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建宏 翟柳
(北京吉利學院商學院教授,北京 102206)
在中國的歷史長河中,貧困一直是我國社會和經濟發展面臨的的首要難題,減貧和消除貧困是黨和政府長期關注并積極實施的重大課題。改革開放四十年來,黨中央、國務院先后實施了以“體制扶貧、開發扶貧、雙軌并行扶貧和精準扶貧”為主的農村扶貧政策,革命性解決了農村整體貧困和溫飽問題。2018 年以來,習總書記提出了鄉村振興的戰略性構想,我國正式進入扶貧攻堅階段,黨中央發布了《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奠定了鄉村振興的使命,明確了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意義,對實施鄉村振興戰略開始做了全面部署,我國《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 年)》正式印發,標志著我國大鄉村振興戰略在全國拉開帷幕。近幾年,在農村精準扶貧和鄉村振興實施過程中,越來越感受到農村集體經濟發展在鄉村振興的重要性越來越強。在包產到戶四十年的實踐中,農村人口公共心理弱化,集體凝聚力減弱,嚴重困擾鄉村振興戰略的實現。鄉村振興戰略只有在集體經濟的主導下,積極優化整合各類資源,才能采用科學合理的策略,帶動大家實施共同富裕的振興格局。但農村集體經濟發展落后將嚴重制約了鄉村振興的全面開展,必然會影響到農村共同富裕的實現,農村集體經濟弱化導致農村鄉村治理結構的“貧血”。只有不斷強化農村集體經濟發展,才能加大貧困農戶支持力度,才能穩固脫貧與鄉村振興的成果,才能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才能完成我國農村穩增長、促發展、保民生的時代使命。
近幾年,隨著國家扶貧開發力度的不斷加大,在全國人民的共同努力下,脫貧攻堅工作成效顯著。總體上講,全國廣大貧困區域都已經由解決溫飽問題,進入到加快脫貧致富、向全面小康邁進的歷史性階段。但是,在看到成績的同時,不能否認、不可回避的是,從貧困人口的構成來看,因病致貧、返貧的仍是各類致貧因素中的首要因素。人口多、底子薄、欠發達、不平衡目前仍然是鄉村振興發展的最大難題,并且集體經濟發展面臨著很多困難。
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實現需要集體經濟組織的堅強引導,需要集體經濟的資金支撐,更需要集體精神的滲透。目前,我國農業農村部門要求在每個村成立農村股權經濟合作社,由縣級農業農村部門發證賦碼,自主經營,承擔起村集體資金、資產的經營管理職能,并建章立制,規范管理。但目前雖然各個村幾乎成立了農村股權經濟合作社,但流于形式,村集體經濟薄弱,沒有能力讓集體經濟發展起來,讓鄉村真正振興起來。廣大農村集體經濟發展十分薄弱,針對不同貧困區域環境與具體貧困居民的支持和幫扶,基本束手無策,推進乏力,上級助力事倍功半。
近幾年,大多農村集體經濟組織清產核資以后,都在村兩委班子的領導下,在專業合作社和鄉村能人的帶動下,逐步開始盤活集體資源,推動產業發展。目前集體經濟發達的農村持續穩步發展;剛剛起步的農村利用集體土地合作、入股進行特色農產品的種植,例如水果、藥材、蔬菜等等。但他們缺乏對市場的敏感反應,缺乏對宏觀環境和行業環境變化的判斷,缺乏對市場份額與主要競爭者的調查,往往按照近幾年的地域經濟思維,或者聽任過時的市場供求狀況,盲目的宣傳,擴大種植面積。如果目標市場不夠精準,一旦遭遇市場驟變,廣大農產品缺乏銷路而積壓,倉儲條件跟不上,大面積的推廣就會毀于一旦,還是掉入一個蛛網模型的怪圈。現代農村集體經濟發展一定要進行充分的市場調研,把握未來市場的變化,及時調整經營策略,逐步向設施農業、精品農業和訂單農業發展。
長期以來,城市對農村人才資源的“抽水機效應”十分明顯,農村留守人口大多老弱病殘,雖然近幾年農村人才有一定的“回流”,但他們回流的目標普遍還是中小城市,農村人才嚴重匱乏局面根本無法緩解。目前農村集體經濟發展主要依靠鄉鎮干部和農村兩委班子成員。在調研中了解到,目前有40%的農村黨支部書記個人擁有企業或者家族有企業,他們能夠利用自身的經商經驗、經營能力和自有企業的資源優勢在很大程度上幫扶農村集體經濟發展。但大多數農村集體經濟雖然得到上級幫扶資金的支持,清核了集體資源,建立了股權經濟合作社,但因為嚴重缺乏市場營銷人才、生產管理人才、資本運營人才、產品研發人才以及信息化人才,而止步不前。其次,缺乏專業技術工人,農村每年有數百人外出務工,但是懂經營、會管理、有專業技能的少之又少,尤其現有留守勞動力文化程度普遍較低,思想僵化,很難掌握先進的農業技術和生產加工技術,無法適應現代高新科技生產的需要。
目前,我國廣大農村集體經濟的風險控制意識薄弱,如不盡快正確引導,后果不堪設想。第一,資金風險把控不足。為了支持廣大農村集體經濟快速發展,加快農村集體產權改革步伐,省、市、縣三級政府均對各村給予了30—100 萬的資金支持,幫助農村股權合作社盡快納入正軌,壯大發展。但為了早見成效,避免自行經營的虧損風險,部分農村股權經濟合作社過度信任本鄉鎮較大規模的企業、產業,往往以入股的名義把資金投入企業或者專業合作社的運營,并且簽訂保本和保息的協議,自認為已經規避了風險,其實進入了巨大的風險中。市場變化和管理不善的潛在風險客觀存在,嚴重者會導致全盤皆輸。第二,安全生產意識不夠。部分鄉村為了盡快發展產業,招商引資,投資建設、出租扶貧車間,但農村生產廠房缺乏建筑設計,設施簡陋,缺少通風設備,沒有應急手段,嚴重缺乏勞動保護措施,忽視了生產安全,存在很大的風險。第三,食品安全意識不足。部分農村集體經濟組織農產品、食品加工企業,由于剛剛起步,或者習慣于傳統作坊式生產,食品安全風險意識不足,缺少食品衛生設施和相關制度,亟待盡快完善。
在未來更長的時間,各級政府都要健全鄉村治理結構,進一步發揮農村基層組織頭雁效應,提升村級班子發展集體經濟的能力,培育發展壯大集體經濟。制定“村地區管”實施辦法,健全土地用途管控機制,管好用好農村集體建設用地,保障村集體和農民長期獲利受益。建議各級政府根據國家脫貧緩沖期的要求,變扶貧資金為集體經濟發展啟動資金,分期分批,有的放矢,靶向扶持。各金融機構出臺專項農村集體經濟組織資金幫扶政策,簡化手續,縮短流程,實行定向幫扶,重點扶持。在發展集體經濟的同時,要不斷提升農村集體經濟組織的風險意識,嚴格控制經營風險。市場監管和安全生產等部門要變事后監管為事前教育、引導、服務,成為集體經濟發展的風險控制員,及早發現問題,給與多方位幫扶,提升集體經濟發展風險控制意識,在安全生產、建設安全、食品安全、資金安全等方面防患于未然,同時引導農村集體組織加強品牌建設和管理,為我國精品農業和食品安全做出貢獻。
面對農村集體經濟發展人才匱乏的現狀,建議加大農村人才隊伍建設力度,全面滿足農村集體經濟發展人力資源的需求。第一,強化農村基層干部隊伍建設。建議在3-5 年的時間內,利用遠程教育等手段對所有農村黨支部、村委、股權經濟合作社管理者進行高職以上層面的學歷教育和專業技能教育,由農業農村部建立專門農村教育網絡,實現基礎課程和專業定制課程相結合、理論教學和實踐教學相結合,為農村集體經濟發展培養強有力的基層人才隊伍,穩定了農村基層組織的基礎。第二,充分利用組織成員中大學生隊伍。對于擁有農村集體組織股權和戶口的農村生源大學生,雖然已經在城市就業和生活,但他們有義務為集體經濟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農村集體組織需要利用他們的空閑時間、專業技能、人際關系,為農村股權經濟合作社發展各盡其能,他們應該每年不定期為集體組織發展提出2 份以上文字建議,同時擔任家鄉產品的銷售代理,在自己生活的城市和人脈圈子進行產品推廣,開發產品市場,建立營銷網絡,同時也能增加個人收入。第三,打造鄉情志愿者隊伍。集體經濟組織要充分利用鄉情,吸引哪些從家鄉走出去的優秀人才、城市退休的人員擔任家鄉集體組織發展的志愿者,利用各自的專業能力和資源優勢,為家鄉集體經濟發展發揮余熱,出謀獻策。第四,建立駐村干部長效機制。把公務員到農村工作作為一個長效機制,建議各級政府新加入的公務員和臨退休的公務員都要到農村集體經濟組織掛職3—5 年,骨干公務員也要短期輪崗,深入農村第一線,服務農村集體經濟發展。
為了扶持集體經濟快速發展,滿足農村集體積極組織的資金需求,建議不斷拓展農村集體經濟組織融資渠道。第一,響應黨中央脫貧“回頭看”號召,集中各項專項資金加大對口扶持力度,各種支持資金形成的資產納入集體組織資產管理。第二,地方政府協調農商行等地方金融機構涉農部門給予農村集體經濟組織專項資金傾斜幫扶。既幫助了資金,又參與了規劃和建設。第三,鼓勵上市公司、專業合作社、中小企業通過合資、聯營的形式開發農村集體經濟資源,擴大集體收入。稅務部門對集體經濟組織給予最大程度的減免稅優惠政策,共同扶持農村集體經濟成長,促進農村股權經濟組織快速發展。
由于廣大農村地域遼闊,農村資源交易和整合效率低下,各地農村集體經濟組織無法有效對接,嚴重阻礙了農產品交易和農村集體經濟的繁榮和發展。建議由農業農村部直接牽頭,打造中國國際農村集體經濟網,建立全國一體化的農村產權交易平臺,實現全國農村經濟信息共享,互通有無,經驗交流,并輻射國外。各個縣域農業農村局負責基層協調,各個鄉鎮設立專門信息中心,各個村有專門信息員參與,真正借助現代化手段,把中國農業、農村做大做強,盡快實現鄉村振興的目標,早日實現中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