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敏
在模糊的記憶力,母親梳著兩條又長又黑又亮的大辮子。每天母親早早起床開始梳理頭發,那么匆忙但很熟練。有時母親剛剛洗好頭,后背被黑發鋪得滿滿的,我總會興奮地抓起一撮頭發玩弄一會,母親哼著小曲,眼里閃著光亮。
上中學了,我在外住校,每星期都回家帶生活費。有一天,我又回家了,看見母親的辮子不見了,而是梳著短發。母親看看我,用手攏了一下齊耳的短發,笑了笑說,太長了難梳。我發現母親眼里含著淚花。
工作以后,回家的次數更少了。有一次,我一進門,看見母親正躬著腰洗頭,我趕緊過去幫忙。我的心一涼,母親的頭發多半白了,而且只有那么一小把。我為母親擦干頭發,發現她臉頰上掛著兩串淚珠。
又一個母親節到了,我要回家看看,母親的頭發定是更白更少了.
這一刻,我痛恨騙子
說起騙子沒人不生氣,憎恨,我也如此。但當我聽說年邁的母親被騙之時,讓我痛恨不已。
母親已經七十多歲了,幾年前又得了輕微腦血栓,致使她腿腳有些許不利索,行動有些蹣跚。今年春節大家都說她要多鍛煉,這樣血脈才會通。這不,剛好天氣變暖,吃過飯 ?,母親就沿著田間小道慢慢移動她那瘦小的身子。太陽暖洋洋的,曬得母親有些出汗,又累了,于是她就坐在路邊歇息。母親大腦有時不清晰,好記不起很多事。這時,一男一女騎著摩托車自遠處而來,在母親面前停了下來。像老熟人似的給母親打招呼,坐在母親身邊,像好久沒見的兒女一樣說一大堆噓寒問暖的話。母親怔怔的,沒反應過來,她還在努力地撲捉著是否認識的信息。女的便給她用了迷惑藥,說母親的耳環壞了幫修修。順手換了一對假的給母親戴上 ,又看了看母親的手腕,沒有可要的東西,便揚長而去。在家門口看店的姐姐遠遠地看見了這一幕,叫父親去看看是不是摘母親的耳環。等到父親趕到,騙子早就不見蹤影。母親這時清醒過來,喋喋地說著被騙經過......渾濁的淚珠從母親深陷的眼窩滲出,經皺皺的臉龐緩緩滑落。她像個孩子極其委屈,又如同寶貝被別人騙走傷心,懊悔。
聽說此事我心痛不已,這一刻,我對騙子的憎恨達到極致,不是因為那對耳環值多少錢,而是它對母親的傷害無法彌補。這事讓母親精神恍惚好多天,直到現在想起就說,陰影難以抹去。
走,我們踏青去
陽春三月,萬物復蘇,花紅草綠,這般美好的季節,如此舒適的天氣,朋友,走,我們踏青去。
和風吹送,陽光嬌艷,鳥語花香,我們一路歡歌,神采飛揚 ?,向著廣闊的原野奔去。路邊的小草正使著勁地往上拔個,看他那不服輸的樣子好似要超過身邊的白楊。花兒笑嘻嘻的,搖頭晃腦,在歡迎我們呢。樹枝在微風中像在蕩秋千,是被春風吹醉了吧,不能自抑。更瘋狂的是我們這一群踏青者,歡呼雀躍,如出籠的的小鳥飛向藍天。有的唱歌,有的喊號,有的說笑。跑著的,蹦著的,跳著的,怎么快樂怎么做。
我們遠離了喧鬧的城市,來到郊區這難見的原野里,仿佛穿越一般到了世外桃源,這里空氣是新鮮的,天空是藍的,環境舒適,還有一條清清的小溪蜿蜒流向遠方。幾個小伙子在做游戲,他們那么盡興開心,忘卻一切壓力與煩惱,幾個少女席地而坐在悄悄地說著私房話,年長一點的在談心,看著年輕人他們也不時跟著笑起來。
遠處一陣隆隆的機械聲隱隱傳來,我站起一看,是在建工廠,塵土飛揚,瓦礫遍地。將來要有一排排漂亮的廠房和樓房占領這塊我們心中的凈土,我要多來這兒幾次,多多呼吸一點這里的氧氣,這個天然的氧吧不久就會消失。一縷莫名的惆悵涌上心頭,恍惚之間失去了什么,我抬頭望望天空,不錯,它不像我兒時那么藍,還有那溪里的水,不是清可見底,空氣中也有一絲絲說不出的味道。
再過幾年,我們踏青去哪里,我想應是更遠的地方,或許將來在心靈的某個角落 ,大腦的構想中,午夜的夢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