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婭楠
(青島理工大學,山東 青島 266520)
隨著社會發展,未成年犯罪問題已成為全球公認的社會問題。未成年人極易受到來自多方面的不良因素的影響,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司法社會工作將社會工作相關領域的專業知識和技巧與現有司法政策相結合,在提升涉罪未成年人的認知及理念,矯正個體行為;改善周邊環境;推進涉罪未成年人社會化過程中產生重要影響。
青少年時期是人體發育的特殊時期,在此階段,青少年表現出其特有的生理、心理特征,這是未成年人偏離社會化的重要原因之一。按照正常的社會化軌跡,青少年將經歷身體外形與心理的巨變,思想更加理智,個體價值觀念也逐漸樹立。但未成年人的心理成熟過程滯后于生理成熟過程,在社會化過程中自控能力較差,對外界事物接納能力較強,容易吸收負面影響,且未成年人法制觀念薄弱,思考問題簡單化,難以妥善全面地處理問題。此外,未成年人在青少年時期容易產生逆反心理,如果其家人或學校未及時對青少年做出適當的指引和教導,未成年人形成錯誤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會逐漸偏離社會化的軌道并產生犯罪行為。
多數涉罪未成年人在社會化進程中都存在原生家庭教育的偏差和缺失、學校教育的忽視等問題。涉罪未成年人的監護人因工作繁忙、時間少、學歷低等原由,縮減了本應對子女的陪伴時間,易出現親子溝通不暢、家庭角色失調、行為控制不足、家庭監管不力等問題。諸多問題會使未成年人減少對原生家庭的期望與依賴,轉而從其他場所、團體中滿足其心理需要。
當未成年人在家庭中缺少陪伴與溝通時,他們偏向于從具有一定團結力、凝聚力的同輩群體中獲得人際交往等方面的滿足感,滿足自身的社會化需求。趨同性是此類同輩群體的顯著特征,在推進成員個體實現社會化的過程中,如果缺乏正確引導,易導致成員間相互模仿或“義氣”用事,他們認為這是自我表現、獲得同齡人認可的方式。當群體中的個別成員表現出不良行為時,其他成員相繼模仿跟從,產生不正確的行為,如逃課、反叛甚至走上犯罪的道路。
隨著網絡的快速發展,社會文化的構成更加多元化,未成年人的人際關系網絡也更加復雜。部分未成年人的需求在現實中得不到滿足時,他們選擇到網絡世界中尋求精神慰藉,而網絡中的不良文化會逐漸腐蝕未成年人的思想,誘導未成年人偏離社會化軌道,甚至做出違法犯罪行為。其次,部分娛樂場所置法律法規與社會公德于不顧,允許未成年人入場消費,宣揚物質至上等消極生活方式和生活觀念,對未成年人造成負面影響。由于未成年人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為了追求物質滿足和精神刺激,容易做出錯誤的選擇,走上偷盜等犯罪道路。
席小華認為“司法社會工作就是進入刑事司法領域,以利他主義為指引,以科學知識和方法為基礎的專業助人活動”。[1]在我國司法社會工作中介入涉罪未成年人的社會化問題研究中,多數研究是圍繞著社會因素而展開的,并且側重于對社區矯正的內容和制度完善與探索[2]。但對涉罪未成年人來說,如果社會能夠積極挖掘其個人潛能和主觀能動性,可對其社會化過程產生巨大的推動作用[3]。
我國法律規定對涉罪未成年人實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4]。為響應國家號召,各地也積極出臺相應的管理辦法,對涉罪未成年人盡量減少訴訟拘留,多采取非監禁的方式開展司法和教育工作,在此背景下,司法社工的介入成為推動涉罪未成年人社會化過程的必然趨勢。
其次,未成年人處在生理、心理發生巨變的青春期,對教育和矯正工作的接受程度較高。為了給未成年人更長遠的保護,國家和社會秉持“標本皆治”的理念,對符合條件的涉罪未成年人采取附條件不起訴的制度方針,在考察期內,通過觀護幫教等活動幫助未成年人轉變自身觀念與行為,回歸正常生活,避免未成年人被貼上罪犯的標簽,降低再犯罪風險。
最后,原生家庭與涉罪未成年人有著密切關聯,社會工作者介入涉罪未成年人的家庭,對其家庭結構進行參與式觀察,對其父母開展親職教育,通過家庭教育講堂等方式宣傳理性溝通方式的必要性,改變其錯誤的教育觀念和方式,形成親子間的良性互動,培養和諧的家庭關系,使涉罪未成年人獲得來自家庭的情感支持。與此同時,司法社會工作者介入涉罪未成年人的觀護幫教活動可以減少司法教育的成本投入,簡化繁瑣的中間環節,完善未成年人矯治制度。
預防和治理未成年人犯罪問題是我國司法工作的重要課題,但我國法庭教育流于形式、社區矯治制度并未充分發揮其作用,不利于涉罪未成年人順利回歸社會[5]。
司法社工介入涉罪未成年人幫教過程,首先可以對未成年人的家庭、學校、社區進行實地走訪調查,收集關于未成年人的第一手資料,根據涉罪未成年人自身特點、犯罪情況、社會環境等因素來設計精準的幫教計劃,為涉罪未成年人提供個別化的服務。司法社會工作者為涉罪未成年人開展合適成年人服務、心理輔導、情緒管理、認知糾正、法制道德教育等活動,通過系統化的活動修正涉罪未成年人的認知偏差,幫助其形成正確的價值觀念,樹立起正確的認知。
其次,司法社工對涉罪未成年人的不良行為習慣進行矯正規范,對未成年人的社交網絡、社會環境等開展調查,尋找不良習慣形成的原因。司法社會工作者通過代幣管理、系統脫敏等方式對未成年人進行行為調整,使其行為符合道德要求和社會規范,推動涉罪未成年人走上社會化正軌。
未成年人作為獨立的個體,在社會化過程中離不開社會的支持。在開展觀護幫教工作中,司法社工能夠積極引入多方力量,提供多樣化的社會支持,在為涉罪未成年人提供服務時,鏈接整合涉罪未成年人身邊的資源,加強涉罪未成年人與社會的“連接程度”[6],推動涉罪未成年人與社會環境的良性互動,拓寬涉罪未成年人社會關系網絡、全面建設其社會支持體系,保障合法權益。
涉罪未成年人存在認知偏差、自控力不足、偏離社會化等問題,與成年人在生理心理方面有著較大區別,因此涉罪未成年人的案件要區別于成年人案件。并且司法保護及制度建設應以涉罪未成年人存在的問題和特點為基礎開展調查和工作。但當前我國犯罪未成年人司法保護多數是以法律視角對涉罪未成年人進行定位,保護制度過于原則化,介入視角較為單一。司法社會工作者從社會福利、社會支持體系等多元視角對涉罪未成年人進行評價與幫扶,通過提供服務來糾正涉罪未成年人認知偏差、處理心理創傷、修復家庭功能,拓寬保護涉罪未成年人的單一視角,推動涉罪未成年人回歸社會化進程,助力其健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