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南夷道的開辟及其對夜郎的經營"/>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伍國葦
秦漢時期,中央王朝在大一統格局下對西南夷進行了一次大規模開發,正式將西南夷地區納入版圖,實行郡國并存制度,其中最主要的措施就是開辟道路。漢武帝在此前“莊蹻道”“五尺道”的基礎上,又派唐蒙開辟了到達夜郎的第三條道路——“南夷道”,從而連通直指番禺的“牂牁江道”。南夷道的開辟,使巴蜀、且蘭、夜郎、滇國、南越連為一體,加強了對西南夷地區的開發,促進了西南夷的郡縣化進程,對西南邊疆的鞏固產生重要影響。
西漢初年,國力貧弱,百廢待興,對外面臨兩大威脅,一是北方的匈奴,二是南方的南越。南越的趙佗曾是秦始皇的大將,奉命征討南越地區。秦亡以后,楚漢相爭,天下大亂,趙佗自立為王,國號南越。漢高祖開國之后,派陸賈出使南越,兩國友好相處。高后時期,嚴禁鐵器輸入南越,兩國交惡。高后派兵攻打南越不利,趙佗乘機擴大勢力范圍,威懾南方其他小國,還用錢財招攬閩越、西甌、駱越、夜郎、同師。南越勢力達到極盛。文景之治時期,西漢國力逐漸增強,漢文帝再次派遣陸賈出使南越。趙佗寫信向漢文帝道歉,愿意向漢稱臣,但私下仍用皇帝稱號。“遂至孝景時,稱臣,使人朝請。然南越其居國竊如故號名,其使天子,稱王朝命如諸侯。”①(漢)司馬遷:《史記》卷113《南越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70頁。
建元四年(前137),南越武王趙佗病逝,其孫趙胡繼任南越王。趙胡繼位不久,閩越王郢攻打南越,趙胡向漢武帝上書,要求漢朝發兵征討閩越。當漢軍還在征討途中時,閩越發生了內亂,閩越王郢被殺,漢朝征討閩越的活動被迫停止。趙胡雖然對漢朝出兵表示了感激,但他從未朝見漢天子,表面上雖然臣服于漢朝,但其實還是割據一方的勢力。
建元六年(前135),大行王恢派部將唐蒙出使南越,終于找到了進攻南越的突破口。“建元六年,大行王恢擊東越,東越殺王郢以報。恢因兵威使番陽令唐蒙風指曉南越。南越食蒙蜀蒟醬,蒙問所從來,曰‘道西北牂牁,牂牁江廣數里,出番禺城下。’”①(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3-2994頁。唐蒙在南越吃到了一種精美的食品——蒟醬,進而得到一條重要的軍事情報,即蜀地的蒟醬通過夜郎牂牁江到南越番禺(今廣州)。唐蒙回到長安,又向巴蜀賈人詢問夜郎的詳細情況,巴蜀賈人認為夜郎兵力強大,與南越交通方便,有牂牁江直達南越。“蒙歸至長安,問蜀賈人,賈人曰‘獨蜀出蒟醬,多持竊出市夜郎。夜郎者,臨牂牁江,江廣百余步,足以行船。南越以財物役屬夜郎,西至同師,然亦不能臣使也。’”②(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4頁。唐蒙認為從長沙和豫章郡前去番禺,水路多半被阻絕,難以前行,而臨牂牁江的夜郎有道通往南越,是“制越一奇”之策。唐蒙于是上書漢武帝,請求開辟南夷道,可以從巴蜀出兵,經夜郎順牂牁江而下,長驅直入南越番禺城下。“竊聞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余萬,浮船牂柯江,出其不意,此制越一奇也。”③(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4頁。漢武帝同意唐蒙的意見,命唐蒙為郎中將出使夜郎。唐蒙從巴符關(今四川合江縣)到達夜郎,見到了夜郎王多同。
《史記》對唐蒙開辟南夷道有簡略記載:
上許之。乃拜蒙為郎中將,將千人,食重萬余人,從巴蜀筰關入,遂見夜郎侯多同。蒙厚賜,喻以威德,約為置吏,使其子為令。夜郎旁小邑皆貪漢繒帛,以為漢道險,終不能有也,乃且聽蒙約。還報,乃以為犍為郡。發巴蜀卒治道,自僰道指牂柯江。蜀人司馬相如亦言西夷邛、筰可置郡。使相如以郎中將往喻,皆如南夷,為置一都尉,十余縣,屬蜀。④(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4頁。
唐蒙開辟南夷道,開始于前135年,完成于前129年“南夷始置郵亭”,前后費時6年時間。南夷道的起點是巴蜀筰關,終點是牂牁江(貴州北盤江)。以下對南夷道線路和開辟過程進行探析:
早在唐蒙開通南夷道之前,已經有兩條道路可以通往夜郎。第一條道是戰國時楚國莊蹻將軍開通的莊蹻道,由東向西經且蘭、夜郎到達滇池,此路也有人稱之為楚國的黃金之路。⑤張明:《古代西南的“黃金之路”》,《貴州文史叢刊》1993年第6期。第二條道是秦朝常頞將軍開辟的五尺道,由今四川宜賓出發,順南廣河而上,抵達今曲靖,可到夜郎、滇國。
那么,西南唐蒙開辟的南夷道在哪兒呢?一般認為,唐蒙開辟的南夷道是在秦代五尺道的舊跡上開通的。余宏模的《秦漢僰道與開發夜郎》⑥余宏模:《秦漢僰道與開發夜郎》,《中華文化論壇》2008年第2期。、管彥波的《西南史上的古道交通考釋》⑦管彥波:《西南史上的古道交通考釋》,《貴州民族研究》2000年第2期。、席克定的《威寧、赫章漢墓為古夜郎墓考》①席克定:《威寧、赫章漢墓為古夜郎墓考》,《考古》1992年第4期。、羅亭的《論漢武帝時期對西南夷道路的開發》②羅亭:《論漢武帝時期對西南夷道路的開發》,《河南科技學院學報》2012年第5期。以及侯紹莊先生③侯紹莊、鐘莉:《夜郎研究述評》,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98-101頁。、朱俊明先生④朱俊明:《夜郎史稿》,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77-78頁。都贊同南夷道由僰道進入夜郎地區。但實際并非如此,五尺道寬度僅相當于今天的1.15米左右,蜿蜒于烏蒙山脈的崇山峻嶺、懸崖絕壁之間,不可能上萬的大軍通過,因此,另辟便利的通道勢在必行。
方國瑜先生在《漢牂牁郡地理考釋》⑤方國瑜:《漢牂牁郡地理考釋》,《貴州社會科學》1980年第2期。一文認為,“唐蒙自合江沿赤水河(大涉水)而南至夜郎境”,“唐蒙從犍為郡符縣之巴符關入夜郎,即以犍為郡為據點,經略夜郎也,夜郎既聽唐蒙約,為置吏,乃以其地屬犍為郡,即治自僰道指牂牁江之道其經過當如此。”王燕玉先生也認為唐蒙是由巴符關入夜郎。⑥王燕玉:《〈史記·西南夷列傳〉注疏(下)》,《貴州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91年第1期。徐中舒先生同樣認為“其時唐蒙僅將千人,自巴符關入見夜郎王多同。”⑦轉引自張合榮《夜郎地理位置解析——以滇東黔西戰國秦漢時期考古遺存為主》,《南方民族考古(輯刊)》,2011年。可見南夷道由巴符關沿赤水河谷地進入夜郎,比五尺道更為便利。
本文贊同方先生等人的研究,認為唐蒙所開辟的南夷道,應當從巴符關(今四川合江縣)順赤水河而到達夜郎牂牁江(今貴州北盤江),這是秦漢時期繼莊蹻道、五尺道之后,中原漢族進入西南夷地區的第三條道路。
在貴州桐梓縣新站鎮內有一個著名的名勝古跡——蒙渡。民國《桐梓縣志》載:“蒙渡,在(桐梓)縣北九十里。相傳唐蒙渡此,因以得名。又或謂渡夫多蒙姓,故曰蒙渡。”蒙渡是一個古渡口,位于大婁山支脈蒙山之下,松坎河(又稱夜郎溪)由此順流而下,另有兩條古道在蒙渡交會,一條從四川合江經赤水河而來,一條由重慶綦江而來。蒙渡曾是川黔驛道上的一個重要據點。值得一提的是,在蒙渡的石壁上有三處摩崖:一是正書“司委官狐曾趙下義,正統十一年八月分”;二是篆書三字,因剝蝕嚴重,不能辨認;三是清代貴州著名學者黎庶昌楷書“蒙渡,漢元光五年(前130),武帝遺中郎將唐蒙通南夷道此得名,黎庶昌題”,字跡完好。可見蒙渡作為一處交通要道和名勝古跡,歷來都是與漢武帝派唐蒙開辟南夷道聯系在一起的。
考巴蜀筰關,又作巴符關。王念孫在《讀書雜志·史記》中認為“巴蜀筰關”系“巴符關”之誤抄,“筰”“符”兩字系形近而誤。《水經注》:“漢建元六年,以唐蒙為中郎將,從萬人出巴符關,即此。元鼎二年,始置符縣。”巴符關在符縣(今四川合江縣城)南門外,因巴郡符縣而得名,位于赤水河北岸,赤水河在此匯入長江,此處有一段彎曲,便于渡河,這是古代由川入黔必經的關口,故稱符關。《水經注》卷三十三“江水”條云:“(江水)又東過符縣北邪東南……縣,故巴夷之地也。漢武帝建元六年(前135),以唐蒙為中郎將,從萬人出巴符關者也。”⑧(北魏)酈道元著、陳橋驛點校:《水經注校證》卷33《江水一》,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第772頁。
建元六年(前135),唐蒙率領將士千余人、轉漕者萬余人,從巴符關進入夜郎。在行軍途中,唐蒙誅殺沿途土著首領,引起巴蜀人士騷動,三年未能成功。漢武帝派司馬相如前往安撫巴蜀人民。“相如為郎數歲,會唐蒙使略通夜郎西僰中,發巴蜀吏卒千人,郡又多為發轉漕萬余人,用興法誅其渠帥,巴蜀民大驚恐。上聞之,乃使相如責唐蒙,因喻告巴蜀民以非上意。”①(漢)司馬遷:《史記》卷117《司馬相如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3044頁。司馬相如在《難巴蜀父老》說:“今罷三郡之士,通夜郎之涂,三年于茲,而功不竟,士卒勞倦,萬民不贍。”②(漢)司馬遷:《史記》卷117《司馬相如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3049頁。“還報,乃以為犍為郡”③(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4頁。。
在《水經注》中,唐蒙通南中事也有記載,具體言之,漢武帝先派遣縣令開道,由于縣令辦事不力,事情毫無進展,唐蒙斬之,繼續開道。“漢武帝感相如之言,使縣令南通僰道,費功無成,唐蒙南入,斬之,乃鑿石開閣,以通南中。迄于建寧,二千余里。山道廣丈余,深三四丈,其塹鑿之跡猶存。”④(北魏)酈道元著,陳橋驛點校:《水經注校證》卷33《江水一》,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第770頁。可見,唐蒙開通南夷道時,遇到了種種難題。
第一,路途遙遠,糧草不便。唐蒙采取了因地制宜收取地方糧食的辦法。“當是時,漢通西南夷道,作者數萬人,千里負擔饋糧,率十余鐘致一石,散幣于邛僰以集之。”⑤(漢)司馬遷:《史記》卷30《平準書》,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421頁。
第二,南夷道修筑時間過長,蠻族部落懷有異心,當地官府鎮壓蠻夷需要大量錢財。當地官府在拿出巴蜀賦稅之后,還召集豪強百姓去南夷屯田耕種。“數歲道不通,蠻夷因以數攻,吏發兵誅之。悉巴蜀租賦不足以更之,乃募豪民田南夷,入粟縣官,而內受錢于都內。”⑥(漢)司馬遷:《史記》卷30《平準書》,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1421頁。
第三,南夷道修筑過程中,損耗的人力、物力巨大,巴蜀百姓騷動。基于此,漢武帝派司馬相如去安撫巴蜀百姓,司馬相如寫有《難蜀父老書》。“當是時,巴蜀四郡通西南夷道,戍傳相餉。數歲,道不通,士罷餓離濕死者甚眾;西南夷又數反,發兵興擊,耗費無功。”⑦(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5頁。
第四,匈奴南犯,公孫弘等認為西南夷無用,建議漢武帝暫緩開發西南夷,全力經營朔方,避免兩線作戰,專心抗擊匈奴。“是時通西南夷,置郡,巴蜀民苦之,詔使弘視之。還奏事,盛毀西南夷無所用,上不聽。”⑧(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49頁、第2950頁。“及弘為御史大夫,是時方筑朔方以據河逐胡,弘因數言西南夷害,可且罷,專力事匈奴。”⑨(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5頁。
面對以上這幾種情況,南夷道的開發陷入困境。但至公孫弘主張全力應付北方匈奴時,南夷道已經初具規模,同時犍為郡的建設也提上了日程。“上罷西夷,獨置南夷、夜郎兩縣一都尉,稍令犍為自葆就。”⑩(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5頁。漢武帝元光六年(前129),“南夷始置郵亭”。“是時方筑朔方以據河逐胡,(公孫)弘因數言西南夷害,可且罷。”?(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5頁。元朔三年(前126)“秋,罷西南夷,城朔方城。”?(東漢)班固:《漢書》卷6《武帝紀》,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171頁。此時,漢王朝專力對北方匈奴用兵,暫停了對西南夷的開發,南夷道的開辟暫告一段落。
元狩元年(前122)張騫出使西域回到長安,他向漢武帝提出打通蜀—身毒道的建議,西南夷問題再次提上日程。原來,張騫在出使西域期間,在大夏(今阿富汗)看到了來自巴蜀的邛竹和蜀布,認為由蜀郡向西取道南夷,經身毒到達大夏,聯合西域各國包抄匈奴后路,消滅匈奴。元狩元年(前122),張騫向漢武帝提出此建議,漢武帝立即派遣王然于等求身毒道,四條路線一同出發:一路從冉駹出發,一路從莋都出發,一路從徙和邛都出發,一路從僰道出發,各自都走了一二千里,“初,漢欲通西南夷,費多,罷之。及騫言可以通大夏,及復事西南夷。”①(東漢)班固:《漢書》卷61《張騫·李廣利傳》,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2690頁。王然于等人在途經滇國時,滇王嘗羌禮留他們,派出十幾批人幫他們尋找前往身毒國的道路,由于受到昆明(今云南大理)的阻攔,漢王朝尋找前往身毒國的道路暫且擱置。“至滇,滇王嘗羌乃留,為求道西十余輩。歲余,皆閉昆明,莫能通身毒國。”②(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6頁。
漢朝使者大量出使西南夷的時候,已經停工的南夷道得以繼續開通,以完成唐蒙“制越一奇”之計,為滅亡南越做最后準備,歷時十年時間。元鼎五年(前112)秋,漢武帝決定四路出兵,征討南越。一路以衛尉路博德為伏波將軍,從桂陽出發,直下匯水;一路以主爵都尉楊仆為樓船將軍,出豫章,下橫浦;一路以歸義越侯二人為戈船將軍和下厲將軍,出零陵,一支軍隊直下離水,一支軍隊直抵蒼梧;一路使馳義侯因巴蜀罪人,發夜郎兵,下牂柯江。四路并進,咸會番禺。元鼎六年(前111)冬,伏波將軍路博德率先攻下番禺城附近的據點石門,隨后樓船將軍楊仆趕到,兩路大軍合力圍攻番禺城,番禺城破,南越丞相呂嘉與南越王趙建德逃跑,后被擒拿。前后僅一年時間,南越政權就迅速滅亡。
就在此時,沿著南夷道進入西南夷的馳義侯第四路大軍因且蘭叛亂而受阻。其原因是:且蘭國君擔心遠征南越會導致國內空虛,敵國趁機來襲,于是率眾叛亂。漢王朝不得不發兵征討且蘭。“及至南越反,上使馳義侯因犍為發南夷兵。且蘭君恐遠行,旁國虜其老弱,乃與其眾反,殺使者及犍為太守。漢乃發巴蜀罪人嘗擊南越者八校尉擊破之。會越已破,漢八校尉不下,即引兵還,行誅頭蘭。頭蘭,常隔滇道者也。已平頭蘭,遂平南夷為牂柯郡。”③(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6頁。
漢王朝征討南越、且蘭,斬頭蘭,震懾了西南夷諸國。“南越破后,及漢誅且蘭、邛君,并殺筰侯,厓駹皆振恐,請臣置吏。”元鼎六年(前111)夜郎王請降。“夜郎侯始倚南越,南越已滅,會還誅反者,夜郎遂入朝。上以為夜郎王。”漢武帝賜夜郎王金印,以且蘭、夜郎地為牂牁郡。元封二年(前109),滇王降,賜金印,復長其民。以其地為益州郡。④(漢)司馬遷:《史記》卷116《西南夷列傳》,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第2996頁、第2997頁。至此,西南夷再次納入中原王朝版圖。
建元六年(前135),唐蒙第一次進入夜郎之后,就在夜郎設置了犍為郡。《漢書·地理志》云:“犍為郡,武帝建元六年開。”其后,元鼎六年(前111)在西南夷地區又設置了牂牁郡。“牂柯郡,武帝元鼎六年開。”①(東漢)班固:《漢書》卷28上《地理志第八上》,北京:中華書局,1962年,第1599頁、第1602頁。牂牁郡的設置,是伴隨進攻南越的準備而建立的。唐蒙開辟南夷道,本來就是希望成為制越一奇之計。但衛尉路博德和主爵都尉楊仆率領的兩路大軍僅用一年時間就使南越滅亡,馳義侯率領的一路大軍并沒有及時從牂牁江到達番禺。南越滅后,馳義侯滅且蘭、降夜郎,將且蘭、夜郎并入牂牁郡。王燕玉先生《西漢牂柯郡十七縣今地辨》②王燕玉:《牂柯郡十七縣今地辯》,《貴州史專題考》(修增本),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134-153頁。一文對牂柯郡所轄夜郎縣及其后十六縣詳細考證,值得一讀。
漢王朝通過南夷道的修筑,把西南夷地區置于中央管理之下。漢武帝元光六年(前129),漢王朝開始在南夷道道路沿線設置郵亭和傳舍。漢代郵亭類似于后來的驛館,是漢朝最低級的行政機關,是為從內地向邊地傳遞官書的人員提供的住所,同時還為往來官吏提供食宿。在《華陽國志·南中志》中就有“南秦縣自僰道、南廣,有八亭,道通平夷”③(東晉)常璩撰,劉琳校注:《華陽國志校注》卷4《南中志》,成都:巴蜀書社,1984年,第417頁。的記載。傳舍是專門為行人、官吏往來提供傳馬、傳車和住宿房舍的住所,貴州考古發掘就有刻有“武陽傳舍比二”文字的鐵爐,該鐵爐的出土正是漢王朝對西南夷開發的佐證。
唐蒙在開辟南夷道過程中,從巴蜀調集大量人力物力,巴蜀人民苦不堪言,同時唐蒙還用軍法嚴酷對待巴蜀百姓,一度引發民怨。基于此,漢武帝派司馬相如出使巴蜀,安撫百姓,下令徙豪民墾田西南夷。徙豪民墾田政策的實行,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南夷道開發帶來的糧食問題,同時也給西南夷地區帶來了內地先進的生產技術,促進了西南夷地區經濟、文化的發展。同時豪民的遷徙促進了漢族文化和夜郎民族文化的相互融合,豪民及其后裔輸入了漢文化,他們開辦學校,傳播漢族文化,教化夷蠻。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南中大姓”就是豪民及其后裔遷徙南中形成的。
西漢初期南越政權對漢朝邊疆穩定構成威脅,但是由于內憂外患,漢王朝無力征討,直到漢武帝時期,國富民強,朝廷決定解決西南邊疆南越割據問題。唐蒙奉命開始修建南夷道,期間因重負激起巴、蜀人民反抗,后派司馬相如安撫巴蜀百姓。在南夷道修筑期間,一度因為匈奴來犯暫停開道,但經張騫上書漢武帝,南夷道作為通大夏的重要一節得以恢復開通。本文考證南夷道由巴符關(今四川合江縣)沿赤水河谷進入夜郎,直達牂牁江(今貴州北盤江)。南夷道修建后,漢武帝借此道征伐西南夷,鞏固了西漢在西南邊疆的統治。同時,南夷道的修筑對西南夷地區的開發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