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偉,張倩,李勤
(信陽市中心醫院,河南 信陽 464000)
肺間質纖維化(PIF)是眾多因素所導致肺部疾病的最終結局,是呼吸系統臨床領域研究的重要課題。慢性阻塞性肺疾病隨著病程進展,可合并PIF 已被大多數研究者認同[1]。近期研究表明,長期吸煙也是導致PIF的一個重要因素[2]。有研究認為,PIF的發病是由于慢性炎癥損傷引起,各種細胞因子的大量合成以及某些異常炎癥因子的出現,在PIF的發病中扮演重要角色[3]。肺組織在炎癥損傷以及自身修復反應中出現過量胞外基質沉積,從而造成肺實質破壞,引起PIF[4]。干擾素-γ(IFN-γ)與白介素-4(IL-4)分別屬于Th1、Th2型細胞因子,本研究通過檢測血清IFN-γ、IL-4水平,并分析其與PIF患者肺功能的相關性,探討這兩種細胞因子對PIF 診斷與治療的應用價值。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8年6 月-2021年6 月收治的PIF患者80例為觀察組,納入標準:⑴符合美國胸科協會(ATS)關于PIF 診斷標準[5];⑵經影像學檢查或組織活檢證實;⑶年齡≥18 歲;⑷臨床資料完整。排除標準:⑴合并嚴重心肝腎功能不全;⑵合并免疫系統、血液系統疾??;⑶合并惡性腫瘤;⑷近1 月使用過免疫抑制劑等藥物者。另選取同期體檢的健康者80例為對照組。
1.2 方法
1.2.1 肺功能指標 采用德國MasterScreen 肺功能儀測定患者第1 秒用力呼氣量(FEV1)、用力肺活量(FVC)及FEV1 占預計值比例(FEV1%)。
1.2.2 實驗室檢驗 所有患者治療前后采集空腹靜脈血5ml,300 g、10 分鐘離心后取上清,采用ILISA法檢測IL-4、IFN-γ水平。試劑盒購自武漢博士德生物公司(貨號EK2118)。檢驗操作嚴格按說明書規范進行,所有樣品進行雙復孔檢測。
1.2.3 治療與分組 所有患者根據病情,選用糖皮質激素、N-乙酰半胱氨酸、硫唑嘌呤單藥或聯合治療,療程3 個月,同時配合長期氧療。療效評估標準參照《現代肺彌漫性疾病學》,將經治療“病情明顯改善”患者62例分為有效組,將“病情未見改善”患者18例分為無效組。
1.3 統計學方法 使用SPSS 19.0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采用t 檢驗。采用pearson 相關分析細胞因子與肺功能的相關性。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一般資料 見表1。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2.2 兩組肺功能比較 觀察組FEV1、FVC、FEV1%均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2。

表2 兩組肺功能比較
2.3 IL-4、IFN-γ水平比較 觀察組IL-4 高于對照組,IFN-γ 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3。

表3 兩組IL-4、IFN-γ水平比較
2.4 治療前后IL-4、IFN-γ水平比較 有效組治療后IL-4 明顯下降(P<0.05),IFN-γ 有所升高,但與治療前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無效組治療后IL-4 顯著升高,IFN-γ 顯著降低(P<0.05);治療前有效組IFN-γ 高于無效組,治療后有效組IL-4 低于無效組,IFN-γ 高于無效組(P<0.05),見表4。

表4 治療前后IL-4、IFN-γ水平比較
2.5 IL-4、IFN-γ水平與肺功能的相關性 IL-4與FEV1、FVC、FEV1%呈負相關(r=-0.731,P<0.001;r=-0.796,P <0.001;r=-0.804,P <0.001),IFN-γ與FEV1、FVC、FEV1%呈正相關(r=0.673,P<0.001;r=0.675,P<0.001;r=0.688,P<0.001),見圖1~6。

圖1 IL-4與FEV1的相關分析

圖2 IL-4與FVC的相關分析
PIF 病因復雜,其發病機制尚未完全明確,已有研究表明,多種因素均可導致PIF,其中大部分研究認為PIF 是機體對炎癥的修復反應[3]。各種細胞因子大量合成以及某些異常炎癥因子的聚集是導致PIF 發病的重要病理因素[4]。而Th1與Th2細胞之間相互作用失衡是重要的免疫學機制,由此引起的免疫病理損傷是PIF 發病機制的新觀點[6]。
Th2細胞早已被證實是參與慢性纖維化疾病發病過程的重要因子[7]。已有研究指出,當Th2細胞因子處于明顯優勢時,就可以促進纖維化的發生[7]。IL-4 是最具代表性的Th2細胞因子,能夠刺激肺成纖維細胞大量增生,導致肺組織結構重塑,最終出現肺泡壁基底膜增厚,呈現彌漫性上皮纖維化[8]。上述研究均證實IL-4對PIF的發生及病情發展起著重要作用。本研究中,觀察組IL-4 高于對照組,表明PIF患者普遍存在IL-4水平升高;經治療后,有效組IL-4 明顯下降,可能是應用糖皮質激素等藥物起到抑制IL-4的作用[9];而無效組呈現上升趨勢,推測可能是通過刺激未成熟B細胞的分化,誘導其分泌抗體從而加重免疫損害[10],但具體機制還需以后進一步探討。治療后有效組IL-4 低于無效組,提示IL-4水平升高與PIF 病情加重有關,進一步證實IL-4 是導致PIF的危險因子,與PIF 病情的轉歸密切相關,有可能成為評估PIF 病情及治療效果的免疫學指標之一,與上述各項相關研究結論相符[7,8]。

圖3 IL-4與FEV1%的相關分析

圖4 IFN-γ與FEV1的相關分析

圖5 IFN-γ與FVC的相關分析

圖6 IFN-γ與FEV1%的相關分析
IFN-γ 由T細胞與NK細胞分泌,是Th1型細胞因子的典型代表,具有抗病毒、免疫調節等作用,能夠增強免疫、抗感染機能[11],而且具有拮抗IL-4的致纖維化作用[12],因此IFN-γ水平降低,可能導致纖維母細胞過度激活,導致肺間質膠原沉積以及瘢痕形成[13]。IFN-γ對于肺組織纖維化損傷修復過程還有其它重要調節作用,能夠提高T細胞以及成纖維細胞的黏附作用[14]。本研究中,觀察組IFN-γ 低于對照組,表明PIF患者出現IFN-γ水平降低。治療后有效組IFN-γ 高于無效組,與IFN-γ拮抗IL-4 致纖維化作用的研究結論一致,進一步證實IFN-γ在PIF的病程發展中與IL-4 一樣起著重要作用。治療后有效組IFN-γ 高于無效組,而IL-4 低于無效組,一方面說明IFN-γ與IL-4 失衡加劇PIF 病情進展,另一方面也說明IFN-γ 低水平PIF患者病情進展比IFN-γ 高水平患者快,對于是否能夠應用IFN-γ 于臨床,還需要更多大樣本、多中心的隨機對照研究提供循證依據。
本研究中相關分析顯示,IL-4與肺功能指標呈負相關,IFN-γ與各項肺功能指標呈正相關,表明IL-4 有炎癥遞質作用,IL-4水平升高促進肺組織損傷并引起纖維化,隨著纖維化的發生,導致肺順應性降低,通氣功能下降,從而肺功能低下;而IFN-γ 則可能具有IL-4 拮抗作用,能在一定程度上減輕肺泡上皮細胞炎性破壞,因此其血清水平與肺功能指標呈正相關。
綜上,本研究發現PIF患者存在IL-4 異常升高、IFN-γ 明顯降低這一現象;并且這兩種細胞因子的血清水平變化與患者肺功能相關,提示它們可能參與PIF的發生、發展過程,可作為預測、評估PIF 病情及治療效果的有效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