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編輯部
1942年5月2日,毛澤東在《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指出:“在我們為中國人民解放的斗爭中,有各種的戰線,就中也可以說有文武兩個戰線,這就是文化戰線和軍事戰線。我們要戰勝敵人,首先要依靠手里拿槍的軍隊。但是僅僅有這種軍隊是不夠的,我們還要有文化的軍隊,這是團結自己、戰勝敵人必不可少的一支軍隊。”毛澤東高瞻遠矚,以全局視野和戰略眼光,及時而精準地概括出能夠使抗戰取得勝利的核心要義——打造“文武兩個戰線”,建立一支“文化軍隊”。在中國十四年抗戰期間,由知識分子組成的“文化軍隊”一直活躍于抗戰各個階段。他們是文藝界的抗日戰士。他們以筆為武器,以文藝形式投入全民抗戰進程中,為喚醒民心、凝聚民力、爭取抗戰勝利和民族獨立,都作出了巨大貢獻。
他們不僅自覺踐行“筆是槍,把熱血灑在紙上”的文藝理念,也以“文藝界盡責的小卒”這一文藝工作者身份參與實際而具體的抗戰工作而流芳后世。就后者而言,郭沫若“別婦拋雛”從日本秘密回國參加抗戰,老舍決然逃離濟南奔赴武漢并出任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總務部主任,茅盾于抗戰初期主編《中國的一日》以及此后在文藝戰線上所開展的一系列文藝工作,姚雪垠和臧克家深入國統區所開展的戰地調查和采寫活動,鄭振鐸戰時為拯救古籍和保護文物而四處奔波的經歷,等等,都是抗戰時期文藝界精英以其作家和戰士身份參與實際抗戰工作的典型例證。記錄戰爭,抨擊丑惡,宣揚正義,鼓舞士氣,他們在抗戰中所起到的作用是他人所無可取代的。直面民族災難,背負時代創傷,他們不逃避、不退縮,勇擔使命的境界和行動,都在中華民族歷史上留下了光彩一筆。他們的抗戰行動和形象也因之而永垂不朽!
文藝為抗戰服務,首在宣傳,故在藝術風格上,追求大眾化、通俗化,便成為主流。而像田間《假使我們不去打仗》這類通俗易懂、簡潔明快、直擊人心的口語詩便有了驚人的宣傳力度和接受效果。文藝作為武器以直接服務于抗戰工作的趨向在此顯得異常明顯。待至抗戰進入相持階段,對戰爭環境、進程、結局,以及戰爭背景下人之生存本相、民族精神樣態的深度觀照、反思、書寫,也就成為巴金、老舍一類精英作家們所著力展開的實踐向度。《屈原》《四世同堂》《寒夜》等作品之所以成為“經典”,不僅在于它們以其近距離觀察和描寫顯示了其在這場漫長、慘烈戰爭中的宣傳價值,更以其對戰爭、人性、民族性及其關系的深度思考和書寫彰顯出其在中華民族史和文學史上的偉大意義。
不同于具體的軍事戰爭終有止息之時,文藝抗戰以及由此而形成的文化影響將永遠延續且永不過時。誕生于20 世紀三四十年代的抗戰文藝以其獨一無二的藝術魅力和非凡感召力而成為民族文化中的瑰寶。在新時代,作為歷史事件的十四年抗戰,更是成為包括文學藝術家在內的所有中國人所無法忘懷、不停回顧、永在思考的全民族話題之一。銘記歷史,珍愛和平,把祖國建設得更富強、更美好,此種理念愈發深入國人心中。我們深信,歷史并未遠去,考察那一代知識分子與時代、人民密切結為共同體的經歷,也可為今天的文藝工作者如何結成與新時代的融洽關系提供方法和情感上的支撐。同時,近些年來,特別是自2020年以來,受疫情影響,世界正在發生新一輪的變革,時局與時勢中諸多不確定因素亦在潛滋暗長。在此背景下,我們也深感責任重大。為此,本刊在2021年第4 期特別推出“另一種力量:知識分子在抗戰中”封面專題,邀請陳福康、冷川、許建輝、段崇軒、慕津鋒五位學者分別撰文,講述鄭振鐸、老舍、姚雪垠、姚青苗、馬識途在抗戰中的文藝活動,意在達到回顧戰爭,追求和平,助力新時代發展之目的。
2021年是奮進“十四五”、逐夢新征程的開局之年。時值四月,大江南北,次第花開,期待“美好生活”永駐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