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省考古研究院
2004~2005年,陜西省考古研究所(今陜西省考古研究院)為配合高陵縣(今高陵區)涇渭鎮(今涇渭街道)涇河工業園區基本建設,在米家崖村西1千米處的西安市醫療廢物處置中心征地范圍內發掘清理秦墓28座(圖一)。

圖一 米家崖秦墓地理位置示意圖
墓葬分布于渭河北岸的二級臺地上,北臨涇河,東距涇渭交匯處6千米,地勢上屬于咸陽原東端。
墓地所在區域的地層堆積有3層。第①層為耕土層,厚0.1~0.3米,土色灰褐,土質疏松,夾雜有大量的植物根系和少量現代磚瓦殘塊等;第②層為近現代堆積層,厚0.4~0.55米,土色灰黃,土質較為疏松,包含有少量近現代瓷瓦片;第③層為壚土層,厚0.4~0.65米,土色深褐,土質較硬,包含有大量白色菌絲等。
此次發掘的28座墓葬中,13座位于基槽內,開口層位不詳,15座墓開口于③層下,距現在地表深0.94~1.5米。其中,豎穴土坑墓20座,直線型洞室墓7座,偏洞室墓1座。2座由于保存較差或擾亂等原因,葬式不可辨,余皆為屈肢葬。除一座為雙人合葬外,余皆為單人葬,普遍使用木質葬具。隨葬品數量差異較大,數量從無到24件(組)不等,其中以3~4件最為常見?,F以保存較好、墓葬形制與出土器物較為典型、且陶器多樣化而獨具特色的M3、M9、M14、M49四座墓為例,將發掘情況簡報如下。
長方形豎穴土坑墓,口大底小,方向338°。墓口長3.6、寬2.4、墓底長2.2、寬1.5~1.6、深7.1米。距墓口5.5米處有生土二層臺,二層臺寬窄不一,東臺寬0.3~0.4、西臺寬0.3、南臺寬0.44、北臺寬0.56、臺高1.6米。在東、西二層臺上發現有橫向排列的棚木痕跡,為11塊木板,板長2.16、寬0.14、厚0.06~0.1米。墓內填五花夯土,質較硬,夯層厚0.2~0.3米。東壁、南壁上各有一列腳窩,腳窩內踩踏面明顯。
墓室西南部放置一長方形木棺,已朽。長1.38、寬1.04、厚0.06米,高度不詳。棺內有人骨一具,仰身屈肢葬,頭朝北,面向及性別年齡不詳(圖二)。

圖二 M3平、剖面圖
25件(組)。主要為陶器、陶俑等,集中置于木棺頭端外的墓室北側。
1.陶器 9件。有一般陶器和低溫陶器兩類,一般陶器為日用器,多為泥質或夾砂灰陶,低溫陶器器形較小,制作較粗糙,為明器。
(1)日用陶器
喇叭口罐 1件。泥質灰陶。標本M3:1,喇叭形口,高束頸,斜肩弧折,扁鼓腹,平底微凹。頸肩部飾十六周凹弦紋??趶?9.2、腹徑22.8、底徑11.8、高22.5厘米(圖三,2)。
鬲 1件。夾砂灰陶。標本M3:2,直口微斂,窄斜沿,束頸極矮,圓肩,寬鼓腹,低平及地襠,足部嚴重退化,錐形足尖。襠部以上飾交錯粗繩紋,足部與襠部飾大麻點紋。器體內外皆見煙炱痕。口徑18.4、腹徑26.2、高16.6厘米(圖三,3)。
盂 1件。泥質灰陶。標本M3:3,侈口,寬斜沿,頸微束,上腹扁鼓,下腹斜收,小平底。腹部飾兩周凸弦紋,下腹刀削刮抹痕明顯。口徑30、底徑9、高12.3厘米(圖三,6)。
繭形壺 1件。泥質灰陶。標本M3:4,侈口,斜沿,矮束頸,橢圓形腹,圜底。頸下部飾一周按壓有短斜線的附加堆紋,腹部飾數周凹弦紋,隱約可見被抹光的繩紋。口徑8.4、腹縱徑22.8、腹橫徑25.4、高26厘米(圖三,1)。
(2)低溫陶器
缽 1件。標本M3:25,敞口,圓唇,平底微凹。口徑5.8、底徑5、通高2.6厘米(圖三,5)。

圖三 M3出土陶器及陶鳥
壺 2件。標本M3:6、M3:7,殘,不可修復。
囷 2件。標本M3:5、M3:8,殘,不可修復。
2.低溫陶俑 共16件(組)。
塑衣式俑 7件。皆為低溫彩繪陶俑。體端立,身著交領曳地長袍,腰間系帶,面部及脖頸施紅彩,腰帶用紅彩繪出,部分俑袍底邊緣飾一周紅彩網格紋。標本M3:15,頭梳右偏髻,袖手端立。通高14.6厘米(圖四,5;圖八)。標本M3:19,雙臂殘。頭梳左偏髻。通高13.6厘米(圖四,2)。標本M3:20,雙臂稍殘。頭梳左偏髻,舞袖而立,袖部窄長。殘高15.4厘米(圖四,6;圖五)。

圖八 塑衣式俑(M3:15)

圖五 塑衣式俑(M3:20)

圖四 M3出土低溫陶俑
裸體俑 2件。通體涂紅。標本M3:22,右臂、左小臂及左腿殘失。腦后梳椎髻,髻較長。盤右腿席地而坐,足底朝上,小腹微隆,可見肚臍,左臂屈肘彎向下腹部,根據殘留痕跡,推測左手原應捂于小腹部。通高11.5厘米(圖四,4;圖六)。標本M3:23,頭部及左臂殘失。四肢壯碩,足部寬大,雙腿分開站立,右臂握拳屈肘向前平伸,拳孔朝左下方,似持物,物已失,腰部較細,翹肥臀。殘高16厘米(圖四,7;圖七)。

圖七 裸體俑(M3:23)

圖六 裸體俑(M3:22)
牛 3件。立姿,四肢落地,頭微揚,嘴微張,圓形鼻孔對穿而成,脖頸粗壯,頸下牛簾下垂,腹背平圓,臀部較寬,四肢粗壯有力。通體淺施白彩,彩繪脫落嚴重。標本M3:9,雙角殘。通長24.6、高14厘米(圖四,1)。標本M3:11,雙角殘。通長21.6、高11.8厘米(圖四,3;圖九)。

圖九 牛(M3:11)
車輪 3組6件。一般與牛同出,應為車的象征。圓餅形,有轂,轂中穿有小圓孔。標本M3:10,直徑10.6厘米(圖四,9)。標本M3:12,1組2件。直徑10厘米(圖四,8;圖一〇)。

圖一〇 車輪(M3:12)
鳥 1件。標本M3:24,首尾皆殘。平面呈橢圓形,剖面近圓形,中部有兩孔貫穿鳥體。器表殘留少量紅、白彩。殘長6.2厘米(圖三,4)。
長方形豎穴土坑墓,口大底小,方向275°。墓口長3.94、寬3、墓底長2.68、寬1.42、墓壙深7米。距墓口5.4米處有生土二層臺,二層臺寬窄不一,東臺寬0.6、西臺寬0.4、南臺寬0.7、北臺寬0.68、臺高1.6米。在南、北二層臺上發現有橫向排列的棚木痕跡,為14根圓木,長2.64、直徑0.12~0.18米,圓木間或緊密排列,或間距0.02~0.08米。在東臺面中部緊挨墓壁處掏鑿有壁龕一個,內置部分隨葬器物。墓底西側還有一生土二層臺,長1.42、寬0.76、高0.92米,用以放置部分隨葬器物。此外,在墓壙東南角處的東壁、南壁上各有一列腳窩。
墓室東側放置一長方形木棺,已朽,長1.5、寬1.2、厚0.05米,高度不詳。棺內有人骨一具,仰身屈肢葬,頭西面南,性別年齡不詳(圖一一)。

圖一一 M9平、剖面圖
共79件(組)。有銅器、骨器、陶器、陶俑等幾類。銅器見于人骨周圍;骨器見于填土中;陶器分日用陶器和低溫陶器兩類,日用陶器置于墓室西側木棺頭端外,低溫陶器與低溫陶俑等皆置于墓室西側的二層臺及墓室東側的壁龕中。
1.銅器 4件(組)。
劍 1件。標本M9:1,前鋒稍殘。圓形實心劍首,首盤內收,圓柱形莖,上有兩道箍,菱形寬格,素面,劍身寬扁,雙刃,中部微起脊,斷面呈菱形,鋒部近三角形。劍身殘存朽木痕跡,劍莖殘存有絲織物痕跡。殘長 43.2、劍身寬4.2、劍脊處厚0.5厘米(圖一二,1)。
戈 1件。標本M9:2,長胡三穿,有闌,闌下出齒,援部挺直,弧形三角鋒,中有脊,雙刃,長方形直內,內上有一長方形穿,并篆刻“陽仿”兩字。通長19、胡長6、闌長10.3、援長11.6、援脊處厚0.65、內長17.8、內寬3.25、內厚0.45厘米(圖一二,2)。
恒矢 1件。標本M9:3-1,整體為圓錐形,長柄,中部束腰。通長14.5厘米(圖一二,3)。
鏃 1組3件。標本M9:3-2,三翼前聚成銳鋒,有倒刺,翼緣出刃鋒利,截面為內凹三角形,實心圓柱形鋌,末端漸細。通長5.5、鋌長2.4厘米(圖一二,4)。標本M9:3-3,形同標本M9:3-2,三翼較短,實心三棱狀鋌。通長7.2、鋌長4.4厘米(圖一二,5)。標本M9:3-4,三棱鏃,截面為正三角形,實心三棱狀鋌。通長8.1、鋌長5.4厘米(圖一二,6)。
2.骨器
骨飾 2件。標本M9:4-1,管狀,一端稍細。通長1.85、外徑1.1、內徑0.7厘米(圖一二,7)。標本M9:4-2,環狀,中部微鼓。通長1.3、外徑2.3、內徑1.1厘米(圖一二,8)。

圖一二 M9出土銅、骨器
3.陶器 22件。有日用陶器和低溫陶器兩類。
(1)日用陶器
鬲 1件。夾砂紅褐陶。標本M9:72,斂口,斜方唇,肩部微折,圓鼓腹,圜襠,實心錐足,足尖內收。襠部以上飾豎向繩紋,口頸部抹光,足部及襠底飾交錯繩紋。器表有煙炱。口徑13.2、腹徑19.5、高13.6厘米(圖一五,6)。
小口折腹罐 2件。泥質灰陶。侈口,束頸較高,弧溜肩,折腹,下腹弧收,平底。標本M9:5,平沿較寬。肩腹部飾數周不規則的淺凹弦紋。口徑10.8、腹徑16、底徑8.6、高13.5厘米(圖一五,5)。標本M9:6,肩腹部飾五周細凹弦紋,腹中部留有一周未被抹光的豎向細繩紋帶。口徑11、腹徑21.2、底徑10.7、高18.6厘米(圖一五,3)。
小口圓腹罐 1件。泥質灰陶。標本M9:7,侈口,窄平沿,直頸微束,斜肩,圓鼓腹,平底微凹。通體飾豎向細繩紋,口、下腹部被抹光,肩腹部飾有五周凹弦紋,下腹刀削刮抹痕明顯。口徑11.8、腹徑21.4、底徑11.4、高17.5厘米(圖一五,2)。
壺形罐 1件。夾砂灰陶。標本M9:8,侈口,窄平沿,高束頸,斜折肩,上腹較直,下腹弧收,平底。肩腹部飾3組共6周凹弦紋。通體殘存少量煙炱??趶?2、腹徑20.6、底徑11、高18.8厘米(圖一五,1)。
釜 1件。夾砂紅陶。標本M9:71,侈口,斜沿方唇,束頸,圓鼓腹,圜底。通體飾交錯粗繩紋,頸部抹光??趶?8.6、腹徑20.8、高12.5厘米(圖一五,7)。
(2)低溫陶器
甗 1件。標本M9:64,甑部殘。鬲,斜肩,圓鼓腹,底附三柱狀足。通體施三周紅彩,從束腰處的茬口內壁通施紅彩推測,甑內壁原應施紅彩。鬲腹徑9.8、殘高10厘米(圖一五,4)。
豆 4件。標本M9:59,豆盤直口,寬方唇,折腹,腹較淺,實心柱狀細高柄,柄下為實心喇叭狀圈足。盤內涂紅。高12.2厘米(圖一五,8)。標本M9:60,豆盤直口微侈,窄方唇,折腹,腹較淺,實心柱狀細高柄,柄下為實心喇叭狀圈足。盤內涂紅。高12.2厘米(圖一五,9;圖一六)。

圖一六 豆(M9:60)
扁壺 1件。標本M9:55,侈口,細長頸,橢圓形扁腹,小方底。腹寬11.2、厚4.8、底徑4.8×3.2、高15.4厘米(圖一五,13;圖一七)。

圖一七 扁壺(M9:55)
盤 1件。標本M9:54,平面呈橢圓形,直口方唇,折腹,上腹壁直,下腹斜收,橢圓形平底。盤內涂紅??趶?.6×11.6、底徑5.2×7.4、高3.8厘米(圖一五,11)。
匜 1件。標本M9:62,平面呈水滴形,前端有流,后端渾圓,腹較深,水滴形平底。匜內涂紅??趶?.4~13.2、底徑4.2~8.2、高4.4厘米(圖一五,12;圖一八)。

圖一八 匜(M9:62)
案 2件。案面為方形,中部下弧,兩側上翹,底附四方形足。案面涂紅。標本M9:42,修復完整。通高9.6、案面長13.4、寬9.2厘米。(圖一五,15;圖一三)。

圖一三 案(M9:42)

圖一五 M9出土陶器
“俎”形器 1組5件。標本M9:66,形同俎,兩端高,中部底,底有一圓孔。頂部朱繪一組云雷紋,兩側朱繪弦紋,底部素面。長5.8、寬2、高2.4厘米(圖一五,14;圖一四)。

圖一四 “俎”形器(M9:66)
魚 1件。標本M9:52,扁梭形。素面。通長13.6厘米(圖一五,10;圖一九)。

圖一九 魚(M9:52)
圓形壺 2件。標本M9:69、M9:70,殘,不可修復。
囷 2件。標本M9:67、M9:68,殘,不可修復。
4.低溫陶俑 51件(組)。包括塑衣式俑、裸體俑、騎馬俑、牛車及馬、狗等動物。
塑衣式俑 30件。皆為低溫彩繪陶俑。體端立,或著交領曳地長袍,或著露足長袍,或上身著短襦下身著袴,面部及脖頸施紅彩,眼及嘴用白彩或黑彩點出;袍底施白彩,領部及腰帶用紅或紅白彩網格紋。標本M9:9,左臂殘。腦后梳椎髻。身著交領窄袖曳地長袍,腰間系帶,右臂前伸,長袖右擺,袍袖緊窄。通高14厘米(圖二〇,1)。標本M9:11。腦后梳椎髻。身著交領曳地長袍,腰間系帶,雙臂前伸作駕車狀。通高13厘米(圖二〇,9;封二,1)。標本M9:21,左臂殘。頭梳左偏髻,身著曳地長袍,領部形制不詳,右臂握拳前伸。通高12.2厘米(圖二〇,10)。標本M9:22,雙臂殘。頭梳左偏髻,髻上戳印有四個小淺窩作為裝飾,身著交領曳地長袍,腰間系帶。通高14厘米(圖二〇,2)。標本M9:23,頭梳左偏髻,身著交領曳地長袍,腰間系帶,雙臂前伸作駕車狀。通高15.4厘米(圖二〇,7)。標本M9:24,發髻不明顯,身著交領曳地長袍,腰帶不明顯,雙臂握拳前伸作駕車狀,拳孔朝上,似持物,物已失。通高15.2厘米(圖二〇,3;封二,3)。標本M9:27,右臂殘。頭部因擠壓而略有變形,戴幘,幘右側前方露有一小髻,身著交領曳地長袍,腰間系帶,袍底雙足輪廓明顯,左臂伸向左前方。通高12.4厘米(圖二〇,12)。標本M9:31,左臂殘。腦后梳扁狀椎髻,身著交領露足長袍,腰間系帶,帶紳垂于體右,右臂握拳前伸,拳孔朝上,似持物,物已失。通高16厘米(圖二〇,6)。標本M9:32,雙臂稍殘。頭梳左偏髻,身著交領右衽露足長袍,腰間系帶,兩臂向身側上舉。通高16厘米(圖二〇,4)。標本M9:34,右臂殘。頭梳左偏髻,身著交領右衽露足長袍,腰間系帶,左臂向身側上舉,窄袖,袖尾后翻。通高16厘米(圖二〇,5;封二,4)。標本M9:35,左臂殘。腦后梳椎髻,右臂握拳前伸,拳孔朝左,似持物,物已失,上身著交領短襦,腰間系帶,帶下有4道條紋裝飾,下身著袴,膝蓋周圍用橫線刻劃出褲褶,襦和袴底施白彩,小腿前側隱約可見少許紅彩痕跡。通高15.6厘米(圖二〇,11)。標本M9:37,腦后梳椎髻,雙臂握拳抱于胸前,拳孔朝上,似持物,物已失,上身著短襦,腰間系帶,帶下有條紋裝飾,下身著袴,膝蓋周圍用橫線刻劃出褲褶。小腿前側通施紅彩,后側施三道紅彩。通高14.8厘米(圖二〇,8;封二,2)。

圖二〇 M9出土低溫陶俑(1)
扁鼓 1件。標本M9:61-1,圓餅形,側面有一孔貫通器體,器表朱繪若干周弦紋。直徑3.6、厚1.4厘米。與塑衣式俑同出,應為其附件(圖一五,17;圖二六)。

圖二六 扁鼓(M9:61-1)
不明器 1件。標本M9:61-2,底端殘。頂為一圓帽形鈕,底為柱莖。素面。殘高3.2厘米。與塑衣式俑同出,可能為其附件(圖一五,16)。
裸體俑 2件。低溫彩繪陶俑。腦后梳長椎髻,通體涂紅,眼及嘴用白彩點出,足部用刀刻劃出腳趾。標本M9:38,右臂殘。雙腿屈蹲,左臂捂于下腹部。通高13厘米(圖二〇,14;封二,5)。標本M9:39,雙臂殘。屈腿,左腿在前,右腿在后,腹部肌肉因全身用力而圓鼓,腹部三角形區域為黑色,與同體紅彩稍有不同。通高16厘米(圖二〇,13;封二,6)。
騎馬俑 1組2件。標本M9:47,騎馬俑,殘。俑目視前方,雙腿跨開騎于馬背之上,小腿后屈,雙臂前伸,雙手握拳,拳孔朝上,作持韁狀。殘高11厘米。馬,頭部殘。馬呈昂首站立狀,體型勻稱,背微凹,臀微翹,臀部有一圓孔,用來插馬尾,通體涂白,銜、鑣、韁繩用紅彩勾勒。殘長19.5、殘高18厘米(圖二一,5;圖二二)。

圖二一 M9出土低溫陶俑(2)

圖二二 騎馬俑(M9:47)
牛 4件。立姿,四肢落地,脖頸粗短,頭前伸,頭頂兩犄角相對向上弧彎,雙目圓凸,額平,兩腮微收,對穿小圓鼻孔,方嘴大張或微張,頸下牛簾下垂,背較平,脊梁凸起,肥臀微突,四肢粗壯有力。犄角涂紅,雙眼及嘴部用紅彩勾勒。通體棱角分明。標本M9:44,雙角殘。通長18.8、殘高15厘米(圖二一,1)。標本M9:46,通長20、高17.8厘米(圖二一,2;圖二三)。

圖二三 牛(M9:46)
車輪 4組8件。一般與牛同出,應為車的象征。圓餅形,中部穿圓孔,外側用紅彩繪出輻條,內側素面。標本M9:50,1組2件。直徑9厘米(圖二一,6)。標本M9:51,1組2件。直徑8.8厘米(圖二一,7;圖二五)。

圖二五 車輪(M9:51)
車轂 1組2件。標本M9:41,一件略殘??招闹鶢?,一端粗,一端細,粗端有一周插輻條用的小孔。通長7.4厘米(圖二一,4)。
馬 4匹。立姿,四肢落地,方嘴微張,圓目鼓凸,額頂有三個圓孔,用以插束耳及飾物,面部及脖頸用紅彩、白點繪出鑣、銜、攀胸等,體型勻稱,四蹄堅韌有力,臀部有一圓孔,用以插尾(圖二七)。標本M9:40-2,頭向前伸。長27、通高26厘米(圖二八,1)。標本M9:40-4,頭偏向左側,長27、通高26厘米(圖二八,2)。

圖二七 馬(M9:40)

圖二八 M9出土陶馬
狗 3件。標本M9:56,稍殘。作側首蹲臥狀,脖頸細長。通長12.5、高7.8厘米。(圖二一,3;圖二四)。

圖二四 狗(M9:56)
長方形豎穴土坑墓,口大底小,方向284°。墓口長3.13、寬1.96、墓底長2.02、寬1.32、墓壙深5.2米。距墓口3.8米處有生土二層臺,二層臺寬窄不一,東、西臺寬0.48、南、北臺寬0.24、臺高1.4米。在南、北二層臺上發現有橫向緊密排列的棚木痕跡,為10根圓木,長1.76~1.8、直徑0.18~0.23米。墓內填五花土,略經夯打,夯層厚0.2~0.3米。在東壁、南壁上各有一列腳窩。
墓室東南部有一長方形木棺,已朽,長1.6、寬1.1、厚0.08米,高度不詳;棺下鋪有一層厚0.02米的草木灰。棺內有人骨一具,仰身屈肢葬,頭西面上,性別年齡不詳(圖二九)。

圖二九 M14平、剖面圖
12件(組)。有陶器和陶俑等,集中置于木棺頭端外的墓室西側(圖三一)。

圖三一 M14墓室清理后情況(東-西)
1.陶器 多為日用陶器,1件為低溫陶器,器形不明。
(1)日用陶器
盂 1件。泥質灰陶。標本M14:2,侈口,寬斜沿,折腹,上腹壁弧,下腹斜收,小平底。上、下腹交接處折棱明顯,下腹刀削刮抹痕明顯。口徑25.2、底徑9、高10.3厘米(圖三〇,1)。

圖三〇 M14出土陶器
小口圓肩罐 1件。泥質灰陶。標本M14:3,侈口,窄平沿,束頸,圓肩,鼓腹,下腹斜收,小平底。肩部飾2組4周凹弦紋,上腹留有一周未被抹光的交錯繩紋,下腹刀削刮抹痕明顯??趶?1、腹徑18.8、底徑8、高17.4厘米(圖三〇,3)。
釜 1件。夾砂灰陶。標本M14:4,侈口,方唇,矮束頸,溜肩,垂腹,圜底。腹部飾豎向繩紋,底部飾交錯繩紋。口徑18、腹徑22.5、高15.2厘米(圖三〇,2)。
(2)低溫陶器
不明器 1件。標本M14:5,殘,不可修復,器形不明。
2.低溫陶俑 8件(組)。
塑衣式俑 4件。狀似木偶,造型簡單,戳孔以示眼、嘴,發髻不明顯,脖頸粗短,上身微前傾,雙臂前伸作駕車狀,身著窄袖曳地長袍。通體涂紅。標本M14:9,通高11.2厘米(圖三二;圖三三,5)。標本M14:10,通高10.6厘米(圖三三,7)。標本M14:11,通高10.6厘米(圖三三,6)。標本M14:12,通高8.6厘米(圖三三,8)。

圖三二 塑衣式俑(M14:9)
牛 2件。通體涂紅。標本M14:1,頭部稍殘。方嘴,脖頸粗短,無牛簾,弓背,脊梁鼓凸,肥臀較寬,短尾后翹,四肢粗壯有力,前足著地,后足蹬地,整體似在引重前行。通長15.8、高7.8厘米(圖三三,1;圖三四)。標本M14:7,頭、頸部殘。背部較弓,脊梁鼓凸,肥臀較寬,短尾微垂,四肢著地,粗壯有力,似作站立休息狀。殘長12厘米(圖三三,2)。

圖三四 牛(M14:1)
車輪 2組4件。一般與牛同出,應為車的象征。圓餅形,有轂,轂中穿有小圓孔。通體涂紅。標本M14:6,1組2件。直徑9厘米(圖三三,4;圖三五)。標本M14:8,1組2件。直徑9厘米(圖三三,3)。

圖三五 車輪(M14:6)

圖三三 M14出土低溫陶俑
長方形豎穴土坑墓,口大底小,方向275°。墓葬被基槽破壞,殘存墓口長3.84、寬2.72~2.82、墓底長2.44、寬1.5、墓壙殘深2.94米。距墓口1.3米處有生土二層臺,二層臺寬窄不一,東臺寬0.58、西臺寬0.68、南臺寬0.44~0.52、北臺寬0.52~0.6、臺高1.64米。在南、北二層臺上發現有橫向緊密排列的棚木痕跡,為13根圓木,長2.6、直徑0.16~0.4米。
墓室中部偏東有一長方形木棺,已朽,長1.36、寬1.08、厚0.04米,高度不詳。棺內有人骨一具,仰身屈肢葬,頭西面上,性別年齡不詳(圖三六)。

圖三六 M49平、剖面圖
共64件(組)。有銅器、鐵器、陶器、陶俑等。銅、鐵器出自棺內人骨附近,余皆出自木棺頭端外的墓室西側及北側偏西。
1.銅器
劍 1柄。標本M49:1,前鋒殘失。圓環形劍首,空心柱狀莖,末端較粗,菱形窄格,素面,劍身寬扁,雙刃,中起脊,斷面呈菱形。通體銹蝕較為嚴重。殘長39.7、劍身殘長30.2、寬3.9、劍脊處厚0.75厘米(圖三七,7)。
削 1件。標本M49:2,環首,長柄,弧背凹刃,長刃較寬。通長18.2厘米(圖三七,6)。
2.鐵器
環 1件。標本M49:3,殘斷為三截。通體銹蝕嚴重。外徑7.4、內徑6.1厘米(圖三七,5)。
3.陶器 16件(組)。
(1)日用陶器
釜 1件。夾砂灰陶。標本M49:4,侈口,束頸,溜肩,深圓腹,圜底。腹部飾豎向繩紋,頸部抹光,底部飾交錯繩紋,按壓痕跡較多??趶?3、腹徑27.2、高19.5厘米(圖三七,3)。
繭形壺 2件。標本M49:5,泥質紅褐陶。侈口,斜沿,矮束頸,橢圓形腹,圜底。頸下部有一周凸弦紋,腹部飾數周凹弦紋,隱約可見被抹光的細繩紋??趶?.5、腹縱徑22.5、腹橫徑24.7、高24.8厘米(圖三七,1)。標本M49:6,泥質灰陶。侈口,平沿較寬,束頸較高,橢圓形腹,圜底。沿面飾兩周凹弦紋,頸下部有一周按壓有短斜線的附加堆紋,腹部遍飾橫向繩紋,兩端繩紋多交錯,繩紋又被十一條縱向抹光帶分隔成繩紋帶,部分繩紋帶與抹光帶再間以凹弦紋。口徑11.4、腹縱徑22.2、腹橫徑27、高26厘米(圖三七,2)。
盂 1件。泥質灰陶。標本M49:7,侈口,束頸,折腹,上腹較鼓,下腹斜收,小平底。口內刮抹有一周凹弦紋。腹中部飾兩周凹弦紋,下腹刀削刮抹痕明顯??趶?5.6、底徑10.8、高11厘米(圖三七,4)。

圖三七 M49出土日用陶器及銅鐵器
(2)低溫陶器
甗 1件。標本M49:24,殘,不可修復。根據殘片來看,器表內外施紅彩。
扁壺 1件。標本M49:14,口部殘。橢圓形扁腹,小方底。素面。腹寬9.6、腹厚4.4、底徑4×3.2、殘高13厘米(圖三八,1)。
豆 2件。淺盤,實心柱狀細高柄,柄下為空心喇叭狀圈足。盤外側上腹壁用紅彩繪有一周波浪形紋飾帶,盤內涂紅。標本M49:21,圈足殘。豆盤直口微侈,窄方唇,折腹,上腹壁較直,下腹斜收。殘高12.4厘米(圖三八,7)。標本M49:26-2,豆柄及圈足殘。豆盤直口微斂,寬方唇,折腹,上腹壁直,下腹斜收。豆盤徑5.4、殘高5.6厘米(圖三八,8)。
盤 1件。標本M49:23,侈口,寬斜沿,頸微束,折腹,上腹壁較直,下腹略弧收,小平底。盤內涂紅,盤外上腹部隱約可見一周紅彩。口徑12、腹徑11.4、底徑4、高5.2厘米(圖三八,4)。
案 1件。標本M49:29,殘。案面為長方形,中部下弧,兩側上翹,底部四角各有一孔,應為連接案足之用,未見案足。案面涂紅。案面長14、寬9.6、殘高4厘米(圖三八,2)。
“俎”形器 1組5件。標本M49:10-6,完整。形同俎狀,底部有孔。表面朱繪兩組云雷紋,側面朱繪弦紋。長6.2、寬2.2、高2.2厘米(圖三八,5)。
壺 2件。標本M49:25、M49:32,殘,不可修復,帶獸耳。
囷 2件。標本M49:30、M49:31,殘,不可修復。
魚 1件。標本M49:15,完整。扁梭形。素面。通長11.8、寬6.6、厚3厘米(圖三八,3)。
4.低溫陶俑 45件(組)。
塑衣式俑 29件。體端立,或著交領曳地長袍,或著露足長袍,或上身著短襦下身著袴,面部及脖頸施紅彩,眼及嘴用白彩或黑彩點出;袍底施白彩,領部及腰帶用紅彩繪出,部分俑袍底邊緣飾一周紅彩或紅白彩網格紋。標本M49:8-1,腦后梳椎髻,身著交領曳地長袍,腰間系帶,雙臂前伸,作駕車狀。通高13.8厘米(圖四〇,6)。標本M49:8-4,腦后梳椎髻,身著交領曳地長袍,腰間系帶,雙臂前伸,作駕車狀。通高13厘米(圖四〇,7)。標本M49:9-1,左手殘。腦后梳椎髻,身著右衽曳地長袍,領部形制不詳,腰間系帶,左襟貼于體右,雙臂前伸,右手抱掌向后,似作抱物狀。嘴用兩條刻劃線表示,左襟緣用紅彩繪出。通高12.2厘米(圖四〇,8;圖四三)。標本M49:9-3,兩臂殘。頭部梳左偏髻,身著交領曳地長袍,腰間系帶,左臂殘存部分作上舉狀。通高15.8厘米(圖四〇,1)。標本M49:9-7,頭部及左臂殘。身著交領右衽曳地長袍,腰間系帶,左襟貼于體右,右臂向身體右側上舉,窄袖翻卷。左襟緣用紅彩繪出。殘高14厘米(圖四〇,11)。標本M49:9-8,左臂殘。腦后梳椎髻,身著曳地長袍,領部形制不詳,腰帶不明顯,右臂握拳向右側伸出,拳孔朝上,似持物,物已失。通高13.6厘米(圖四〇,5)。標本M49:9-9,頭部殘。身著曳地長袍,領部形制不詳,腰間系帶,右臂持鼓前伸,左臂亦前伸作持物承受狀,物已失,似持手鼓演奏敲擊樂。殘高8.6厘米(圖三九,2)。標本M49:11-1,右手及右腿殘。頭梳左偏髻,上身著短襦,腰間系帶,下身著袴,膝蓋周圍用橫線刻劃出褲褶,左臂握拳屈肘前伸,拳孔朝右,似持物,物已失,右臂亦屈肘前伸,手部具體情況不詳。襦的腰帶以下及袴底、足部施白彩,腰帶亦用白彩繪出,左小腿前側通施紅彩,后側施三道紅彩。通高16.2厘米(圖四〇,3)。標本M49:11-2,上肢及左下肢殘。腦后梳椎髻,上身著交領短襦,腰間系帶,帶下襦上隱約可見四道豎向條紋裝飾,下身著袴,膝蓋周圍用橫線刻劃出褲褶。襦、袴底及鞋(圓頭,腳背有一道弧線刻劃,以象征鞋口)施白彩,領部、腰帶及條紋裝飾用紅彩繪出,小腿前側通施紅彩,后側施三道紅彩。通高16厘米(圖四〇,2)。標本M49:12-2,右臂殘。頭梳左偏髻,身著交領曳地長袍,腰間系帶,袍底雙足輪廓明顯,左臂向上屈肘作半握拳狀,掌心朝右,似持物,物已失。通高12.2厘米(圖四〇,10)。標本M49:17-1,右手殘。頭梳左偏髻,身著交領右衽露足長袍,腰間系帶,雙臂向兩側上舉,窄長袖向身后翻卷。通高16.4厘米(圖四〇,4;圖四二)。標本M49:17-2,頭戴幘,幘右前方留有一小髻,身著曳地長袍,領部形制不詳,腰帶不明顯,袍底雙足輪廓明顯,雙臂握拳向下前伸,拳孔相對,似持物,物已失。幘上施白彩。通高12.8厘米(圖四〇,9;圖四一)。

圖四三 塑衣式俑(M49:9-1)

圖四二 塑衣式俑(M49:17-1)

圖四一 塑衣式俑(M49:17-2)

圖四〇 M49出土塑衣式俑
扁鼓 1件。標本M49:10-5,稍殘。圓餅形,底端有一孔。器表朱繪若干周弦紋。直徑3.6厘米。與陶俑同出,為陶俑附件(圖三八,6)。
器座 1件。標本M49:10-4,稍殘。四棱錐形,平頂。器表殘留少量紅色彩繪。頂部2.7×2.4、底部6.3×6.1、高3厘米。與陶俑同出,可能為陶俑附件(圖三八,9;圖四六)。

圖四六 器座(M49:10-4)

圖三八 M49出土低溫陶器
裸體俑 2件。通體涂紅。腦后梳長椎髻。標本M49:28,四肢殘。蹲坐狀。頭向左側,目視一側。根據殘存狀況來看,俑左臂應捂于下腹部,左腿脛部后屈。殘高9.6厘米(圖三九,1)。

圖三九 M49出土裸體俑、塑衣式俑
騎馬俑 1組2件。標本M49:16-1,騎馬俑,頭部及雙腿脛部殘。著短襦,雙臂握拳前伸作持韁繩狀,拳孔朝上,雙腿跨開騎于馬背上,脛部后屈。俑胸部以上及雙臂涂紅,似象征袒胸赤膊,襦下雙腿亦涂紅。殘高9厘米(圖四四,3)。標本M49:16-2,馬,頭部及四肢殘。從殘存狀況來看,馬呈昂首站立狀,方嘴微張,背微凹,臀微翹,臀部有一圓孔,用來插馬尾。通體施白彩,銜、鑣、韁繩用紅彩勾勒。殘高9、殘長13厘米(圖四四,2)。
牛 3件。標本M49:18、M49:20、M49:22,皆殘,不可修復。
車輪 3組6件。一般與牛同出,應為車的象征。圓餅狀,中部穿圓孔。周身遍飾交錯繩紋。標本M49:19,1組2件。直徑9.8、厚1.5、孔徑0.7厘米(圖四四,6)。
狗 3件。標本M49:8-8,立姿,四肢落地,昂首,吻部尖圓,嘴微張,雙耳直豎,體型瘦長。嘴部涂紅,雙眼用紅彩繪出。通長11.8、高7.6厘米(圖四四,4)。標本M49:16-3,作曲頸回首跪地伏臥狀,吻部尖圓,雙耳豎直。面中部及額頂戳有小孔,用來插物,通體施紅、黑色彩繪,雙目用紅彩繪出。通長10.2、高7.8厘米(圖四四,5)。
鳥 2件。標本M49:13,稍殘。體端立,尖首,扁圓尾。捏塑成形,刀削出羽翅,羽翅部分飾以珍珠狀紅點和紅色彩條紋,眼、嘴亦用紅彩繪出。通長12、高8.6厘米(圖四四,1;圖四五)。

圖四四 M49出土低溫陶俑

圖四五 鳥(M49:13)
綜合米家崖秦墓墓葬形制、陶器組合與特征及周圍地區已發表的秦墓資料,初步將這四座墓年代定為戰國中晚期。其中M9、M49的年代為戰國中期,M3、M14的年代稍晚些,大致為戰國晚期前段。
戰國中晚期時,與秦聯系最為緊密的是魏國,斗爭最激烈的也是魏國。秦魏兩國為爭奪河西地區較量了近百年,前后反復交戰數次,史稱河西之戰。米家崖秦墓地當形成于第三次到第五次河西大戰時。這里屬于秦弋陽縣范圍內,乃內史的轄區,東北距秦櫟陽城遺址35公里,西距秦都咸陽宮遺址12公里,兩面環河,地勢平坦,土壤肥沃,在當時既是一處相對較為穩定的農業生產區,又是一處重要的軍事儲備區,不僅承擔著拱衛京畿的重任,又可自水路順流而下直達河西戰場,當是秦人率先實行耕戰的地區之一。
從發掘情況來看,墓內普遍共存有兩套隨葬品,一套是以陶釜(鬲)、盂、罐(繭形壺)為代表的一般日用陶器,偶爾伴出有銅、鐵、骨等小件的傳統器物,所葬之器皆是實用器,數量多為3~6件;一套是以低溫陶制品為顯著特征,以牛車為代表,伴出豆、壺(扁壺、圓形壺)、盤、匜、甗、案、囷等生活用器及各類型俑、動物等新式隨葬器物,所葬之器皆為明器,大多施有彩繪,數量差異較大,少者9件,多者60余件[1]。
墓主人應是當時已建立了一定軍功,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低等武士,牛車及壺、囷代表了糧食,盤、匜、甗、案暗含了對貴族生活的反映或向往,角抵、騎馬、樂舞等場面亦當是對貴族生活的反映或向往。在M9、M49中,還發現有銅劍、銅戈、銅鏃等實用兵器,也可體現其“士”的身份。在M9出土的銅戈上還篆刻有“陽仿”二字,至于其是否具有身份解釋的意義還有待于進一步研究。
值得關注的是,此類兼具“傳統隨葬器物”與“新式隨葬器物”的“混合”墓葬在米家崖秦墓及其附近地區共發現26座,年代集中在戰國中期至戰國晚期早段,與共存的同時期其他秦墓相比,隨葬品中多了一套明器化的低溫陶器,是比較特殊的一批秦墓。
此外,米家崖秦墓的特殊性還體現在出土的陶俑上。不僅有數量眾多的駕馭牛車的馭車人[2],還有惟妙惟肖的樂舞雜技形象及形神兼備的角抵力士、騎馬人等,其年代之早、類型之全、數量之多、制作之精妙,都是前所未有的,極大地彌補了東周秦俑的空白,豐富了我們對于戰國秦墓和秦服的進一步認識,同時對于秦始皇陵兵馬俑的制作工藝及發展源流等方面的研究亦有著重要的意義[3]。
最后,通過梳理秦墓中模型牛車的隨葬歷程,我們發現其分布、發展與秦的東進統一進程相一致,具有十分明確的人群指示性[4],當為秦人首創。牛車常與囷、壺、甗共出,側面反映了秦人的重農思想。再結合東周時期齊魯、楚及三晉地區俑的出現時間、制作工藝、類型、組合、服飾等因素,推測秦地樂舞雜技俑的出現當與齊魯地區俑的影響有直接關系,角抵俑和騎馬俑用于隨葬當是秦人尚武樂戰在墓葬中的表現。
[1]判斷其為明器,主要有兩方面依據:一是,皆為低溫陶制成,制坯成型后,略加晾曬或烘烤而成,質地酥脆,不具有實用功能;二是,器形較小,除壺、囷與一般陶器中的同類器等大外,其余都是10~15厘米高,不具有實用功能。此外,器物普遍裝飾彩繪,以紅、白二彩為主,少量黑彩,以象征人或動物的膚、發、五官及青銅、木質器物的細微特征等,明器意味濃厚。
[2]關于牛車和馭手俑的判定、牛車的功用及隨葬意義等見曹龍.涇渭秦墓出土低溫陶牛車研究[J].文博,2019(5).
[3]關于樂舞俑、角抵俑、騎馬俑及雜技俑等判定及解讀見曹龍.涇渭秦墓低溫陶俑的發現與研究[J].考古與文物,2020(5).
[4]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