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巢癌患者血清NDRG4、CD147的水平變化及其意義

周姝，王中芹，周延東，黃愛華

泰州市人民醫院婦科，江蘇泰州225300

卵巢癌是最致命的婦科惡性腫瘤，其發病率占所有女性惡性腫瘤的2.5%，但病死率占5%［1］。由于卵巢組織結構和內分泌功能復雜，早期臨床癥狀不明顯，多數患者確診時已處于中晚期，雖然手術、新輔助放化療、靶向治療技術不斷提高，但是療效有限，術后復發率較高［2］。因此，術前預測卵巢癌復發尤為重要，可優化個性化治療，改善患者預后。抑癌基因N-myc下游調節因子4（NDRG4）是與細胞分化和腫瘤形成密切相關的基因家族成員［3］，參與細胞存活、腫瘤侵襲和血管生成，與腫瘤復發轉移密切相關［4］。CD147又稱細胞外基質金屬蛋白酶誘導因子，是一種多功能跨膜糖蛋白，屬于免疫球蛋白超家族的成員，可介導細胞間黏附，刺激成纖維細胞合成和基質金屬蛋白酶類產生，降解細胞外基質，促進腫瘤侵襲轉移［5］。目前血清CD147、NDRG4與卵巢癌術后復發的關系尚不確定。因此，我們觀察了卵巢癌患者血清中CD147、NDRG4的水平變化，并探討了血清CD147、NDRG4與患者臨床病理特征、術后復發的關系及對卵巢癌術后復發的預測效能，以期為臨床診治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選取2015年8月—2017年8月泰州市人民醫院婦科住院部收治的卵巢癌患者263例（卵巢癌組），年齡51～72（62.35±4.35）歲。納入標準：均行卵巢癌切除手術，經術后病理組織學證實為卵巢癌；術前未接受任何形式的治療；臨床資料和病理結果完整。排除標準：合并其他部位惡性腫瘤；發生遠處轉移者；不具備手術指征；隨訪失聯。另選擇同期于本院婦產科門診體檢健康的217例女性為對照組，年齡50～71（61.91±4.47）歲，卵巢癌組和對照組年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本研究已經獲得本院倫理會批準，患者及其家屬均知情同意簽署同意書。

1.2 血清NDRG4、CD147檢測卵巢癌組術前采集肘靜脈血3 mL（對照組體檢當日）。采用FLUO star Omega全自動多功能酶標儀（德國BMG LABTECH公司）、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CD147，試劑盒購自艾美捷科技有限公司。采用羅氏Elec?sys2010全自動電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電化學發光免疫法檢測NDRG4，試劑盒購自北京科美東雅生物技術有限公司。

1.3 隨訪方法所有卵巢癌患者出院后采用電話或者門診復查等方式定期隨訪3年，統計復發例數；影像學和病理學檢查提示新發病灶或轉移灶者為復發。

1.4 統計學方法采用SPSS25.0統計軟件。計量資料先采用Kolmogorov-Smirnov法進行擬合優度檢驗，符合正態分布以±s表示，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繪制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ROC）分析血清NDRG4、CD147預測卵巢癌術后復發的效能。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卵巢癌組、對照組血清NDRG4、CD147水平比較卵巢癌組血清NDRG4、CD147水平分別為（81.03±26.35）、（6.98±2.33）ng/L，對照組分別為（169.41±82.08）、（3.02±1.47）ng/L；卵巢癌組血清NDRG4水平低于對照組（P＜0.01），CD147水平高于對照組（P＜0.01）。

2.2 血清NDRG4、CD147水平與卵巢癌患者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與高度分化和FIGO分期Ⅰ期的卵巢癌患者比較，低中度分化、FIGO分期Ⅱ期卵巢癌患者血清NDRG4水平低、CD147水平高（P＜0.01），不同年齡和不同腫瘤直徑的卵巢癌患者血清NDRG4、CD147水平比較，P均＞0.05，見表1。

表1 不同臨床病理特征的卵巢癌患者血清NDRG4、CD147水平（ng/L，±s）

表1 不同臨床病理特征的卵巢癌患者血清NDRG4、CD147水平（ng/L，±s）

?

2.3 血清NDRG4、CD147水平與卵巢癌術后復發的關系本次隨訪期間無失訪患者，隨訪期間復發110例。根據NDRG4、CD147水平均值將患者分為NDRG4高水平組（NDRG4≥81.03 ng/mL，129例）和NDRG4低水平組（NDRG4＜81.03 ng/mL，134例），CD147高 水 平 組（CD147≥6.98 ng/L，139例）和CD147低 水 平 組（CD147＜6.98 ng/L，124例）。NDRG4高 水 平 組 復 發 率 為36.43%（47/129），NDRG4低水平組復發率為47.01%（63/134），兩組比較，P＜0.05；CD147高水平組復發率為51.08%（71/139），CD147低水平組為31.45%（39/124），兩組比較，P＜0.05。

復發患者血清NDRG4、CD147水平分別為（70.51±8.32）、（7.95±0.73）ng/L，未復發患者血清NDRG4、CD147水平分別為（88.59±12.03）、（6.28±1.65）ng/L。復發患者血清NDRG4水平低于未復發患者，CD147水平高于未復發患者（P均＜0.01）。

2.4 血清NDRG4、CD147檢測預測卵巢癌術后復發的效能血清NDRG4、CD147水平最佳截斷值分別為78.13、7.26 ng/L時，單獨及聯合檢測預測卵巢癌術后復發曲線下面積（AUC）分別為0.732（95%CI：0.648～0.816，P＜0.01）、0.801（95%CI：0.739～0.863，P＜0.01）、0.930（95%CI：0.880～0.980，P＜0.01），靈敏度分別為71.43%、66.67%、90.48%，特異度分別為72.85%、74.66%、92.76%。血清NDRG4、CD147聯合檢測預測卵巢癌術后復發的AUC大于單獨檢測（P均＜0.05）。見圖1。

圖1 血清NDRG4、CD147及二者聯合檢測預測卵巢癌術后復發的ROC

3 討論

卵巢癌是婦科癌癥死亡的第二大最常見原因［6］，5年生存率為26%～42%［7］。復發是導致卵巢癌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盡管接受了手術治療和一線化療，但仍有70%～80%的上皮性卵巢癌患者會復發［8］。大部分卵巢癌晚期患者容易復發并產生化療耐藥性，復發卵巢癌患者較首發患者惡性程度高，且多伴隨著轉移［9-10］。

NDRG4是最后一個發現的人類N-myc下游調控基因成員，主要通過靶基因轉錄調控細胞增殖和分化作用［11］。NDRG4在腫瘤的作用機制尚存有爭議，現有報道顯示NDRG4在食管腺癌中表達下調，其通過調控細胞周期相關蛋白Cyclin D1、CDK4和CDK6，抑制腫瘤細胞增殖［12］。NDRG4在大腸癌中表達降低，其通過抑制PI3K-AKT活性發揮抑癌作用［13］。但NDRG4在侵襲性腦膜瘤中發揮致癌基因作用，沉默NDRG4可誘導細胞凋亡，降低腦膜瘤細胞株的侵襲能力［14］。本研究結果表明，卵巢癌患者血清NDRG4水平降低，卵巢癌分化程度越低，FIGO分期越高，NDRG4水平越低，提示NDRG4可能在卵巢癌中發揮抑癌基因作用。李委佳等［15］通過體外實驗發現，NDRG4通過抑制Wnt/β-catenin細胞信號通路及上皮間質轉化相關蛋白的表達，降低卵巢癌細胞的侵襲和轉移能力。劉巍等［16］通過轉染特異性小分子干擾RNA-NDRG4下調NDRG4表達，凋亡相關蛋白B淋巴細胞瘤-2（BCL-2）表達增高，Bax、p-P38/絲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APK）表達降低，NDRG4表達下調可增加卵巢癌細胞增殖能力。本研究結果顯示，NDRG4低水平組患者復發率高于NDRG4高水平組，復發患者血清NDRG4水平低于無復發患者，說明NDRG4表達缺失與卵巢癌術后復發有關。馬歡等［17］也指出，高水平NDRG4卵巢癌患者具有較低的復發率。分析原因為NDRG4表達缺失，其抑制癌細胞增殖和分化能力下降，導致癌細胞侵襲性和轉移能力增強，更容易發生腫瘤復發。

CD147是高度糖基化的Ⅰ型跨膜糖蛋白，可通過參與糖酵解代謝途徑促使癌細胞快速分裂增殖，誘導免疫逃逸［18］。CD147作為細胞外基質金屬蛋白酶誘導劑，通過誘導細胞外基質金屬蛋白酶產生，導致細胞外基質降解，在腫瘤侵襲和遠處轉移中起著關鍵調節作用［19］。有報道顯示，CD147在膀胱癌中表達上調，CD147高表達可通過上調胃泌素D表達，促使癌細胞增殖和腫瘤擴散［20］。高表達CD147通過上調脂肪形成基因脂肪酸合成酶和乙酰輔酶A羧化酶1促使新生血管和淋巴管形成，誘導宮頸癌細胞遷移和侵襲，CD147表達下調則抑制宮頸癌細胞遷移和侵襲［21］。本研究結果顯示，卵巢癌患者血清CD147水平明顯增高，卵巢癌分化程度越低，FIGO分期越高，CD147水平越高，提示CD147可能在卵巢癌中發揮致癌基因作用。CHU等［22］指出，CD147表達與胃癌患者的無病生存期和總體生存率有關，CD147陽性患者無病生存率和總體生存率較低，CD147是胃癌腫瘤復發和預后不良的潛在指標。CD147高水平組患者復發率高于CD147低水平組，復發患者血清CD147水平高于無復發患者，說明CD147過表達與術后腫瘤復發有關，考慮其機制為：CD147過表達可介導細胞黏附和基質金屬蛋白酶2的表達，促使細胞外基質降解和上皮間質轉化，促使癌細胞侵襲轉移，最終導致癌癥復發［23］；通過提高卵巢癌自噬活性，抑制自噬細胞凋亡，促使癌細胞增殖和惡性進展［24-25］。本研究中ROC分析結果顯示，NDRG4、CD147預測卵巢癌術后復發的AUC為0.732、0.801，提示NDRG4、CD147均可作為卵巢癌術后腫瘤復發的生物學指標，而聯合NDRG4和CD147明顯提高了復發預測效能，提示臨床上可以聯合檢測血清NDRG4、CD147預測卵巢癌患者術后是否復發。

綜上，卵巢癌患者血清NDRG4水平降低，CD147水平升高，血清NDRG4、CD147水平與卵巢癌患者臨床病理特征、術后腫瘤復發有關，二者可作為卵巢癌術后復發的預測指標，聯合檢測預測效能更好。卵巢癌術后復發的因素有很多，本研究未排除其他因素進行回歸分析，有待后續進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