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亮 劉陽
9月30日,電影《長津湖》上映首日票房破3億,打破中國影史歷史片首映日票房紀錄、戰爭片首映日票房紀錄、國慶檔影片戰爭片首映日票房紀錄、國慶檔影片首映日場次紀錄和國慶檔影片歷史片累計票房紀錄等5項紀錄,第二天又打破5項新紀錄。截至記者發稿,《長津湖》票房已超過44億元。
這是一部震撼心靈之作。有人感慨于戰士們在出國作戰的火車上看到巍峨的長城,有人將指導員梅生的一句話銘記在心:“這場仗如果我們不打,就是我們的下一代要打!”有人回家后真的啃起凍土豆,發現根本無法下嘴……
這也是一部特效十足的商業大片。全片投資13億元,是中國影史上投資規模最大的電影;全球數十家特效公司參與制作;招募群演7萬余人,僅片尾出現的人名就有1.2萬個……
影片上映前后,片中一些技術細節引起軍迷的爭論。對此,影片歷史顧問、著有《朝鮮戰爭》一書的軍旅作家王樹增說:“這種爭論很正常。我們需要明白,他們之所以成為軍迷是什么原因?是因為他們對我們的民族歷史有相當的感情,沒有感情,他爭論什么?有這些對我們的民族歷史注入了相當情感的青年,不是我們民族的幸事嗎?”
成為一部現象級影片,《長津湖》憑什么?
“這部電影是中宣部電影局交給博納影業的一個任務,接到這個任務時,我的想法就是8個字:責任重大、使命光榮。”《長津湖》出品人、總制片人、博納影業董事長于冬說。在他看來,能夠把長津湖戰役搬上銀幕,是這一代電影人的榮幸。“我們這一代人,要有屬于我們這一代人的抗美援朝電影。”
在于冬和影片總監制黃建新的印象中,反映抗美援朝這段歷史的電影并不多,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上甘嶺》和《英雄兒女》兩部黑白電影,在他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銀幕形象,但是距今已經有半個世紀之久。
“之前表現抗美援朝的電影集中關注的是西線戰場,東線的長津湖戰役其實是比較殘酷的一場仗,我們犧牲的人員很多,但是從戰略意義上講,這是一場價值非常高、意義非常大,甚至對整個戰爭起了重要作用的戰役,打碎了美軍北進的想法,守住了三八線。”黃建新告訴《環球人物》記者。
“我們要告訴觀眾,零下40攝氏度的嚴寒天氣下,美軍的裝備和補給是世界一流的,他們有厚棉服、厚靴子;他們吃火雞,喝熱咖啡。而我們的志愿軍是秘密入朝,白天要躲避敵人的偵察機,所以都是夜間行軍。志愿軍在沒有空中支援、缺少后勤補給的情況下堅持戰斗,一把炒面一把雪,即使是煮過的土豆在極寒天氣下也是硬邦邦的,只能在胳肢窩里焐熱了再吃。在這樣的對比之下,我們如何追擊、如何取得勝利?這絕不是一個簡單的故事,而是一部史詩。”于冬說。
再現這部史詩,劇本至關重要。“在這種千頭萬緒又宏大又龐雜的歷史面前”,于冬遇到了創作過《士兵突擊》《我的團長我的團》的原北京軍區戰友話劇團職業編劇蘭曉龍。他花了整整5年創作了一部13萬字的劇本,塑造了伍千里、伍萬里兩兄弟以及七連的形象,每個人物都很鮮活。劇本原名《冬與獅》。“獅子是不屬于冬天的,但是冬天的獅子還是獅子。”蘭曉龍這樣解釋這個略顯文藝的片名。
近日,蘭曉龍的同名文學著作《冬與獅》出版。他在序言中提到一個年輕人:“總想起來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照片,出現在最最正經的官媒。照片上的他有點懵懵然,跟他別的照片一樣總在憋著樂,手上托著一個剝了皮還沒來得及吃的橘子,但也許是某種金黃色包裝的糕點。身后是他用18歲生命保衛的古老而又年輕的世界。”蘭曉龍沒有寫明這個人的名字,但人們一下就聯想到去年為保衛祖國西部邊疆而犧牲的陳祥榕,那個寫下“清澈的愛,只為中國”的陳祥榕。70多年前,同樣有許多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為保家衛國犧牲在異國戰場。《冬與獅》的故事就圍繞年輕人伍萬里的成長展開。
2019年10月,《長津湖》立項。“我們要通過電影,呈現出戰爭的殘酷,呈現出犧牲背后的意義。只有這樣,年輕人才會知道,新中國的勝利來之不易,而這些情感是美國電影沒有的。電影除了展現我們志愿軍的英勇犧牲之外,也告訴美國人他們是怎么失敗的,為什么失敗,為什么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場注定失敗的戰役。”于冬說。
然而,一切準備就緒時卻遭遇疫情,劇組只能解散,還沒開機就損失了1.5億元。2020年10月重新開機后,為了保證影片質量又持續追加預算。博納影業行政總裁蔣德富借用志愿軍“鋼少氣多”這個詞,來形容《長津湖》的拍攝:“面對這個厚重的題材,可能兜里只有5塊錢,但我們敢花8塊錢去拍,是帶著這樣的決心和信心完成的創作。”
2020年,整個中國電影市場票房相較于2019年蒸發了440億元。但好在2019年,博納靠《中國機長》《烈火英雄》《決勝時刻》《葉問4》等影片的票房,到賬接近30億元,足以支撐《長津湖》。于冬說,“博納是把壓箱底的錢拿出來”拍一部大片。
陳凱歌在《長津湖》片場給演員講戲。
徐克在《長津湖》片場給演員講戲。
林超賢在《長津湖》片場給演員講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