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姜燕
“明天校長”的名字叫田明天。
明天校長愛在學校里散步。有一天,他散步的時候被一個女孩子撞了。那是個短發女生,頭發亂蓬蓬的,像一個鳥窩。她正好把“鳥窩”磕在明天校長的胳膊上,把校長的手機撞飛了。
明天校長彎腰撿手機的工夫,短發女生撒腿跑了。
明天校長終于再次見到了她。
這次,短發女生的發型還是鳥窩狀,她正跟一個男生吵架,罵得男生無法招架。
眼看戰火越燒越烈,明天校長上去拉開兩個人。男生解釋說他那句“你瞎呀”就是個口頭禪,并不是有意罵女生,他表示抱歉。誰知男生一說“抱歉”,剛才一直氣勢洶洶的女生突然哇哇大哭起來,那哭聲仿佛一支利箭,穿透云霄,力透耳膜。
男生偷偷告訴明天校長:“她……爸爸是……盲人?!泵魈煨iL狠狠瞪了男生一眼。
幾天來,短發女生的哭聲時不時在耳邊響起,明天校長心情越發復雜。
這天,明天校長在校門口截住了短發女生:“溫靈艷,你的聲音很好聽,今天回家練習朗誦這首詩吧,明天早上我在這里等你?!泵魈煨iL掏出一張紙遞給她。
“有的時候,沒一個人愛我。我只能把所有人的名字想一遍:我恨瑪莎,我恨詹姆斯,我恨薩爾瑪,我恨喬。我認識的人,沒一個愛我……”
溫靈艷把這首詩念了一遍又一遍,她覺得這首詩寫的就是自己。
第二天早上,溫靈艷磕磕絆絆地把那首詩背給明天校長聽。明天校長聽完又給了她另一首詩。
“沒有一個人知道,沒有一個人能告訴我:風從什么地方來,風到什么地方去……”
一早,溫靈艷站在窗前讀著詩,感覺到一陣風從窗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她的臉。她不禁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這頭發真丑??!她不由自主地拿起梳子把頭發梳了又梳。
溫靈艷讀了一首又一首詩,直到有一天早上,明天校長說:“挑一首自己最喜歡的詩好好準備一下,下周的詩會,你是第一個朗誦者。”
詩會如期而至。
溫靈艷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整個小劇場,一聲聲像一個個棒槌擊打著聽眾內心的那面小鼓:“向著明亮那方,向著明亮那方。哪怕一片葉子,也要向著日光灑下的方向……”
當掌聲如雷鳴般從臺下響起時,溫靈艷鞠了一個躬,淚水掉落在舞臺上。
臺下的明天校長和好多老師也濕了眼眶……
林冬冬摘自《兒童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