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可以長篇小說版本述略

張相寬

摘要：盛可以是“70后”代表性作家，創作頗豐，自登上文壇至今，已著有長篇小說10部，其中《火宅》《北妹》《無愛一身輕》《息壤》各有多個版本。通過探討這4部小說不同版本的書名差異、副文本中解讀性文字及其正文本等變遷，有助于精確、深入理解盛可以小說的思想內容和藝術特征，有助于客觀、全面評價盛可以小說的創作成就。

關鍵詞：盛可以;長篇小說;版本

盛可以是“70后”代表性作家，出生于湖南益陽，創作頗豐，自登上文壇至今，已著有長篇小說10部，中短篇小說集多部，這些作品翻譯成10余中語言在國外出版。盛可以的10部長篇小說分別為《水乳》《火宅》《北妹》）《無愛一身輕》《道德頌》《死亡賦格》《野蠻生長》《錦灰》《息壤》女傭手記》，其中4部還有另外的名字，《火宅》又名《時間少女》，《活下去》又名《北妹》，《無愛一身輕》又名《水母》，《息壤》又名《子宮》。如果對這4部小說的版本了解不夠清楚，有可能對盛可以的長篇小說創作產生誤讀，對盛可以長篇小說的理解難以深入，也會影響到對盛可以創作的評價的客觀性。因此，對盛可以長篇小說進行版本研究極具必要性。

一、小說書名探源

《北妹》作為盛可以的長篇處女作，在2004年長江文藝出版社出版單行本之前，先行在2003年的文學期刊《鐘山》秋冬卷新生代長篇小說特大號上發表，發表時書名為《活下去》。盛可以對此有過說明：“2003年刊發在《鐘山》雜志上時，她的名字叫《活下去》，是我取的，我喜歡的，但出版時被改成了《北妹》。”[1]雖然作者喜歡自己取的書名《活下去》，但無疑《北妹》的名字更具吸引力，“北妹”已經成為底層打工女性的代表性形象，《北妹》也已成為這部長篇小說后續出版版本中更為常用的書名。我們看到大多數盛可以的作家簡介，總是將《北妹》而非《活下去》列入她的創作作品中。

與《北妹》相似，《息壤》也是先有初刊本，后有單行本。《息壤》小說的書名本為《子宮》。盛可以在接受新京報的采訪時提到：“這部長篇原名叫《子宮》，《息壤》這個書名是我的編輯樊曉哲女士的才華奉獻。”[2]不過，《息壤》與《北妹》亦有不同。《息壤》在2018年《收獲》第5期發表時即名為《息壤》，2019年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單行本時也延續了這一書名，只是同年在臺灣九歌出版社出版保留了原名《子宮》。也就是說，《息壤》共有3個版本，分別是初刊本、大陸人民文學出版社版本和臺灣九歌出版社版本。要論這部長篇兩個書名的優劣，可謂各有千秋，兩個書名都比較準確地傳達了作品內涵。小說主要是講述初家四代女性與生育相關的故事，“息壤”有生生不息的繁衍之意，“子宮”又生動傳達了女性身體在繁衍后代時所遭受的生理痛楚與精神創傷、感受到的撫慰育光榮等復雜的心理糾葛。

《火宅》和《無愛一身輕》均沒有經過期刊發表的階段，直接由出版社出版單行本。《火宅》由春風文藝出版社于2003年7月第一次出版，為該書初版本，湖南文藝出版社在2012年1月出版時將書名改為《時間少女》，為該書再版本。《無愛一身輕》由作家出版社于2015年8月第一次出版，為該書初版本，安徽文藝出版社在2012年8月出版時將書名改為《水母》，為該書再版本。這兩部書還不像《北妹》已經有了一個被廣大讀者所更樂意接受的書名，不過，再版本的書名將會被越來越多的讀者和出版社認可，比如2016年四川文藝出版社在出版《火宅》時，即延續了《時間少女》這一書名。

二、小說副文本中的解讀性文字及其他

所謂副文本，主要是指“正文本周邊的一些輔助性文本因素，主要包括標題（含副標題）、序跋、扉頁或題下題辭（含獻辭、自題語、引語等）、圖像（含封面畫、插圖、照片等）、注釋、附錄文字、書后廣告、版權頁等”[3]。在此，我們僅僅對盛可以長篇小說不同版本中的解讀性文字及其他一些要素稍作闡釋。

序跋、扉頁或題下題辭、題記等副文本在小說版本中對引導讀者了解作者本人及其創作具有重要作用。序跋往往對小說的思想內容、藝術特色、作者創作情況做出闡釋，具有一定的導讀作用;題辭或者題記則表達了作者的寫作心得或者對作品的理解，對于讀者理解作者的創作原意有幫助。《活下去》附錄了馬策的一篇評論，《北妹》則附錄了馬策、任曉雯、吳強的3篇評論和《再版后記》;《火宅》附錄了李少君、葛紅兵、李修文、葉開、吳強、李師江、沈浩波、張楚的8篇評論，再版本《時間少女》則刪去了這8篇評論。《子宮》正文本前有盛可以的序言性質的對作品的解讀性文章——《她們是另一個維度的我——盛可以談<我為什么寫這本書？>》，《息壤》則沒有這一篇創作談。《火宅》扉頁有盛可以寫的題記，《時間少女》則無。這些評論和題記有助于我們深入理解盛可以小說的創作內容和特征，同時也有助于我們了解普通讀者、專業評論家對盛可以小說的接受和評價，有助于我們認識作者本人對她創作的解讀。有些版本沒有序跋或者評論性文章，則可能是作者為了避免這些解讀性文字限制讀者對作品的思考，因為優秀的作品總有多種可闡釋性。

此外，有的版本在靳口、書脊、封底等處也有導讀性或者廣告性的文字，用于引導讀者理解小說內容，或者引發讀者的購買欲望。在《息壤》的書脊、《時間少女》的封底印有小說中精彩的片段，能夠引起讀者閱讀興趣。在《子宮》的封底注明該小說得到袁瓊瓊、郝譽翔、陳大為、鐘怡雯的攜手推薦，并有對小說人物的評價和介紹性文字。在《息壤》《子宮》《無愛一身輕》《水母》的封底則印有具有一定推介性的評論性文字。

三、關于小說的正文本之變遷

盛可以4部發生版本變遷的長篇小說，正文本變遷的表現各有不同，有的改變較大，有的改變較小，有的基本未變。改變最大的是《北妹》與《時間少女》。《北妹》先有期刊本后有初刊本和再版本，每一版本到另一版本的正文本都有改變。相較于《火宅》，《時間少女》在字詞、句段和章節的修改次數最多，修改幅度最大，其中主人公的名字、故事發生的地點、故事情節等都有所改變。《火宅》共十六章，每章都有小標題，《時間少女》則有五十六章，章節沒有小標題。但是，從字數上來看，《時間少女》堪稱《火宅》的刪減版，小說中多處連續段落被刪削。《無愛一身輕》和《水母》的修改較多，既有整體段落的刪削，也有整體段落的增添。《息壤》和《子宮》的修改最少，多為字詞的調換潤色，無整體段落的刪削或增添，其版本差異主要體現為副文本的變遷。

要更為精準、深入地理解某一部作品，就要了解該作品的不同版本之變遷;要更為全面、客觀地評價一位作者，就要了解該作者不同小說的不同版本之情狀。盛可以長篇小說創作宏富，作品版本眾多，要充分認識其人其作，對她不同作品的不同版本進行深入研究顯得尤為重要。

參考文獻：

[1] 盛可以：《北妹》，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280頁。

[2] 金宏宇：《中國現代文學的副文本》，《中國社會科學》，2012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