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與歷史的關系流變

歷史記錄需要采用文學的方式，歷史斷然無法與文學清晰剝離;筆者通過對希臘20世紀文學與歷史關系及其演變的梳理可以得知，文史從來都是水乳交融、互相融合、不可分割的。唯一的區別是在不同歷史環境下相互合作，相互支撐的形式有所不同，文學家根據當下語境的需要而突出了某一項或幾項特定方面。明確這一觀點，對于研究文學與歷史之間的關系流變將有著重大意義。

一、文學與歷史的概述

20世紀中后期，史學家面臨空前的書寫難題，文學與歷史的關系也因此產生了深遠聯系，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有兩點：一是兩次世界大戰造成了眾多的文化流失，基層文化殖民文字的灌輸造成的文化斷裂。二是后現代主義的文化理論和哲學主張往往是“破”字當頭，對已有一切思想觀念進行“解構”。在這個過程中，文化的撞擊造成了人們對社會科學的歷史書寫工具提出了質疑。

歷史流傳不僅關于真相和事實，也更加深遠地反映了人類社會對于過去歷史事件的感悟和反思。兩次世界大戰改變了經濟格局，造成美國崛起、第三世界國家蓬勃發展的同時，也對傳統史學書寫范式構成了更加嚴峻的挑戰。當傳統的文字遭到質疑時，因文字符號本身具有隱晦性和主觀性，所以很有可能引起人們對文學的質疑，造成人們缺乏對歷史的認知和感受，從而削弱了歷史的嚴謹性。

在世界大戰中，大屠殺、文化殖民等問題對傳統記載文學的挑戰，使歷史學陷入了困境之中。語言文字能否真實、準確、嚴謹地記錄歷史甚至再現歷史，文學在歷史書寫中扮演什么樣的角色，文學存在的意義以及嚴謹性，真實性，可信性在哪里，這一系列問題都擺在歷史和文學面前。本文探討古希臘時期梳理文學與歷史的關系演變，希望能為后續研究工作奠定基礎。

文學是借助于口語和文字來表達的一種語言藝術（語言和文字創造了文學，文學開拓了無言之境），通常是一種重要的文化表達形式。文學以多種多樣的形式來表達作者內心感受，從而再現同時期、不同地域間的人文社會氣息。

在社會高速發展的今天，出版和教育也隨之得到了不斷的進步，文學已逐漸走進百姓，成為大眾文化的一支，嚴肅文學和通俗文學或大眾文學之分成為文學的兩大組成部分。歷史往往是勝利者的歷史，勝利者不斷書寫歷史，也不斷在改寫歷史，也有可能故意黑化某些客觀事實。當然，筆者所指的文學是那些探索人性深度和廣度的作品，不是那種被強權強暴、失去童貞的文學，更不是不顧社會正義和人類良知的消費文學。日常生活中，有大量所謂的文學作品在出版發行，網絡上供人們閱讀的作品更是琳瑯滿目，更讓人們分辨什么才是真正的文學，感受到文學帶給人們精神的慰藉。

二、文學與歷史的關系流變

（一）古羅馬時期至古希臘時期

多數語言的“歷史”一詞源于希臘語historia，原意為“調查、探究”，出自“歷史之父”古希臘作家希羅多德的《歷史》（Historia）一書。它是指已經發生的事，是一個時間延伸的概念。歷史學家始終以文學與歷史的高度融合為最終目的，要求歷史的描述與歷史完全吻合。這體現史學家求真求實的意圖，偏偏在實際上，歷史與文學始終相互聯系。同時，由于神話故事的存在，更讓歷史直觀地呈現在世人眼中。

文學特征的歷史是時代的產物。完全求實的史學也難以生存在充滿迷信和神話的時代。古希臘時代是英雄和神話并存的時代，文學傳說、神話也成了史學的一部分，有助于人們在神話甚至傳說中了解希臘的歷史資料。《荷馬史詩》的編寫，參考了民間流傳的短歌，描寫了古希臘聯軍對特洛伊的戰爭事件，有利于人們了解當時希臘的風土人情和行軍安排。到了羅馬時代，歷史學家又逐漸強化了歷史與文學修辭和悲喜劇等的區別。羅馬共和國后期，提圖斯·李維的《自建成以來》很好保留了希羅多德風格，故事生動、辭藻華麗。他的追隨者塔西佗則又更多地保留了修昔底德的傳統，追求歷史真實的一面。修飾詞匯與歷史著作雖然是相對的，但二者無法分離、相互依存。那個時代的文作家、史學家都以自己的方式記錄事物，但其言簡意賅的表述也容易使讀者誤解。

（二）文藝復興時期至19世紀

文藝復興時期的史學是編年史和年代紀，更多地突出了人文主義色彩。“文藝復興之父”彼得拉克，他的代表作品《名人傳》以人物傳記的方式呈現了一段宏大的羅馬史。同一時期意大利傳寫作處于鼎盛時期，久負盛名的就包括彼得拉克、薄伽丘、布魯尼、薩沃納羅拉、法奇奧、科爾提斯、馬基雅維利、瓦薩里等，他們通常以英雄傳的形式記錄歷史，描述那個時代的英雄人物。人物傳記中的描寫和修辭可能會導致讀者曲解歷史真相，但這并不能阻擋后人了解那個時代，并在文學中提取史學，探討歷史。傳記文學依然為后人的史學研究提供了大量史料和參考。

到資本主義和自然科學快速發展的18世紀，在啟蒙運動的帶動下，歷史哲學家認為人類的歷史趨近于文化史，因此他不排斥在史學著作中加入感性思考以及文學修辭。伴隨著浪漫主義思潮的涌動，文學與史學在18世紀末19世紀初達到了巔峰。歷史小說將歷史文學的兩個看似站在對立面的元素結合到同一作品中，將文學和史學推上了高峰。

19世紀是文學和史學分道揚鑣的時代，當時的年代要求客觀公正，甚至可以說是苛刻地追求事實，在這樣的環境下，史學家開始了一系列考證、辨別、探討等科學研究方法。在以提論點、講證據為核心的真偽論中，“蘭克學派”聲勢浩大。他們主張客觀準確，盡可能排除主觀觀點。然而在19世紀，文學家卻將歷史寫入文學中，誕生出頗有影響的現實主義文學，并在偉大的現實主義作家巴爾扎克等作家的努力下達到了高峰。

（三）漫長的20世紀

20世紀60年代，文學和史學在各自僵持了半個世紀后迎來了轉機，文學和史學學科出現了融合的趨勢。20世紀80至90年代，西方歷史小說登上了舞臺，很多史學學者在歷史中追尋歷史的蛛絲馬跡，而且從宏觀方面來看，出現了史學和文學的相互融合交流，文學和史學在各自的道路上越走越近，直到水乳交融、難分彼此。文學在史學發展史中始終充當隱而不顯的角色，伴隨著史學發展的整個過程，二者并行不悖，時而遠離、分裂，時而交叉、融合。

20世紀80至90年代，西方世界出現了歷史小說的風潮，歷史領域中敘事史的重新盛行，使文學家對歷史小說的興趣增加。越來越多的歷史學家開始關注歷史小說這一題材。無論歷史小說叫什么名稱，它與小說的聯系都是顯而易見的，也是不可分割的。并且從宏觀方面來看，出現了史學和文學匯合的趨勢，小說家喜歡上了歷史小說，學者則嘗試寫關于歷史的小說。文學和歷史已經不再是與真實的區分問題，而是在不斷交織、互滲、影響之中相互協作，共同致力于歷史和現實的再現。

回溯從古希臘到現代社會文學和史學攜手發展的過程，不難看出，其中包含著文學和歷史的神話傳說等在判斷歷史真偽的問題上被一點點細分開來、相互剝離，卻又在不斷嘗試和交流的過程中回歸成緊密相連的學科，并克服了重重阻力。

三、結語

從文學和歷史關系發展的歷程來看，文學和歷史在跨學科融合中相互借鑒、不可分割。通常，文學家和史學家在交流碰撞的同時，不僅促進了個人文化涵養的提高，也推動了學科的發展壯大。文史不分家，文學和史學都是社會學科的重要部分，二者的發展成就了自己，也成就了彼此。文學作為工具，在推動史學發展、傳播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史學內涵豐富、故事性強的特點，也為文學的發展提供了素材案例。也可以說史學是文學的土壤，文學是史學的果實。推動文學和史學共同繁榮方可推進人類文明的歷史書寫工作。

（甘肅能源化工職業學院）

作者簡介：蔣霞（1977-），女，甘肅榆中人，本科，講師，研究方向為歷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