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應對氣候變化合作應著眼大局

張旭東

中美雙方都應著眼于大局，排除氣候變化領域合作的一切干擾，真正展現各自的歷史擔當與“氣候雄心”，引領國際社會緩和愈發嚴重的全球氣候危機。

拜登政府上臺后，國際社會曾對中美關系的緩和抱有相當高的期待，特別是在一系列棘手的全球治理問題上，中美攜手合作應對危機是不可或缺的。例如在氣候變化領域，無論是發展清潔能源技術，還是推進碳減排機制建設，中美都有著廣泛的共同利益和巨大的合作空間。但遺憾的是，拜登政府在尚未完成對華政策重審的情況下，就在諸多涉及中國核心利益的問題上，不僅沒有改變特朗普時期的錯誤政策方向，還進一步試探中國的政策“紅線”，破壞了兩國應對氣候變化合作的政治基礎。

2021年以來全球接連不斷的極端氣象災害給人類社會造成了大量人員傷亡和嚴重經濟損失。這樣的發展態勢令世界各國都深刻意識到，合作應對危機是唯一正確選項，而且抓緊采取行動不能再是一句口號，而是刻不容緩的任務。隨著美國總統氣候問題特使克里再次訪華以及中美兩國元首再度通話，兩國應對氣候變化合作正在艱難擺脫各種政治干擾向前推進。為切實履行中美作為碳減排大國的國際責任，推動2021年年末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取得富有成效的積極進展，中美雙方都應著眼于大局，使氣候變化領域的合作排除一切干擾，真正展現各自的歷史擔當與“氣候雄心”，引領國際社會緩和愈發嚴重的全球氣候危機。

美方不斷為中美應對氣候變化制造困難

在應對氣候變化問題上，中國政府已經明確作出力爭于2030年前實現碳達峰、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目標的莊重承諾，這意味著中國將用歷史上最短的時間完成全球最高碳排放強度的降幅。這對于一個仍在快速發展中的新興經濟體而言是相當不容易的，可以說要對整個經濟和社會發展模式進行一次深層次、“脫胎換骨”式的升級。然而，西方發達國家只是橫向比較當今各經濟體的碳排放量和承諾實現碳中和的年份，而完全忽視自人類工業化以來發達國家已經累積的碳排放量這一重要歷史事實，一味指責并施壓中國，要求中國承擔比既有承諾還要更多的責任。這種做法完全不顧及中國的發展進程，而只考慮西方自身的減排壓力。毫不客氣地說，恰恰是這種自私的“減排觀”造成全球應對氣候變化合作屢屢受阻，而中美在該領域的合作同樣不得不面對這道障礙。

對中國而言，“行勝于言”這四個字對愈演愈烈的各國碳減排目標競爭格外重要。許多國家，尤其是一些西方發達國家，曾在口頭上承諾了令國際社會一度感到十分振奮的減排目標，但過往的履約記錄卻令人不敢恭維。在現實的氣候危機面前，人類并不需要更多美好的言辭，更無法承受某些大國任憑一己之私就任性地威脅撕毀或退出《巴黎協定》。在這一點上，美國尤其需要證明自身立場的穩定性和承諾的有效性，避免“口惠而實不至”，更要減少其國內在該問題上的嚴重分歧對全球氣候變化合作的負面沖擊。

相較自私的碳減排觀和并不穩定統一的政策立場，美國對中美應對氣候變化合作破壞性更大的還在于設置了太多的政治干擾。自上任以來，拜登政府便以“競爭、對抗、合作”的三分法來定位中美關系，拉開了一副要同中國進行激烈的大國競爭以捍衛世界霸權的架勢。但正如新任中國駐美大使秦剛近期在同美中關系全國委員會進行交流時所講的：“美國有人認為，中國在賭美國輸，中國發展的目標就是要挑戰和取代美國。這是對中國戰略意圖的嚴重誤判。”

可令人擔憂的是，美國民主與共和兩黨都將鼓吹“美國可能輸掉與中國的競爭”作為其轉嫁國內治理不善、拉攏選民支持的政治工具。拜登政府也從上任伊始就明確表示，要把中美應對氣候變化合作與其他議題區分開，美國不會因為尋求中國在該問題上的支持，就削弱對中國在人權和貿易等問題上施壓。美國政府高級官員還傲慢地表示，中國在氣候變化方面的合作并非是在幫忙，采取相關行動是世界上每個大國的基本責任。美國國會對華態度強硬的議員還一再敦促負責氣候變化事務的官員，不要信任中國，還在人權等問題上持續惡意中傷中國。

美國這種一方面處心積慮遏制打壓中國，另一方面又指望中方支持配合的態度，無法令中國接受。只有美國不再抹黑攻擊中國，停止損害中國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中美氣候變化合作才會具有基本的政治基礎。如同中國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在與美國國務卿布林肯通話時表示的，中方將根據美方的對華態度考慮如何同美方進行接觸。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美國一再尋求的“對等”。

高層政治引領有助于破解合作障礙

在當前中美關系處于困難時期的情況下，兩國高層的政治引領對于推動應對氣候變化合作，破解各種阻撓和障礙具有決定性的作用。2021年4月，美國總統氣候特使克里來華訪問，為隨后美國主辦的“領導人氣候峰會”準備。在中美兩國領導人的政治引領下，雙方共同發表了《中美應對氣候危機聯合聲明》，這也是拜登政府上臺以來中美難得取得的具體合作進展。隨后，習近平主席在“領導人氣候峰會”上，提出了共同構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的倡議。

此番克里特使于2021年9月上旬再次來華訪問，旨在為2021年年末于英國舉行的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凝聚各方共識，為會議成功舉行打下基礎。中國氣候變化問題特使謝振華在天津與克里舉行了會談，國務院副總理韓正等中方領導人通過視頻會見了克里。在這些溝通中，中方都要求美方落實中美元首達成的共識，以信任為前提，在《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及其《巴黎協定》的目標、原則下不斷努力，為全球應對氣候變化作出貢獻。

值得一提的是，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在同克里會面時，著重提到了氣候變化合作與中美關系大環境的聯系。他表示，中美氣候變化合作既符合雙方利益，也將造福全人類，有著廣闊發展前景。美方希望氣候變化合作成為中美關系的“綠洲”，但如“綠洲”周圍都是“荒漠”，“綠洲”遲早會被沙化。中美氣候變化合作不可能脫離中美關系的大環境，美方應與中方相向而行，采取積極行動，推動中美關系重回正軌。王毅的這段話，再清晰不過指明了美方不能一廂情愿把氣候變化合作與其他中美關系的重大議題完全切割，中方也不可能允許美方在事關中國核心利益的問題上一再采取消極行動而在氣候變化問題上積極配合美方。

在這些會談中，克里強調了中美兩國合作應對氣候變化的重要成就之一就是攜手推動制定了《巴黎協定》。他表示，美方認同中國為應對氣候變化所作巨大努力，愿同中方相互尊重，加強溝通對話，共同提高雄心，體現雙方的領導力，為推動落實《巴黎協定》目標樹立典范，也為解決美中關系面臨的難題創造機遇。美國國務院發言人也表示，“克里重申美國承諾與世界合作應對氣候危機，而且必須以所需的嚴肅態度和緊迫感來處理。美國也鼓勵中國采取額外的措施減少排放。”

9月10日，習近平主席與拜登總統時隔7個月再度通話，就中美關系和雙方關心的有關問題進行了坦誠、深入、廣泛的戰略性溝通和交流。在通話中，習近平主席強調，當前，國際社會面臨許多共同難題，中美應該展現大格局、肩負大擔當，堅持向前看、往前走，拿出戰略膽識和政治魄力，推動中美關系盡快回到穩定發展的正確軌道，更好造福兩國人民和世界各國人民。拜登總統也表示，世界正在經歷快速變化，美中關系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雙邊關系，美中如何互動相處很大程度上將影響世界的未來。美方愿同中方開展更多坦誠交流和建設性對話，確定雙方可以開展合作的重點和優先領域，避免誤解誤判和意外沖突，推動美中關系重回正軌。

習主席還著重闡述了中方在氣候變化等問題上的立場，強調中方堅持生態優先、走綠色低碳的發展道路，一直積極主動承擔同自身國情相符的國際責任。在尊重彼此核心關切、妥善管控分歧的基礎上，兩國有關部門可以繼續接觸對話，推進在氣候變化、疫情防控、經濟復蘇以及重大國際和地區問題上的協調和合作，同時挖掘更多合作潛力，為兩國關系增添更多積極因素。拜登總統也回應稱，美方期待同中方就氣候變化等重要問題加強溝通合作，形成更多共識。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無疑，中美元首之間更加緊密的工作聯系也將為雙方在氣候變化領域的合作提供更多牽引力，并破除各種政治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