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不能放在上面

□ 丁 星

蘇東坡與黃庭堅都是宋代的大文學家、書法家，黃庭堅出自蘇東坡門下，是“蘇門四學士”之一。兩人既是師徒關系，又是情趣相投的好友，經常在一起吟詩、填詞、弈棋、聯對。不僅如此，兩人還是不折不扣的吃貨。由于蘇東坡廚藝高超，黃庭堅便經常到他家來“蹭飯”

有一天，別人給蘇東坡送來了一條大魚，蘇東坡高興不已，親自操刀下廚。他將燒好的魚端上飯桌，準備大快朵頤。尚未動筷，他下意識地朝大門外看了看，只見黃庭堅正優哉游哉地朝自家門口走來。蘇東坡略一思忖，決定捉弄一下黃庭堅，讓這個“饞貓”今天吃不到魚。于是，他將那盤燒好的魚放到了飯桌旁的櫥柜頂上。

黃庭堅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撲鼻的魚香，但在飯桌上并未見到魚。他一邊摸了摸鼻子，一邊不經意地朝櫥頂上瞟了一眼，煞有介事地對蘇東坡說：“先生，我今天是特地來向你請教一個字的。”

蘇東坡滿腹狐疑地問道：“什么字居然把你給難倒了？”

“請問這個‘蘇’字怎么寫啊？”

蘇東坡知道黃庭堅在和他開玩笑，便漫不經心地答道：“上面一個草字頭，底下一個魚字，加一個禾字。”

黃庭堅又問：“魚字和禾字都寫在哪邊？”

“魚在左邊，禾在右邊。”

“魚就非得寫在左邊嗎？能不能寫在上邊啊？”

蘇東坡終于失去了耐心，大聲說道：“你這是明知故問，哪有魚放在上面的道理!”

黃庭堅微微一笑：“既然魚不能放在上面，先生為何還不趕快把它拿下來？”

蘇東坡自知“露餡”，不由哈哈大笑，伸手將櫥柜頂上那盤魚拿了下來。

從這個故事不難看出，“蘇黃”的關系非同一般，彼此“作弄”和調侃毫無顧忌。兩位鴻儒在談笑中共享文人的諧趣，密切的交往充盈著高雅氣息，遠非那種吃喝朋友可以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