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的堅持

王雷

兩年前，采訪鄉鎮工會干部老張，原計劃是從他口中套些話放在我的文章里，借此表達基層的聲音。

老張很配合，端坐在辦公桌前。說到具體數字時，老張怕弄不準，打開文件柜，拿出文件夾，抽出一份文件仔細查對。發現自己說得準確時，莞爾一笑，“還沒老糊涂。”忘了給我泡茶，一迭聲說抱歉，開始燒水泡茶。

信息不對稱加上抹不開面，我不好打斷老張的熱情介紹。他說得越來越興奮，從組織建會到困難幫扶，從技能培訓到文體活動……采訪結束時，老張握著我的手，“基層工會干部很辛苦，基層工會工作不容易，王記者，你多寫一些，借你的筆，說說我們的心聲。”我感覺老張的手很有力，我的手卻有些出汗。

老張說得明白，我心里也明白，但落筆時，還得按照既定主題，引用了老張的幾句話而已。稿子交上去，心里總覺得不是滋味，這時，老張的電話響了，“王記者，上次說的不大全，我這還有幾個材料，發到你微信里了，請查閱。”一翻微信，果然，老張的微信對話框里，幾個材料之后，是一連串“拜托”的表情，我感覺老張就站在我對面。

接連幾天，老張陸陸續續給我傳了很多材料，因為工作實在忙，就放在腦后，隨著手機自動清理設置，都清除了，但老張那侃侃而談的表情卻始終揮之不去。

后來，每逢年節，老張都會發給我“祝福”的表情，一看到表情，就仿佛看到老張。恰好最近有新選題，我一看，正適合老張這樣的基層干部，就撥通了他的電話，“王記者，你好啊，歡迎歡迎，借你的筆，說說我們的心聲。”

老張還是那個老張，一點兒沒變，時間卻過去了兩年。我打算這次和老張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