐寧的日常生活。《水滸傳》充滿英雄故事,熙熙攘攘的江湖世界,似乎在平凡瑣碎的常人生活之外。好漢們要么闖蕩江湖,要么打熬筋骨,要么沙場征戰,要么流浪四方,很少有對家庭生活的展示。林沖的娘子寫得溫婉可愛,但是林沖家庭生活到底怎么樣,作者沒有涉及,所以描寫徐寧家庭生活的這一段文字非常珍貴。它像一幅風俗畫,干凈平實、細節繁復,將日常生活的場景和滋味清晰地凸顯出來,給人歷歷在目之感。尤其丫鬟折衣服一節,是神來之筆。衣服色彩斑斕,每一種不同的服飾都暗示著主人日常生活的片段。顯然,徐寧的生活很安寧,徐寧愛當下的生活,也在小心維護著這樣的生活。徐寧的名字,充滿反諷意味。也許意味著對安緩寧靜生活的一種期待,但——梁山不允許徐寧有安寧生活。他被蒙汗藥麻翻,醒來時已在梁山上。
那么,他那個溫馨的家呢?
湯隆笑道:“好教哥哥歡喜:打發嫂嫂上車之后,我便翻身去賺了這甲,誘了這個婭嬛,收拾了家中應有細軟,做一擔兒挑在這里。”
“做一擔兒挑在這里”,你品,你細品。
就這樣還要叫徐寧歡喜。
徐寧歡喜不歡喜,你且別管。我只問你:你讀到此處,歡喜不歡喜?
徐寧道:“卻是兄弟送了我也!”
徐寧道:“兄弟,你也害得我不淺!”
類似的聲音,我們在秦明、朱仝口中也聽到過啊。
為了擴充實力,梁山必須網絡英雄。為了網羅英雄,梁山常常使用極為殘酷的手段:設計陷害,徹底毀滅他們過去的生活,斬斷他們回到主流社會的道路。江湖盛傳的山東及時雨的“招賢納士”、梁山自稱的“聚義”,往往不過如此。梁山所謂的“大義”,與其卑下的動機、惡毒的手段、殘酷的結果之間的沖突,在《水滸傳》最后十幾回中漸漸強烈起來。
徐寧的故事和林沖的故事,有很多有意義的對應。他們的身份和生活方式,本來都是接近的。最終,他們都上了梁山。林沖被兄弟陸謙出賣,徐寧中了兄弟湯隆的圈套。陷害他們的幕后黑手,于林沖,是朝廷的高俅;于徐寧,是梁山。梁山和高俅,既對立,又很有相似之處。這是徐寧的故事引人深思的地方。
再看看河北玉麒麟大名府首富盧俊義家的最后結局:
卻說李固聽得梁山泊好漢引軍馬入城,又見四下里火起,正在家中有些眼跳,便和賈氏商量,收拾了一包金珠細軟背了,便出門奔走。
先是被奸夫淫婦細軟收拾了一包,接下來:
盧俊義奔到家中,不見李固和那婆娘,且叫眾人把應有家私金銀財寶都搬來裝在車子上,往梁山泊給散。
這大財主家的家財,當然不是徐寧這樣的一個國家公務員可以相比,一擔肯定做不下,挑不起,必須要車載斗量,輸于梁山泊。
上了梁山泊,意氣揚揚、不可一世的盧俊義,就呆了。呆板得可憐。
哦,寫到這里,不能忘了另一個大財主,李家莊的莊主撲天雕李應。李家莊這個大莊園,有“每日撥萬論千”(杜興語)的家業:
楊雄看時,真個好大莊院。外面周回一遭闊港;粉墻傍岸,有數百株合抱不交的大柳樹;門外一座吊橋接著莊門;入得門,來到廳前,兩邊有二十余座槍架,明晃晃的都插滿軍器。
最后呢?
李應稟宋江道:“小可兩個已送將軍到大寨了;既與眾頭領亦都相見了;在此趨侍不妨,只不知家中老小如何,可教小人下山則個。”
吳學究笑道:“大官人差矣。寶眷己都取到山寨了。貴莊一把火已都燒做白地,大官人回到那里去?”
李應不信,早見車仗人馬隊隊上山來。李應看時,見是自家的莊客并老小人等。李應連忙來問時,妻子說道:“你被知府捉了來,隨后又有兩個巡檢引著四個都頭,帶三百來士兵,到來抄扎家私;把我們好好地叫上車子,將家里一應有箱籠牛羊馬匹驢騾等項都拿了去;又把莊院放起火來都燒了。”
……宋江道:“且請宅眷后廳耳房中安歇。”李應又見廳前廳后這許多頭領亦有家眷老小在彼,便與妻子道:“只得依允他過。”
上山后的李應,哪里還是翱翔的老雕,而是一個悶聲不響的賬房先生。
算一算,除了上面說的,從九紋龍史進燒掉自家莊園開始,柴進的莊園沒了,晁蓋的莊園燒了,穆弘穆春的莊園燒了,宋江的宋家莊燒了,孔亮孔明的莊園沒了,楊雄的家沒了……
有江湖,就容不得家。毀了家,就進入了江湖。
一入江湖荒江冷,從此溫柔在夢鄉。
這一篇我啥也不想說,只有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