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
(天津大學,天津 300350)
武俠小說在中國一直備受讀者喜歡,而金庸的武俠小說始終占據著中國武俠的半壁江山。《射雕英雄傳》作為“射雕三部曲”的第一部,包含了豐富多元的中國文化,并且武功招式眾多,且很多具有獨特的特點。瑞典譯者郝玉清的譯本是《射雕》的第一個英譯本,對中國文化在海外的傳播具有重要意義。中國俠文化包含了大量中國歷史,具有明顯而獨特的中國元素,因此英譯數量非常有限,十分具有研究價值。《射雕》的譯本引起了海內外讀者以及學者的密切關注,本文以郝的譯文為例,從歸化和異化的翻譯策略出發,對《射雕》的翻譯方法進行研究、分析,希望能夠推動中國文化的海外傳播。
郝玉青認為,俠的文化跟傳統西方是有連接的,從中古歐洲時期的騎士傳奇,19世紀的小說,到近期的奇幻文學都有俠的元素,金庸的小說創造了一個世界,在中國掀起流行。讀者們很容易沉浸在他的小說中,雖然對西方讀者來說可能會有些陌生的地方,但這些陌生的文化也可能會變成一種新鮮感。人們一般認為異化翻譯會導致譯文難于理解,故譯者常常盡力避免異化譯法。這在翻譯界是很流行的一種觀點。應該說以譯入語為依歸是翻譯的總的方向。但語言是交際的載體,本身也有意義。因此,只照顧到讀者的可讀性,只從可接受性的角度來看待西化翻譯法有時會顯得片面。韋努蒂的歸化和異化的概念衍生于德國哲學家,翻譯理論家施萊爾馬赫,其本質是意譯與直譯的延伸。
美國著名學者勞倫斯·韋努蒂于1995年在《譯者的隱身》一書中提出“歸化”與“異化”的概念。歸化翻譯是為了產生好的交流效果,使譯入語讀者更好地理解原文本,因此要盡量使用譯入語中常見的表達,從而起到最佳的交際作用。語言是反映文化的,異化翻譯策略能真實地傳達原文意義,而歸化翻譯策略則會抹殺異語文化的特點,從而使譯文失去原語文化的特征。因此,異化翻譯則是照顧到可接受性的前提下把源語文化照搬到譯入語中,從而使讀者對這個異域文化產生一定的了解。
“武功招式”是武俠小說的重要元素之一,也是人物特點與身份的體現。由于武功招式大多能夠在譯入語中找到基本等同的詞語,因此通過直譯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武俠小說中所包含的中國文化。
直譯是異化翻譯策略的一種翻譯方法。
例如:秋風掃落葉譯作:Autumn Wind Belows the Fallen Leaves;秋風掃落葉這一武功招式是用來形容該人武功強大,其力量像秋天的風一樣,而對手則像秋天的落葉,因此能夠迅速而輕易地對方擊敗。郝玉青采用了直譯的方法,形象和生動的展示了該武功招式的特點與威力。
降龍十八掌譯作:The 18 Palm Attacks to Defeat Dragons;降龍十八掌是金庸武俠小說中最絕頂的武功之一,總共十八式,招數名字取自于《周易》。降龍十八掌被掃地僧稱為天下第一。動作簡單無奇,但招招威力無窮,招式簡明而勁力精深,精要之處全在運勁發力,憑強猛取勝,每出一掌均有排山倒海之力。郝玉青用18 Plam直譯十八掌,體現了該招式的簡單,又用Defeat Dragons體現出了該招式強大的威力,可謂簡單易懂,又不失逼真。
空手奪白刃譯作:BareHand Seizes Blade;空手奪白刃意思是說人的武功很厲害,拳腳功夫很厲害,可以達到空手就能奪取對方的武器。Blade就是刀片,刀刃的意思,此處郝玉青的直譯也讓該招式簡單易懂,便于西方讀者對于中國武俠小說的理解。
其他采用直譯的招式還有:雙掌移山譯作Two Hands to Move a Mountain;推窗送月譯作Open the Window and Push Back the Moon;開山掌法譯作SplitMountain Plam;分筋錯骨手譯作Split Muscles Lock Bones;移形換位譯作Shape Change Move;這些招式的直譯都有助于西方讀者對譯作的理解,促進了中國武俠小書在海外的傳播。
音譯主要用來翻譯具有中國文化特色的專有名詞,從而最大限度的保留原文風貌。
例如:內功譯作:Neigong;內功,武學術語,鍛煉身體內部器官的功夫。其原理是人通過呼吸吐納的方式,從萬物星辰中吸入清氣,滋養及混合體內的先、后天之氣,從而使體內真氣漸至充實。習武者修練內功可以達到強身健體的效果。內功來源于中華武術,其理論基礎是穴位和經絡。而西方人大多對此毫無概念,因此在英語中沒有具體詞匯與之對應。此處郝玉青采用音譯的翻譯方法則完全保留了中國這一傳統概念,從而有利于西方讀者對中國武俠小說的了解。
對于國外受眾而言,統一音譯無法體現中國的文化內涵。所以對于部分招式名稱,譯者采用了直譯加音譯的翻譯策略便于讀者閱讀理解。這樣有助于保留中國傳統文化的概念,也有利于中國文化的海外傳播。
例如:九陰白骨爪譯作:Nine Yin Skeleton Claw;九陰白骨爪是《射雕》中一狠絕人物梅超風的標志性招式,郝玉青用骷髏skeleton代替白骨bone,把這恐怖招式譯成Nine Yin Skeleton Claw。流暢易懂,清晰地體現了該招式的狠辣,從而傳遞出小說中人物的性格特點,譯者沒有逐字硬譯,一場惡斗,紙上描述一氣呵成,栩栩如生。
一陽指譯作:A Yang in Ascendance;五行拳譯作:Five Style Fists;陰陽五行是中國古代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陰陽,指世界上一切事物中都具有的兩種既互相對立又互相聯系的力量;五行即由“木、火、土、金、水”五種基本物質的運行和變化所構成,它們是代表著構成宇宙的五種基本物質元素,它強調整體概念。陰陽與五行兩大學說的合流形成了中國傳統思維的框架。陰陽五行是中國傳統的文化概念,此處郝玉青音譯了陰和陽,更好地保留了中國傳統文化。
《射雕》中包含了大量這類極具中國文化特色的武功招式,極大地體現了中國傳統歷史與文化,與西方有著截然不同的特點,因此郝玉青在翻譯該類詞語時,大多都采用了異化的翻譯策略,保留了中國文化特色,便于西方讀者多了解中國傳統文化,也便于中國文化在海外的傳播。
例如:同歸劍法譯為The Sword of Mutual Demise;整套劍法只攻不守,每一招都是直接攻擊敵人要害,目的便是要與敵人同歸于盡,故得此名。Demise本意則為死亡的意思,因此,郝玉青采用歸化翻譯策略意譯為:Mutual Demise。
例如:燕青拳譯為Yanqing Sparrow Boxing;燕青拳的特點是動作輕快靈活,靈敏多變,講究腰腿功,腳下厚實,其步法強調插襠套步,閃展騰挪,竄蹦跳躍。郝玉青在此增加了Sparrow麻雀一次,十分形象地體現了該招式的輕巧靈動的特點,也易于西方讀者的理解。
《射雕英雄傳》的英譯本中采用了大量的歸化與異化翻譯策略,既保留了中國傳統文化又利于西方讀者的理解。
歸化翻譯法會抹去源語文化特征。而異化翻譯法有時更能反映源語文化的特征,更能表達原文的真實意義。因此,歸化和異化兩種翻譯原則各有其優缺點,譯者不能將兩者完全割裂。在對武功招式進行翻譯時,郝玉青將歸化翻譯與異化翻譯相結合,盡可能的展現了《射雕英雄傳》這本武俠小說的特征,極大地保留了小說中所體現的中國傳統文化。在郝玉青的譯文中,她運用了合適的翻譯策略,將《射雕英雄傳》所包含的獨特文化韻味準確的呈現了出來,對《射雕》的成功傳播以及對中國文化的海外傳播都具有重大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