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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鐵

2021-11-12 23:02:04梁積林
海燕 2021年10期

文 梁積林

天剛麻麻亮,應生就被一個不祥的夢折騰醒了。睜開眼的一剎那,首先看到后窗上有個人臉一探一探地向里張望著,加上夢里的情緒依然在身體里回旋著,著實嚇了他一跳。他重重地咳了一聲,仿佛在喝退著什么。他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才明白過來,分明是后院里的杏樹枝被晨風吹得晃動嘛。

的確像個人。

他又定睛看了看窗口,咕嚕了句什么,帶著嘲弄,然后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他側了下身子,摸著墻上的開關按亮電燈。看到自己是和衣睡的覺,才想起昨晚半夜了才把水澆完,回到家已疲憊不堪,幾下從腳上甩掉靴子,倒頭就睡了。他是昨天下午從山里出來給地澆冬水來的。他家的地在兩處,昨晚澆了頭壩地,今晚二壩還有十多畝得澆。天已經很冷了,羊群也到了出山圈養的時候。本打算一早起來就去拾掇養殖大棚,晚上把剩下的地全部澆完,明早了進山。但他現在有些躊躇了。是那個夢,是那個離奇的夢讓他心里不踏實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才六點過些。他又按滅了電燈,向前面的窗外看了看,地上已有了亮光,白煞煞的,像落了霜。他轉過身子,挪到了炕沿上。腳剛要往靴筒里穿,但他馬上反應了過來。他踢了一下靴子,赤腳跳下炕,走到了窗口前。地上并沒有霜,是一層蜃氣,他明白過來。走到了昨天換靴子的地方,他穿上了那雙四周已經脫了皮的登山鞋。

應生穿過客廳,在廚房旁的洗臉臺前,草草洗漱完,然后進了廚房。他用烤箱爐子旁現成的柴火燃著了爐火,加上煤,又在鍋里添了半鍋水,搭在了爐火上。接著,他走回了客廳,站在正堂里掛著的爹的遺像前,端詳了一會兒,繼而,點燃了三炷香供在了香爐里。那個夢,怪怪的,爹在埋怨,并且還暗示著什么。他閉上眼睛,回味了一會兒。

先到墳塋里看一下去,他想。

廚房里,鍋還沒開,他索性把鍋端下火了,免得來遲了,把鍋燒干。

雞咋樣了?出了屋門,他又想起了另一個牽掛。

去年冬天,在外面闖蕩了幾年的兒子敗陣回來后,一直在家待著。他讓兒子和他一起養羊放羊,兒子不愿意,說他在琢磨個好營生。夏天時,兒子到縣城的姑媽家去了一趟回來,決定要養雞,說他管養雞,姑媽管銷售。立馬就在后院里搭了個養雞棚,從毛家堿壩一個姓毛的開的孵化場進了一千只小雞,開始了養雞營生。天冷后,雞棚里得保持一定的溫度,兒子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個炮彈一樣的爐子,架在了雞棚中間。盡管他在山中,幾天才出山來一次,但他心里卻記掛得緊:可不能晚上睡得太死,不加火,爐子滅了,一棚的雞可就完了。雞棚里必須要保持恒溫,這是姓毛的送小雞來時,給兒子交代的。尤其眼下,又進了一批小雞。小雞最怕溫度不適,弄不好會凍死的。

兒子在一進雞棚的門里首支了個床,說是晚上值班,可見兒子還是很上心的。但是鑒于兒子先前的失誤,他總是有些不踏實。

走到院子中間,他又轉了個彎,向后院走去。他開了后院門,站在了雞棚門前。他聽到里面的雞嘰嘰喳喳地叫著,心里實落了許多。但推開雞棚門,他的心卻一下子像里面的溫度一樣,涼了半截。他趕緊走到了爐子前,打開爐門,沒有一點火的跡象。他又把手伸進了爐膛里,幾乎沒有一絲熱氣。皺起眉頭的當兒,他咬了咬牙。

應生轉過身,看到門側面的床,看到兒子把被子悶在頭上睡得正香。他走到床前,手搭在兒子屁股上面的被子上搖著。

“應文,應文,文文。”

被子里“哼哼”了幾聲,但兒子并沒有醒來。

“應文。”他來氣了,又大聲叫了一聲。

被子被忽地掀開了,并且有個人猛地坐了起來。但不是應文,是個女的。那女子只穿著三角褲頭和小背心幾乎是赤條條的。她吃驚地望著應生,臉上一種莫名其妙的表情。稍即,那女子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啊”了一聲,動作急遽地扯起被子,裹在身上,悶住頭,躺了下去。

應生措手不及,腦子一下被涮洗成了空白。他不知所措地大張著嘴,想說什么,或者解釋什么。這時,那女子怯生生地從被子里伸出了頭。

“叔。”她說。

“哦。”應生說。明顯,他緩過了神來,并且找到了臺階。“火滅了。”他說,急忙走出了雞棚。

走到院子中間,應生的心里一下明朗了許多。

上次從山里出來,不正是在院子里見到那個女子嘛。他剛進院門,看見一個女子牽著兒子的胳膊要往外走。兒子見到他,給女子介紹說:“這是我爹。”

女子趕緊松開牽兒子胳膊的手,叫了他一聲:“叔。”隨后先向院門外走了。

他問兒子:“她是誰?”兒子說是他在天津開汽車美容店時,雇用過的一個女工。

“商丘。”兒子說,顯然說的是那個女子的名字。

怎么叫這么一個名字。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咋了,爹,你笑啥?”兒子笑嘻嘻地問。

“沒啥。”他說。看著兒子散漫的樣子,他在心里整肅了一下自己,帶出了些威嚴。“那么她現在和你是什么關系?”

“女朋友。”兒子看他嚴肅的表情,也拘謹起來。“她和我電話聯系上后,找我來了。在天津的時候,她就一直對我有好感,只是楊英追得緊,把她給撇了。楊英把汽車美容店敗掉失蹤后,是她一直幫襯著我。后來,無法維持生活,我回來了,她也回了老家。”兒子說,努了努嘴,又有了笑臉。“對了,她老家是河南商丘的,所以我們一直叫她商丘。”

昨天下午回來,應生沒有看見她,倒把她給忘了。他進了門,換上靴子,拿了些吃喝就到地里堵壩、開渠等著澆水去了,連兒子都沒見,以為兒子晚上在雞棚里值班累了,正在睡覺休息呢,就沒去打擾。他到雞棚里看了看,見爐火很旺,沒在意別的,就匆匆去了地上。

想透后,應生心里有了怨氣,但想到兒子這幾年的不易,又平息了下來。他走到廈房兒子睡的門口,敲了敲門。停了停,他推開了屋門。兒子在炕上睡得很沉。

“應文。”

兒子醒得快,一下就坐了起來。

“爹你啥時候來的?”兒子揉著惺忪的眼睛說。

他沒回答兒子的話,卻說:“你咋讓她值班?”

“咋了,爹?”兒子說,“我連續值了幾晚上班,時不時要加火,睡不上個囫圇覺,商丘說她值一晚上,就讓她去了。咋了?”

“火滅了,你趕緊看去。”應生說,一轉身,商丘已站在門口。商丘看了他一眼,低著頭,進到了屋里。看到商丘小心翼翼的情態,他心里一下軟了下來:人家一個女孩,大老遠跑來,遠離家人,本來就很孤單,能主動值班就不錯了,還讓她受委屈,實不應該。

“沒事兒。”應生說,“雞棚里還沒有完全冷下去。趕緊去把火架著,一會兒溫度就起來了。我去趟地里。”

“我已架著了。”商丘從外面進來低聲說。

應生眉頭一閃,露出了刮目相看的表情。真是難為她了。他轉身看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兒子,出了門。

應生出了院門,向遠處看了看天空。他看到天空無比晴朗,只有西邊一團白云,特別像那個“馬踏飛燕”的旅游標志。他又想起最近在手機微信上看到,有專家把那個東西進行了重新認定,命名成了什么“馬踏匈奴鷹”。他喜歡歷史,常找些那方面的書,放羊的時候拿著看,知道他放羊的焉支山正是匈奴人曾經活動過的地方,心里莫名地產生了些自豪。他還總是念叨從書上看來的那句“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的匈奴歌,在別的牧羊人面前炫耀。他又琢磨了會兒那團云,覺得有些東西就是古怪,認定來認定去的,那些人真有能耐。他覺得,他就是看上一輩子羊,也不會把它看成駱駝的。

這時,眼角的余光突然有了異樣。他馬上向北異動的地方轉了過去。他看到他的養殖大棚后面的那間板房門前,站著一個穿著大紅風衣的女人。他又定睛看了看,像是應禮的媳婦。但又總覺得不像,她哪有那么洋氣。

應禮是應生的一個遠房堂兄弟,幾個弟兄都分門另住了,應禮排行老小,一直在老房子里一個人住著。前些年,應禮去了新疆打工,后來領回來了個媳婦,結婚儀式還是應生給操辦的。后來,兩口子又一起去新疆打工了。但是,去年冬天,應禮的媳婦,叫什么來著,對了,叫當花花,卻一個人回來了。說是應禮不在了,高空架模板時,摔了下來,死了。據說賠償了八十多萬呢。

當花花回來后,只在應生家來過一次,就悄無聲息地在舊房子里待著了。應生使上兒子叫她過來吃飯,她也推托著不來。有天,村文書賈典找來了,說是了解應禮家的生活情況。先和應生說了幾句,爾后,賈典就去了當花花家。接下來的幾天,賈典每天都來,不過不是先到應生家,而是直接去了當花花家。在大棚里喂羊的應生總能看到,賈典一待就是老半天。春節前,賈典突然帶了幾個人,迅速把舊房子拆了,很快就建起了那座新板房,還給添置了些家具。

往后,賈典還來,應生就有些疑惑了。但他沒往深里想。至于后來的風言風語可不是他傳的。

春節過完,當花花就不見人了。

不知啥原因,賈典也辭了村文書,去了新疆。

看來是闊氣了。

難怪……應生又心生了些疑慮。他昨晚澆完水回來已是半夜了,聽到大棚那邊嚷嚷鬧鬧的,一想,自家的羊又沒出山,不怕羊被偷盜什么的,也就沒多在意,認定自己聽岔了。人勞累過度了,出現幻聽了吧。

昨晚當花花的板房里一定是熱鬧非凡了。對,那是猜拳行令的聲音。

他回過神來時,當花花已經進了屋里。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他心里猛地空了一下。突然又覺得自己少見多怪了,人家干什么與你何干?盡管那樣想,應生還是有些悻悻然。

轉身間,他又看了看那團白云。馬蹄下面的那個“飛燕”還是“匈奴鷹”已不見了,而馬蹄卻更顯勁爆了,分明還釘上了馬蹄鐵。似乎是好征兆。他想起曾經在哪本書上看過,要是家里掛上一塊馬蹄鐵,會吉祥如意的。當時,他想過在哪里能找塊馬蹄鐵,但也只是想想,隨后也就忘了。

這時,他又有了找塊馬蹄鐵的沖動,也許能沖沖兒子這幾年的不順。

得找,他下了決心。

趕緊先去墳塋里看看去,看看夢里顯露的是否真實。

應生后悔沒有穿靴子,昨晚澆過地后,地埂連小路上都漫上了水,泥濘得很難行。起先,他還掂著腳尖,一跳一跳擇著干處走。一不小心,滑進了一個泥坑,他就放開了,索性把登山鞋當成了雨靴,不管泥水,徑直向自家地頭的墳塋地走去。

并沒有夢里出現的那些跡象。夢里,有一股水把上塊地的地埂沖開了一道口子,淌進了墳地,把爹的墳洇塌,棺材都漂在了水上,晃晃蕩蕩的。并且有一股水突然變成了銀色,流出了塋地。爹被水嗆著了似的,猛地站了起來,責怪著他。但是沒有,墳地里干干的,只有一只老鴰在啄食著什么,聽到應生走近的聲音,“哇”了一聲,振翅飛走了。

莫不是……他心里一急,小肚子那兒一抽搐,出了一身冷汗。最近山里各羊群上時有丟羊的事件發生,不會是偷羊賊聽到他出山了,下了黑手。誰都知道他非常小心,每晚都要在羊圈周圍巡脧上幾次呢。近來,聽到那個不好的風聲后,他幾乎整夜都不睡覺,在羊圈四周徘徊著。

應生趕忙掏出手機,撥打妻子的手機,但無法接通。而雇上放羊的邵明又不拿手機,給他手機他都不要,說我一個光棍漢,拿上個手機給誰打去。他們的羊圈在一個山坳里,沒有信號,有事向外面打電話時,得上到半山腰,才能接通。想想也是,如果真丟了羊,妻子早把電話打過來了。他又把各種可能反復想了一遍,覺得沒事,心里松弛了下來。夢嘛,不就是個夢嘛,哪有那么多的應驗,也許就是昨晚他澆地時,水特別大,自己老是害怕水把上地埂沖垮,淹了墳塋,印跡下的。況且,早晨出門時,他還看到了天上的馬蹄鐵,跡象很好嘛。對,找塊馬蹄鐵吧。不管書上說得實不實,相由心生,既然有了這個想法,就要做到,圖個吉順。

誰家有呢?應生把隊里的人挨個想了一遍,最后他斷定,科哥家肯定有。科哥雖和他是平輩,但和爹是同歲。生產隊時,爹是會計,科哥是皮車夫,他們倆關系非常要好。科哥常到他們家去,他也隨爹常去科哥家。記憶猶新的是,科哥總是給爹說釘馬掌的事。他還和爹一起去看過科哥牽著馬到鐵匠鋪釘馬掌。爹去世幾年了,而八十多歲的科哥依然健在。

別人家都早搬到了居民點上,而科哥家一直在離居民點不遠的一個老莊子里住著。應生環顧著四周出了墳塋。他停下腳步,瞅了瞅遠處。然后他向北一拐,前走了一段,跨過了一個水溝。那邊是一塊林地,科哥的家就在林地北面,一座土夯下的城堡式的墻院。很夸張的那種黑漆木門。應生推了推木門,門從里面閂著呢。他輕輕敲了敲木門,沒有動靜。他不得不用拳狠砸了幾下,并且邊砸邊喊著:“科哥。”

一會兒,聽到了應門聲:“誰呀?來了。”

門閂響動著,門開了,開門的正是科哥。

“怎么這遲了,還閂著門呀?”應生笑盈盈地說,“科哥的身體看起來還好得很。”

“好啥?”科哥說,咳了幾聲,“也不行了,最近動不動就感冒了。今天還行,好多了。”

“兒子和平娃呢?”

“兩口子都在新疆,包著地種呢。你說,一年四季都在外面,可又在城里買了樓房,住不上幾天嘛。”能看出來,雖然聽起來科哥是在埋怨,實則是在炫耀,臉上閃著榮耀的光輝。

“年輕人嘛。”應生說,隨著科哥進了莊門。

“進屋,應生。自打你爹不在了,你也不來我們家了。”科哥說。

“忙得很。多的時候都在山里放羊,顧不上嘛。”

“總是有事吧,進屋說嘛。”科哥像是近視,瞇起眼睛看著應生。

“哦。”不知為什么,應生心里突然有了種陌生感,看著科哥臉上密密麻麻的皺紋像是隔著多少座山。他猶豫著不想說了,但看到屋墻上掛著的各種各樣陳舊的鐵活,卻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有馬蹄鐵嗎?科哥。”

科哥愣怔怔地看著他。

“就是馬掌。”他趕緊又說。

“噢……”科哥長長地醒悟了一聲。“你找那個東西干啥?”

“也不干啥用。”應生斟酌著,不知道怎么說才好。他跺了跺腳上的泥巴。“聽說,聽說馬蹄鐵能辟邪。”他說,搓了搓臉,一笑。

“這倒沒聽說過。”科哥說,“我還以為你給啥人收文物呢。總有些販子找上門來,問這問那,我才懶得理呢。去年,付樓鎮要建什么民俗博物館,還有人來過幾次,把兩對大車轱轆拉走了。應該有,以前家里新的舊的好多,不知道搗騰到哪兒了。”

科哥走上臺階,在墻上各處掛的鐵活間“咣啷咣啷”地翻騰著。應生也上前翻找起來。

“有呢,有呢。”突然,身后有個古怪的腔調,語焉不詳地喊了幾聲。

“這娃子。”科哥轉過了身,“莊門就不能開,一開就闖進來了。”

原來是蘭新。據說是修蘭新公路那年生的。生下后不久,爹媽就上了工地,蘭新由爺爺奶奶養著。有天晚上,蘭新發高燒,沒有及時送醫院治療,昏昏迷迷的,把腦子給燒壞了,不僅半聾半啞,還有些神志不清。

“蘭新。”應生說,“你說的啥?”

蘭新“嘿嘿”一笑,雙手抖動著,跳了一個蹦子,“有呢。”

“你不要看這娃整天瘋瘋癲癲的,可靈光了。看起來傻,別人說的啥心里清楚得很。雖然吐字不清,但說出句話來帶著神氣呢。”

“可惜了。說明他原本是個聰明娃。”應生說。

蘭新像是聽懂了應生說的話,豎了一下大拇指,“嘿嘿嘿”地向后院跑了。

“又說呢。”科哥說,帶上了異樣的神情,“你雇上放羊的那個邵明怎么樣?沒發過瘋吧?”

“今年才雇上,倒是沒有瘋癲過。雇的時候別人說他有精神病,看起來卻是很正常。幾個月了,也沒什么反常的表現,只是不多說話。”應生凝神地看著科哥說,“咋的?”

“那個人我可清楚得很,馬二場的嘛。你知道我半輩子都是給生產隊里趕皮車的。那時候,我們常趕上皮車去馬場拉草、硎柴,每次都要在馬二場住上一晚。邵明才十七八的小伙子,沒讀上幾天書,也是因為那個病,就在場里放馬了。正常的時候,使喚起來特別勤快,但是犯起病來,可就變成另一個人了,見誰打誰,拿起啥來都往人的身上使呢。”科哥停了停,憨笑了一下,像是言外有意地說,“可得要小心,關鍵是見了女人就往倒里放,流著口水,嘴里‘哼哼唧唧’的,沉浸得很。幾下就把女人的衣裳扒光了。我親眼見過那么一次。”

應生身體一緊,像是受了什么驚嚇,心里一下虛慌起來。

“發瘋前有啥征兆嗎?”應生急忙問。

“有啊。”科哥表情凝重地說,“最明顯的特征就是長時間盯著一個地方或者一個人看,眼睛直愣愣地發著狠光,過上一兩天就發病了。這是馬二場的人提起邵明來常說的。”

直愣愣地盯著一個地方看。

應生在腦海翻檢著邵明的舉動,猛然間,好好的邵明,就有了許多異樣。最近幾天,邵明總是目光呆滯地看他的妻子。尤其是做飯搟面的時候,隨著妻子身子的晃動,邵明的身子也在一前一后地搖晃著,嘴里還發著一種怪異的“咝咝”聲。他以為邵明在哼歌呢。還有好幾次,他見邵明在用眼睛剜他的妻子。好像有,又好像沒有。絕對有。

關鍵是見了女人就往倒里放。

一塊燒紅的烙鐵,“刺啦”一聲烙在了應生的心上,讓他猛地抽搐了幾下。好像事情正在發生,好像事情已經發生。莫名的恐懼洪水一樣淹沒了他的全身,讓他顫動不已。

“我得走了。”應生聲音空洞地說。

“你咋了?”科哥關切地說,“莊子里陰得很。總不會像我那天,外面天熱,進到屋里,又急急把衣裳脫了,身上猛地一下涼颼颼的,像是被抽了筋一樣難受,緊接著就病下了。”

不會的,幾個月了,都沒有犯病的跡象,也許邵明的病早好了。應生像摒棄什么似的,甩了甩手,鼓了點意志,心里亮堂了許多。但是,不管怎樣,他得趕緊進趟山去。

“沒事。”他說,“我想起來了一件急事。”

“馬掌還沒找著呢。”

“科哥,你找一下,我到后晌了來取。”說著,應生急匆匆地走開了。

進了院門,他連泥鞋都沒有顧上去換就發著了摩托。

兒子應文聽到了,從屋里走了出來。

“爹,你干啥去?”兒子奇怪地問。

“我進趟山去。”他急躁躁地說。

“不是晚上還要澆水嗎?咋又急著進山去?”兒子不解地說。

“你別管了,我去去就來。”

“那個……”兒子欲言又止地說。

“啥事我來了再說。”應生不耐煩地說。

“可是,你連早飯都沒吃呢。商丘已經做好了。”

“不吃了。”說著,應生一把油門,起動了摩托。

停下摩托后,應生先到羊圈門口,看到圈里空空的,知道羊群已上了山。他松了口氣,身體也爽朗了許多。但他還是有些疑慮。進到帳篷里,看到妻子正在做飯,反而讓妻子吃驚不小。

“咋這么快就來了?”妻子問,“地不會這么快就澆完了吧?頭壩地和二壩地又不在一個時間點上。”

“他沒把你怎樣吧?”

“誰?你說的啥?我咋聽不懂。”妻子訝異地說。

“邵明。”

“他在那個帳篷里睡著,我在這個帳篷里,能把我怎樣?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山,咋問得怪兮兮的。聽人胡說啥了?”

應生搖了搖頭。

“我做了個不好的夢。”

“啥夢?夢見我和他怎么了?”妻子“撲哧”一笑,“你有病呀。”又補了一句,“神經病。”

“不是的。”

“夢了啥我才不管呢。人都一天到晚忙的。”妻子說。

應生一屁股坐在了地鋪上,但他馬上又站了起來。

“那我回去。大棚都還沒拾掇呢。”他說。

妻子白了他一眼。“這會兒,飯都做好了,等邵明把羊趕上進圈后,吃過午飯了再回不行。忽兒來了忽兒去了,就為了一個夢,你瘋了。”

應生“嘿嘿”一笑,又“咚”地一下坐回到地鋪上。

“啥夢呀?”盡管那樣說,妻子還是好奇。

“還是不說的好。”他說。但他馬上又不由自主地咕噥了出來:“一個失財的夢嘛。”

妻子咧了咧嘴,“咦”了一聲,帶上了嗔怪的表情。“你剛才不說是那個嘛,怎么又成了失財夢了?”

“給你一時說不清。”應生說著,立起了眉頭。“你知道邵明有病嗎?”他說。

“啥病?”

“精神病。”

“人是你雇來的,你不說,我從哪里知道?”妻子似乎并沒有顯出害怕,隨心所欲地說著,擺起了飯桌。

“羊來了。”聽到山坡上的吆喝聲,應生趕緊起身,出了帳篷。

圈好羊,進到了帳篷,他一直觀察著邵明。邵明依舊是過去那樣,他問上一句,邵明“嗯”上一聲,然后就默不作聲了,至多漫不經心地看上他一眼。

飯端上桌子后,應生突然說:“邵明,問你個事。你不要生氣。”

“啥?”邵明隨意地抬了下眼皮說。

“你以前是不是得過病?”他用試探的口氣問。

“你說的是精神病吧?”邵明停住了手中的筷子說,“有過。”

“現在還犯嗎?”應生問,聲音里帶著一種熱切的關心。

“早好了。”

應生“噢”了一聲。

邵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臉上和嘴唇簌簌地動著,看起來有了很想表白什么的沖動。

“是這樣……”邵明說,聲音顫抖,像是正在打開一個心結。“聽家里人說,我的病是這樣得下的。媽懷著我大肚子的時候,有一次,她到商店買貨回家的路上,正好下了雪,媽一滑,猛地跌倒在地上,把我的腦子給震壞了。媽說我是倒胎。媽說她當時就開始流血,早產下了我。媽說我剛生下時并沒看出不對,但稍大了點,我就開始犯病了。到醫院里一檢查才查明了原因,但沒法治。”邵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接上說,“現在好了。前幾年,不是建高鐵嘛,我沒事可干,就跟上一個工程隊去打工。在一場那邊修祁連山隧洞時,我被頂板上掉下來的一塊巖石砸傷住了院。那塊巖石正好落在了頭上,幸好戴著安全帽,不然早沒命了。我在醫院里昏迷了三天才醒來。醒來后,我就覺得和以前不像了,至于哪兒不像,我自己也說不清。反正不再犯病了。”

正說著,帳篷門突然一黑,閃閃晃晃進來一個人。回神一看,是圈溝村的文大眼。

“那個……”邵明還想往下說,文大眼已粗聲粗氣地嚷嚷開了。

“昨晚上一只羊讓賊娃子偷摸走了。還是只頂尖的羯羊。應生,你這邊,有啥情況?”

“這兒安穩得很,狗都沒叫一聲。”應生笑著說。

“咋沒?聽得遠處狗叫得兇,我在羊圈周圍擾了半夜手電。”應生妻子說,斜睨了應生一眼。

“我就知道應生胡說呢。”文大眼說。

應生“嘿嘿”笑著說:“那么狗叫的時候,你干啥去了?”一副揶揄的神情。

“喝醉了。”文大眼大大咧咧地說。

“快坐,坐下吃飯。”應生妻子說。

“我就是到你這里吃飯來了。找了一早晨羊,沒個眉目,把人走得又累又餓的,離我們的羊圈又遠,只好到這兒來了。”文大眼說著,已接過應生妻子遞過的飯碗,拿起筷子,迅速扒拉起來。

吃了一陣,文大眼松了口氣,又咧咧開了。

“養上這么幾只羊,又苦又累的,掙不了幾個錢,還不如到外面闖蕩去。”說著,文大眼側過臉望著應生。“聽說了吧,你們村的賈典和當花花在新疆可是搞大發了。昨天從新疆回來了。”

“你咋知道?”應生奇怪地問。

“和我村上的扁成一起回來的,扁成說的。我昨晚就是和他喝的酒。”文大眼言之鑿鑿地說。

“干的啥搞大發了?總不是拿上應禮的賠償錢充大方吧。”應生不屑地說。“難怪賈典對當花花那么殷勤,才是看上錢了。”

“才不是呢。”文大眼說,“呼嚕呼嚕”喝了幾口湯。“不知道他們干的啥生意,反正許多人都在入股,每個月都準時分紅,可利索了。連扁成都入了五萬呢,半年就分了一萬紅。”

“真的?”

“真的。”

應生持著一種懷疑的態度,看著文大眼。

“你還不信,我都思謀著把羊群賣了入股去。那群羊總能賣幾十萬,你算算,一年下來,能分多少紅。比放羊的收入多多了吧?還不累人。”文大眼說興奮了,很有派頭地一拍桌子說,“應老大,怎么樣,和我一起賣羊入股吧?”

應生沉默不語,冷眼看著文大眼。

“有啥猶豫的?這么好的事。”文大眼催促著說。

“要入你入去,我還是吃我的苦吧。安身。”應生說著站了起來,“我得趕緊出山澆水去。”

“這……”

剛進居民點,蘭新迎了上來,嘴里喊著:“壞事了,壞事了。”

應生剎住摩托,問:“咋了?”

蘭新并不回答,只是傻笑了幾下,跌了一下腳,向遠處走了。

摩托到院門口,應生看到,當花花家板房門前圍著許多人。他停下摩托,想上前去看個究竟,但又一想,還是沒有去湊那個熱鬧。

應生進了屋。屋里也是許多人,在嚷嚷著什么。

“咋了?”應生問。

科哥也在。科哥說:“幾個警察,找賈典和當花花來了。新疆來的警察。”

“啥事?”

“不知道。”科哥說。

“聽說是……”劉凱很急切地搶著說。

“不確切的事,你不要胡說。”科哥截斷了劉凱的話。

“給你。”科哥說。

應生看到科哥手里拿著塊馬蹄鐵,接了過去。

“還是蘭新找到的。你剛出門,他就從后院拿上出來了。”

“這娃。”應生笑著說。

這時,兒子走到了應生跟前說:“爹,你出來給你說個事。”

走到屋門外,兒子怯生生地說:“爹,死了五十多只小雞。”

原來印證在這里。應生一愣,但他馬上說:“沒事,沒事。”

他舉起手中的馬蹄鐵,迎著太陽一看,嶄新嶄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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