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峰
(中共阜陽市委黨校 安徽阜陽 236000)
隨著長三角一體化戰略的推進,安徽省從過去長三角的“插班生”成為現在的“正式生”,但不可否認,仍屬于長三角相對落后地區。從內部來看,浙江、江蘇、安徽的部分地市又是相對落后地區。阜陽作為皖北區域性中心城市,從自身發展來看,屬于安徽的欠發達地區。從縱向視角來看,盡管阜陽最近幾年經濟總量在攀升、發展速度在加快,但跟其龐大的人口基數相比,人均依然在全省靠后,屬于安徽的欠發達區域。在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階段,長三角一體化進程加快的背景下,阜陽如何實現高質量發展,對于安徽內部均衡發展以及皖北地區崛起都具有現實意義。
工業化與城鎮化的滯后。工業化與城鎮化是區域經濟發展的兩個“驅動輪”。從阜陽的視角看,工業化、城鎮化與全省全國的差距明顯,不僅表現在工業化率以及城鎮化率上,更是體現在階段性的差異上。根據社科院對工業化階段衡量的研究,從經濟發展水平、產業結構、工業結構、空間結構、就業結構五個方面來衡量一地工業化水平[1],可以發展:阜陽人均GDP約4900美元,只有全國的二分之一;三次產業比為14:37:49,呈現一產過重,二產不足,三產不優的特點;工業增加值占GDP比重為30.8%,在歷史上最高點僅為33%,明顯的工業化不足;第一產業就業人口占比高達32.3%,比重過高。將阜陽市、安徽省、全國的數據進行套算,我們可以得出結論:阜陽工業化處于初期向中期過渡階段。
從城鎮化率來看,2019年阜陽城鎮化率44.6%,安徽55.8%,全國60.6%,雖然都處于30%至70%的加速城鎮化區間,但阜陽城鎮化率明顯低于全省平均水平10個百分點,低于全國平均水平15個百分點。
經濟結構的不健康。從產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來看,阜陽工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處于下降態勢,從2010年的60.7%下降至2018年的42.7%,下降18個百分點。第三產業貢獻率從2010年25.8%上升到2018年的47.3%,而第三產業上升較快的分別為房地產和金融產業,而生產性服務業發展相對滯后。第一產業對經濟增長貢獻率也呈現緩慢下降的趨勢,從2010年的10.3%下降到2018年7.4%。在工業化不足的地區,大力發展第三產業,尤其是金融與房地產比翼齊飛,這間接占用了經濟資源,導致實體經濟發展不足。對當下阜陽固定資產投資的分析,可以看出未來阜陽經濟的增長點。2019年阜陽固定資產投資增長13.9%,增速全省第三位,但是主要來自房地產投資。房地產增速高達30.9%,而工業投資增速只有3.9%。
現代經濟體系建設滯后。經濟要強,經濟體系建設必須要強,現代化水平必須要高。現代化經濟體系體現了一個地區經濟發展的全貌。從產業體系看,阜陽雖然構建了5-5-4產業體系,但產業鏈還不健全,缺少產業鏈頭部企業,存在有產品沒有產業的問題,與產業配套的人力資源、金融、科技體系還沒有建立。從市場體系看,市場主體偏少,全市規模以上工業企業不到2000家,農村大量勞動力外出,導致大量農村資源閑置,無法實現市場化配置,導致資源利用效率較低。從收入分配體系看,阜陽城鄉收入差距較大,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2.4倍,農民收入來源渠道單一,主要為外出務工收入。從城鄉協調發展體系看,城市由于自身產業發展不足,城鎮化率不高,導致以工補農,以城促鄉作用發揮有限。在鄉村振興的大背景下,阜陽主要任務還是鞏固脫貧成為,防止脫貧人口返貧。在市場經濟體制構建方面,由于市場的力量較弱,完善的要素市場、資本市場、勞動力市場還不具備,政府作用發揮不明顯,市場經濟體制相對滯后。
經濟發展是社會發展的物質基礎,其不僅僅受到來自經濟要素的影響,也受到經濟之外的因素影響。因此,我們分析阜陽經濟發展落后,要從經濟因素和非經濟因素兩個大的方面去衡量。
資源要素。經濟發展離不開基本三要素,即人口、資源、資本。阜陽人口資源豐富,人口總量約為1700萬,但常住人口為800多萬,大量優質勞動力外溢,為沿海發達地區工業化、城鎮化發展做貢獻。阜陽是典型的農業大市,自然資源不具備優勢,雖然后續開發出部分煤炭資源,但行業發展的黃金期已經過去。從資本上來說,阜陽在90年代鄉鎮企業發展異軍突起,曾經是全國的典型,在工業發展史上留下濃墨重的一筆,但大都是食品、日用品等輕工生產型企業,在后期的轉型升級中也逐漸沒落,并沒有完成工業資本的積累。
區位條件。區位條件是經濟地理空間的主要因素,對一地經濟發展具有重要作用,優越的經濟區位具有獲得溢出效應的優勢。從整體上看,阜陽區位交通區位優勢相對來說比較明顯。但一些經濟發達地區并不能輻射到阜陽,反而強大的“虹吸效應”將阜陽優質資源和消費吸引過去。
從外部因素來看,我國整體上發展采取了非均衡發展戰略,改革開放之后,在沿海設立經濟特區,隨后是沿邊沿江對外開放,再是內陸省會城市的對外開放,形成從東至西,沿江縱深的開放格局。阜陽作為中原內陸城市,受開放戰略輻射較小,在國家發展戰略中處于被動從屬地位。
文化因素。經濟基礎決定了文化形態,區域文化也反作用于區域經濟。一個區域的文化包容性決定了其經濟的開放性。阜陽具有典型的皖北文化特色,重武輕文、重農抑商、消極、散漫、粗放是其文化的消極方面。[2]在這種文化的影響下,導致阜陽地區人才難以引進,本地人才外流嚴重,經濟發展的智力支持不足。同時,區域文化保守型的特征也阻礙了對外來先進文化的吸收,使區域間的經濟融合步伐相對較慢。
政治生態。馬克思歷史唯物論告訴我們,經濟基礎決定政治、法律等上層建筑,上層建筑也會反作用與經濟基礎。[3]地方黨委政府作為領導地方經濟發展的關鍵領導力量,在落實國家方針、政策,推動本區域經濟發展過程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而我國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轉軌過程,也要求有強有力的領導力量進行保障。地方經濟發展,當然離不開地方黨委政府的推進,在制定戰略、把握方向、營造環境、執行政策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從阜陽發展歷程看,政治生態的弱化導致經濟生態的無序,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阜陽經濟的發展。
從“人口大市”向“人力資本”強市轉變。阜陽是人口大市,但存在“人為我所有,不為吾所用”結構矛盾,大量人口外流。阜陽人均受教育年限8.52年,阜陽外出半年以上人口有86%為初中以下受教育水平,還沒有達到9年義務教育標準,勞動力質量較低。因此,阜陽培育高質量發展動能,就要通過大力發展職業教育,打造特色的技能人才培育基地,做到培養人,留住人、使用人,力爭做到不僅為我所有,更要為我所用。同時,千方百計引進經濟、管理、科技性緊缺性人才。創新引進人才的方式和使用人才的方式,建立靈活、高效的人才使用機制,做到“不為所有,但求所用”。優化配置阜陽教育資源,完善學科配置與師資力量配置,強化人才培養力量。
從“資金大市”向“金融強市”轉變。阜陽雖然是欠發達地區,但阜陽卻是資金富足地區。據不完全統計,阜陽每年外出務工人員近300萬,帶來勞務經濟收入近400億,有效地拉動了地方經濟的發展。2018年,阜陽各項存款4057億元,住戶存款2385億元,在全省16個地市中,僅次于省會合肥。但是阜陽貸存比65.19%,遠遠低于全省平均77%的水平,資金并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效益。從貸款結構上看,阜陽金融支持實體經濟作用不明顯,80%貸款流向房地產企業,實體經濟融資難,融資貴現象存在。從另一個角度看,融資渠道單一,金融創新滯后也是要解決的一個問題,如何在基金、風投、上市等方面拓展金融功能,成為發揮資金效益的關鍵。
注重“引進創新”“合作創新”“應用創新”的作用。創新是經濟發展的第一動力。十九屆五中全會鮮明的指出要堅持科技自立自強。但是創新本身是一種高資本投入,高知識投入的高風險活動,需要人才、資本、主體等基本要素。阜陽從人才、資金、科研機構等方面來看,不具備進行原始創新的條件。但可以立足自身的比較優勢,積極引進創新成果,利用創新資源,走一條應用型創新和技術工人隊伍結合的創新道路,實現以小博大。
阜陽培育高質量發展動能,著力點在推進實體經濟發展,補足實體經濟發展的短板,扭轉經濟脫實向虛的趨勢。一是立足于阜陽的優勢產業,將長板延伸。食品加工、柳編、醫藥、發藝等優勢產業在阜陽的發展有基礎、有歷史、有底蘊,逐步推進優勢產業的轉型升級,賦予優勢產業新動能。二是積極承接長三角產業轉移,培育新的比較優勢,在機械制造,輕工食品等方面積極引進轉移產業,壯大實體經濟,將“實體經濟”作為“實力阜陽”的第一支撐。
制度建設在推進高質量發展中起到激發活力的重要作用。阜陽培育高質量發展動能,要積極推進體制改革,營造法治化、市場化的營商環境。積極推進政府服務機制改革,打造服務型政府,實現政府職能的轉變。構建管理有效、市場導向的開發區體制,推進開發區企業化改革,讓開發區成為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平臺與載體,積極打造國家級的開發區平臺。
平臺是要素的載體,是結構的支撐,是制度的落地。培育阜陽高質量發展動能,構建高質量的人力資源開發利用平臺、金融支持平臺、科技創新孵化與產學研合作平臺必不可少,這是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必要支撐。
培育高質量發展動能,堅持黨對經濟工作的集中統一領導是保障。要堅持黨把握方向、謀劃全局、提出戰略、制定政策、推動立法、營造環境的定位,積極完善領導經濟工作的機制,實現制度化、法治化、專業化,提高領導能力,加強自身建設,培養經濟領域行家里手是阜陽經濟高質量動能培育的重要保障。