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宇
陶行知先生不僅是中國近現代偉大的人民教育家,而且是20世紀綜合性的文化偉人。他博古通今,學貫中西,廣采博覽,自成一家,以高度的民族責任感和熾熱的愛國之心,胸懷振興中華文化大業的理想,為中華民族和中華文化的發展新路進行了艱難的探索,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其人格精神和思想遺產,永遠激勵與鞭策著一代又一代后繼者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繁榮中華文化而不懈努力。
我從20世紀80年代初就開始研究陶行知。之所以選擇將陶行知研究作為自己的主要研究方向,一方面是因為華中師范大學教育科學研究所的同人們曾于20世紀80年代負責搜集、編輯和出版《陶行知全集》,積累了不少陶研方面的研究資料,也培養起了我對陶行知研究的興趣;另一方面是因為陶行知先生的偉大人格深深地感染和打動了我,他那赤誠真摯的愛國精神、吃苦實干的奮斗精神、“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的奉獻精神、“千教萬教教人求真,千學萬學學做真人”的求真精神、“敢探未發明的新理,敢入未開化的邊疆”的創造精神時刻激勵與鞭策著我。1991年,我在業師章開沅先生的指導之下完成了博士學位論文《陶行知與中國現代文化》,先生囑我再接再厲,編撰《陶行知年譜長編》。為此,過去的20多年,我都在為年譜長編做準備,并編寫了簡譜,只是此后接連忙于出國、學術、行政等事務瑣碎繁雜,心愿難了,現幸得學生劉大偉鼎力襄助,才得以完成編撰此書的任務。好的年譜的學術價值和社會影響絲毫不亞于人物傳記,而就其資料翔實程度而言卻又遠勝于傳記。所以胡適之先生以為,“最好的年譜可算是中國最高等的傳記”。就陶行知先生而言,朱澤甫和中央教育科學研究所(現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早年曾分別編有《陶行知年譜》和《陶行知年譜稿》,但相對而言,這兩本編于特殊歷史時段的年譜,受當時革命史觀及篇幅的限制,很難客觀完整地還原陶行知先生的真實面貌,這與先生在近代中國歷史上的地位是完全不相符的。所以,編撰全面客觀的《陶行知年譜長編》就非常有必要了。在2021年陶行知先生130周年誕辰前夕,得益于人民教育出版社的支持,我才能將20多年的努力變為現實。
真水無香,澤積而長。從當初編撰《陶行知全集》到今日的《陶行知年譜長編》,二三十年過去了,但陶行知先生的師表與楷模形象常存于我心間,時刻激勵著我將教育事業作為自己畢生的追求,將教育研究作為自己永久的根據地,并為促進我國的教育公平而建言獻策,努力推動我國義務教育免費政策的出臺,努力推動高考制度的改革,努力推動教師隊伍的建設,等等。這些均是在研究陶行知過程中所受到的啟發與教益,也是陶行知先生偉大人格精神對我激勵與鞭策的結果。
“人生天地間,各自有秉賦。為一大事來,做一大事去。”陶行知先生那種崇高的人格,我雖不能及,但心向往之,花這么久的時間為陶行知先生編撰150萬字四卷本年譜長編,既是對先生的敬仰,又是對先生的一種紀念,也是在盡傳承和光大的責任。
(作者系中國教育學會副會長、中國教育史專業委員會顧問、中國陶行知研究會原常務副會長、現學術委員會主任,華中師范大學陶行知國際研究中心教授)
責任編輯/鄢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