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佳
(江西省社會科學院 江西 南昌 330000)
在當前地方綜合年鑒的主體正文基本由各類條目構成,但由于條目存在內容淺顯、容量有限,難以全面、深入反映事物發展全貌等缺點,一些地方綜合年鑒會收錄一些專題文章來彌補內文條目的這些問題。這類專題文章不是對原始資料的簡單收錄,而是針對某一問題進行全面研究、闡釋、介紹,屬于三次文獻。在當前的地方綜合年鑒中,這類文章多被歸于專記、專文、特載等欄目。本文為表述方便,將這類文章統稱為專記類文獻。
在近年地方綜合年鑒的發展過程中,專記類文獻得到了較快發展,已經成為了各類地方綜合年鑒廣泛使用的一種新型重要體裁。但由于目前學界對于專記類文獻的系統理論研究較少、地方綜合年鑒專業編纂人才匱乏等因素,專記類文獻在使用過程中出現了選題不精、內容單一、來源渠道窄等問題。本文通過梳理專記類文獻發展的過程,分析國外及晚清民國以來本土年鑒在使用專記類文獻中呈現的不同特點,透析目前本土地方綜合年鑒在使用專記類文獻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尋找原因并提出對策。
當代地方綜合年鑒對專記類文獻的使用是有歷史淵源的。國外年鑒在發展過程中長期使用專記類文獻作為對內文的補充。晚清年鑒傳入中國之初,本土年鑒模仿西方年鑒編纂方式,也吸納了專記類文獻作為本土年鑒的重要內容。至民國時期本土年鑒迎來發展的“黃金十年”后,專記類文獻更是被當時的各類年鑒廣泛使用,成為本土年鑒的重要體例。
專記類文獻在歐美、日本等年鑒發展較早、較速的國家有較長的使用歷史,直到目前專記類文獻的使用都很普遍。在一些國外年鑒中,專記類文獻會歸于特集、評論等固定欄目并被長期收錄。專記類文獻是歐美、日本等國年鑒提高內容競爭力、樹立品牌優勢、擴大影響力的重要內容組成部分。
在英國出版時間較早的《不列顛百科年鑒》是一本以《不列顛百科全書》為藍本,以記錄上一年世界各地政治、經濟、科學發展的百科全書式的綜合性年鑒。除了正文之外,這本年鑒長期邀請一些世界科學、文化、政界名流為該年鑒專門撰寫相關文章,或者對一些焦點人物進行專訪,并將這類內容置于卷首,通過設置“commentary”“feature”等欄目,凸顯專記類文獻的重要地位。如《不列顛百科年鑒》1996卷邀請了美國著名經濟學家約翰·肯尼斯·加爾布雷思(john kenneth galbraith)為該年鑒撰寫了研究論文《the outline of engeering world》,文中對于全球經濟的發展框架進行了判斷和分析,具有較高的學術價值。
日本的《朝日年鑒》在卷首設置了特集欄目,用來記錄過去一年中人們較為關注的各類經濟、社會、生態事件。如《朝日年鑒》1995卷的“特集”欄目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戰后50年表》記錄了二戰后日本每年的大事,另一部分就是針對1994年日本氣候異常,邀請日本氣象局的專業人士為該年鑒專門撰寫的《氣象異常,94夏》,該文就屬于一篇專記類文獻。
隨著年鑒作為一種文化交流的工具被廣泛傳播,新興經濟體紛紛渴望利用年鑒傳播本國文化,加強與世界其他各國的溝通。20世紀60、70年后之后新加坡、南非、埃及等國家陸續編輯出版了大量年鑒。這些新興年鑒出版國在編纂年鑒的過程中,也大量使用了專記類文獻,且在使用方法和內容設置方面都較為靈活,有較多創新。如由南非通訊和信息部主編的《南非年鑒》,其主體內容基本就是由一篇篇嚴謹的專題文章組成,這些專題文章圍繞人口、能源、文化和體育等主題展開完整論述,與國內地方綜合年鑒的專記類文獻的內容、寫法基本類似。
總體而言,國外年鑒對專記類文獻的使用總體上呈現幾個特點:一是注重完整性。國外專記類文獻大多內容、結構完整,對研究對象的發展前因后果有較完整的介紹,一些帶有研究性質的文章,大多具有較為完整的論證過程,不采用片段式的小節或者摘要。二是題材豐富。專記類的文章體裁、題材都比較豐富,既有綜合性的新聞報道、也有專訪,還有調查報告、學術論文以及綜合性的述評等,既有記敘文、說明文,還有議論文。三是帶有論述性。專記類的文章中大多是三次文獻,對原始材料進行了較為充分的加工,夾敘夾議,帶有較高的思辨性和參考價值。四是主題鮮明。專記類文獻大多圍繞一個主題從特定的角度深入探討,帶有明顯的目的性和立場,較少泛泛而談。五是來源廣泛。專記類文獻的來源十分廣泛,作者群體十分龐大,使得國外專記類文獻具有多樣化的內容風格。
年鑒在晚清時期從西方傳入中國。晚清時期在中國出版的年鑒既有中國人翻譯的外國年鑒,如盧靖組織翻譯出版的《新譯世界統計年鑒》《世界教育統計年鑒》,也有一些外國人在中國編輯出版的年鑒,如《上海年鑒1852》。這些年鑒在框架結構和內容體例等方面大多延續了當時國外年鑒的風格。其中《上海年鑒1852》中《徐光啟記略》《略述中國人的科學——算術”》等章節,都屬于結構完整的文章,記錄的內容也沒有年度限制,文中既有記敘也有議論,語言平實、簡潔,屬于專記類文獻。
到民國時期,我國年鑒進入快速發展階段,不僅出版的數量、種類大增,而且逐漸擺脫西方年鑒對本土年鑒的桎梏,能夠根據自身實際需要靈活使用各種年鑒體例、設置年鑒的內容。充分利用專記類文章凸顯各自年鑒的特征和價值,是民國時期本土年鑒質量不斷提高,出版逐漸成熟的一個重要體現。無論是官修年鑒,還是民營出版機構主編的各類商業年鑒等,專記類文獻都被廣泛使用。
民國時期官修年鑒發展較快,南京國民政府的各級機構編修了大量的年鑒。為方便讀者參閱、凸顯年鑒的文本特色,這些年鑒廣泛運用了專記類文獻。如中國銀行總管理處經濟研究室編、上海漢文正楷印書局出版的《全國銀行年鑒》1934至1937卷中,大量采用了專記類文章。如《全國銀行年鑒》1935卷中第一章《近年一年之中國銀行業》也是“內分現勢,興格,儲蓄銀行法,營業,金融問題等五端,完全根據本室所集資料,逐一作事實上之敘述,兼作理論上之批判”。
民國時期,民營出版機構編輯出版的各類商業年鑒占據了年鑒出版業的主體。為凸顯不同年鑒的內容特色,提高年鑒的可讀性、信息量、參考價值,專記類文獻也被大量使用。如民國時期申報館編輯出版的3卷《申報年鑒》就大量采用專記類文獻。如《申報年鑒》1933卷首的《一年來之國難》就是記錄1932年以來的社會變化發展的綜合性文章。
除了綜合年鑒,民營機構出版的各類專業年鑒,也大量使用專記類文章。如1934年電聲周刊社出版的《影戲年鑒》中,置于卷首三篇“特載”即《電影界元老鄭正秋逝世》《胡蝶女士光耀國際衣錦榮歸》《阮玲玉一代一人濫情自殺》對1933年中國電影界的一些重大事件進行了詳細記錄和評論。
民國時期,在個人主編的年鑒中,專記類文獻也被作廣泛使用。在胡祖蔭主編的《民國廿六年兒童年鑒》中,收錄了《耶穌圣誕節的故》等文章。
總體來說,民國時期的傳記類文獻運用較為廣泛,使用的方式也比較多樣和靈活。從內容方面看,這些專記類文獻,既有專文、特稿、和專題新聞報道等,也有對某一領域、學科、部門或者某一專題所發表的系統、完整的綜述或評論。
從文章來源看,民國時期的專記類文獻來源廣泛,既有編纂機構自身編輯、記者、工作人員撰寫的文章,也有特邀的出版業同行、專家學者、政府官員等所作的論述。這些人大多對相關行業、研究領域較為熟悉,是專記類文獻內容質量的重要保障。但該時期的專記類文獻并沒有整合放在一個固定的欄目,位置也沒有固定,而是編輯們根據需要放在年鑒卷首或者正文中間。
新中國成立后到20世紀80年代初,我國年鑒工作處于停滯狀態,編輯出版的各類年鑒較少,年鑒編輯出版的理論也較為薄弱。這一時期出版的少量年鑒框架結構簡單,體例較為單一,對專記類文獻的使用不多。20世紀80年代我國年鑒編輯出版工作全面重啟,地方綜合年鑒開始由各級政府機構主持編纂,并逐漸成為當代年鑒編纂的主體,占據了當前年鑒出版業的主流地位,年鑒進入快速發展時期。不過由于民國之后年鑒編纂工作長時間中斷,當代年鑒應如何編纂并沒有清晰的思路,一時間各類年鑒體例紛紛被嘗試采用,專記類文獻就是其一。如《江西年鑒》從2002年創刊到2020卷,均設置了專記欄目,用來專門收錄條目以外反映江西社會經濟發展面貌的專業文章。《上海年鑒》從2000卷開始設置專記欄目,用來收錄過去一年重要的政治、經濟大事件,2001卷、2002卷雖沒有設置專門的欄目,但仍然在卷首收錄《上海百年之最》《亞太經濟合作組織第九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等記錄近年上海的重要發展變化的專業文章。此外,《吉林年鑒》《山東年鑒》《廣西年鑒》《長春年鑒》等省、市綜合年鑒在近20年的編輯出版過程中,也都廣泛使用了專記類文獻。
可以說,作為當代地方綜合年鑒編纂過程中的一種重要的體裁,其價值和作用已經被各級地方志機構認可,受到越來越多關注,“成為地方綜合年鑒的重要組成部分”。
隨著近年來專記類文獻被年鑒,尤其是地方綜合年鑒廣泛使用,一些問題也隨之出現。這些問題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專記類文獻不同于年鑒內文的一個重要特征就是對內容的記錄較為全面、深刻,能夠進行理論化的論述,但一些地方綜合年鑒的專記類文獻常出現選題不精,內容不專、不特的情況。如《江西年鑒》2002卷專記中的《中國共產黨江西歷史(1921—2001)紀略》一文對中國共產黨建黨90年來的發展歷程按時間線順序進行了簡單梳理,這種表述并沒有對文獻進行深入地加工,也沒有得出比較清晰的結論,并沒有起到通過專記彌補條目缺點的作用。這類簡單梳理內容的文獻并不適合置于專記之中,放置于附錄資料中可能更為合適。
同時,還有一些專記類文獻選題大而化之,涉及內容非常廣泛,文獻內容缺少多次加工,大多拼湊而成,這不僅影響了專記本身的質量,還容易造成專記與年鑒內文大量重復。如《江西年鑒》2006卷專記中的《“十五”期間江西經濟建設與社會快速發展亮點回眸》中將“十五”期間的經濟總量、工業發展情況等用大量數據說明,而這些數據在內文中的工業、財政稅收等大的類目中都有記錄。
當前地方綜合年鑒專記類文獻記錄的對象大部分是政府工作,如《江西年鑒》2002卷到2020卷,這19卷年鑒的專記共計發表了56篇文章,其中17篇都是以各類主題教育為主題,平均下來一卷就有一篇,其中2006卷和2010卷的專記中各有2篇記錄主題教育的文章,主題教育的內容偏多,涉及社會生活、文化生產等其他方面的主題內容的專記類文獻就相對較少。雖然各級政府機構和組織開展的各類主題教育等活動有其價值,但專記欄目過多記錄主題教育活動,影響了年鑒記錄社會發展的全面性,也讓主題教育這一內容的展示視角過窄。
梳理各級地方綜合年鑒的專記類文獻的來源,大多來自各級政府行政單位機構,鮮有邀請行業專家、高校或者科研機構學者以及社會名人為專門年鑒撰稿的。過度依賴政府機構供稿,不僅影響了年鑒質量的提高,而且使得專記類文獻的書寫風格也日益公文化。如《江西年鑒》專記欄目的文章,基本都是向各政府部門約稿,這些稿件大多由政府部門工作人員根據工作內容編寫而成,具有很強的公文色彩,思辨性不強。《山東年鑒》1994卷“專記”的《藝術的盛會 人民的節日——第十屆中國藝術節在山東成功舉辦》一文記錄了第十屆中國藝術節在山東舉辦的盛況,并對活動的特點和意義做了評論,但在寫法上也有明顯的公文色彩,多用總結、報告式的方法表達觀點,官話、套話較多。這種表述方式削弱了專記類文獻的學術價值、存史價值和文獻參考價值,對提高讀者對年鑒的閱讀興趣和年鑒的市場價值也是不利的。
目前,在各級地方綜合年鑒中,專記類文獻被歸于專記、專文和特載等不同的欄目。雖然這些欄目都刊登專記類文獻,但是名稱不同,顯示了編纂者對專記類文獻不同的認識,也說明何為專記類文獻尚未統一。
《江西年鑒》創刊至今,專記類文獻均歸置于“專記”欄目中,而該年鑒的“特載”欄目專門用于收錄未經反復加工,沒有評論性質的二次文獻。《廣西年鑒》2019卷將專記類文獻設置在“特載”欄目中,但該卷年鑒的“特載”收錄的5篇文章,除去兩篇領導講話及《政府工作報告》等資料性文獻外,《壯鄉騰飛結碩果 砥礪奮進譜新章——改革開放40周年、自治區成立60周年 廣西經濟社會發展成就綜述》這篇綜述類專記文獻也在該欄目中。將專記類文獻與未經加工的資料文獻設置在一個欄目中,表明該年鑒編纂者對于專記類文獻特征認識的模糊。又比如,《江蘇年鑒》2018卷的“特載”欄目收錄了2篇文章,即江蘇省統計局撰寫的《銳意改革立潮頭 開拓創新譜華章——江蘇改革開放四十年經濟社會發展分析》《踐行新理念 譜寫新篇章——黨的十八大以來江蘇經濟社會發展成就》,從內容上分析兩篇文章屬于專記類文獻。在這里,“特載”與“專記”“專文”的概念基本沒有區別。
《上海年鑒》則設了專記、專文兩個欄目來專門歸置專記類文獻。該年鑒編纂者認為“專記”記述內容一般是特別重大的工程、代表發展方向的新的事件;“專文”除了一般的反映重大事件的真實全過程外,可以客觀地對事件產生的原因、所處的時代背景和經驗教訓等作適當的記敘。
目前專記類文獻設置的欄目不同,內涵、屬性和定義在認知上也存在一定的分歧,不僅影響了專記類文獻的編纂,對于開發、利用專記類文獻,并借此提高年鑒的社會效益和市場效益也是不利的。
當代年鑒,尤其是占據年鑒主體地位的地方綜合年鑒,在使用過程中出現上述問題的原因,大體有以下兩點:
無論是專記類文獻的編輯出版問題,還是專記與專文、特載等不同文章的區分與使用問題,本質上還是對專記類文獻的認識不夠。目前,大部分地方綜合年鑒的編纂者對于為何要使用專記類文獻、如何編纂專記類文獻,較少從深層理論方面進行思考。尤其是對于我國年鑒發展歷史,專記類文獻的使用與發展變化等內容缺少深入的考察,造成在使用專記類文獻時的差錯。比如,20世紀80年代后,地方綜合年鑒與方志在工作方面并軌后,一些缺乏年鑒理論積累的編纂者在尋找年鑒編纂理論時,盲目借鑒方志的書寫規范、框架體例等,一段時間內造成了“年鑒志書化”的趨勢。借鑒方志理論本身并無不當之處,但由于對年鑒專記類文獻發展過程乃至年鑒理論缺乏研究和積累,一些年鑒編纂者在借用方志發展經驗時,認為專記類文獻是方志特有的體例,本土年鑒在借鑒方志體例之前從未使用過專記類文獻,因而專記類文獻如何使用,應當根據方志的編纂規范來實踐。這一觀點正是缺乏對本土年鑒理論缺乏研究所致。可以說,缺乏較為深入和豐富的專記類文獻理論研究,是目前專記類文獻的使用價值尚未充分發揮、編纂出現問題的重要原因之一。
2017年12月中指組出臺的《地方綜合年鑒編纂出版規定》第二十九條規定“年度內具有特殊意義的資料可采用特載、特輯、專文、專記或其他形式集中匯輯”。2020年,中指組出臺的《關于地方綜合年鑒編纂出版若干問題的補充規定》又表示“年鑒可采用特載等形式重點收錄年度具有重大意義或特殊意義的文獻資料,收錄資料應當嚴格控制數量”。從中可知幾個問題:一是專記類文獻并不地方綜合年鑒的必備體例,并不要求每一本綜合年鑒都要用到專記類文獻,是否需要收錄專記類文獻需要編纂者根據實際需要把握,因此相對于其他年鑒體例,專記類文獻的編纂實踐并不是特別多,編纂時出現問題后的研究也不是很多。二是由于對專記類文獻的使用不做硬性要求,造成各級地方綜合年鑒的編輯出版規定中,對于如何使用專記類文獻,也沒有具體的、硬性的、可操作性的標準。《關于地方綜合年鑒編纂出版若干問題的補充規定》中只要求“特載等形式收錄資料應當嚴格控制數量”,即只規范了專記類文獻的數量,對于專記類文獻的其他編纂標準和要求沒有具體規范。這樣就造成專記類文獻是否運用得當全靠編纂者自己把握和摸索,如此大的彈性對于地方綜合年鑒編纂者,尤其是剛入行的年鑒編纂者而言具有一定的難度,因此而出現一些問題也實屬正常了。同時,正因為較難把握編纂標準,一些地方綜合年鑒在一些年份會取消專記欄目,如《山東年鑒》2013卷和2014卷。
一是從本土年鑒的發展中汲取經驗。我國年鑒從晚清傳入后就不斷根據本土的實際需要,在年鑒的編纂思想和主旨、年鑒的編輯出版工作、人才隊伍培養以及年鑒傳播、使用與研究等各個方面進行了較多有益探索,并在當時產生了較好的市場效益和社會效益。但由于對這段本土年鑒的歷史較少梳理和研究,使得當代地方綜合年鑒在專記類文獻乃至整個年鑒編輯出版理論方面缺乏深入研究,造成當前年鑒的理論發展推進較慢。因此,無論是為了解決當前地方綜合年鑒專記類文獻的編輯問題,還是促進當前我國年鑒的發展,從本土年鑒自身發展的歷史中汲取有價值的經驗,可以成為一個有益嘗試。二是從國外年鑒的發展中借鑒編纂經驗。現代年鑒源自歐美,但經過漫長的傳播,年鑒已經成為全球文化進行交流的媒介,借鑒世界各國優秀年鑒編輯出版經驗是豐富本土年鑒編輯出版理論,提高本土年鑒編輯出版水平的重要途徑。歐美、日本等傳統年鑒出版大國在專記類文獻的使用方面已經積累了較多經驗,美國《世界年鑒》《國家地理兒童年鑒》等至今仍在大量銷售的年鑒在專記類文獻的使用方面都取得了較好的效果,因此我們要利用好專記類文獻,還應該拓寬眼界,從國外年鑒編纂經驗中尋找適合本國年鑒發展的舉措。三是從跨學科發展中汲取編纂經驗。目前,在史書、志書乃至一些科普讀物和工具書中,專記類文獻都有被廣泛使用。因此與相關學科展開編輯出版理論、實務等方面的交流對話,借鑒其他出版物在使用專記類文獻過程中的經驗,可以讓年鑒在專記類文獻的使用方面取長補短,更加符合時代發展需要。但借鑒經驗不應當是機械照搬,只有結合當前各類年鑒發展實際的情況下,根據不同年鑒編纂主體的需要充分利用專記類文獻,才能夠促進年鑒編輯出版的快速發展,否則還是會難以發揮專記類文獻的價值,影響年鑒質量的提高。
縱觀民國時期本土年鑒及國外年鑒的發展過程,在專記類文獻的來源方面都是多樣化的。無論是民國時期官修的《中國經濟年鑒》《鐵道年鑒》,還是民營出版機構出版的《申報年鑒》《航業年鑒》等,在收錄專記類文獻時,都會向政府機關及其工作人員,高校、學術研究機構、教育機構學者、新聞出版業從業者及文化名流等約稿,以此豐富專記類文獻的內容。國外年鑒也大多如此,如《朝日少年少女理科年鑒》1979卷就邀請了朝日新聞社科學部、外報部、國立科學館、京都大學靈長類研究所等機構的專業人員為該年鑒專門撰寫專記類文章,提高內容的準確性和權威性。反觀目前我國地方綜合年鑒編纂機構過度依賴政府機構供稿,在專記類文獻的體裁、內容、書寫風格等方面都較為單一,影響了專記類文獻的使用。在這種情況下,年鑒編纂機構可以在保證內容相對固定的情況下,對專記類文獻這一相對靈活的體裁,嘗試擴展文獻來源,以此增強年鑒內容的競爭力。
專記類文獻能否進行恰當的處理、使用,與是否擁有一個專業的編輯團隊有重要關系。專記類文獻由于自身內容的專業性、編寫方法的靈活性等各種因素,在編寫和出版過程中需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這些問題的把握都需要年鑒的編纂者有對于年鑒整體編輯出版框架、內容、書寫風格等多問題的整體把握,處理好就會變成年鑒的加分項,處理不好就會影響年鑒的品質和特色。因此要做好專記類文獻的編輯出版工作,還需要有一個專業的年鑒編輯出版團隊。我國當前年鑒,尤其是官修地方綜合年鑒恰是缺少專業的編輯團隊,大多數官修年鑒的編輯團隊較少吸收各界專家,大多官修年鑒是由地方志工作機構中的年鑒處(年鑒社)工作人員完成,不僅人數少,而且缺乏對年鑒的發展,缺乏廣闊的視野,因而對專記類文獻的選題、內容搜集、編輯排版等難以作出高效、具有前瞻性的把握。因此,在年鑒質量競爭日益激烈、在專記類文獻重要性日益凸顯的背景下,加強編輯團隊的組建,加快當代年鑒人才培養,廣泛鼓勵各行業專家學者加入編纂隊伍,為當代年鑒編輯出版提供專業保障,可以成為增強當前地方志綜合年鑒專業性的一個重要舉措。
注釋:
① 中國銀行總管理處經濟研究室編.全國銀行年鑒(1935卷)[M].上海,上海漢文正楷印書局,1934,引文為該年鑒“例言”,第12頁。
② 楊軍仕,王守亞.地方綜合年鑒編纂教程[M].方志出版社,2016,(3):140.
③ 林德珍.論“專記”“專文”和“專題調查”在年鑒中的不同作用[J].上海地方志,20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