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寧,胡 琦,張麗虹,湯 榕
(1.寧夏醫科大學公共衛生與管理學院,寧夏 銀川 750004;2.寧夏環境因素與慢性病控制重點實驗室,寧夏 銀川 750004)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實施健康中國戰略,完善國民健康政策,為人民群眾提供全方位、全周期的健康服務”[1]。衛生資源配置公平與否關系人民群眾的切身利益,關乎人民群眾能否享受全方位的衛生服務。同時,公平合理的衛生資源配置亦是實現健康中國的必要支撐條件。目前針對衛生資源配置的研究多是采用資源分布指數、集中指數、基尼系數和洛倫次曲線、數據包絡法等來研究衛生資源配置的公平性或配置效率。本研究試圖將綜合評價中采用的熵權法同衡量衛生資源配置狀況的資源分布指數進行結合,利用熵權法對我國的東、中、西部地區(東、中、西部地區劃分標準依據《中國統計年鑒》)衛生資源配置指標進行權重賦值,探討2010-2015 年我國衛生資源配置狀況和區域差異,從而為我國衛生資源配置和規劃提供理論參考。
1.1 資料來源 本研究數據來源于2011-2017 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衛生和計劃生育統計年鑒》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統計局官方網站(http://www.stats.gov.cn/)。由于統計項目、統計制度和統計標準不統一,因此本研究中的數據未包含港澳臺地區。
1.2 方法
1.2.1 熵權法 熵權法中評價指標的權重主要根據各指標的實際數據所得,權重精度相對較高。熵起先是熱力學的一個物理概念,最先經申農引入信息論[2]。目前在工程技術、社會科學等領域應用十分廣泛。在綜合評價中,某個指標的熵值越小,說明該指標的離散程度越大,相應的權重也就越大。反之,權重越小,離散程度越小。熵權法賦權步驟如下:
第一步:數據標準化。
假定有k 個指標X1,X2,…,Xk,其中Xi={x1,x2,…xn}。假設各指標標準化后的值為Y1,Y2,…,Yk,那么:

第二步:計算各指標的熵值。
根據信息論中信息熵的定義,一組數據的信息熵:

第三步:確定各指標權重。
根據信息熵的計算公式,得出各指標的信息熵為E1,E2,…,Ek。通過信息熵計算各指標的權重:

1.2.2 資源分布指數 資源分布指數主要從資源分布的角度來衡量不同地域的衛生資源配置狀況[3],指數值越高則說明衛生資源越充足。本研究所選取的衛生資源配置評價指標包括人均衛生總費用、每萬人衛生技術人員數和每萬人醫療衛生機構床位數。
其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JPHEx為各地區人均衛生總費用,JPHEa為各地區人均衛生總費用的最大值;MPx為各地區每萬人衛生技術人員數,MPa為各地區每萬人衛生技術人員數的最大值;HIx為各地區每萬人衛生設施數(本研究以每萬人醫療衛生機構床位數計算),HIa為各地區每萬人醫療衛生機構床位數的最大值;W1、W2、W3分別為相應指標熵權之后的系數。
1.2.3 探索性空間分析法 探索性空間數據分析主要用于一系列空間數據關聯測度,探索空間集聚和空間異常,把握空間單元之間的空間相互作用機制[4]。
全局空間自相關:全局空間自相關可衡量不同區域間整體上的空間關聯與差異,主要用來判斷要素屬性數據的分布在統計上是否存在集聚或分散現象,通常用Moran's I指數表示。

式中,n 為所有空間單元的個數,i,j分別代表不同的空間單元代號,x 為空間單元的屬性值;S2=;wij為空間權重系數,本研究滿足“車式”鄰接,當空間單元i 和空間單元j之間存在“車式”鄰接,wij=1,否則wij=0。Moran's I取值范圍為[-1,1],大于0 表示空間正相關,小于0 表示空間負相關,隨著空間單元數n 的增大,Moran's I逐漸趨于0,則空間不相關。
局部空間自相關分析:局部空間自相關指數可具體衡量每個空間要素或屬性在局部的相關特征,結合Moran's I散點圖可將局部差異的空間結構可視化,研究其空間分布規律。局部計算公式如下:

局部Moran's I指數為正值是表示同類型要素屬性值的地區相鄰近,負值表示不同類型要素屬性值的地區相鄰近,絕對值越大,鄰近程度越高。
2.1 2011-2015 年我國衛生資源配置指標熵權值針對2011-2015 年我國各省市人均衛生總費用、每萬人衛生技術人員數和每萬人醫療衛生機構床位數的面板數據,分別計算其熵權值,根據面板數據所得2011-2015 年我國衛生資源配置指標的熵權值平均比值為0.356∶0.35∶0.294。新醫改以來,相對于床位來說,衛生投入和衛生人力是新醫改的重中之重。因此,總體上來說,人均衛生總費用、每萬人衛生技術人員和每萬人醫療機構床位數的權重比約為0.35∶0.35∶0.3,見表1。

表1 2011-2015 年我國衛生資源配置指標熵權值
2.2 2011-2015 年我國衛生資源分布情況 2011-2015 年我國省際間衛生資源分布較不均衡且差距較大。北京市和上海市是我國衛生資源最集中、最充足的地區,北京市尤其具有絕對優勢。從各地區來看,東部地區中河北、海南、福建和廣東4 省的衛生資源分布指數較低,其中河北省的衛生資源分布最不足;中部地區中江西、安徽、河南和湖南4 省的衛生資源分布指數較低,其中江西省的衛生資源分布最不足,且從各省市2011-2015 年衛生資源分布指數的平均值來看,江西省的衛生資源分布指數處于全國末位;西部地區中西藏、貴州、廣西、云南和甘肅5 省(自治區)的衛生資源分布指數較低,其中西藏自治區的衛生資源分布最不足。總體上來說,我國衛生資源分布總體呈現中間低兩端高的特征,也即東西部較高,中部較低,見表2。

表2 2011-2015 年我國衛生資源分布指數
2.3 2011-2015 年我國衛生資源分布空間變異分析根據全局Moran's I指數可以分析我國31 個省市衛生資源分布空間格局的整體關聯和差異情況,依托GeoDa1.12 軟件計算得到2011-2015 年我國各省市衛生資源分布的全局Moran's I指數。2011-2015 年Moran's I指數均為正值,31 個省市衛生資源分布在空間向具有正的空間自相關關系。同時,樣本期間Moran's I指數均在1%顯著水平上通過檢驗且Z值均大于1.64,31 省市衛生資源分布在空間上呈現出集聚特征,見表3。

表3 2011-2015 年我國各省市衛生資源分布指數的全局Moran's I 結果
為了進一步揭示相鄰省區的局部空間相關關系,本研究借助局部Moran's I指數來衡量我國各省市衛生資源分布與周邊省市的空間關聯度,并繪制Moran's I散點圖。2011-2012 年我國大多數省市處于第二、三象限,各省市衛生資源分布在空間格局上呈現出顯著的高低集聚與低低集聚的空間特征;2013-2015 年我國大多數省市處于第一、二象限,各省市衛生資源分布在空間格局上呈現出顯著的高高集聚與高低集聚的空間特征。其中,高高集聚主要分布在北京、上海等經濟發達地區;高低集聚地區主要分布在四川、西藏、廣西、河南、山西、山西等中西部地區,低低聚集主要分布浙江、福建、廣東、江蘇等東部地區,這也與衛生資源分布指數呈現“中間凹陷”現象相印證,見圖1。

圖1 2011-2015 年我國各省市衛生資源分布關聯程度Moran's I 散點圖

圖1 (續)
政府應強化在衛生資源配置中的主導地位和統籌力度。對于地區間和省際間衛生資源配置不均衡、不公平的問題,國家應制定完善的法律法規,加強制度的約束力和政策的執行力以及政策實施過程中的監督力,為衛生資源配置提供法律和制度保證。同時,通過分析我國省際間衛生資源分布指數發現,各省市的衛生資源分布較不均衡且差距較大。如北京市的衛生資源配置具有絕對優勢,而江西省的衛生資源分布指數卻不足北京的1/2,即便是臨近北京市的河北省,其衛生資源分布指數也處于東部地區的末位。因此,國家還應加強對衛生資源配置的統籌力度,改變衛生資源分配的不平等,逐步縮小地區間和省際間的衛生資源配置差異。最后,各地區和各省市可通過搭建醫療衛生資源共享平臺,加強平臺與平臺之間、地區與地區之間的醫療衛生協作交流和資源共享,以“發達地區”帶動“落后地區”,“充足地區”輻射“匱乏地區”,縮小地區間和省際間的衛生資源配置差異。
從國家層面來講,國家政策和經費應逐漸向中西部地區或經濟社會發展緩慢地區傾斜,處理好增量與存量的關系,增量應更多配置中西部地區或經濟社會發展落后地區,提高均等化水平[5]。同時,對于各地區制定的衛生規劃,國家要加強政府監督和群眾監督,狠抓各地區衛生規劃的落實情況,防止“規劃”成為“空話”。從各省市層面來講,各省市應因地制宜,統籌考量各區域人力資源配置、大型檢查治療設備配置、基本建設配置等方面因素[6],以滿足當地居民不同的醫療衛生服務需求為目標,依據地理、社會經濟發展水平和學科布局等因素進行科學合理的衛生資源配置和衛生規劃。
同時,通過分析發現,中西部地區個別省份的醫療機構床位數近年來出現猛增的現象。醫療資源的過度增長,尤其以醫院床位的無序擴張,很容易造成醫院運行壓力的增加和醫療服務質量的下降,最終影響地區醫療衛生事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因此,當地政府部門應當對醫療機構床位數的供給和需求進行科學理性的評估,加強對醫療機構的運營監管,嚴控醫療機構的盲目擴張,避免造成衛生資源的浪費和醫療行業紊亂。同時,進一步規范各地區醫療衛生機構的結構和功能[7],完善三級醫療衛生網絡建設,保證當地居民公平的享受醫療服務,推進我國醫療衛生事業均衡發展。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地方政府經濟發展水平決定了政府醫療衛生財政支出的水平[8]。對于落后或發展緩慢的地區,一方面應借助國家政策傾斜和優待,把握經濟社會發展機遇,如“中部崛起”和“西部大開發”戰略。另一方面,各省市應努力發展經濟,積極促進經濟轉型,增強經濟活力和提高經濟實力,從而增加地方政府財政收入,緩解政府財政壓力。同時,在衛生人才培養方面,各地區應積極吸引高級衛生人才,探索建立“點、線、面、體”立體型城鄉一體化衛生人才培養機制,優化城鄉一體化衛生人才梯隊,不斷提高衛生人員薪資水平,縮小各地區衛生人力資源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