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婚姻愛情雜劇批評的文化語境研究

傅夢玲，郝青云

元代婚姻愛情雜劇批評的文化語境研究

傅夢玲，郝青云

（內蒙古民族大學 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內蒙古自治區 通遼 028000）

婚姻愛情題材是元雜劇的一個較大類別，也是歷來戲曲批評關注的重要內容，有豐富的研究成果，并且在不同時期出現了特有的文化語境特點。20世紀該領域研究主要集中在“時代黑暗”“階級壓迫”“士人地位低下”“民族歧視”“扼殺人性、封建倫理道德的虛偽和腐朽”等方面。21世紀以來，批評者開始引用西方文藝思想來進行批評解讀，文化語境描述也出現了新的特點，如“女性主體意識的覺醒”“個性解放”“人文關懷”“自由平等”“民主精神”等。文化語境的變遷，是元雜劇研究創新發展的動力之一。

婚姻愛情； 題材； 元雜劇； 批評； 文化語境

在中國文學史中，元曲與唐詩、宋詞并稱，是中國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雜劇又是元代文學的主流，不論在文學史上還是在戲劇史上，都具有獨特的成就和意義。據《全元戲曲》統計，在現存有全本傳世的227種元雜劇中，婚姻愛情題材雜劇有51種，約占其中的五分之一，很多優秀劇目不僅在文學史上享有很高地位，在學術史上也吸引了眾多學者的目光，并且在對其進行批評研究過程中，形成了不同時期的文化語境特點。因為無論對于何種文學的批評研究，都離不開特定的時代語境。每個時代的批評者或多或少在研究文學作品的過程中都會將特定語境滲透其中，而政治、經濟、思想、文化、宗教、倫理道德等時代特征往往成為文學批評語境形成的重要因素，對于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的批評自然也不例外。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作為元雜劇的一個龐大類別，從20世紀30年代開始，即出現對其進行專門研究的學者和論文著作，但在20世紀，把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作為一大類進行整體研究的批評成果并不多，大部分是個案研究。進入21世紀之后，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出現新的特點，無論是批評深度、廣度還是創新性都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雖然21世紀尚未出現新的學術專著對其進行整體研究，但學術論文數量激增，語境內容也更為豐富，并極富創見。

一、20世紀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的語境分析

縱觀整個20世紀對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的批評，大多還是停留在個案研究，尤其是對四大婚姻愛情劇《拜月亭》《墻頭馬上》《倩女離魂》《西廂記》進行個案研究的文章和論著頗多，而對婚姻愛情這類題材進行整體研究的成果相對偏少。較重要的專著僅有叢靜文《元代戀愛劇十種技巧研究》《元代社會劇及戀愛劇研究》、張淑香《元雜劇中的愛情與社會》、馮瑞龍《元代愛情悲劇研究》四部著作，論文有闕真《論元代四大愛情劇的大團圓結局》、李元貞《元明愛情團圓劇的思想框架》、鄭尚憲《元代愛情喜劇敘論》、張進德《元代士妓愛戀雜劇的文化解讀》、江錄源《浪漫的愛贊歌——西廂記：中國古代浪漫愛研究之二》、葉永芳《試論元代四大戀愛劇》、張淑香《愛情三部曲：試論元劇里的愛情表現與社會（中）》、余岢《元四大愛情劇婚姻觀辨析》、汪龍麟《論元雜劇中的愛情戲》、張義光《論元雜劇的婚戀模式及其文化意蘊》等。

20世紀30年代，自鄭振鐸開始，出現了對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的研究成果。他在《論元人所寫商人、士子、妓女的三角戀愛劇》一文中使用了“時代黑暗”“階級壓迫”“士人地位低下”等話語描述元代的歷史文化語境，表現出對元代社會歷史的否定態度。鄭振鐸認為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中士子和妓女多為大團圓結局，以及對商人的貶低與元代社會現狀完全相反：“而在元這一代里，士子們更永遠的不會逢有這種痛快的直捷了當的團圓的。這只是一個夢；這只是一場‘團圓夢’。總之，這只是‘戲’！在元這一代，士子們是那樣的被踐踏在統治者的鐵蹄之下。”[1]戲曲創作者多是文人士子，他們不禁會在戲曲中賦予與自己處境相同的士子以同情，而將猥瑣、奸詐等特質強加在商人身上，所以才有了那些所謂的大團圓結局！20世紀上半葉總體而言，除《論元人所寫商人、士子、妓女的三角戀愛劇》這篇論文之外，幾乎未出現其他對婚姻愛情元雜劇的專題批評。

1950年以后，戲曲研究者們受傳統固有思想的影響，與鄭振鐸的看法基本一致，認為元代雖然有文化和經濟上的繁榮，但仍是一個“暗無天日”的時代，元代蒙古族入主中原是“一個時代的悲劇”。張淑香在《元雜劇中的愛情與社會》中就說道“蒙古民族的入主中原，的確是中國歷史上一出最難忍受的悲劇”。[2]在《元代愛情悲劇研究》一書中，馮瑞龍也認為元代婚姻愛情題材雜劇“實質上都是劇作家處身于元代高壓統治的苦難時代的回響”[3]。張進德在《元代士妓愛戀雜劇的文化解讀》中也稱元代的統治者為“野蠻顢頇”[4]。此時期的語境多呈現為元代文人地位低下、民族壓迫和民族歧視、封建思想和禮教扼殺人性等。張淑香《元雜劇中的愛情與社會》一書從政治、社會的角度分析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語境特點主要為：士人階級沒落、文人備受壓迫、種族歧視等。張淑香在此書中認為元代統治階級實施“高壓政策，以戰勝者自居，歧視異族最甚，對待漢人尤其苛刻”，而“這些士人一旦失去了科舉的出路，在社會里，就變成了無用之人，現實處境的窘困，生活的窮阨，必是普遍的現象”。[2]馮瑞龍在《元代愛情悲劇研究》中認為有元一代，社會黑暗，民眾備受壓迫，文人淪落，被歧視，“書生在元代社會不僅不受重視，更被統治者所歧視。他們的地位從以往的‘士農工商’四民之首，下降至與妓女、乞丐同列”。[3]張進德在《元代士妓愛戀雜劇的文化解讀》論文中也在“元代士人地位低下”的語境下解讀士妓愛戀雜劇，認為“書生的社會地位一落千丈，與倡優者流實質上已沒有什么差別”。[4]

這些學術成果當中有很豐富的語境闡釋，但是由于歷史的局限性，研究者們對元代社會文化的看法仍存在偏頗，除少部分出現肯定元代經濟繁榮、思想開放之外，其余多是對元代歷史文化的否定，至20世紀末才逐漸出現比較明顯的轉變。

20世紀末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的語境開始出現新的特點，批評者們的研究視野更為開闊，開始從元代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思想的正面角度對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展開分析解讀，因此批評的文化語境日漸豐富多元。除延續“元代文人地位低下”“民族歧視”“社會黑暗”“扼殺人性”“封建制度和封建禮教的虛偽與腐朽”等之外，他們還認為由于元代開放、多元、寬松的文化環境，使得雜劇創作者們在婚姻愛情題材雜劇中賦予女性大膽追求愛情、敢于表達自己的個性需求，從程朱理學中要求女性要堅守貞操、壓抑人性和欲望中解脫出來，以達到個性解放、精神自由的目的，尊重內心的情感和欲望，因此也出現“個性解放”“追求以愛為基礎、純潔真摯的愛情的新婚戀觀”等語境。

馮瑞龍在《元代愛情悲劇研究》中剖析元代女性對待婚姻愛情的行為時，贊賞了女性敢于追求美好婚姻的性格，認為“元代愛情悲喜劇中敢于對抗封建守舊思想的女性，就表現出積極爭取理想，主動追求愛情幸福的性格”[3]。余岢《元四大愛情劇婚姻觀辨析》中，在對元代“四大愛情劇”的婚姻觀進行分析之后，也認為其除具有強烈的反封建思想之外，還體現出女性在追求美好愛情婚姻時的執著和勇敢，大力夸贊崔鶯鶯、李千金、張倩女和王瑞蘭四位先進女性。張進德《元代士妓愛戀雜劇的文化解讀》一文中也闡述了元雜劇中士子與妓女的浪漫愛情和美滿婚姻，但是他認為這種情況在現實中幾乎不存在，且在元代，士人地位低下，“元代知識分子在作品中所設計的帶妓脫籍純屬空頭支票。因為他們自身的榮達簡直是白日癡夢，根本談不上去拯救其他跌入火坑中的靈魂”。[4]這是元代文人處于無奈現實中的一種補償心理，因此在元雜劇中圓自己一個美滿的婚姻夢。闕真在《論元代四大愛情劇的大團圓結局》一文中認為，社會現實中“元代‘儒生顛倒不如人’，被人稱為‘窮酸措大’，其境況一落千丈”，由于地位跌落谷底，而導致了不幸婚姻的產生，而且“因時代、思想之局限性，他們很難找到新的出路”，因此文人們在婚姻愛情題材中寄托自己的美好愿望，也是一種補償心理，代表了元代文人美好的婚姻理想，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也代表了“人民對美好愛情婚姻的意愿，表達了對合理生活的追求與向往”。[5]鄭曉霞《淺談元明清愛情婚姻題材發展演變中的悲劇化趨向》出現“追求以情為基礎、純潔真摯的愛情的新婚戀觀”語境，“對以愛情為中心的自由追求寄寓了很大希望，希望他們成功”。[6]張義光在《論元雜劇的婚戀模式及其文化意蘊》一文中也出現“文人美好婚姻理想”的語境，“對前代知識分子的美好境遇向往不已。現實的不足要通過文藝上的虛幻來彌補，尋找一種精神上的慰藉”。[7]此外，還出現文人士子受“封建思想和封建禮教的束縛”的文化語境。鄭尚憲在《元代愛情喜劇敘論》一文中分析了幾部重要的婚姻愛情元雜劇，認為其具有反封建思想，《西廂記》本身就體現了封建家長和封建叛逆者的矛盾沖突，最終的大團圓結局也意味著此劇“具有強烈的反封建禮教精神”，而《拜月亭》也在謳歌愛情美好的同時“深刻地表達了人民的愿望和反封建思想傾向”。[8]翟滿桂在《“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元代愛情劇及其浪漫主義藝術特色》一文中認為，王實甫在《西廂記》中深切地謳歌封建叛逆者在婚戀觀上對封建禮教的大膽突破，具有強烈的反封建思想。

20世紀對愛情婚姻題材元雜劇的專題討論雖還未成熟，數量也不多，只有幾部著作和零星幾篇學術論文對其進行了深入探討，但其中已經透露出批評者的語境特點，能夠從中大致看出這個時期批評者們普遍對元雜劇婚姻愛情題材作品解讀研究所使用的語境特點。

二、21世紀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的新語境分析

進入21世紀以來，就有關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研究的學術論文來看，學者們分別從思想內容、藝術特色、發展演變、文人心理、文化解讀、人物形象、敘事模式等多維角度對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進行了分析闡釋，與20世紀相比，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在深度、廣度和角度都有顯著拓展和創新。

隨著學術視野的開拓、學術思維的進一步深化，21世紀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在沿襲20世紀的語境的同時，對20世紀末已經出現的獨特見解也進行了更深一步的探討，并產生了獨具21世紀特點的新語境，如蒙古族游牧文化與中原傳統農耕文化之間的沖突與交融、追求自我價值、女性意識的覺醒、元代文人虛幻的風流夢、市民意識的發展、婚姻問題得到關注，具有追求以情為主、純潔真摯愛情的新婚戀觀、妓女問題等社會問題得到關注、婦女解放、男性中心地位降低，女性地位得到提高、元代文人美好的婚姻理想、民主精神的產生、儒家思想統治地位的下降等新特點，對戲曲產生語境的描述豐富而多元。

以下筆者以表格的形式直觀地展現學術批評的語境內容。本文意在概述21世紀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語境的普遍性特點，故此先給本文收錄的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學術成果做一個說明：第一，本文的研究對象為對元雜劇中婚姻愛情題材這一大類別進行整體研究的批評成果，因此只把整體研究列入其中，而不收錄個案研究成果；第二，論文分布范圍比較散亂，全部收入比較困難，所以只羅列比較重要且極富創見的論文；第三，20世紀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的語境多呈現為“元代文人地位低下”“時代黑暗”“階級壓迫”“扼殺人性”“民族歧視和民族壓迫”“反封建思想和禮教”“個性解放”等特點，21世紀對其進行批評的成果中只沿襲20世紀語境特點而沒有創新的論文亦不收錄，對于既沿襲20世紀觀點又有創新性觀點的學術成果本文只羅列創新觀點的部分（因此，實際上對婚姻愛情題材雜劇進行專題研究的論文數量遠不止于此）。具體如表1所示：

表1 21世紀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的歷史文化語境描述統計列表

（續1）表1 21世紀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的歷史文化語境描述統計列表

（續2）表1 21世紀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的歷史文化語境描述統計列表

根據表1可以分析得出，44篇論文樣本中有21篇使用了“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打破傳統婚戀觀和貞操觀，追求以情為基礎、人人自由平等的新婚戀觀，渴望純潔真摯的愛情”的語境，其出現頻率最高，因此可以認為此語境已經成為21世紀相關學術批評的共識；其它“女性主體意識覺醒”“婦女解放”“文人的婚姻理想和虛幻的風流夢”“謳歌人性美”等語境使用頻率也較高；體現出21世紀學者的學術認知一改20世紀對元代社會的普遍否定態度，相關學術批評日漸客觀。

除了延續20世紀的批評角度之外，開始出現用西方文藝思想來批評解讀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的新視角。在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影響下，張永蕾在《淺談愛情婚姻元雜劇中女性的反抗及原因》中認為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有元一代，由于中原傳統文化與蒙古族草原文化的碰撞交融、封建禮教體系的松動等影響，元代女性在一定范圍內得以解放天性，表露出自己的情感，因此學者們對婚姻愛情元雜劇的批評中多出現“個性解放”的語境。批評者們還認為婚姻愛情題材雜劇的興盛也體現出元代女性開始出現性別意識的覺醒，女性開始掙脫幾千年的封建束縛，從歷史的幕后逐漸走到臺前。[9]賈秀榮《民族文化交融對元雜劇愛情婚姻雜劇的影響》的批評語境多為“女性主體意識的覺醒”，開始意識到女性在婚姻愛情中的主體性，傳統封建倫理道德觀已經被動搖，所以婚姻愛情元雜劇中的女性大部分都大膽追求自己的愛情婚姻，反抗嚴苛的封建婚姻制度。[10]還有部分研究者用西方人道主義和弗洛伊德思想解讀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他們認為這類雜劇中體現了對人的關懷和尊重，肯定人的自由和個性發展，認為不論階層貴賤都應該得到尊重，初現“人文關懷”“自由平等”“民主精神”的語境。梁建華的《元代婚戀劇與唐代愛情傳奇作品的比較研究》一文就指出，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具有對當時的元代社會和封建禮教、封建制度、封建道德的強烈諷刺和批評意味，體現出民主精神，宣揚“自由平等”，肯定“人性美”；同時，文章還認為，元代文人創作美好浪漫的愛情故事是因為在現實中得不到滿足，呈現為一種潛意識的表達，是自己欲望的象征，所以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多是從男性作家的角度和審美來創造女性角色，控制女主人公的行為，實際上只是文人們的一場幻夢，很好地體現出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說。

綜上所述，在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中，研究者雖自覺或不自覺地在一定的文化語境中對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進行分析解讀，其語境中蘊含了不同歷史時期對于元代社會以及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不同的看法和態度，折射出多樣化的時代風貌，但是至今尚無學術論文或專著對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批評的文化語境進行關注和研究。因此，本文對批評語境進行大致梳理、歸納和分析，有助于拓展新的研究視角，推動婚姻愛情題材元雜劇研究的創新發展。

[1] 鄭振鐸．論元人所寫商人、士子、妓女的三角戀愛劇[J]．文學季刊，1934（4）．

[2] 張淑香．元雜劇中的愛情與社會[M]．臺北：大安出版社，1980：6-7．

[3] 馮瑞龍．元代愛情悲劇研究[D]．香港：香港大學，1988：667-670．

[4] 張進德．元代士妓愛戀雜劇的文化解讀[J]．中州學刊，1999（6）：127-128．

[5] 闕真．論元代四大愛情劇的大團圓結局[J]．廣西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2（4）：49．

[6] 鄭曉霞．淺談元明清愛情婚姻題材發展演變中的悲劇化趨向[J]．延安教育學院學報，1996（1）：49．

[7] 張義光．論元雜劇的婚戀模式及其文化意蘊[J]．漢中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1999（4）：17．

[8] 鄭尚憲．元代愛情喜劇敘論[J]．藝術百家，1996（4）：29．

[9] 張永蕾．淺談愛情婚姻元雜劇中女性的反抗及原因[J]．文教資料，2015（27）：7．

[10] 賈秀榮．民族文化交融對元雜劇愛情婚姻雜劇的影響[D]．呼和浩特：內蒙古大學，2014：15-16．

A Brief Analysis of the Context of Yuan Drama Criticism of Marriage and Love Theme

FU Mengling, HAO Qingyun

(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 Inner Mongolia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Tongliao 028000, Inner mongolia Autonomous Region, China )

The theme of marriage and love is a large category of Yuan drama, and also an important content of traditional opera criticism. It has many research results and has unique cultural context characteristics in different periods.In the 20th century, the research in this field mainly focused on "the darkness of the times", "the class oppression", "the low status of scholars", "the ethnic discrimination", "the stifling humanity, the hypocrisy and decay of feudal ethics" and so on. Since the 21st century, the critics have begun to cite western literary and artistic thoughts to criticize and interpret, and new characteristics have emerged in the cultural context description, such as "awakening of female subject consciousness", "individual liberation", "humanistic care", "freedom and equality", "democratic spirit", etc.

the marriage and love theme of Yuan Drama, criticism, cultural context

I206.2

A

1673-9639 (2021) 05-0056-07

2021-05-17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元代文學歷史文化語境重構研究”（17XZW007）。

傅夢玲（1995-），女，江西豐城人，中國古代文學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學。

郝青云（1968-），女，蒙古族，內蒙古自治區通遼人，文學博士，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元明清文學與北方民族文化，古典戲曲，民族文學關系。

（責任編輯 郭玲珍）（責任校對 肖 峰）（英文編輯 田興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