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朝鮮王朝實錄》為中心"/>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王利芝 于澤熙 張 潤 [山西大學文學院,太原 030006]
朝鮮半島在朝鮮王朝(1392—1910)以前也有關于經學傳授與經學考試的歷史記錄,但朱子理學傳入朝鮮后,經學在政治統(tǒng)治與思想文化領域的主導地位才得以真正穩(wěn)固,科舉更加重視對經義的考察。本文擬從《朝鮮王朝實錄》輯錄史料,通過描述朝鮮執(zhí)政者對經學考察的重視、如何考察經學以及如何規(guī)避科舉考試中的問題,呈現(xiàn)朝鮮科舉制度演變的復雜歷史過程和細節(jié)。
朝鮮同高麗一樣,文治傾向嚴重,因此文科更受重視,難度和復雜程度遠超武科和雜科;但與高麗時期不同的是,經學代替詞章成為文武科等各種考試的重點考察內容。
《朝鮮文宗實錄》卷六記載:“今辛未年文科會試,中場賦、表,終場策問,為先試之,取一百人,抽出三經中一經及四書中一書,親講;經七書中自愿一書,四書、五經、《通鑒》中自愿一書。”可以看出經學在文科考試中的重要性。作為科舉邊緣的雜科,同樣重視對經學的考察,如世祖十四年(1432)樂科的考試:“禮曹據(jù)掌樂署呈啟:‘今年樂科,請于《四書》《五經》中從自愿試一書。’從之。”
除科舉考試系統(tǒng)之外,文臣殿講、宗親試皆以經學為考綱:“堂下官文臣殿講……試官洪應來啟曰:‘文臣多不可聚一處講之。請分三所,四書中二書、五經中一經抽簽以講,其中格者殿講。’從之。”文臣殿講是朝鮮國王為勸獎文臣研習經書而設立的一種考試名目,考試優(yōu)秀者給予加資或其他獎勵。部分考試還會給予文臣加官晉升特典,比如重試、文臣庭試等。再如世宗二十五年(1443),“傳旨宗簿寺:赴宗學,宗親內通《小學》、四書、一繼(經)者,年滿四十則放學;通《小學》、四書、二經、《少微通鑒》者,不拘年限放學。其放學者,每年每一月一度會講;三不通者,依已成格例擬罰”。宗親除了要通過考核之外,為應付會講,還需對經書反復溫習。可見,朝鮮同樣重視宗親的經學學習。
由此可見,宗親、官員、考生等都需要對經學融會貫通,正所謂:“三代而下,設科取士,以開賢路,人才俊杰,恒由科目,其取士之道,務得明經行修者爾。”
朝鮮科舉考試對經學的重視與宋代科舉制度的影響和麗末鮮初對朱子理學的接受有關。
宋神宗時期,王安石發(fā)動熙寧變法,將重經義、輕詞章的理念付諸實踐,“于是改法,罷詩賦、帖經墨義。士各占治《易》《詩》《書》《周禮》《禮記》一經,兼《論語》《孟子》”。熙寧變法被眾多人詬病,但經學地位卻并未被過多動搖,因而到了南宋的又一次經義與詞章之爭——紹興和議,依然能看到大臣們上書:“請取士止用詞賦,未須兼經”。
朱熹(1130—1200)作為理學流派重要人物,對于上文所述科舉中的詩賦取士,也表現(xiàn)出明顯的反對態(tài)度:“蓋嘗思之,必欲乘時改制,以漸復先王之舊,而善今日之俗,則必如明道先生熙寧之議,然后可以大正其本而盡革其末流之弊……罷去詞賦而分諸經子史時務之年,以齊其業(yè)。”朱熹以經義為“本”,堅持“明人倫”的教育宗旨,以儒家經典為教學的中心內容。當時“《易》《詩》《書》為一科,而子年、午年試之;《周禮》《禮儀》及二《戴記》為一科,而卯年試之;《春秋》及《三傳》為一科,而酉年試之……又使治經者各守家法,答義者必通貫經文,條舉眾說而斷以己意,有司命題必依章句,如是則士無不通之經、史,而皆可用于世矣”,而此舉“其議雖未上,而天下誦之”。理學作為儒學的新發(fā)展新高峰,是致使經學成為科舉制度、教育系統(tǒng)主干的最大原因。
理學傳到朝鮮半島,引起朝鮮科舉對于詞章與經學爭論的風波。13世紀末,高麗安珦隨忠宣王去燕京時,抄錄了朱子著作帶回高麗,于是元朝時興的朱子學引進朝鮮半島,被高麗文臣貴族奉為官學,舊貴族們推崇的以佛經和詞章為中心的漢唐儒學也由此被取代。科舉考試對經義與詞章的態(tài)度,也與朱子的態(tài)度一致:“且詞章,儒者末技,無補于治化也”。
于是朝鮮王朝建立之初,科舉考試呈現(xiàn)出以詞章為中心向以經學為中心轉變的基本傾向:以經學為考試科目的生員試比以詞章為考試科目的國子監(jiān)試(進士試)更受重視,造成大約六十余年沒有進士試;文科考試實行“初場講經”制,在首場考試中講經不合格者就會失去進入第二場考試的資格。而對于考察經學的具體方式,執(zhí)政者內部又出現(xiàn)一些爭議。
(一)講經與疑義之爭
李朝科舉分為初試、復試、殿試,每次考試均分為初場、中場和終場,最為關鍵的當屬初場,初場不合格便直接與后兩場考試無緣。初場主要以講經或疑義的方式考察經學:講經即按口述方式講解經書含義,分為背講和臨文考講;疑義是四書疑和五經義的統(tǒng)稱,指以筆答方式就某書內容做文章。朝鮮時代初期,作為王朝開國功臣及改革主導人物的鄭道傳(1342—1398)倡導講經,以他為代表的一部分人奠定了講經的重要地位;到太宗七年(1407),在重視詞章的代表者權近(1352—1409)建議下廢除講經,改考四書疑、五經義;而太宗十七年(1417)在輿論的巨大壓力下又重新恢復講經,之后講經也經歷了多次廢除與恢復;到世宗二十四年(1442)再次規(guī)定文科初場考試內容為背講四書三經;直至成宗十六年(1485)在《經國大典》中才正式確立了初試初場考四書疑、五經義,復試初場考講經的政策。
這兩種考察方式各有利弊,由此引發(fā)了講經與疑義之爭。
重疑義之利在于,筆答方式能夠培養(yǎng)出文辭華麗擅文章者,可為接待使臣或出使提供所需人才,畢竟“若非詩章,雖有禮義,將何以哉”,具有一定實用價值;而且使考生博覽群書,“皆通五經,而心志寬廣,優(yōu)游博覽,辭氣增廣”;此外疑義相對講經考察耗時更少更便捷,不耽誤農時。
重疑義之弊在于,對文詞的關注增加,使經學知識的重要性相對下降,而文采的重要性上升容易導致文詞華麗而內容浮淺,“失于浮藻”;同時考生“徒慕虛名,不務實學”,對經學學習不足,無法培養(yǎng)出有識之士,出現(xiàn)“云會京都,然無一人融會經書,徒事絺章,以求僥幸”的局面。另外,出題往往選擇其中重點部分考察,因此可能的試題是比較明顯、可以猜測的,加之有人作出所謂標準答案傳抄流行,致使眾多考生死讀范文、投機取巧,乃至“剽竊書之,靡然成風”。
講經之利,一方面,使考生“頗勤學業(yè)”,有利于培養(yǎng)真正的經學人才;另一方面,使考生居館有志于學,有利于學風建設。
重講經弊在過于重視背誦能力,致使考生死記硬背,行文固滯,文氣萎靡,“人材卑陋,風俗澆漓”,同時講經也“不如制述之興起斯文”;且考生與考官面對面,容易舞弊,有“對面行私之弊”。此外講經難度更大,雖使名臣講論,也無法盡通,這使得部分考生“憚于學問”,趨向武科,致使文科考生減少。另外不可不考慮的一點是講經費時費力,使“四方之士乘驛絡繹,郵民勞于奔走,奴隸困于往來”,容易耽誤農時,而“一夫不耕,則十人餓”,因而影響民生。
講經與疑義之爭使各自利弊被放大,一些彌補措施也逐漸提出并采納,一定程度上使科舉制度更加完善。如通過“嚴禁抄集”來避免疑義考試導致的不務實學的傾向;在考生與考官之間設置屏障、派專人監(jiān)督,解決講經對面行私之弊等。
(二)一經與多經之爭
科舉專經是指科舉考試中應試者針對某一經書專門研習并以此應試的一種現(xiàn)象。中國有專經考試的傳統(tǒng),科舉專經發(fā)端于北宋神宗熙寧年間,到清乾隆年間作結。受中國科舉專經的影響,在朝鮮初期,朝鮮群臣對于在科考中需三經皆通還是只專一經的問題爭論不休。提倡專經的群臣認為:“學,與博而不精,寧精而不博”。世宗十五年(1433),在給國王講解經史時,講至“人讀書,得如漢儒亦好。漢儒各專一家,故看得極仔細”,得到世宗認可。在世祖二年(1456),侍講官梁誠之提倡復行高麗九齋之法、漢時專門之學,要求舉子專經講習,集賢殿、三館儒生皆從專經學風。可見臣子提議專經時,常以“中朝專經之學”為引。此外,經書繁多難通也是群臣提議專經的一個重要因素,“四書五經百家諸史,安得一樣精熟?今學者欲遍習四書五經,其無所得明矣,必欲精熟貫穿,莫如專經之學”。四書五經皆通絕非易事,而科舉考試要求儒生對四書五經都有涉獵,結果只是略得皮毛。從李植(1584—1647)晚年歸納的學習書目可見,科考所用經史之書遠不止常考的“四書三經”七本書。況且學者對于四書三經的誦習也僅為了應試,“既得科第,則以《詩》《書》為筌蹄,不復溫習”。即使儒生在赴試前通過四書五經齋的考核,但只知新識不溫舊知,也是徒勞。
部分執(zhí)政者反對專經,首先是認為在科舉考試中試取一經過少。經義出題、答題容易導致重復,“抄集”現(xiàn)象出現(xiàn),“無論是四書疑還是五經義,出題均取其要旨,因此可能的試題是極明顯的,于是有人便做出標準答案傳抄流行,考生從此無須通達四書五經,只將抄錄的標準答案背得瑯瑯上口便可以了”。更有甚者,在考場上直接照抄別人的答案應對疑義考試。可見試取一經過少,雖降低了考試難度,卻使作弊之風日甚,易使僥幸之徒登科。再者專經可能導致某一經書成為“孤經”“絕學”。士子多趨易避難,成宗二十四年(1493)朝臣爭論,要求考講三經中《周易》,不通者不許赴試。主要因《易》經難通,儒生學《易》者少,恐《易》經廢絕。正祖朝時規(guī)定,文科初場講經中選考《易》經者分數(shù)加倍,卻導致選考《春秋》人數(shù)大減,《春秋》義從五經義中被排除。可見,考生在政策引導下對于經書的選擇決定了經書淘汰與否的命運。此外,只學一經容易禁錮考生思維。經書浩繁,專經導致儒生涉獵范圍窄,不利于選拔博學人才。
朝鮮科舉一直存在考查一經還是多經的爭論,并一定程度上偏重于提倡專經,但并沒有如中國一樣徹底貫徹執(zhí)行。中國士大夫可以挑選適合自己的經書來應考;朝鮮與之不同,五經義通常只出一題,不能從五經中擇一,多是一個固定的經義題目。如朝鮮后期生員試定型,五經義只考一問,考生由于不確定考查哪種經書,且一般情況下統(tǒng)治者要求考生必須通四書三經才有資格赴試,再加之講經和疑義頻繁更換,所以即使有自己擅長的經書,也會三經全部復習,以準備考試。朝鮮上層只是通過采取選擇性僅考四書三經的措施,縮減經書數(shù)量,以回應求專經不求龐雜的提倡。他們多認為科考試取一經過少,所以提倡在儒生登科之后,再對某一經書進行鉆研,并且認為老年文臣讀書多旋讀旋忘,鼓勵年少聰敏文臣鉆研一經;還在國學置九齋,對儒生精加考講,以此來規(guī)避儒生讀經書雜而不精的弊端。
總之,由于理學作為國家意識形態(tài),朝鮮上層在詞章與經學的爭論戰(zhàn)中,對于經學的偏重毋庸置疑。且朝鮮執(zhí)政者結合本國的科舉發(fā)展,衍生出了一套適合自己的經學考察體系。如上文所述朝鮮本國在解釋儒家經典時,以口述或筆答方式做文章,而自宋朝熙寧變法以后,中國幾無口頭對答的傳統(tǒng),往往樹立各種寫作名目;再者,中國也無選擇性考四書三經的傳統(tǒng),這些都是朝鮮科舉考試基于中國科舉制度建構本國傳統(tǒng)的變革與嘗試。討論朝鮮科舉考試中經學的發(fā)展,還原朝鮮兩班關于經學爭論的歷史事實,便于從更宏大的視角看待我國科舉制度的衍生體系,體現(xiàn)我國儒學思想文化的包容特性。
① 《朝鮮文宗實錄》卷六文宗元年(1451)二月八日。本文所引《朝鮮王朝實錄》均出自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編,探求堂1968年版。
②《朝鮮世祖實錄》卷四六世祖十四年(1468)五月八日。
③?《朝鮮成宗實錄》卷一三七成宗十三年(1482)一月三日,卷八四成宗八年(1477)九月二十八日。
④⑤????《朝鮮世宗實錄》卷一〇〇世宗二十五年(1443)六月十七日,卷八四世宗二十一(1439)一月十一日,卷四四世宗十一年(1429)五月二十八日,卷八四世宗二十一年(1439)一月十三日,卷五〇世宗十二年(1430)十月二十五日,卷五九世宗十五年(1433)二月九日。
⑥ 〔元〕 脫脫等:《宋史》卷一〇八《選舉志一》,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827頁。
⑦ 〔元〕 脫脫等:《宋史》卷一〇九《選舉志二》,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834頁。
⑧ 《學校貢舉私議》,見《朱子全書》之《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四)》,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第400頁。
⑨ 〔元〕 脫脫等:《宋史》卷一五六《選舉志二》,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3634頁。
⑩ 蔡方鹿:《朱熹與中國文化》,貴州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28頁。
??《朝鮮世宗實錄》卷四九世宗十二年(1430)八月二十二日。
??《朝鮮太宗實錄》卷一三太宗七年(1407)三月二十四日,卷三三太宗十七年(1417)一月十九日。
???《朝鮮成宗實錄》卷九一成宗九年(1478)四月十四日,卷五三成宗六年(1475)三月三日,卷一三七成宗十三年(1482)一月十七日。
??《朝鮮世宗實錄》卷三世宗元年(1419)二月二十三日。
??《朝鮮太宗實錄》卷一三太宗七年(1407)四月五日。
?《朝鮮端宗實錄》卷一端宗即位年(1452)六月二十一日。
??《朝鮮世宗實錄》卷五九世宗十五年(1433)二月二日。
? 〔韓〕 李成茂著,張璉瑰譯:《高麗朝鮮兩朝的科舉制度》,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第12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