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利國家生死以

陳同友

關于愛國，既有陸游的“位卑未敢忘國憂，事定猶須待闔棺”、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顧炎武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等名言代代相傳，也有蘇武北海牧羊、岳飛精忠報國、戚繼光血戰殲倭等故事流芳百世。下面，一起來閱讀兩段愛國故事。

古文賞讀

【甲】班超字仲升，扶風平陵人。十六年，奉車都尉竇固出擊匈奴，以超為假司馬，將兵別擊伊吾。戰于蒲類海，多斬首虜而還。固以為能，遣與從事郭恂俱使西域。超到鄯善，鄯善王廣奉超禮敬甚奮，后忽更疏懈。超謂其官屬曰：“寧覺廣禮意薄乎？此必有北虜①使來，狐疑②未知所從故也。明者睹未萌，況已著邪。”乃召侍胡詐之曰：“匈奴使來數日，今安在乎？”侍胡惶恐，具服其狀③。超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當今之計，獨有因夜以火攻虜，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盡也。滅此虜，則鄯善破膽，功成事立矣。”眾曰：“當與從事議之。”超怒曰：“吉兇決于今日。從事文俗吏，聞此必恐而謀泄，死無所名，非壯士也！”眾曰：“善。”初夜，遂將吏士往奔虜營。會天大風，超令十人持鼓藏虜舍后，約曰：“見火然，皆當鳴鼓大呼。”余人悉持兵弩夾門而伏。超乃順風縱火，前后鼓噪。虜眾驚亂，超手格殺三人，吏兵斬其使及從士三十余級，余眾百許人悉燒死。超于是召鄯善王廣以虜使首示之一國震怖。

（節選自《后漢書·班梁列傳》）

【乙】天祥在燕凡三年，上④知天祥終不屈也，召入諭之曰：“汝何愿？”天祥對曰：“天祥受宋恩，為宰相，安事二姓？愿賜之一死足矣。”然猶不忍，遽⑤麾之退。言者力贊從天祥之請，從之。天祥臨刑殊從容。南鄉⑥拜而死，年四十七。

（節選自《宋史·文天祥傳》）

注釋：①北虜：指匈奴。②狐疑：猶豫不決。③具服其狀：把所有情況都交代了。④上：指元世祖。⑤遽（jù）：于是;就。⑥鄉：同“向”。

能力測評

1. 解釋下列加點詞語。

（1）俱使西域? ? ? ? ? ? （2）會天大風? ? ?

（3）安事二姓? ? ? ? ? ? （4）從天祥之請? ? ?

2. 用“/”標示出文中畫橫線句子的朗讀停頓（限兩處）。

超 于 是 召 鄯 善 王 廣 以 虜 使 首 示 之 一 國 震 怖

3. 下面句中“以”與“獨有因夜以火攻虜”中的“以”用法相同的一項是（ ）

A. 以中有足樂者? ? ? B. 皆以美于徐公

C. 殺之以應陳涉? ? ? D. 醒能述以文者

4.翻譯文中畫波浪線的語句。

（1）初夜，遂將吏士往奔虜營。

（2）天祥臨刑殊從容。南鄉拜而死，年四十七。

5.兩篇選文都表現了人物的忠貞愛國之情，請分別說說是怎樣表現的。

參考答案

1. （1）出使 （2）適逢，恰好遇到 （3）侍奉 （4）順從

2. 超于是召鄯善王廣/以虜使首示之/一國震怖

3. D（A.介詞，“因為”;B.動詞，“認為”;C.連詞，“來”;D.介詞，“用”）

4. （1）剛入夜，（班超）就帶領官兵直奔匈奴人的營地。

（2）文天祥臨刑時特別從容。他向南方行了拜禮后死去，時年47歲。

5. 示例：【甲】文通過班超的正確判斷和勇敢殺敵的舉動來表現他的忠貞愛國精神;【乙】文通過記述文天祥寧死不屈的氣節來表現他對國家的赤膽忠誠。

參考譯文

【甲】班超字仲升，扶風平陵人。永平十六年（73年），奉車都尉竇固出塞攻打匈奴，讓班超做假司馬，帶兵去攻打伊吾。在蒲類海之戰中，班超殺了很多敵人后回來。竇固認為他有才干，派遣他隨從事郭恂一起出使西域。班超到了鄯善后，鄯善王廣禮節非常周到地招待他，后來忽然變得怠慢起來。班超對他的從屬官員說：“覺察出廣對待我們禮節疏薄了嗎？這一定是有匈奴的使者來了，他猶豫不決，不知何去何從的緣故。聰明人在事情還沒有發生前就能覺察出來，何況現在形勢已經很明朗了。”于是喚來一個服侍漢使的鄯善人，詐他說：“匈奴的使者已經來了好幾天了，他們現在在哪里？”侍者驚恐萬分，把所有情況都交代了。班超說：“不入虎穴，得不到虎子。現在最好的辦法，只有趁著夜色用火攻擊匈奴人，讓他們不知道我們有多少兵力，他們一定非常震驚害怕，這樣我們就可以把他們全部消滅。消滅了這些敵人，鄯善人就會嚇破膽，我們就大功告成了。”眾人說：“應該與從事商議一下。”班超憤怒地說道：“是吉是兇就在今日。從事是庸俗文官，知道這件事后必定害怕而使計謀泄露。死而無名，不是壯士！”眾人說：“好。”剛入夜，班超就帶領官兵直奔匈奴人的營地。正遇上大風呼嘯，班超讓十個人帶著鼓藏到敵人住處的后面，約定說：“看到大火燒起來后，你們一齊擊鼓大喊。”其余人全部帶著兵器埋伏在門兩旁。班超于是順風放火，房前屋后的人一齊擊鼓吶喊。敵人驚嚇得亂了營，班超親手殺了三個人，官兵們斬殺了匈奴使者及其部下三十多人，其余的一百多人全被大火燒死。班超于是叫來鄯善王廣，把匈奴使者的頭顱拿給他看，鄯善全國上下震驚惶恐。

【乙】文天祥被囚于元大都共三年，元世祖知道文天祥始終不屈服，于是召文天祥入朝，對他說：“你有什么愿望？”文天祥回答說：“我受大宋恩澤，擔任宰相，怎能臣事他姓之人呢？只愿賜死就滿足了。”可是元世祖還是不忍心殺文天祥，就讓他退下了。有人進言，竭力贊成依從文天祥的請求，元世祖同意了。文天祥臨刑時特別從容。他向南方行了拜禮后死去，時年47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