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的書童

?瞿光唐

古代的書生，身邊都會有一兩個跟班，名曰書童，一般替書生整理書籍、筆墨等。去年小孫女放寒假，我這個年近古稀之人，也給小孫女當了一回書童。

小孫女剛讀小學一年級，學校沒有布置寒假作業。做家長的十分民主，讓小朋友在培訓中心花花綠綠的廣告紙上尋找興趣班。

平日里，我喜歡練書法，小孫女耳濡目染，知道毛筆書法是中華民族的國粹之一，寫一手好字，實用而又高雅。小孫女覺得好玩，選擇報名書法班。兒子、兒媳都要上班，照顧小孫女上培訓班的事，自然就落到了我身上，我也順理成章地成了她的書童。

為了當好書童，我與老伴商量，精心制訂輔導計劃，盡可能讓小孫女學得興趣盎然，又能學有所獲。開班前幾天，我和老伴就把文房四寶采購齊備，毛邊紙、毛筆、墨汁、硯臺、底襯白氈，一應俱全。為了防止墨汁弄臟衣服，我們還為她專門配備了“學習服”——一件可以反穿的防水衣服。

剛開始時，小孫女因不得要領，筆端墨汁過分飽滿，墨汁掛下，弄得紙面、桌面、地面都是墨。手上沾了墨汁，不經意間，又沾到了臉上。其他小朋友的情況也大同小異。課間休息時，但見一個個小花臉從教室里魚貫而出，讓在走廊里等候下課的書童們忍俊不禁。

我雖然常寫毛筆字，但是真要說出具體的門道，便會啞口無言。為了不讓小孫女覺得我能寫不會說，對不住書童這一稱謂，課間休息時，我就向培訓班老師請教書法要領。從基本筆畫、正確的坐姿和執筆姿勢，到學習楷書的偏旁部首、間架結構等等，我都認真向老師學習，牢記心間。

無論上學放學，小孫女書包里除了筆、硯臺，還有工作服、礦泉水。體積比較龐大的毛邊紙、底襯白氈，不便折疊，只好由書童我代勞。出入居住的小區時，保安看到我們這一身行頭，樂呵呵地問孫女：“小朋友，爺爺陪你去上興趣班啦——”那個“啦”字，尾音拖得特別長，這時小孫女的臉上就會顯得特別驕傲。

課外練筆時，我會指導小孫女，告訴她如何控制含墨水量；落筆時，如何把握手腕的力度；更換毛邊紙時，如何處置毛筆。有時候她毛筆隨手一扔，桌面上就會墨跡斑斑，針對練字過程中的壞習慣，我也會及時幫孫女糾正。

經過一個寒假的培訓，小孫女在書法基本功方面有了長進。興趣班結束的那一天，學校舉辦了學習成果展。小孫女書寫的作品被老師大大地表揚了一番。作為書童，我自然樂不可支，成就感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