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挺松
雪崩,正在無止境地發生
尤其以我們自身已無法覺醒的夜
小面額的山體在我們悶絕已久的
頭頂,贖出它古老的領地
我們付給了意愿的天空收購計劃
兌換成崩塌里的水流,潺湲
并滋味著我們閃爍其詞的巴別塔
自腳踝里那遭到折彎的腳手架
我們沿著它被崇高于大氣的溫度
滑降到了黑乎乎紊亂的心電圖
而簽死的協議持續效忠與效力
雪,崩斷我們的呻吟而奮勇飛逝
綠植
綠植是我們遺老于今的身體
往外越掏越少
而往里越掏越多的
舊址?;蛐聣?。
大盆龍血樹。小瓶
魔鬼藤。適合扦插的吊蘭。
連瓦缶里的那株辣椒樹
也媾和著窺伺我們的風燭。
一旦枝葉激蕩,它們
在掏出我們指頭的聽覺。
根須綻裂,它們
在掏出我們腳跟的視力。
它們枯萎,指引我們
為人的孤寂申訴更多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