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吻海豚是“右撇子”

麥淇琳

在美國佛羅里達州碧藍的海岸線上，有一群寬吻海豚從岸邊經過，它們三三兩兩地用背鰭劃破海面，做出優美的弧形跳躍，然后落水消失，又在十幾二十米遠處，再度凌空騰起。這是《生命》系列紀錄片的一個畫面，海床上出現了奇異的圖案，一個又一個相鄰的大圓圈好像由淤泥形成的巨大水泡，展現出作為世上最聰明的動物之一的寬吻海豚特有的藝術美學。

寬吻海豚的嘴喙形狀像個老式的瓶子，身體呈流線型，其皮膚光滑，游速大約為每小時5千米至11千米，短時間內最高游速甚至可以達到每小時70千米。在潮漲潮落之間，幾只寬吻海豚的背鰭隱約可見，它們用力向下拍動著尾巴，攪動著淤泥，游出一個圓形。它們重復攪動淤泥的動作，形成了一個個的屏障，利用渾濁的泥水將一大群魚圈繞起來，這渾濁的屏障就像漁網一樣將魚兒們困住，令小魚們慌不擇路跳出水面，落入等待良久的寬吻海豚的口中。

美國非營利組織海豚溝通計劃的專家黛西卡普蘭博士在巴哈馬群島研究寬吻海豚，他發現寬吻海豚會先靠海底巡游，用回聲定位確定獵物所在的地點后，再用鼻子伸入沙子中去獵取食物。奇妙的是，就在寬吻海豚向獵物發起攻擊前，它會停止向前游動，讓身體緊急向左轉彎90度到180度，使右側身體面對獵物。對于這一奇怪現象，黛西卡普蘭博士的研究團隊在2012年至2018年間記錄寬吻海豚的709次轉彎中發現，有99%以上的寬吻海豚是向左轉彎，只有1只海豚向右轉彎，總共4次。這意味著，寬吻海豚是“右撇子”。

那么，寬吻海豚為什么是“右撇子”呢？科學家們對此說法不一。一種說法是向左轉會使得寬吻海豚的右眼和右側身體更靠近海床，表示寬吻海豚可能慣用右眼;另一種說法是寬吻海豚的食道咽喉分為左右兩邊，右邊比左邊寬，讓寬吻海豚回聲定位發出“咔嗒”聲的音唇更靠近頭部右側;還有一種說法是寬吻海豚可能和人類一樣，右腦控制左半身，左腦控制右半身，如果視覺和回聲定位訊息主要是靠寬吻海豚的左腦處理，它在獲取食物時，就會習慣用右眼和右耳。

為了找到答案，研究人員對那只獨特的向右轉彎的寬吻海豚進行了研究，發現它的右鰭形狀異常，但這并不一定是導致其向右轉彎的主要原因，因為有1只右鰭受損的寬吻海豚和1只沒有右鰭的寬吻海豚仍然向左轉彎。研究人員說：“海豚在使用右眼時，在視覺、數量和模式識別方面表現得更好。但是，為了找出寬吻海豚右撇子的秘密，我們仍需要進行更多的研究。”

寬吻海豚常常數百只一同出沒，它們并駕齊游，同時沉浮，即便受到驚嚇或者是外界干擾，也不會四散而逃，而是將身體緊急向左轉彎，用右側身體將受傷的同伴團團圍住，解救同伴。這是寬吻海豚超越功利的動物本能，是寬吻海豚“魚”生不可缺少的藝術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