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信念

編劇 賈世浩 劉宗元

1

.外景 山路 夜

一輛消防車鳴著警笛快速行駛著，若干警車緊隨其后。

消防車后車廂內整整齊齊地坐了兩排消防員，整裝待發。

其中第一排的一名消防員低著頭，用手機不停地編輯著短信，寫好又刪，刪了又寫。

2

.內景 客廳 夜

龐小軍和母親瞿紅在沙發上看電視。

龐小軍：媽，今晚外面的風好大，我要不去把窗戶關上吧。

瞿紅：去吧，記得關嚴實了，免得刮開。

電視播放著晚間新聞：14日晚8時，我市南山發生一起大規模的森林火災，過火面積超過20公頃，目前傷亡情況還在持續調查中……

龐小軍看向瞿紅，指著電視：媽，著火了。

話音未落，瞿紅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短信上顯示：突然接到上級的重要通知，不得不連夜趕往，情況緊急，怕有意外，不要告訴孩子，愛你的老龐。

瞿紅目光呆滯，愣了兩秒。

龐小軍：你怎么不理我？

瞿紅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小軍：不早了，早點睡吧。

瞿紅坐在沙發上緊皺著眉頭，看向窗外。

3

.內景 客廳 日

瞿紅在廚房準備著早飯，龐小軍上衣穿了一半推開臥室門。

龐小軍：早啊，我早飯吃一點就行，上學要遲到了。

瞿紅轉過頭：不行，再晚也要把早飯吃好再走，誰讓你起這么晚？快吃，別說話了。

龐小軍大口大口地吃著。

瞿紅：別噎著，慢點。

龐小軍：我吃完了，走了。

龐小軍說完抓起書包就出了門。

瞿紅：這孩子，從小就這樣還想當兵？真想讓教官好好訓訓他！他以為他有他爸那兩下？臭小子。

瞿紅回想著龐小軍小的時候。

4

.內景 客廳 日(閃回)

國慶節那天，龐小軍和瞿紅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里播放著閱兵儀式。

龐小軍：媽媽，你看電視上有好多個“爸爸”。

瞿紅笑了笑：那不是有好多個“爸爸”，那是有好多像爸爸那樣的人，在保衛著我們的祖國，讓我們的國家繁榮昌盛。

龐小軍：哇，我將來也要成為像爸爸那樣的人，保衛國家，保護你和爸爸。

瞿紅笑著：好好好，我家軍軍真懂事。

瞿紅從口袋里拿出來一塊糖給了龐小軍。(閃回完)

5

.內景 客廳 日

瞿紅看著龐小軍臥室墻上貼的軍人海報發呆。

門鈴響了，瞿紅向門口走去。

瞿紅：這出門著著急急的，又有什么東西忘帶了？臭小子！

瞿紅推開門，門外是一位身穿軍裝的中年男子。

瞿紅愣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以為……呃，您是？

李剛：你好嫂子，我是老龐的戰友，這次過來是告訴您，在上次南山大火的事件中，老龐他本來安然無事，可他為了隊友又回到了大火中，就……

李剛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完把手里的箱子和一個信封遞給了瞿紅。

李剛：老龐的后事……

瞿紅癱坐在地上。

6

.內景 客廳 夜

夕陽西下，瞿紅在廚房準備晚飯。

瞿紅用刀切著黃瓜，目光呆滯，一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她連忙用水沖洗，這時電話響了。

龐小軍：媽，晚上吃飯不用等我了，你先吃吧，我去同學家討論數學題，有可能今晚不回去了，你自己照顧好你自己啊。

瞿紅：啊，好好，知道了，你注意安全啊。

瞿紅掛掉電話。坐在椅子上哭出了聲。

7

.內景 客廳 夜

門外傳來鑰匙開門聲，龐小軍推開門換了鞋：媽，我回來了。

瞿紅一邊從廚房端著菜一邊說：回來了？學習累不累，昨晚在同學家睡得好不好？

龐小軍：還不錯，終于把那道困擾我好久的數學題解出來了。

瞿紅：對了小軍，媽跟你說個事，你爸說他最近幾天單位有事，加班走不開，不回來住了。來吧，快吃飯，飯都涼了。

龐小軍：這樣啊，我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他了。

龐小軍坐下吃飯，兩人都沒再多說什么。

8

.內景 臥室 夜

龐小軍在學習桌前看著書，他從桌子抽屜里拿出了爸爸之前給他的一枚國徽，國徽映著燈光閃閃發亮。

龐小軍眼神堅定地抬頭看向墻上的海報，把國徽緊緊地握在手里。

9

.內景 客廳 夜

客廳里的燈關著，只有電視亮著，但卻沒有聲音。

瞿紅盤腿坐在沙發上流著眼淚。

龐小軍從臥室里走出來。

瞿紅立馬把電視關掉，整個客廳漆黑一片。

龐小軍：媽，還不睡？

瞿紅見狀趕緊調整一下自己的聲音：啊，剛要睡，你抓緊時間學習吧，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高考了。

龐小軍：好，知道了。

10

.內景 客廳 夜

字幕：一周后。

龐小軍放學回到家，瞿紅在廚房里準備晚飯。

龐小軍走進廚房接過瞿紅手里的菜刀：媽，我來吧，我幫你做。

瞿紅睜大眼睛，連忙說：哎呀，不用，馬上就高考了，學業重要。

龐小軍笑著說：沒事，媽，我這一白天都在學習了，就當是課間休息，你說以后我要是娶了老婆連做飯都不會，多讓人笑話。

瞿紅笑了。

龐小軍：媽，你去沙發上歇一會兒吧，我來。

11

.內景 客廳 夜

不一會兒，龐小軍和瞿紅就坐在了餐桌前，面前擺著四菜一湯。

龐小軍：媽，快嘗嘗，看看我的手藝怎么樣。

瞿紅：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吃上我兒子給我做的飯，這要是孩他爸在該……

瞿紅說到這連忙打住，偷偷瞥了一眼龐小軍。

龐小軍：對了，爸他應該還……

瞿紅連忙搶著說：啊，你爸他換崗位了，被調到邊境那邊去了，前天剛和我說完，忘了跟你說。

龐小軍：那他……

瞿紅：他那邊太偏，手機也沒有信號，他這一去估計得一年，你要是想他了，就……就寫信吧。

龐小軍：那好，我一會兒就寫一封。

瞿紅：都啥時候了，現在高考最重要?？斐裕缓笞ゾo看書。

龐小軍：好好好。

12

.內景 臥室 夜

龐小軍回到臥室，拿出信紙和筆，寫道：爸，我從小就敬佩你，覺得當一名軍人是一件很光榮的事，還記得小時候你跟我說過的話嗎？我們不欺負別人，也不能讓別人欺負我們，助人為樂是根本，要時時刻刻奉獻著……爸，有日子沒見到你了，想我了嗎……

龐小軍轉頭看向一家三口的照片，看得出神。

13

.內景 客廳 日

龐小軍早早起來了，買了包子和粥，放在了餐桌上。

瞿紅從臥室里走出來：今天起這么早？還買了早飯？

龐小軍：也不是很早，本來想早上也給你露一手的，但是時間緊，我這也不太……

瞿紅：行了，快吃吧，一會兒又遲到了。

龐小軍：啊，對了媽，我昨晚給我爸寫了封信，我……

瞿紅還沒等龐小軍把話說完，就打斷道：啊，你給我吧，我白天給你寄出去，你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啊，還有不到一個禮拜就考試了。

龐小軍：知道了媽，我一定努力，到時候考軍校當個軍人，像爸爸那樣。

瞿紅沉默了。

14

.內景 客廳 日

字幕：一個月后。

龐小軍在沙發上坐著看著電視，瞿紅在拖地。

龐小軍：媽，我拖吧，你歇會兒。

瞿紅：你好不容易高考完能輕松一陣，好好看電視吧。

龐小軍：沒事，我來我來。

正當兩人拉扯時，門鈴響了。

龐小軍打開門，一名快遞員站在門前。

快遞員：您好，您的快遞。

龐小軍收了快遞，拆開一看發現是錄取通知書，高興地跳了起來。

瞿紅：媽看看，太好了，我家孩有學上了。

龐小軍：可是沒考上軍校。

瞿紅：這也挺好的，不是軍校也行。

龐小軍：可是我想成為軍人，這不也是你希望的嗎？

瞿紅：考上大學，媽就高興。好好上學，對了，你寫封信給你爸吧，讓他也高興高興。

龐小軍：嗯嗯，好的，我知道，我今晚就寫。

瞿紅：順便把你的錄取通知書復印一份，一起寄過去。

龐小軍拿著通知書走進了臥室。

(畫外音)瞿紅把話題岔了過去，對于現在的瞿紅來說，不想讓龐小軍去當兵，只想讓他陪在身邊。

15

.內景 客廳 夜

天色已晚，外面的月光把客廳照得通亮。

瞿紅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龐小軍坐到瞿紅身旁。

龐小軍小聲地問：媽，還不睡么？

瞿紅放下手機：一會兒就睡了，你怎么也不睡？

龐小軍：我剛給我爸寫完信。

瞿紅一聽，忍不住抽噎起來。

龐小軍：媽，你怎么了？是想我爸了嗎？

瞿紅沒回應，靠著沙發默不作聲。

龐小軍用胳膊摟住瞿紅，安慰道：沒事兒，媽，我爸他在邊疆保衛祖國呢，他在那邊順順利利的，你也別太擔心，他也不希望你因為他而這樣。

瞿紅被龐小軍的這番話感動了，她把眼淚強忍了下來。

瞿紅：我沒事，我就是太累了最近，早些休息吧。

龐小軍倒了一杯溫水放在瞿紅面前，回臥室前又轉身看了一眼瞿紅。

16

.內景 客廳 日

天蒙蒙亮，龐小軍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

瞿紅：你起得這么早？

龐小軍：媽，這回你嘗嘗我熬的稀粥怎么樣？我第一次試著做。

瞿紅端起碗，用勺子嘗了兩口，驚訝地說：嗯！還真不錯，就是有點甜。

龐小軍：哈哈，可能是不小心把糖放多了。對了媽，一會兒我和高中朋友出去聚會，給我爸寫的信給你，里面還有通知書的復印件。

龐小軍去臥室把信拿出來遞給了瞿紅。

龐小軍：那我走了，媽，剩下的粥都是你的了。

瞿紅拿著那封信，目送著龐小軍下樓。

17

.內景 瞿紅臥室 日

瞿紅拉開大衣柜的門，在眾多衣服中拿出了當時李剛送來的那個箱子。

瞿紅從臥室門上取下鑰匙把箱子鎖打開。

箱子里是老龐生前得過的榮譽勛章以及老龐經常戴在手上的手表，還有一張老龐的軍裝照，旁邊擺放著上次龐小軍給他爸爸寫的信。

瞿紅把這次的信也放在了上面。

瞿紅對著老龐的照片自言自語：孩他爹，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咱家孩子長大了，懂事了，知道照顧人了，以后結了婚一定也會很幸福的，只可惜你看不到……

瞿紅抱著箱子，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18

.內景 客廳 夜

瞿紅在家里沙發上躺著，屋子昏暗的燈光顯得她格外憔悴。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瞿紅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瞿紅：誰呀？來了來了。

打開門，門外是龐小軍的同學王寧攙扶著龐小軍。

王寧：阿姨，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把小軍送回來了，他今晚喝多了。

瞿紅：謝謝你啊同學。

瞿紅說著把龐小軍接了過來。

龐小軍：媽，我只是今天比平時喝多了一點，但我沒醉。

瞿紅：行了，趕緊進屋睡覺。

瞿紅扶著龐小軍往臥室走去，龐小軍執意要坐在沙發上。

龐小軍：媽，你也過來坐，我有事跟你說。

瞿紅坐在龐小軍邊上，生怕他摔倒。

龐小軍：媽，我想去當兵，做個軍人。

瞿紅：你喝多了，咱進屋睡覺。

龐小軍：我現在清醒著呢。這是我一直想問你的事，到底同不同意我去當兵？

瞿紅沖著臥室方向拉扯著龐小軍。

龐小軍：今天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同不同意！

瞿紅拗不過龐小軍，語重心長地說：媽知道你從小就喜歡當兵，喜歡軍人，想成為你爸爸那樣的人，但是現在我不同意，媽舍不得你啊，不想讓你離開我，我怕……我怕……

龐小軍站起身，徑直走向臥室，關上了門。

瞿紅坐在沙發上低著頭。

19

.內景 大學教室 日

字幕：半年后。

下課鈴響了，沒等同學們走出教室，輔導員先走進教室，站上講臺。

輔導員：我跟大家說個事情，咱們班如果有想報名參軍的，課間可以來我辦公室。

龐小軍聽完，立馬跟著輔導員走出教室。

20

.內景 輔導員辦公室 日

龐小軍走到辦公桌前：輔導員，我有想法。

輔導員：好，我跟你講講具體的情況，一周之內軍隊那邊會給答復，然后學校這邊會給你辦理休學……

龐小軍邊聽邊用筆在紙上記著。

輔導員：對了，你家里人同意了嗎？

龐小軍聽到這話，突然停筆，默默地點了點頭。

輔導員：那行，那你簽個申請吧。

龐小軍在申請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龐小軍沖著輔導員笑了笑，轉身出了辦公室。

21

.內景 軍隊食堂 日

字幕：一周后。

龐小軍和戰友們在食堂里吃著飯，聊著天。

電視新聞播報道：昨日，在武漢市區發現一種新型病毒，感染人群會出現發燒、咳嗽等癥狀，請廣大市民減少外出，戴口罩，勤洗手……

軍隊的集合警報響了，所有人迅速有序地沖出食堂。

22

.外景 軍隊操場 日

操場上的軍人站得井然有序。

龐小軍站在隊列的第一排，昂首挺胸。

軍隊首長拿著喇叭：剛接到上級指令，昨日武漢發現新型病毒，我軍需要去武漢運送防控物資，給大家10分鐘時間，車已經停在門口了。

所有軍人收拾完畢，向軍隊大門走去。

23

.外景 軍隊門口 日

龐小軍迫不及待地看向門口，生怕沒有他的位置。

軍隊首長喊住龐小軍：你，等一下，你是新兵，還在試訓期，你不能參加！

龐小軍來到首長面前行了軍禮：首長，我也想參與這次運送物資的行動，您讓我去吧。

軍隊首長：不行，你是新兵。按規定，不能讓新兵去。

龐小軍哀求道：首長，我想為人民、為國家做一點事，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所有人都已經上了車，唯獨剩下龐小軍和首長站在原地。

龐小軍看了一眼物資運輸車：首長，您看車上還有空座位，您就讓我去吧。

首長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龐小軍，微微點了點頭：你叫龐小軍是吧，我記住你了，一切行動聽你們連長指揮，去吧！

龐小軍對首長行了個軍禮，轉身迅速上了車。

24

.外景 武漢某醫院 日

運輸車停在了醫院的后院。

龐小軍下車，加入到搬送防疫物資的行列里。

兩位穿著防護服的女醫護人員吃力地推著擔架車，擔架車上躺著一位已經昏迷的男子。

龐小軍把物資交給身后的戰友，向擔架車方向跑去。

龐小軍推著擔架車。

一位身穿防護服的女醫護人員：同志，你得穿防護服，你這……

龐小軍推著擔架車，眼神堅定地說：我馬上就穿，救人要緊！

25

.外景 武漢某醫院 夜

天空中下起了雨，雨中還夾雜著雪花。

龐小軍穿著防護服，一車一車地推著患者進病房。

當龐小軍把最后一位患者送進醫院時，他突然感覺到身體不適，咳嗽了幾聲，用拳頭捶了捶胸口，靠在墻上慢慢滑了下來，暈了過去。

26

.內景 武漢某醫院 夜

龐小軍躺在隔離室輸著液，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向四周。

醫生：軍人同志，你醒了？你感覺怎么樣？把家里人的電話跟我說一下。

龐小軍虛弱地說：不要告訴我母親，我沒事。

醫生：同志，現在你疑似感染了新型病毒，處于隔離期，請不要離開房間，你家人的聯系方式一定要告訴我們，你的情況需要通知到家屬。

龐小軍閉上了眼睛。

連長喊道：龐小軍！首長把你交給我了，現在立刻說出家人電話。這是命令！

龐小軍睜開了眼睛：131……

27

.內景 客廳 夜

瞿紅躺著沙發上昏昏欲睡。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瞿紅坐起來接了電話。

電話：您好，是龐小軍同志的母親嗎？我是武漢某醫院的醫務人員，龐小軍同志協助我院醫務人員搬送患者，現在疑似感染了新型病毒，目前在隔離室中接受治療。但是請您不要擔心，龐小軍的情況不是特別嚴重，我院會持續跟進。但由于特殊時期，麻煩您盡快出示其有效證件。

瞿紅連忙在屋里找證件，打開抽屜時意外看到一個信封，信封里有一個本子，瞿紅翻開本子。

(畫外音)龐小軍：5月14日，那天外面風刮得很大，我無意間看到了母親手機收到的短信，心頭一震，只希望第二天起床能看到身穿軍裝的他凱旋。

瞿紅雙眼瞪大，愣了數秒，繼續往下看。

(畫外音)龐小軍：5月15日，清晨我剛出小區門口，看到李叔叔抱著我爸一直用的儲物箱，表情很是沮喪，當時我感覺我沒有爸爸了，我想馬上沖回家安慰母親，但我不能，我怕她看到我心疼。而我也就在當天晚上第一次騙了我的母親說是去同學家里解題，其實我在學校操場上哭了一夜。

(畫外音)龐小軍：5月16日，我看到母親手上明顯有創可貼貼過的痕跡，就在那一刻我就想以后我要為母親做飯。我明明看到母親在電視上看軍人的視頻，卻突然把電視關掉，默默地流著淚，是母親在想父親了。我拿出父親留給我的閃耀的國徽，參軍的念頭更加堅定了。

瞿紅左手捂著嘴，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大滴的淚珠滴在了本子上。

(畫外音)龐小軍：5月24日，母親跟我說父親是被調到邊疆守護國家了，我多希望是這樣啊。母親跟我說想父親了就寫信，我是真的想他了。

(畫外音)龐小軍：6月26日，我被錄取了，也好久沒見母親笑過了。我寫了信給父親分享喜悅，但我知道父親看不到，母親會悄悄地把這信藏起來。我好久沒有抱母親了，她消瘦了好多。

(畫外音)龐小軍：6月27日，母親第一次吃上我熬的粥。晚上同學送我回家，我雖然喝了不少，但我很清醒，借著酒勁跟母親說了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母親反駁了我，我能理解，因為母親不想讓我也永遠離開她。

瞿紅趴在桌上，哭出聲來。

28

.內景 醫院隔離間 夜

龐小軍在病床上閉著眼休息，輸液瓶里的藥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著，屋內很安靜。

微信電話聲打破了寧靜。

龐小軍睜開眼，拿起手機接通電話：喂，媽，不要擔心我。我只是淋了雨，感冒了需要在這休息一下。

29

.內景 客廳 夜

瞿紅眼睛依舊泛紅：噓，好好休息，媽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好好接受治療，媽一直都在。

30

.內景 醫院隔離間 夜

龐小軍時不時地咳嗽著：媽，對不起，我申請參軍了……

31

.內景 客廳 夜

瞿紅低下頭沉默了片刻。

32

.內景 醫院隔離間 夜

龐小軍用胳膊支撐著身體從病床上坐起來：媽，我不只是你和爸的兒子，現在我還是國家和人民的兒子，請你原諒我擅作主張……我爸是因為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而犧牲了，我一直以我爸為榜樣，夢想成為一個光榮的人民子弟兵，因為我是我爸的兒子……

33

.內景 客廳 夜

瞿紅流著眼淚：小軍，媽知道你從小就想參軍，媽不是反對你這個想法，只是擔心你。我已經失去你爸了，媽不想再失去你。你的情況你們連長都跟我說了……

瞿紅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輕輕笑了一下：哎，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媽知道攔不住你，你好好養病，注意防護，只有身體好了才能繼續追求你的理想。

34

.內景 醫院隔離間 夜

龐小軍：媽，謝謝媽……

龐小軍眼泛淚花，用掛著點滴的手對著手機屏幕里的瞿紅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遲遲都沒有放下。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