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黑塞成長小說人物形象分析

朱炫

黑塞是瑞士籍德裔作家、詩人，其一生所著文學作品相對較多，整體質量及水平非常高。黑塞的文學創作之路始于詩歌，他的詩歌作品不僅極具音樂般的節奏特點，而且充分凸顯了其浪漫主義精神。黑塞的小說往往反饋真實的社會現狀，其小說故事情節相對緊湊，很多人評價黑塞的文學作品時，認為黑塞多數作品凸顯了人自身的追求以及現實社會的殘酷，凸顯了人對生活兩極性的認識過程，筆者認為這一評價較好地描述了黑塞的整體作品特征。黑塞是成長小說的代表性人物，成長小說起源于德國，作為西方近代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很多文學著作從其情節特征上來看都屬于成長小說范疇。黑塞成長小說中的人物具有較強的人物立體形象，也正因如此，在成長小說人物形象研究過程中，黑塞的一系列作品成為主要研究對象，本文將針對赫爾曼·黑塞成長小說人物形象進行詳細分析。

一、黑塞成長小說人物分析

通常在成長小說的分析過程中，可以通過社會化成長特性來對其中的人物形象進行分析，而成長小說最常見的社會化發展方向即為追求理想社會、順應現實社會以及融入現實社會，而社會化也是成長小說的重要敘述內容，黑塞成長小說之中也包含了較多的社會化元素。當然黑塞成長小說之中除對主人公有較多的筆墨分析外，在成長小說的體系之下，引路人也成為了其筆下重點描繪的人物。因此在對黑塞成長小說人物形象進行分析時，要從其主角社會化成長路徑和探索精神方面來進行分析，同時也要重視引路人形象在其文章當中的作用。

二、不同時期黑塞成長小說人物形象分析

（一）早期分析

在對黑塞成長小說人物形象進行分析的過程中，可以根據不同作品的發表時期來對其所表達的內容進行研究。目前可以將黑塞成長小說分為早期、中期和晚期三個階段。黑塞早期成長小說的主人公可以總結為社會化的夭折。《彼得·卡門青》是黑塞早期成長小說的代表性作品，主人公卡門青的成長路徑可以總結為向往-追尋-受挫-回歸。主人公卡門青出生于一個偏僻的小村莊之中，這個村莊的生活節奏比較緩慢，卡門青的家鄉與外界社會快速的發展態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黑塞在對卡門青故鄉進行描述時寫道：“遠走他鄉，長時間沒有回來的人們，在回到家鄉后只會發現原本房頂比較破舊的人家更換了新房頂，而更新了房頂的人家，在過了很長時間后又變成了舊房頂，除此之外不會再有其他變化。”這樣的生活顯然不符合卡門青的追求，他堅信外面萬紫千紅的世界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抱著追尋美好世界的想法，他離開了自己的故鄉。來到繁華都市的卡門青才發現自己與大都市之間存在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自己以淳樸善良的心態，完全無法面對這座燈紅酒綠的城市，但此時的卡門青并未放棄對斑斕世界的追求，他努力著想要融入這樣一個世界，當然在追尋的過程中現實也并沒有完全擊碎卡門青的心，他在追尋的過程中擁有過真摯的友情以及萌動的春心，但朋友溺斃而亡，自己單相思卻不得果的結局再一次使他對這樣一個世界產生了懷疑。在經歷了一系列現實社會的打擊之后，卡門青選擇落葉歸根，看透了生死離別以及外面世界的喧囂后，卡門青回到了自己的故鄉，回到了自己生命的起點，而在那里他重新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靈魂歸宿，故鄉的天和水依舊湛藍，故鄉的生活依舊寧靜，就如同生命終將歸于起點一樣，卡門青也回到了自己夢最開始的地方。卡門青以善良淳樸的心來到他所追尋的世界，但在現實生活的洗禮下，他不斷受挫，在這樣的生活磨礪下，他最終回到了自己的故鄉。卡門青是成長小說中比較典型的主人公形象，體現出的社會化夭折的形象與當時的主流成長小說主人公是一致的。

（二）中期分析

黑塞中期成長小說中的人物形象可以通過《納齊斯與戈德蒙》這部小說來進行分析。這部小說反映了納齊斯與戈德蒙二人的成長經歷，雖然作品采用了雙主角的形式，但從對兩個主要人物的筆墨描繪上，可以發現作者對于感性的戈德蒙更為認同，因此在對戈德蒙進行描繪時，所用筆墨也更多。納齊斯與戈德蒙同在修道院中學習，納齊斯不僅才華過人而且具備修士的理性思維，因此院長很中意納齊斯，而戈德蒙來到修道院后，得到了納齊斯的引導，是納齊斯讓戈德蒙知道了自己具有愛和感受體驗的能力。戈德蒙天生感性，因此他對于納齊斯理性的說教并不在意，不僅違反規定和姑娘約會，之后甚至直接出逃。戈德蒙在流浪的過程中對世界有了更為感性的認識，他用自己的藝術天賦和藝術能力來不斷化解自己內心的矛盾，在流浪的過程中他有過歡愉，但更多的則是艱辛，這樣的流浪生活使戈德蒙逐漸成熟，而后戈德蒙因與總督的情婦有染而被判死刑，已經成為了修道院院長的納齊斯將他解救，最終戈德蒙選擇追尋自己的內心，再次游歷世界，卻在途中身染重病而死。從文中兩位人物的成長經歷來看，納齊斯理性而克制，戈德蒙感性而活潑，納齊斯作為戈德蒙的引路人，在少年時期戈德蒙依賴納齊斯的引導，而在自身原始欲望的驅動下，他又開始追尋自己的內心，讓身體和行為遵從于自由的心，最終戈德蒙反思自己一生所為并選擇了回歸。可以說戈德蒙的成長可以總結為由依賴轉為自由，最終反思回歸。

（三）晚期分析

晚期成長小說可以總結為社會化的完成，在經歷社會化的探索后，基于自身所處時代環境，黑塞晚期成長小說中的人物以覺醒為起始，以出走為結局，體現了社會化的完成。《玻璃球游戲》是黑塞最后的一部長篇小說，《玻璃球游戲》篇幅較長，整體來看，該部小說貫穿了主人公克乃西特的一生，作者筆下的克乃西特將成長過程中所獲的各種思維覺悟視作生命進程的核心。克乃西特所在的卡斯塔里是作者根據自身所想創造出的精神世界，在2200年后，玻璃球游戲成為了人類解決一切問題的主要手段，人們認為玻璃球游戲已經匯集了人類所有的智慧，人們可以用它來處理政治問題。克乃西特的覺醒起始于與特西格諾利的辯論，當有非卡斯塔里人帶著自己的思維和理念進入卡斯塔里這樣的精神世界后，克乃西特的意識受到了沖擊，也開始思考玻璃球游戲的真正價值，而當有相應的精神沖擊著自己的衣食之時，他也開始質疑卡斯塔里的精神世界是否真的能夠讓自己服務于民眾實現自身價值。當主人公克乃西特感受到自己當前的工作并不能賦予自己新的力量之時，他開始思考走出卡斯塔里。離開了精神世界，走向世俗之后，克乃西特逐漸認識到自己對世界的責任，最終他選擇成為一名普通教師，用自己的力量去服務社會并實現自己的社會價值。克乃西特的成長可以歸為覺醒-質疑-出走，主人公的成長路徑也映襯著黑塞晚期成長小說中社會化完成的相應特征。

三、黑塞成長小說中引路人分析

引路人在黑塞成長小說中具有重要作用，分析黑塞成長小說整體引路人情況來看，主人公的女性引路人往往在文中對主人公起到精神感召的作用，而男性引路人則往往給予主人公精神指引。女性引路人包括以下幾種形象，分別為釋放情欲的情人和給予自己愛和感性的母親。在黑塞成長小說中，以情人身份出現的女性引路人，往往讓主人公嘗到了愛情的甜美，但同時也讓他們在愛情之中感受了痛苦，經受了情感的折磨。而作為感性感召的母親雖然在黑塞成長小說中普遍未以長篇幅的形式出現，但其所有作品中主人公母親的角色基本在感性感召的過程中都能夠引領主人公感悟生命的真諦。而從男性引路人角度來看，主要分為年長者和同齡人，其中年長者主要依托于自己的經驗來給予主人公精神上的引導和召喚，而同齡人則主要體現在不同思維的碰撞與交融上。成長小說中主人公的成長變化往往與自身經歷的人和事有關，而各種不同世界均由人所引發，因此，引路人形象也是黑塞成長小說人物形象分析的重要內容。

四、結語

黑塞筆下的成長小說情節緊湊，人物形象飽滿，在相應筆墨的描繪下，一個個成長小說中的主人公從初始的情感方向逐漸經歷社會的磨礪和影響，最終走向自己最為認同的精神和現實道路。通過本文的分析，我們可以了解到黑塞成長小說中人物形象的具體情況，望對后續相關研究有所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